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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的裙料在掌心上感觉很薄,薄得能感受到衣料下的皮肤的温度。
这么圈抱在怀里,只想多抱一阵,单纯得只想多抱一阵。
吻得更深了些。
呼吸也更急了。
她转过身,与他相对,对着的时候,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脚依旧踩在他的脚背上,踮起来,脚前掌都是他脚背骨的起伏和温度。
他的掌穿进她的发里,长发一捋到底,又兜起来,乱揉一气,手一松开,那发便又散垂开。
床上才找到了安稳的借口,将她放在身上,手掌从她的腿侧揉抚上去,撩起来,指尖勾到包着她臀的薄料时突然一紧,收了动作,忍憋着一口气一般,又狠狠的吻上她的嘴,“等你完全好了,可不会这么饶了你!”
他嘴角的笑,虽苦却甜。
她轻轻咬了唇,羞赧却又很美。
楼下是锦悦的喊声,“哥,嫂子!”
裴锦程眸里的不痛快一下子便显了出来,搂住怀里的女人,一翻身将她放平在床上,申璇刚要起身,却被男人一按,“你躺会,我去看看。”
裴锦程走到窗户边,往下一看,这扇窗户正对侧花园,锦悦就站在下面。
锦悦上次被裴锦程拎下楼扔出去后,只要梧桐苑有人在,都不会在没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把她放上去,下人心里很清楚,主子的私生活总是需要更多的保护。
“哥!”锦悦双手扩着喇叭似的在嘴边,朝着楼上喊着,“叫一下嫂子,那边等着呢!”
“谁?”裴锦程不耐的问。
申璇一怔,从床上跳下来,脚上光光的踩在木地板上,跑到窗户边,双手撑在窗台上,往下探去,“锦悦,你等下我,我换双鞋子就去!”
锦悦看着朝她瞪了一眼的裴锦程,没好气的皱了一下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向申璇喊道,“好,我等你!”
申璇从衣柜里拿衣服,拿了套运动装,嘴里有些碎碎念,“瞧我这记性?说好了陪非语去径山那边,不是锦悦来叫我,都把这一茬给忘了,真是破记性!”
裴锦程也从衣柜里拿自己的运动装,“好了,又不急在这一下,这时候时间还早呢,非语那边指不定也还在换衣服。”
“总不好比别人晚到的。”
裴锦程看着申璇这样子,“又不是工作,你不用这样争分卡秒的这么计较。”
申璇将运动装放在床上,突然偏头过去,望着站在旁边的裴锦程,诡谲一笑。
裴锦程“咦?”了一声,笑道,“有阴谋。”
申璇走过去,解着裴锦程的衬衣扣,这家伙的领带一定在车里,非得等到快到公司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系上,坏家伙!
衬衣扣一粒粒的解开,申璇替裴锦程脱掉衬衣,又把男士的休闲t套进他的头里,替他穿好,这衣服穿好,弄得裴锦程心里有些打鼓,直到两人都换好了衣服,男人衬衣包裹下的沉敛不在,运动装让他散发出的活力同样吸引人。
申璇已经扎好了马尾,却被裴锦程突然拉住手腕,皓腕如雪,就在他的掌中握着,他低笑着问,“有什么阴谋?”
“可不就是想好好表现一下嘛。”申璇仰着头,对裴锦程咧着嘴笑道。
听闻她是这个理由后,不由得他心神微荡,长声吁气后,“阿璇……”
“嗯。”
额前有那么一些碎懒的发,他伸手拈玩着,眸光落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那双秀眉似水,柔柔的,偏偏下面那双眼睛,亮得很,瞳仁里的光,像是带着棱角一般,又坚又硬,这时她语气和神态里的温柔,真是难得,“等海城的公司弄得差不多了,回来g城吧,你总归是我的妻子。你有那么多的哥哥,申家始终要交到他们手上的,是不是?无论成败,你都应该放手,让他们自己去经营属于他们的事业,有时候磨难对于他们来说,不一定是坏事。”
申璇点头,她自是明白,申家有那么多男孩,就算有资格继承部分申家财产,但是产业这种东西,自然还是要传承给男嗣的,她是嫁出去的女,已经披上了外姓,不可能在申家一直管着事。
而且就像如今,她虽是没有一点私心,二婶三婶她们都已经开始天天的说她想侵吞申家的财产,虽然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歪,但心里还是有些受伤,裴锦程说得没错,迟早是要交给哥哥们的,有时候挫折未必是坏事,就算她现在把申家成功过渡了,以后就不会遇到危机了吗?
早晚要面对的事情,不如在适当的时机放手,“嗯,其实我住院这段时间,哥哥他们也有处理公司的事,其实还可以,总要让他们适应的。”
“那就好。”
“锦程。”她喊他一声。
“嗯?”
她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莫名的有些紧张,“为什么当时没去办离婚?”
