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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把安暖哄睡着后,薛玉兰才回了房间。
沈亦铭正坐在沙发上叹息,见她进去,低沉的声音问道,“暖暖怎么样了?”
“睡着了,刚才哭了好久。两个孩子明明那么相爱,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么多的阻碍。你爱护暖暖,我们都能理解,可怎么能对晖子下这么重的狠手,如果暖暖不下来拦住你,真的会出人命的。”
沈亦铭伸手按了按眉心,低沉的声音说道,“原本只是想要赶他走,没想到那小子那么倔强,他越犟,我就越生气。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突然回来?因为我知道暖暖进医院检查了,你们却没有人告诉我。但凡与暖暖有关的事,你们总瞒着我。”
薛玉兰有些不悦的说道,“我们能瞒得住你吗?什么都不告诉你,你不也什么都知道了。我觉得你对暖暖真的是爱过头了,我知道你想补偿她,可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样做,和莫家的人有什么两样,你也是两个孩子中间很大的一个阻碍。也许暖暖想要和晖子复合,可你这么生气,她还敢吗?你这不是对暖暖好,你这样无形之中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沈亦铭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自己的额头。
“让他们复合,唐静薇再来个自杀,那小子再选择逃避,暖暖再受一次伤。”
“经历了这么多,你觉得晖子还会再逃避吗?”
沈亦铭摇头,“怎么就不会?之前他和暖暖经历得还少了?他对莫平山也不见得多有感情,莫平山死了,他是怎么对暖暖的。据我所知,他对唐静薇的感情可比对莫平山的深多了,若是唐静薇也自杀了,你能想象他会怎么做?”
薛玉兰深深的叹着气。无奈的说道,“两个孩子,怎么就这么让人心疼!这莫家人,一个个都太自私,难道晖子就不是他们亲生的吗?我们都如此的心疼他,他家人怎么就不会心疼他呢。”
——
那天夜里,安暖小腿又抽筋了,疼得醒过来,却什么也走不了。
好在没有像昨晚那样,疼上一整夜。只抽了一会儿,便好了。可是,再也睡不着了。
她下床缓缓踱步到阳台,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脑海里不自觉的闪现出白天看到的一幕。他原本光滑的后背,一道道鲜艳的血痕,皮肤裂开了很多,鲜血异常的刺眼。
此刻,眼前看到的仿佛不是夜的黑暗,而是血的鲜红。
莫仲晖突然的转变,让她有些意外,又有些为难。
平静了几个月的生活,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
张特助在外面找了整整一夜,可这样大海捞针似的寻找,怎么也找不到人。
直到忽然接到沈琴风的电话,他才豁然开朗。
沈琴风在那头对他发脾气,“张旭,这到底怎么回事?莫仲晖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跑来江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想给他治疗都不肯。”
“沈医生,您一定要是说服莫先生,我这就赶过来。”
“我也想说服他,这伤口这么深,再拖下去就没用了,可是他把门关的死死的,我根本没办法。”
张特助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认真的说道,“必要时候找锁匠把门打开。”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挂了电话,沈琴风让人找来了锁匠。
锁匠把门撬开,他们一起冲进了卧室,雪白的大床上,莫仲晖趴着,昏迷不醒。他背上的血已经干了,真正的皮开肉绽,让人不忍直视。
家里的佣人都吓坏了,“沈医生,莫先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可怎么办啊?”
沈琴风探了探他的额头,烫的厉害。
“他现在伤口感染,发烧了。”
因为背上受了重伤,他只能趴着,所以根本没办法喂退烧药。
“我现在先帮他消毒包扎,你们去打点热水过来。”
沈琴风把他破烂不堪的衬衫给撕了,脱了下来,真不知道这副模样是怎么来到江城的,也不知一路上吓坏了多少人。
“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真狠。”
沈琴风自言自语着,能让莫仲晖伤成这样的也就安暖,可他怎么都不会相信,安暖能这么残忍的把他抽成这样。
消了毒,上好药,用纱布包扎起来。
“还好他昏迷了,不然只怕不会这么配合。”
有佣人站在一旁问,“沈医生,这些伤口会不会留疤?”
