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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笑冷若冰,寒若潭,周身的戾气,就好像索命的修罗,挟风带雨而来。
太后只消一个眼色,便感受到心里升起窒息,脑门上冒出冷汗,轻颤着手指指着云笑。
“你,你怎么回来了?”
云笑直起腰,勾唇而笑,狂放冷魅,恬然而语:“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我来,是想跟太后要一个人。”
“什么人?”
太后警戒的望着她,整个人汗毛都竖了起来,全身贯注的望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似乎很恨自已的女人,不知道自已是做了什么惹恼这傻子的事了,不,现在她看上去一点不傻,而且比一般人更聪明。
云笑却不再说话,她自然不会当着这满殿的人说自已要谁?
而是抬首望了一边的夜素雪,夜素雪的一双眼睛,在太后娘娘的身上转来转去,然后又望着云笑,止住了哭声,飞快的开口:“母后,云姑娘就是冷月公子啊。”
“什么,冷月。”
太后再次一颤,她感觉到自已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越来越白,冷汗涔涔,她纤细可比枯枝的手指紧掐进软榻的靠垫上,揉成了一团,方止住自已心中的绝望,漫延无边,像海水一样铺天盖地的覆盖着她,淹没着她。
原来一开始就是一场局,从她进宫来,到易容成凤官,易容成冷月,所有只怕都是云墨的一场局。
太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透着无尽的沧凉。
说不出的绝望,似乎看到了漫天烈日之下,明晃晃的断头刀,毫不留情的斩下了滚滚的人头,有她的,有景奕的,还有倾天的,夜家的,漫天的红,刺激了她的眼睛。
她忍不住像一只小兽般的喘息起来,频临疯狂的颤抖。
她不怕死,可是景奕怎么办?倾天怎么办?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
夜素雪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缥缈,离自已那么远。
太后终于昏了过去,殿内响起了惊慌失措的声音,平安和大太监林安不明白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太后为什么一看到皇后娘娘就会昏了过去,皇后虽然很冷,很骇人,但什么都没做,太后娘娘就被吓昏了,这真有点让人匪夷莫思。
平安看着眼前的一切,仔细联想眼前的一切,不由心头大喜,难道说,这人就是太子要见的人。
心里暗暗记下来,如果说皇后进宫是为了太子,那么太子就有救了。
御医被传了进来,忙碌一片,夜素雪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还没来得及和母后说皇上可恶的行径,母后便昏了过去,现在的她看起来自身都难保了,还有能力为她出气吗?现在的她该怎么办?
云笑冷眼望着这一切,自此至终不再说一句话,像看一场笑话。
不过她注意到平安一连望了她几眼,那眼神中似乎有欲言又止的话,云笑不由得了心,难道说平安知道慕容的下落,而她的神情是否表示她想说什么。
云笑这样想着,不由得激动起来,不过当着这满殿的人,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和夜素雪缓缓的退了出去。
外面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下来,黑云弥漫,似乎要下雨了。
一场真正的暴风雨要来了吗?云笑唇角擒着冷笑,缓缓的踱下石阶,身后跟着宫女太监数人,大家谁也不敢说话,只见贵妃娘娘面如死灰,腿脚发软,走路全靠身侧的婢女挽扶着,望着欲离去的云笑。
“云姑娘?”
云笑回身望她,她沧然一笑,那笑当真有红颜将逝凄美。
“是不是生在皇权之下,便注定了是一场可悲。”
“也许吧……”云笑叹息,转身离去,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队人,往金华宫而去。
夜素雪抬首望着天,恨依然存在着,无边的漫延,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直以来,就是为了当上皇后,让夜家爬起来,这些信念支撑着,如今这些支撑尽数瓦解,她不知道自已还有什么,满心的沧凉,空洞。
“娘娘,回去吧,起风了,待会儿会下雨的。”
月梅扶着她,柔声开口,如今的局面还能说什么呢?
太后似乎都自身难保了,皇上根本不理她,她还有能力为主子讨说法吗?重要的是,就算有了说法还有什么用。
她都不能生育了,夜家也就从此湮灭了,落于尘埃之中。
“走吧。”
长信宫地下密室内,昏暗阴沉,虽然有烛火的光芒,可是因为没有阳光,所以显得潮湿冷寒,不大的空间里,慕容冲刚刚睡醒了,睁着眼望着头顶黑洞洞的空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自已进来多久了,反正是吃了睡,睡了吃,和一只困在牢中的野兽差不了多少。
一座铁笼困着一只狮子,可想而知他的焦燥,正因为这样,他多少次试着解身上的毒,却反受其害,使得自已昏迷过去,体内的内力流失得很快,可是让他全不反抗,简直像要了他的命。
这昏天暗地的日子里,幸好还能想想笑儿,这足以压抑下他心头狂燥,所以还能有所自制。
门响了一下,带动一丝的光亮,这是唯一有光亮来源的地方。
慕容冲翻身坐起来,那光也消失了,随之是平姑姑走了进来,这一次和以往不同,她手里空空的没有提任何的东西,整个人似乎有些激动,飞快的奔过来,欣喜的开口。
“太子,宫里有人进来了?皇后娘娘回来了,听说她原来就是那位冷月公子,正是他盗了皇上的玉龙符,她是太子的人吗?”