当初一直都以为他们离了婚,离婚协议书都已经签了字,只要他也签了字,像裴家在g城这样的地位,拿着这东西,自然有办法把离婚证办了,那份协议书对裴家没有一点损害,她什么也没要,只要一张离婚证,没有想过他会没离。
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问,很不合适的时间,在主宅吃早餐的时候,在他提出来之后,她那么诧异,也忍着没问。
他上楼来,从她身后抱住她的时候,她也没问,偏偏这个时候,锦悦在楼下催得紧的时候,她却问了。
是什么心态啊?
是不是怕他回复一大堆她不愿意听到的话?所以拣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问他,若是太紧急,他便可以不答了。
“不甘心……”
他拉上她的手,往门走去。
她跟着他的步子,头微微垂下,不甘心?
不甘心是什么答案?
这个的答案,没有她不想听到的种种内容,可是这个答案,她又满意吗?
有些悻悻的跟在他身后,他在她的身前,一步步的,不急却又让她跟不上,她心想,女人果然是不容易满足的贪心物种。
有了一,想二,有了三,想四。
他没有说她不想听的答案,她却想得到更美好的回答。
他下着台阶,声音里的步梯一阶阶的踩着拍子,“我为什么要离婚?我不甘心,我不能甘心。”
走到了一楼的步台,像个小型的小舞台,但是是一个只能站两个人的舞台,他突然转过身来,她的手依然被他握在大掌里,俊眉此刻颤蹙,声音虽低,凤眸里却精光生寒,周身都笼罩着一层不能反抗的气势,那么的咄咄相逼,“叫我如何甘心?当初结婚的时候,没有人问过我愿意不愿意娶,但还是让我娶了,甚至在我不能参与的时候,做了我的蜡像,让我完成了一场婚礼,让我跟一个我从不了解的女人结了婚。”
她心里颤颤拧起,唇片都颤了起来,不知道他还要说些什么,只是知道,他有愤怒,那些愤怒在此刻,就会迸发出来,明明好好的早晨,都被她破坏了吧?“锦程……”
“醒来后,好不容易接受了新的生活规则,突然间,你又不问我的意愿,强行离开原本属于我的生活,阿璇!我怎么可以甘心?”
他看着她眼里一瞬而过的不知所措,深呼吸后,拥住她,“阿璇,我是个没有良心的人,真的。”他抛弃十年的海誓山盟,还有什么良心?
她的发顶被他阖在他的下颌处,好好的早晨,他并不想说出这种扫兴的话,却还是这样说了出来,她不提那件事还好,一提起来,他便想到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得让她认清一个事实,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
呼吸有些紧,连声音都有些紧,紧得像从胸腔里憋出来的气息一般,听起来便像是用了力的发狠,“阿璇,我是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我薄情寡义,所以,你写的那些信,你以为能有什么作用吗?你以为谁看了会怎么样吗?你想多了,我就当是团废纸,你想让谁内疚呢?”
环着她的身体,大掌便可以堪堪捏住她的肩膀,这一刻,那时候的愤怒重新燃起来,真是有些记仇一般想要捏碎她,“申璇!我不会内疚的,我不会去心痛你过得有多苦,我不会在乎你受过多少罪,我不会理会你有多么思念亲人和故土,我只管你是我的妻子,你得在我身边,我就在这里摆着,不是说你想管便管,不想管了,就撒手不管了,不可以!我不允许!”
“我说过给你自由那种话!那才是不负责任的胡话。”
他总是说类似的话,类似的话说出来的时候,总带着一种块感,以为可以报复她,报复她的心狠,哪知在晓得她一去不返之时,他便后悔自己说出去的话。
一次又一次的失信于自己,直到现在,他必须要说清他的立场,他的底线,他不能容忍她一次又一次的去挑他的底线,“你的自由,是作为我妻子的自由,其他的,我都不给,所以以后无论什么事,都不可以那样!都不可以再跟我说,离婚!”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那些咬牙切齿的话,心房被拉成了皮筋,被拧成了麻花,绞得她全身疼,伸手圈住他的腰,“锦程,没有下次了……”
他轻轻吐了口气,伸手抚着她的发,呼吸声越来越缓,不再似方才那么含愠带怒,连出来的声音都放柔了些,“阿璇,你想让我和白珊离婚的事,给我点时间。”
她惊愕抬头,他是说是要和白珊离婚?“爷爷说的?”