“八成会留。其实只要好好养着,是不会留疤的,但是他现在这样子,你们觉得他会配合养伤吗?”
背上的伤口处理好了,沈琴风又给他输了液。
忙活了一整夜,索性天亮的时候,他烧退了些。
“你们去熬点清淡的米粥,等他醒了给他吃。”
沈琴风吩咐下去。
将近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莫仲晖才醒来。那会儿张旭也刚刚赶到。
家里的佣人把张旭狠狠骂了一通,“张特助,你是怎么照顾人的,莫先生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张旭无力解释,当看到莫仲晖背上实实在在的伤时,张旭倒抽一口气。
人前那么风光的莫先生,竟然被打成这样。
“莫仲晖,你总算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沈琴风蹲下身去,小心翼翼的问。
莫仲晖把头瞥向另一边,视线是那样的迷茫。
张特助走到另一边,低沉的声音说道,“莫先生,起来吃点东西吧。吃了东西,伤口才能好得快。”
莫仲晖飘渺的声音低低说着,“我,不值得你们任何人可怜。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低柔的一句话,围在床边的张旭,沈琴风,佣人们,都觉得那样心疼。
这哪是意气风发的莫先生,只不过是个用情很深,悲伤很深的痴情人。
“莫先生,不吃东西怎么行?刚煮好了小米粥,多少得吃一点啊。”
“都出去吧。”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所有人相互看了看,都离开了他的房间。
——
“张旭,这到底怎么回事?这还是莫仲晖吗?”沈琴风质问。
张旭揉了揉酸涩的眉心,低低的解释,“莫先生做了些让安小姐难过的事,他们分手了。莫先生去安小姐家里请求她和她家人的原谅,她的家人没办法原谅他,还把他打成这样。”
沈琴风有些愤怒的说道,“安暖实在太过分了!她也不想想莫先生都为她做了多少事。这些年,莫先生一直都在照顾她的父亲,花了多少精力和金钱,她怎么就一点都看不到他的好。”
张特助无奈的摇头,“这事不能怪安小姐,她也很痛苦。不明白相爱的人,这么努力的在一起,为何会这么困难。”
沈琴风还是不爽,“我要飞北京一趟,我要亲自去找安暖。”
张旭皱眉,“沈医生,你先别冲动,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把莫先生照料好。其他的事可以以后再做。”
沈琴风低吼,“莫仲晖这样子,谁能把他照顾好。你以为安暖不来,他肯吃饭,肯上药吗?真不明白,这个世界又不止安暖一个女人,莫仲晖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非安暖不可。这年头,哪来的这么多专情呀。”
——
然而,莫仲晖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脆弱。
那天晚上,他自己下了楼,赤着上身,问家里的佣人,“有没有东西吃?”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耳朵坏了,莫仲晖又重复了一遍,“有东西吃吗?”
“有,有,什么都有,莫先生您要吃什么?”