“笑儿?”
慕容冲一听平安的话,早一把抓住了平安的手,力度之大,使得平安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
他立刻醒过神来,手下的力道减轻了些,看来他是太激动了。
“她进宫来了。”
“嗯,她是太子的人吧……”
平安同样很高兴,如果皇后是太子的人就太好了,因为既然她是冷月,又能进宫盗了玉龙符,一定极厉害,所以要把太子带出去,一定是易如反掌的事。
“平姑姑你能送个信给她吗?她会布置好一切的。”
只要笑儿来了,那么一定带了人进宫的,所以他一定会出宫去,不过此事一定要快,否则会生出枝节来的。
“送信出去吗?”平安蹙了一下眉,说实在的,现在她出不去,而且她知道好多人盯着她,若是自已送信,只怕便露出绽了,不过她会想想办法的。
“好,我会想办法的,太子别心急了,既然有人进宫来了,也就这一两日,定会把你弄出去的,奴婢会送信给皇后的,你等着。”
平安说完,掉头走了出去,暗自想办法,如何能见到皇后一面,现在的她真的是寸步难行,她曾尝试过走出去,但是身后总有太监跟着,她知道那是叶大人的手下,叶大人手中有一批高手,很是厉害,若是自已冒失的去找皇后,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平安不知道,云笑为人一向机警,她先前的动作,她已看在眼里了,知道慕容一定在长信宫内。
而且还知道平安一定想帮助慕容,所以才会欲言又止。
所以她立刻派出了流星,调了上官霖和伊玉轩进宫,暗中潜伏在皇宫内,等候她的命令。
金华宫内,云笑歪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其实是在思虑,该如何着手去救慕容。
午后的阳光从殿门外洒进来,铺了一地的金光,那光芒辉映着满殿的古董,更显得奢华。
一道高大俊逸的身影从殿门外走进来,只听见太监和宫女的叫声:“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起来吧。”
温润如水的声音,不了解其人,只当这是一个儒雅兼兼君子,了解他为人的云笑不屑的挑了挑唇,现在的她是真的鄙视这个男人,他怕死,而且卑鄙无耻,真不知道叶倾天是怎么教养自已儿子的。
生了这般不要脸的狼子野心,贪慕虚荣,贪生怕死,偏偏还长得人模狗样的。
那高大的身影穿光而过,走进大殿后扫视一圈,慢慢的走到云笑的面前,脑海中浮起她灵动的眼睛,还有那巧笑嫣然的样子,如果说之前以为他是男人,冷月,他便有心动了,现在知道她是他的皇后,他一定要努力的争取一把,只要她交出玉龙符,给他解药,那么他一定给她东秦的皇后位置,而且恢复云家的地位,让他们家执掌东秦一半的兵权。
上官曜打着如意算盘,缓缓的挨着云笑身侧坐下来。
云笑陡的睁开眼,黑瞳凌寒,冷骨森森,嫌厌的望着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他还真的给她来这一套啊。
只见上官曜根本不理会她脸上的神情,伸出手执起云笑的手,深情款款,柔情蜜意,三月春风似的开口:“云笑,如果你帮朕一把,你永远是东秦的皇后,这个位置除了你谁也不配坐,而且朕会恢复云王府的声誉,让云王爷执掌东秦一半的兵权,你看?”
云笑面色一沉,陡的站起了身,远离了他的范围,不紧不慢的从袖拢里的抽出五色绢巾,把上官曜碰过的手擦了又擦,皮笑肉不笑说:“皇上,这宝贵的位置还是留给别人吧,我怕你手上有细菌,嘴里有细菌,全身上下全是细菌。”
云笑的眼光从上移到下,不屑鄙视,连后一甩手施施然的离开大殿。
身后,上官曜的脸铁青了,没想到这女人真是软硬不吃,不由气急败坏的中也了起来:“云笑?”
云笑停住身子,回望过来,脸色冷得好似挖地三尺寒潭之冰,阴冷彻骨,一字一顿的说。
“皇上有这心情还不如想想如何给我一个交待,别忘了,过了今夜,就是交人之时,否则你就等着被废,连后被抓起来砍头吧。”
“云笑,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朕一定会拖着你一起死。”
云笑忽然就笑了,笑得志得意满,云淡风轻。
“上官曜,你不觉得可笑吗?说这样的话只会使你像个跳梁小丑,还是想想自已该做的事吧,别搞这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
这一次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走进寝宫去了,留下上官皇帝一个人在大殿上,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后整个人像疯了似的,在大殿内混砸一通,借以发泄自已的怒气。
为什么这女人愿意帮慕容冲那个男人,就是不愿意帮自已呢,难道说那男人就真的那么好?
