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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允交割了猎物过来坐下,顾琰看他不是太开心的样子,倒了杯茶水推过去,“怎么了?”
萧允瞥了一眼那边那只老虎,原来是今早跟儿子说了出去给他打只老虎回来,结果没遇上。 回来却发现齐王打了一只,所以有点郁闷。
顾琰失笑,团子在乳母怀里坐着,自顾自的捏着手指头乐呵着,他哪里知道什么打老虎,才不会有什么失望的表现呢。
“你打了多少只?”
“四只狐狸,三头野猪,两只狼,两只鹿,还有一头熊。”
顾琰扳着指头数了数,这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很可观啊。一个时辰就射猎了这么多,也只能是在围场密林里了。抓的狐狸有四只,他还真是奔狐狸去了啊。方才众皇子陆续归来,她也看了众人所获,这要是没有齐王射死的那头大老虎,头名简直是手到擒来啊。也难怪人家老头子得意了,虽然是被溺爱长大但的确没长歪。当然,期间他老人家肯定花费了无数心力。因为他又不是要捧杀这个幺儿。不然也不会有晋王指着年幼的阿允一通痛骂把他骂醒了。
不过,到了团子这里他老人家就只顾溺爱,旁的一概不管了。因为,还有他们做父母的把关嘛。
场上都在紧张的等待着结果,皇帝挥手让场中表演摔角的健儿退下了。这会儿也没谁有心思看这个。其实从诸皇子回来载着的猎物来看,头名很明显是在齐王、楚王、秦王里诞生了。但当时瞥眼一看,也不能细数,所以此时还是悬而未决。可以说在场除了无知无识的团子,其他人这会儿都淡定不了。哦,还有一开始就表明态度置身事外的渝王也许能稍微平和些,但也不是完全不关注。
紫玉如意能被在这种场合拿出来做彩头,本身的价值毋庸置疑的高。但背后的附加意义也同样重大。而且,紫玉罕见,紫色这个色嘛,虽然不是明文规定的明黄杏黄只能给皇帝储君用,但紫色本身就是至尊至贵的。紫宸,还有后世的紫禁……当然,紫色并不是别人就绝对不能用了。顾琰还有很中意的一件浅紫色的裙子呢。所以,皇帝拿这么个东西出来,意义似是而非。他说有那个含义就是有,他说没有就没有。还真是不能不争!
晋王的猎物顾琰也看到了,数量不少,不过肯定比阿允的少。楚王的看不出来多少。他们那边应该就是寄望于楚王了。
很快,结果出来了,毫无悬念,因为是按长幼开始念的。齐王的收获一念,方才不由自主坐直身子的萧允和楚王都垮下了双肩。齐王的猎物,将大老虎算作了三头中等猎物,最后数量是十三头。
再听下去,便没有比齐王多的了。楚王十一头,秦王十二头。其余诸王都在十头以下。其实光算头数的话,什么兔子野鸡这类的倒是好凑数,就算是两头算一头也占强。不过,即便猎得最少的燕王也没有一只这样的小猎物。估着这七兄弟都觉得丢不起那人吧。那样即便得了第一,也会被嘲笑很多年,说是那个专打野鸡兔子的王爷。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传播,回头名声响遍大江南北,那是真丢不起那人啊。
紫玉如意的归属自然是齐王了。在场众人互相打量了一番,开始出言恭喜齐王。本以为这次暌违了十二年之久的皇帝亲临的围猎,这场看起来随意的竞猎能让人窥斑见豹。没想到最后的得住竟然是已经没了指望的齐王。这、这不是浪费表情么?
晋王朝萧允这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顾琰伸手在背后隐秘的推他。然后他抬起头,也跟着众人向齐王道贺。小允一向争强好胜,这个表现倒也算合情合理。再看场中,齐王离席跪接刘方捧下来的托盘,叩首谢恩。
皇帝道:“说了能者得之,倒不必谢恩。承启——”
齐王世子微微一个愣怔离席跪在乃父身边,“孙儿在!”
众人秒懂,这是要赏赐齐王世子了。因为齐王已经是不中用了,皇帝不会再对他加恩。他这辈子就是个郡王就到头了。看来紫玉如意本身果然是有附加值的啊。
“你武艺出众,友爱兄弟,是朕的第一个皇孙。如今已经成家是时候立业了,朕要给你加加担子。围猎之后,你便到京郊大营中任职。至于任什么合适,回头让兵部尚书拟来看了再定。”什么职位都没有预先想好,看来还真是临时想起的了。
齐王世子大喜,把头叩到底,“孙儿谢皇祖父看重,定当尽心竭力为朝廷办事,为皇祖父分忧。”
齐王世子是意气风发,齐王却是终究难免有一些萧瑟之感。曾几何时,他也曾是储位的有力争夺者。可是如今……罢罢罢,一步错,步步错!都怪自己一时意乱竟被老二说动,铸成大错。能有今日,已是托天之幸了。有时候,命是不得不认的。
齐王世子站起后,发现父王还没有动,在座的人纷纷侧目,忙伸手搀他一把,“父王,皇祖父让我们回座。”这是提醒他此时不能失态。齐王吁出口气,又磕了个头然后自行回座。
齐王比萧允大十岁,如今也就是三十三岁的年纪,却是只能做些安排围猎之类的事儿了。他初初从军,还不如眼前的长子来得大呢。十几年的风风雨雨最终只落得这个结果,心头是怎么想的,外人不得而知。不过好在,皇帝还算是网开一面,没有绝了他这一脉的前途。
呆了这么久,团子有些坐不住了,在乳母怀里扭动。
乳母赶紧道:“王妃,小世子怕是饿了。”
“你抱他下去喂吧。”
“是。”
中午顾琰让烤的野猪肉,香极了。那味道是后世吃注水猪肉的人们无法想象的美啊!顾琰吃的时候,一脸的幸福。
萧允道:“至于么?你想把老管气死啊?”