“粥吧。”
“您等着,很快就好。”
佣人们手忙脚乱的跑去煮粥。
莫仲晖坐在客厅等。
“莫先生,您,您没事了?”张特助简直不敢相信。
他低沉的声音回道,“我没事,张特助,我要在这里多住几天。你先回北京,公司就先交给你了。”
“莫先生,你放心,我连夜回北京,主持工作,公司的事你就放心吧。在这里把伤养好再回去。”
莫仲晖点了点头。
他又转向沈琴风,“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莫仲晖突然变得这么客气,莫仲晖和沈琴风同时蹙起了眉,两人都有些许的担忧。
沈琴风淡笑着道,“这算什么麻烦,救死扶伤本就是医生的职责。我还得感谢你,让我在美国这些年,收获了一个好妻子和好女儿。”
莫仲晖喝了一碗粥便回房休息了。张特助则连夜赶回了北京,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做。
那天夜里,莫仲晖突然又发烧了,这回病情加重,高烧不退。
他在床上整整昏睡了三天,每天靠营养液维持生命。
沈琴风和家里的佣人跟着忙了三天,张特助也在江城北京来回跑。
“怎么办?要不送医院吧?”张旭见他一直昏睡,担心坏了。
沈琴风皱眉,“送医院也没用,伤口感染引起的,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他有生命危险的。”
后来他醒了,断断续续的昏睡着,直到一周以后,体温才恢复正常。
在沈琴风的悉心照料之下,伤口也在慢慢好起来。
——
安暖在家休息了几天,这天晚上接到了lee的电话,lee在电话那头通知她,“安暖,明天早上十点去莫氏开会,莫氏的负责任一定要你这个主设计师亲自做报告。”
“好,我一定准时到。”
不知为何,接到lee的这通电话,她竟然松了口气。
她不去想原因,好好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下楼吃早餐,告诉老爷子,今天要去上班。
老爷子担心的说道,“暖暖,不要去上班了吧,你身体不好。”
安暖笑着道,“外公,我没事了,舅妈们天天给我补钙,这几天夜里都没抽过筋。我今天有很重要的工作,必须要去公司。”
老爷子点头应允。
“对了,暖暖,你们公司是不是跟莫氏集团有工作往来?”
安暖微微顿了下,随即点头,“是的,我今天就是去莫氏开会。”
“这样啊,不知道晖子背上的伤怎么样了,你二舅上次下手太重了。如果碰到晖子,你关心一下吧,毕竟是在我沈家受的伤,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安暖抿了抿唇,微微点头。
司机送她去莫氏的路上,她的心情突然越来越沉重,一颗心总不断的起伏着。
终于到了莫氏集团,lee已经在楼下等她。
见了她,lee笑着打招呼,“气色红润,这几天在家休息得不错啊。不过接下来可就有的忙咯,初步设计通过,就要出详细施工图了。”
安暖笑说,“放心吧,我已经做好准备,而且这几天身体恢复不错,工作没问题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在想会不会最后换人,那麻烦可就大了。”
——
他们直接到了会议室,里头黑压压的已经坐了很多人。安暖下意识的瞥向主席位,并没有看到莫仲晖。
他们一群人在会议室等了很久,估摸有半个小时,莫氏的最高负责任才姗姗来迟。
张特助站到主席位子,浑厚的声音开口,“莫先生原本要亲自出席会议,但由于临时有事,由我代他主持。”
安暖低着头,一颗心仿佛在下沉。她用力按着心脏的位置,不知为何,那一刻,心疼得很厉害。
lee凑过来,在她耳边问,“安暖,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我没事。”
会议按照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轮到安暖上去介绍项目的初步设计。原本挺完美的设计,可是由于她的紧张,抑或是其他原因,她有很多的口误,犯了不少错误。总而言之,报告很失败,底下唏嘘一片。就连张特助,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lee站起身,替安暖解围,“很抱歉,由于时间比较紧,我们的初步设计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请放心,我们一定加班加点修改,下次给大家呈现完美的设计。”
有莫氏的高层直接指出,“从方案到设计,我们已经给了充足的时间,如果因为安小姐怀孕了,体力精力跟不上,jm是否应该考虑换其他有能力的设计师。这个项目我们莫氏和沈氏投资很大,也很看好jm,可是你们的方案很好,设计却不尽如人意。”
“是啊,今天的会议,让我们对这个项目的未来感到堪忧。希望jm给我们一个交代。”
安暖脸憋得通红。她双手紧紧绞在一起,不知该如何处理。
张特助看到了她的忐忑和为难,轻叹一口气,低低的开口,“安小姐是莫先生指定的设计师,你们现在是在怀疑莫先生的眼光吗?”