“嗯。”他点了点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但是阿璇,无论你同意与否,我会安顿好她,我不是个好男人,食言轻义,但是她如今不再开朗,我有责任,我应该将她安顿好……”
她眼里微微荡漾着的水光,泛着腥腥的红,吸了吸鼻子,连连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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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径山的车上,锦悦一路上都不停的说着话,埋怨哥哥嫂嫂动作太慢,实在是太过磨叽,害她在花园里等半天,数落哥哥太小气,不够大方,居然不准她上楼。
锦悦恨不得拉上新进门的准嫂嫂一起讨伐自己的亲哥哥,说着说着便委屈极了,竟扯到自己估摸着是拣来的,所以才会得不到哥哥的疼爱。别人家的妹妹,为什么总是那么受宠,嫂嫂的哥哥就是好哥哥。
锦悦控诉自己哥哥的过程中,还一路数着自己的功绩,什么帮着嫂嫂照顾哥哥,帮着哥哥看着美人嫂嫂,总之,梧桐苑的一花一木,都有她的功劳。
最后说得裴锦程受不了了,只得跟她道歉,说是以后梧桐苑随便她,可以上去,但是进主人房前,必须敲门,再不准推门就进,这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
锦悦嘟了嘟嘴,但还是妥协着连连说好,说完后,又似有抱怨的说,以前嫂嫂从来不管她的人生自由,想上梧桐苑,简直跟去菜市场一样简单。
裴锦程白她一眼,“你去过菜市场?”
锦悦气结,“没有!”
非语平时笑起来,也很端庄,要说笑话这种事情,在秦家并不会少见,海城人比南方人幽默,说起话来,搞笑的段子总是特别多,自己的哥哥和表哥都是在不经意间就说出很多笑话的人,但是她也是抿唇浅笑。
秦非言总是说她笑点太高,泪点也高,不像个斯文的才女。
她哪是什么才女?
在看到锦悦一个十八岁不到的小姑娘一直喋喋不休的数落自己哥哥的时候,她有些忍不住想笑了,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在秦家,她倒希望自己的哥哥少关注自己一点,她巴不得多些自由,巴不得不要到处走动着去向这个请安,那个请安,多么繁琐,可是锦悦倒是对串门子的事感兴趣得很。
裴锦宣看到非语低头抿笑,又看了一眼锦悦,心道非语这女孩平时真是把这笑看得宝贵,千金难买似的。
他和非语一样,本都属于内秀的人,这时候,他倒起跟锦悦聊天的想法,哪知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能将非语逗笑的段子说给锦悦听。
只能作罢。
倒是一路上申璇跟非语说的话越来越多,时不时的跟非语聊些小时候的事,一说到非语学习好,样样好,申璇就牙痒的恨,一个劲的数落非语太优秀,害得她这样的人天天都在自己挖地缝和家长挖地缝的过程中艰难生存,度日如年。
非语一路被申璇逗得掩唇而笑。
裴锦宣心底微叹,等结了婚,他一定让这个女孩多笑笑。
她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
寂黑的夜里,那些花儿全开了似的。
那时候他们结了婚,她便不是女孩儿了,是女人了。
他的女人!
商务车到了径山,裴锦宣拿了画板,和所有的颜料,还有工具,原本这些东西司机下车,帮着提出来,一路跟来的还有两个佣人,但裴锦宣拒绝了,他觉得这些东西自己背着才好,非语也喜欢自己背着,便和裴锦宣分担了些,两人相视一笑,倒是先走了。
裴锦程看了一眼锦悦,突然再次感受到自己不是一个好哥哥,因为他总觉得五个人怎么着都有些别扭,,“锦悦,今天虽然是星期六,但你不用做功课吗?今天若不是家里有事,我都要去公司一趟的。”
“哥,我晚上可以做。”
“这都几月份了?马上要期末考了吧?我今天晚上会好好跟爷爷聊聊关于你考学的这件事情!”说着拉开车门,把锦悦塞进了车里,关上了门,对前排司机说,“一定把小姐送回裴宅,交给老爷子。我马上给老爷子打电话。”
锦悦拍着车窗叫着申璇的名字,申璇拉着裴锦程求情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走了。
四个人本就休闲打扮,都是青春派的俊男靓女,分外惹眼,而且气质高雅矜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路上都引来不少人相看。
裴锦程在杂志上露脸的机会较多,申璇也是,但因为今天的穿着实在太过年轻,好些人只是觉得眼熟,愣是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喜欢画画写生的人来说,这样的地方自然是好,但是像申璇和裴锦程这种对艺术不那么钟爱的人来说,欣赏美景可以,要伫足在那里几个钟头描描涂涂的话,那简直是有些折磨人。
裴锦宣看了自己的哥哥嫂子一眼,一边安着画架,一边眉眼噙着晴和的笑意,“大哥,你陪嫂子往山腰上走吧,那上面有茶餐厅,你们在那儿等我和非语好了。”
“我们就在这里吧。”申璇自然觉得这是一种礼貌问题,怎么可以自己先走,非语一个人在这里,得多无聊?
裴锦程则拉着申璇扯了一下,“好呀,我们到上面去,你们慢慢先画着,等会到山腰上的茶餐厅来找我们。”
非语笑着点了点头。
裴锦程和申璇往茶餐厅的位置慢慢走着,却没有发现,远远的,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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