“没有啊,老管做的饭菜是好吃,不过我不是头回吃野猪肉么。那些猎物你想好怎么分派了么?”
萧允失了头名,显然还有些不舒坦,闻言摆摆手,“你看着办就是了。”
“嗯。”顾琰心头已经有谱了。秦王亲手打的猎物,这可比赏人金银有意义。她已经在心头列了个名单,手下得力的何山关雄新等人自然不能漏了,给他们家送去一些。虽然他们自己在围场也能猎到,但漏了他们肯定不行。然后像是萧允的外家、礼部李尚书家、国师府以及明面上靠到他这边的譬如说十四妹夫家这样的,都送一点。顾家也不能给漏了。还有梁国公府,可给自己送了两回海鲜了,投桃报李也该回个礼……天儿凉快了,随他们怎么弄,反正能放不短的时日。她自己还要每样留一些下来尝尝,还有狐狸皮是要自己留着的。这样一拨拉,也就差不多分派完了。
于是野猪肉还没有吃完,猎物已经三三两两的被送走了。就连齐娘子都分到了一条鹿腿,留在府里的一众得力的人也都没有落下。端娘除了肉还另得了一张狼皮。这样一来,倒是宾主尽欢。出发去给那些官员送猎物的侍卫也都很是开心,自己也有一份可以捎回家,三斤五斤也好,那可是秦王第一天亲手打的。这可是很有面子的,街坊邻居问起来,说是秦王和王妃赏下的,够父母炫耀好久了。
不过这也就是一开始,到后来猎物越来越多,就送都没地儿送了。那没啥关系的人家肯定不能胡乱送。那就让一开始送人的意义贬值了。肉呢,顾琰统统都让腌制了起来,至于皮先处理,回头再说。
这是后话了,第一天吃到野猪肉的顾琰这会儿还很兴奋,在心头盘算着下一顿吃什么,怎么吃的问题。
萧允看她吃得眉开眼笑的,不由好笑不已。今儿猎得的鹿已经取了血,不过当时各家女眷都在,便没有当着她们饮用。这种机会多得是,回头喝到不想喝都是。而且,他自认完全用不着喝。不过,不知道给琰儿喝了会是什么反应啊?
“我才不喝呢,一股子血腥味儿。喝了沾一嘴的血,想想都不舒服。”顾琰的反应相当直接,她喝那东西干嘛。
“可以美容养颜的,而且有助常葆青春!”
顾琰看萧允一副安利脸,嗤笑道:“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干脆说你是吃了那个才长成这样的好了!”
被自家媳妇认为是美貌的标杆,萧允当然很开怀。
“我知道年老的女人可以拿那个当补品吃,年轻的女人,还真是没听说过。”
顾琰瞪眼,“合着你让我做尝试啊?”