刚刚发言的两位高层倒抽一口气,连忙说,“不敢不敢,我们不敢怀疑莫先生。”
“刚才我翻了完整的设计,设计还是挺不错的,可能安小姐有些紧张,导致出了些差错,我相信jm这块牌子,我更相信莫先生的眼光,你们觉得呢。”
有人开始迎合,“是的是的,忽略其他不说,设计还是不错的。”
最后张特助总结陈词,“安小姐,希望你回去以后好好改进,时间不是问题,我相信你。”
在莫氏,张旭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他的言论通常情况下代表得是莫仲晖。
那一刻,对张特助的感激,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
会议结束,安暖追上了张旭的脚步。
“张特助,请等一下。”
张旭停下脚步,“安小姐,有什么事吗?”
安暖淡淡的笑了笑,“张特助,刚才会议上,感谢你,感谢你替我解围,感谢你相信我。”
张旭笑了笑,道,“不是我相信你,是莫先生他很信任你。莫先生派我来主持会议,交代我一定照顾你,我只不过是按他的吩咐行事。”
安暖微微挑了挑眉,犹豫的声音问,“他,在哪里?”
“莫先生在江城养伤。那天莫先生在你家受了伤,直接去了江城。当日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后来沈医生过去,找人撬了锁才能进到房间。发现莫先生伤口发炎,高烧昏迷不醒。沈医生帮他处理了伤口,折腾了一整夜,第二天中午莫先生才醒来。可是第二天夜里,伤口感染又发高烧,昏睡了整整三天才醒来,后来也断断续续的发高烧,这两天才好了些。”
安暖牙齿几乎咬破嘴唇,一颗心仿佛都已经麻木。
“安小姐,我从江城回来的时候,莫先生叮嘱我,这些事不要告诉你,他怕你担心,怕你自责。可我还是没忍住,我觉得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直到现在,莫先生都还在维护你,他真的很爱很爱你,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爱。我希望你能够对他公平些,不要再让他受伤害了。”
牙齿咬破了嘴唇,鲜血蔓延到嘴里。
“安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你能去江城看看莫先生。他每次受伤了就往江城跑,在他心里,那座城市,那套别墅,有他最幸福的回忆,而这幸福的回忆自然全与你有关。”
——
从莫氏离开,坐着lee的车回公司。一路上,无论lee说什么,安暖都没有理会,视线始终瞥向窗外,那表情,那眼神,让人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哀伤。
“不用难过,出问题我并不怪你,我们还有机会,回去好好休息。”
又有谁知道,她此刻的伤心难过是为谁。
张旭才办公室,手机铃声便响起来了,按下接听键,莫仲晖低沉的声音在那头问,“怎么样?设计还行吗?”
张旭如实回答,“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什么问题?”那头立刻紧张了起来。
“安小姐作报告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犯了不少错误,受到了黎经理的质疑,有些下不了台。”
莫仲晖在那头低吼,“黎万川他好大的胆子!”
张旭倒抽一口气,低低的说道,“黎经理可能不知道安小姐与您的关系。”
“安暖现在怎么样了?”
“您放心,我都处理好了。”
莫仲晖在那头轻叹了口气,“我马上回京,我亲自回去处理吧。”
“莫先生,你的伤还没好,专心在江城养伤吧,公司有我呢。”
莫仲晖冷笑,“安暖在我的地盘受了委屈,你让我还怎么能安心养伤,黎万川好大的胆子,趁我不在,耍威风,欺负我的人,想死了他。”
“莫先生……”
“我现在就回去,你一会儿去机场接我。”
张旭被雷到了,他还想再劝劝,莫仲晖已经挂了电话。
——
江城这边,莫仲晖说要北京,沈琴风和佣人一起劝了起来。
“等伤好了再走吧,你这样很容易再感染的。”
“是啊,莫先生,在这里有我们照顾您,回去以后谁照顾您?公司的事情不还有张特助,您担心什么?”
莫仲晖完全不听劝,“我必须回去。”
他执意要走,谁也拦不住。
沈琴风没办法,只能说,“我和你一起去一趟北京吧,飞机上好照顾你。”
莫仲晖倒是没有反对,在沈琴风的陪同下,坐上了回北京的飞机。
到了江城,张特助已经在机场等。
从机场到公司,张特助很详细的把白天会议的内容说了一遍,看到莫仲晖越来越阴沉的脸。
“莫先生,我觉得安小姐可能是因为您不在,所以才一直心不在焉,吃了差错。”
莫仲晖自嘲的笑了两声,手撑在车窗上,这样的奢望他是万万也不敢有。
——
设计出错,安暖和她的团队开始加班加点的修改。
工作的时候,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其他。此时此刻一个人躺在床上,一颗心怎么也无法平静。
这些天,她一直没给张特助打电话,逼着自己不去想莫仲晖受伤的事,可潜意识里仍然记挂着。
接到lee的电话,让她去莫氏开会,那一刻,她松了口气,她以为莫仲晖伤好了,亲自给他们开会。可在会议室里煎熬的等待半个小时,最终却只有张特助一个人来到。张特助说他临时有事不能来,她一直就在想,是不是伤口还没好。
站在幻灯片下给大家做报告,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他背上触目惊心的伤,这场报告怎能不以失败告终。
面对大家的质疑时,她才明白自己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竟然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走神了。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张特助会站出来帮她说话,张特助代表的就是莫仲晖,他的话是那样的有分量。
会议结束她追上张特助,她其实是想问问莫仲晖的情况,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张特助直接就告诉她了,他说莫仲晖昏迷了整整三天,后来又断断续续的昏迷了很长时间。
那一刻,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可却丝毫不觉得疼痛。那份疼痛仿佛转到了心脏,心。疼得厉害。
躺在床上,现在已经不能翻身,可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下楼找点东西吃,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只能给自己下碗面吃。
刚倒了水,开火,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紧接着沈亦铭低沉的声音传来,“暖暖,这么晚你在厨房干什么?”
安暖低低的回道,“我肚子饿。”
沈亦铭走过去,斥道,“肚子饿怎么不喊人呢,大着个肚子自己下厨,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下个面而已,您不用这么紧张。”
安暖的声音淡淡的。
沈亦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去餐厅坐着,让我来。”
“不用,您去睡觉吧,我可以的。”
沈亦铭皱起了眉。安暖这才转身去了餐厅。
沈亦铭很快把面下好,端到了安暖面前,安暖狼吞虎咽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看着她这吃相,他觉得满足的很。
手轻轻帮她把披下来的散发捋到脑后,低沉的声音有些无奈的说道,“丫头,在生我气是不是?怪我那天对莫仲晖下手太重?”
“我没有。”她低着头说。
沈亦铭笑笑,“就你心里这点小九九,还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安暖不再说话。
“二舅承认那天确实下手重了些,可人愤怒起来情绪是控制不住的,我也希望那顿打能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不要再一直纠缠你。”
“因为你这顿打,他高烧昏迷了好多天。”
看似平静的一句话,却夹杂着浓浓的恨意。
沈亦铭皱起了眉,冷冷的质问,“你怎么知道知道他高烧昏迷好多天?你还在关心他?”
安暖撇嘴,“不是,今天去莫氏开会,他的特助告诉我的。”
沈亦铭深深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语重心长的说道,“暖暖,二舅不希望你们再有纠缠,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能明白吗?你和他是真心相爱,这点二舅不否认,莫仲晖爱你爱得很深,二舅也不否认。可莫平山和莫平江的自杀,莫仲晖内心深处始终认为与我沈家,与我有关。他现在会回头,是因为太爱你,也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但是仇恨的种子深深埋在心里,指不定哪天就会爆发。二舅不敢让你去冒险。”
“再说了,唐静薇和莫平山一样,她也是个非常不理智的人,曾经就用过自杀这一招。倘若你和莫仲晖又在一起,她也自杀,你们这段感情就更加沉重了。暖暖,你明白吗?只要他一天没有处理好与家人的关系,你都不能与他在一起。”
安暖咬了咬唇,低低的说道,“我跟您说过,我不会再与他在一起,可是您不该对他下手这么重。”
这倔丫头,沈亦铭无奈急了,不得不妥协,“好,二舅认错,这事是二舅处理不当,下次不再这么冲动。”
安暖这才扯了扯嘴角。
“我道歉了,还生气吗?”