“哪能啊。”可是别的年轻女人吃了是什么反应他也不方便去看啊,不然还可以参考一下。不过,男女应该功效差不多吧。
吃了野猪肉有些腻味,顾琰又让人送茶来。少数民族之所以这么爱茶,大概就因为可以解油腻吧。亏得她还是让人用蔬菜叶子包着烤好的野猪肉吃的,吃多了也腻味。至于野炊,不去了,能比得上她家阿允打的野味好吃么。钓鱼什么的,她耐性没那么好,还是打发人去弄来就好。
帐篷里传来团子的哭声,这小子又睡了一觉了。被乳母抱出来还睡眼朦胧的就要往顾琰怀里扑。
“呃,你先抱一会儿。”顾琰有些吃撑了,只得对乳母如此说。团子喜欢踩她的肚子,平时倒是无碍,这会儿可不行。
团子不依,哭着要顾琰抱。
萧允知道顾琰这会儿的为难处,暗自好笑,拍着手道:“乖儿子,到爹这儿来。爹的肚子随便你踩。你爹我只吃了个七分饱,早就停了。”
顾琰见他当着这么多人嘲笑,伸手过去在他腰上用力拧了一把。他身上没有赘肉,要拧动很是要费些力气。
“看,你娘又给爹爹挠痒痒了。来,爹爹也给团子挠挠。”
“哎,你别闹他,还没开眠呢。”
团子坐在萧允腿上,还在委屈的抽泣,控诉的看着顾琰。萧允往后一倒,睡倒在地衣上,让团子坐在他腰间。慢慢的团子开了眠也就不闹了,他被萧允扶着站在他肚子上用力的踩,然后被带动着蹦,清脆的笑声不时逸出。
顾琰打发人把周围用四尺宽的锦帛围了一圈,萧允道:“我才不在意那些人说我留恋闺房,抱子丈夫呢。”
“原来你还有这个名号啊。我大半是为了我自己。”顾琰看围了起来,也不顾形象的往地衣上一趟。卧看云天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呢。摸摸吃得饱饱的肚子,顾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想她如今,男人孩子热炕头,日子不要太舒服哦。舒服得都有些不真实感了。
团子闹腾了一会儿,累了,趴在萧允身上休息。萧允侧头去看有一会儿没出声的顾琰,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脸上带着怡然的笑意。
“吃了饭,躺一躺,不长半斤张二两。也不晓得是谁说的,要静坐一刻钟才能午睡。”
顾琰平素受明晖影响对养生还是很看重的,时不时的就忍不住要纠正一下萧允的一些生活习惯。萧允就会嘀咕几句娶了媳妇就是这么麻烦之类的,当她面照做,背她面照旧。说着坏心的把团子放到顾琰那边去,趴在她脑袋旁边。
本来估着团子会扯顾琰的头发(她没敢戴圈状的耳环),没想到团子伸手去摸顾琰的脸,又无师自通了一个新技能:他把两只胖胖短短的手指插顾琰鼻孔里去了。还觉得多有趣的,拿出来再插,然后再拿出来再插。玩得别提多带劲儿了。
顾琰自然醒了,她抓住团子作怪的爪子,气呼呼的对优哉游哉躺旁边笑不可抑的萧允道:“是不是你教的?”
“不是不是,他自个儿捣鼓出来的。”
顾琰把人依旧放到萧允胸口趴着,引导着他的手去插萧允的鼻子。
萧允偏着头躲开,“可不能乱教,回头他又该这么对老头子了。还有乳母丫鬟端娘她们。”
顾琰便迟疑了,松开了团子的爪子。团子似乎知道顾琰生气了,偷偷的打量着她。
顾琰道:“你看你看,只要我一垮下脸,他肯定马上开始哭,还要抢在我发脾气之前哭。知道哭了我就不会把他怎么着了。肯定是随你了!还有,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伸着手咿咿呀呀的叫,这一点也随你。”
“随我随我,反正好的都随你,不好的都是随了我。”相处这么久,萧允早就深谙和顾琰相处之道。要是和她针尖对麦芒,那肯定能吵起来。这么一说,她倒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念叨了。本来嘛,儿子是两人共同的,怎么可能什么好的都是随她,不好的都随他。
其实萧允从小都是不让人的,这从孙小丁从小被大公主耳提面令要让着小舅舅就知道了。不过,对着顾琰嘛,他倒是愿意退那么一步两步的。谁让她吃软不吃硬呢。这样的性子,其实也是这一两年他纵着才暴露出来的。从前她在顾家过得有多压抑可想而知,完全是大违本性的。
团子看母亲没有生气,又自顾自玩上了。他倒没再插萧允的鼻子,而是用手指去戳他的眼睛去了。
萧允就是再神功护体也没练到眼睛上头去,只能偏着头不住躲闪。团子以为爹爹同他玩儿呢,高兴得很,嘴里吆喝着,口水就喷在萧允脸上。
萧允便将他往下头挪了一点儿,让他够不着自己的脸。这小子,简直无法无天,玩儿起老子的头脸来了。
团子便愤愤然地开始乱扯萧允的衣带,连手带口一起上。他怕母亲却不怎么怕父亲。因为,母亲有时能下得了狠手打他的小屁屁,父亲却绝对是只纸老虎,光打雷不下雨的。他不怕!
“阿允,这样的日子我们能过一辈子么?”日子太舒服了,顾琰不由得问道。不能忘了啊,他们还身处夺嫡的漩涡。以后无论是成与败,怕是都不会轻松。就是团子,再过个几年也得背着书包上学堂了。而且不能像他爹一样想什么时候下课宣布一声就逃课了。
“能,当然能!以后必不让琰儿你过在顾府那样步步算计、处处提防的日子。我会把一切都捧到你和儿子面前来,你们只需要好好的享受生活就是了。”
这话顾琰是不信的,不过听了依然很顺耳。她撑起身子,轻轻在萧允嘴唇上一舔,“咦,也没抹蜜啊,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甜啊?”
萧允浑身一颤,差点失手将团子摔了出去。他正要再进一步,顾琰却已经伸手将团子抱了过去,抱着怀里拍抚着。团子便舒服的靠在她怀里。
萧允急得抓耳挠腮的,这小子才睡醒呢,还能精神好久的。又不能直接把他递出去,那还不嚎得把旁边御帐的老头子都惊动啊。琰儿肯定是故意的,知道自己这会儿什么都做不了,才会故意那么挑逗。
他一跃而起,丢下一句‘我打猎去’匆匆走了,身后传来顾琰一阵很肆意的笑声,团子便也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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