安暖笑了笑,“看在您这么晚亲自给我下厨的份上,就原谅你吧,以后不管是对手,就不能这么残忍。”
“好。”
安暖吃饱喝足,也解开了心里的一个结,才回房睡觉。
这次她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等待她的又会是繁忙的工作。
——
安暖怎么也没想到沈琴风会给她打电话,工作时接到他的电话,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他在那头,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善,开门见山的问,“安暖,我在北京,有空跟我见一面吗?”
安暖看了看时间,“中午可以吗?中午我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好。”
他们就约在jm对面的咖啡厅。
安暖下班过去的时候,沈琴风已经在哪儿等着了。
见安暖大着个肚子,他有些阴沉的表情才缓和了下来。
“喝点什么?”
“就白开水吧。”
沈琴风跟服务员要了杯白开水,自己喝着咖啡。
“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来北京?”
安暖微微点了点头。
“我是陪莫仲晖回来的,你知道他受伤了,需要人照料。”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她下意识的皱眉。
“这次他受伤很严重,虽然过去一个多星期,不过还是应该卧床休息。但是一听说你在莫氏受了点委屈,他就立刻赶回来了。”
安暖有些难以置信,表情还有些忧伤。
“怎么,不相信我的话?你倒是可以问问张旭,他从来不会说谎。”
“我相信你。”安暖低低的说。
“我真不明白,怀孕有五个多月了吧,你们俩还在折腾什么?一切为了孩子,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准妈妈在怀孕期间,多么需要准爸爸的悉心照料,就算为了你们的孩子,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吵闹吧。”
“安暖,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我最讨厌你保持沉默。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你把什么心思都藏在心里,才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安暖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沈琴风,拜托你好好照顾他。”
“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他挑眉,“你知道吗,一个人在受伤的时候,需要的是心爱的人的照顾。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这句话你听说过吗。如果由你亲自照顾他,我想他的伤口会恢复得快些,好些。”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我有工作,何况我与他已经离婚,我没有义务照顾他。就好像我怀孕这些日子,一直也是我的家人在照顾我。”
“那你给过他机会吗?你给过他照顾你的机会吗?你给过他与孩子相处交流的机会吗?”沈琴风厉声质问,“安暖,我在美国照顾你父亲四年,你想听听详细的情况吗?”
安暖怔住,脸色几乎顿时变得惨白。
“莫仲晖当年把你父亲救出,又费了好大的心思做出你父亲已死的假象,你也许不知道,他做那些事情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你父亲因为吞了太多安眠药,成了植物人。在美国,莫仲晖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全是高价聘请的国内外脑部专家,全力救治你父亲。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你父亲情况一直很稳定,就是没办法唤醒他,大家都还在努力。但是四年前,你父亲的情况突然转差,莫仲晖不放心别人照顾他,派我到美国亲自照顾你父亲。他也经常飞过去看他,有时候也会坐在他床边陪他说话。他在你父亲面前说了很多你们之间的事,大多是你们恩爱的画面。
安暖,在你离开他的这些年,你能想象这样的画面,他坐在你父亲病床前,握着他的手,回忆你们恩爱的情景,那种痛你能体会吗?这次,他受伤回江城,带着伤去看了你父亲。这样的男人,你到哪里去找个比他更好的。”
“沈琴风,请你不要再说了。”安暖低沉的声音打断他。
沈琴风冷笑,“怎么?不敢听下去?害怕自己再也无法这么残忍下去?”
安暖站起身,低低的说道,“沈琴风,即便你在我面前说再多,我和莫仲晖都没有可能了。你要是有时间,多多的照顾他吧。”
看着安暖离开时坚决的背影,想想莫仲晖气势汹汹回京给她报仇的样子,他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讽刺了。
——
安暖回到公司,lee正在公司等她。
他开玩笑着说,“中午时间,大肚婆就该在办公室休息,挺着个大肚子出去,你就不怕被人撞一下?”
安暖翻了翻眼睛,“霉嘴,你就不能口下积德吗?”
“开玩笑,开玩笑而已。我来找你,是过来问问情况,设计修改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大家这两天都在加班。”
“其实你们的设计没有什么大的错误,只是你那天报告没做好。刚才莫氏打电话过来,问什么时候初步设计能修改好,要再做一次报告。”
“今天下班前就能修改好了。”
“那好,我马上去回复他们。”
lee没有立刻走,双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认真的打量着她的脸。
“干什么?”
“我听说,沈氏集团的沈总有非常强大的红色背景,而你又是他的妹妹,安暖,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要休息了。”
lee撇了撇嘴,“好了,你休息吧,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差不多也猜出来了。以后政府那块的项目,能不能请你走个后门。”
安暖很是鄙夷的哼了一声。lee才灰溜溜的离开。
——
那天晚上,安暖在公司加班到九点才回家。回家少不了又是一通批评。老人家一直没睡,坐在沙发上就等着把她骂一顿。
安暖走过去挽住老爷子的手臂,“外公,我扶您回房吧。”
老爷子一边往房间走去,一边问,“丫头,不是说好了不加班,怎么就是不听话呢。你这身体哪里能承受得住。”
“外公,下不为例。”
老爷子没办法,在床上坐了下来,有些犹豫的问,“这两天有没有跟晖子联系过?”
安暖摇头。
“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老爷子像是自言自语,一边还叹着气。
安暖只好安慰,“外公,您放心吧,他身边有很多人照顾,不会有事的。”
“话不能这么说,他需要的大概就只有你的照顾。暖暖,外公始终有这样的感觉,这回我们做的太过分了。”
“外公,您别多想了,事情都过去了。”
把老爷子哄睡着,安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洗漱好,在床上躺了下来。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竟然显示出莫仲晖的号码。
那一刻,她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按下接听键,他磁性的声音显得是那样熟悉。
“安暖,睡了吗?”
“没有,正准备睡。”
“我没打扰到你吧?”那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小心翼翼。
安暖低低的回道,“没有,我还没睡。”
他以为她不会接他电话,却没想到她竟然接了。可真接通了,很多想说的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去说。
“莫仲晖,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他沉了沉心情,低低的说道,“安暖,我只是想告诉你,明天的会议我会亲自参加,到时候有我在,你不用紧张。”
“谢谢你。”她语气淡漠的说道。
“安暖。”
“还有事吗?”
那头咳了咳,问道,“这两天腿还会抽筋吗?”
“不抽了,舅妈们都在给我补钙,后来真的没抽过。”
“那就好。”莫仲晖松了口气。
“安暖,我有个请求,你能不能先回到我身边,让我照顾你,照顾孩子。你放心,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要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我保证,等孩子出生以后,如果你还执意要离开,我一定不会在锁住你。”
安暖深吸一口气,“莫仲晖,不要这样,我怀孕,家里有很多人照顾。”
“你脚抽筋的时候,你的家人怎么照顾你?你夜里饿了,想吃东西,谁给你做?安暖,剩下的几个月让我照顾你好吗?”
“莫仲晖,你不要逼我。”
“安暖,我没有逼你,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迎接我们孩子的到来。”
安暖轻轻叹着气,淡淡的说道,“放心吧,孩子以后出生,我一定会让你们见面的。对不起,我有些累了,再见。”
她该问他伤口的情况,可是她一句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