上官曜越想越气,又砸了一些东西,才气狠狠的出了金华宫的大殿,他还是去想想明日如何交出人来,换玉龙符和解药,现在他感觉到自已的内力正流失,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变成废人了。
夜晚,无月,黑漆漆的,繁星密布,点点隐晦的光芒从半空洒泻下来,照着雕梁画栋的皇宫。
皇宫内宛,精雕细琢的楼廊下,楼阁间,琉璃宫灯发出栩栩的光辉,照得周边十尺见方的地方清晰可见,一处一处,相接交辉,远远的望去,倒也清明悠远。
隐有走动的宫人太监,皆轻手轻脚的,不发出一点声响。
皇宫内宛,如若无人之地。
几条清影飞快的穿过,闪身进了清风阁。
清风阁门外,有太监和宫女守着,忽的几粒细小的石子挟风带雨的穿过,瞬间击昏了几个人,随后有人闪身出来,动作俐落的把几个宫人和太监摆了个或坐或睡的姿势。
这时候,寝室内有如水的声音响起。
“你们来了。”
“是……”屋外的人闪身走进来,却是得了信的伊玉轩和上官霖二人,身后跟着他们的侍卫,一行几个人,悄然无声的走进寝室。
寝室内,灯光微弱,灯下立着一人,三千青丝如墨,简单的盘在头上,鬓发边压着一朵红艳娇小的花朵,如一团小小的红霞,染在墨云之间,肤若凝脂,纤眉微挑,眼若寒星,往桌边一站,如临风谪仙,幽静清雅,曼妙动人,周身却罩了一层寒芒,好似罩了一层青色的流纱,冷冷婷婷中,杀气窄起。
她的身后另立着三人,高大沉着,俊逸的五官同样沉浸在这晕黄的灯光里,齐齐的望过来。
上官霖和伊玉轩一怔之后飞快的回神,走到云笑的面前。
“找到(皇兄)宫主了。”
“嗯,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在长信宫内,现在我们就过去,有一个人知道他关在什么地方,我想她会告诉我们的。”
云笑微转首,双眸望着桌上的烛火,在她黑若子夜的瞳子里跳跃着,妖艳冷寒。
众人不动,听她的吩咐行事。
“流星,这是两包药,下到椒房宫吕昭仪茶水里,另一包下到椒房宫柳昭媛的茶水里,这两个女人必除,我要断了上官曜那个男人的后路,让他动都动不了。”
后宫之中的妃嫔,只有这两位还有些份量,至于夜家和叶家,想要动,现在也没有那个能力。
流星领命,接了两包药过去,转身往外走。
云笑唤了一声:“记着,一定要亲眼看到她们喝下去,然后到长信宫那边去。”
“是,主子。”
流星闪身退了出去,云笑抬首再望其他的人,眼底一片森寒,说她残狠也好,说她毒辣也好,既然惹到了她,她就会做得让他们全无退路,至于吕映寒和柳冰莲两个女人,只怪她们命苦,而且上官曜落马,她们也未必活得了。
“长信宫外面有皇上的人,这些人武功都十分厉害,怕还有叶倾天的人,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否则今晚只怕走不了,一定要一举成功。”
几个人听了她的话,都是神色凝重,他们这些人虽然武功不错,不过这皇宫不比别处,而且叶倾天手里有一批人,若是处理不当,真的很可能失败,如果失败,就泄露出慕容藏身点了。
“上官霖领着三个人在前面守着,追风着领着人在后面守着,至于伊玉轩和我一起进寝宫去救人,如果宫里有动作,你们一定要同时动手制造混乱,如果我得手了,会发信号给你们,你们各自出宫去。”
上官霖和追风对皇宫十分熟悉,而伊玉轩对皇宫并不十分的熟悉,所以云笑才会如此分派。
“好。”
寝室内几个人同时的应声,云笑已掉转身往外走,余者随后,一起闪身往外去。
今夜天很黑,云沉低压,有一触及发的阴骜。
数十道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一路往长信宫而去。
宫中,除了长信宫,别的地方相对要薄弱一些。
对于他们这些身手,那些人要发现他们是不容易的,所以一路顺利到达长信宫,但是长信宫却是警备盛严,四周有无数身影不时的隐动着,还有殿门外的石阶上,那些太监站得身姿飒立,眼神炯炯,一看便知道是练家子。
云笑点了点上官霖,又点了点追风,前后一挥手,无声的下达命令,两个人同时一点头,转身挥手,领着几个人跟着自已身后一闪,没入暗夜中去。
云笑则领着伊玉轩,从长信宫偏门而进。
偏门也有守着的太监,几个人身影一落地,便听到一声喝:“谁?”
几乎是同一时间,叶玉轩便动了,手一伸,五指像金钩,一把掐住这人的脖子,使得他说不出一个字来,同时手下一用力,竟生生的掐断了这人的脖子,而云笑在另外几人挨近的时候,陡的欺身,洒了一些粉沫过去,这些人扑通扑通的倒地,云笑一挥手,身后的追月和另外两个人,手起刀落,那些人便成了刀下亡魂。
云笑一挥手命令:“走。”
几个人跟着云笑的身后往长信宫的偏殿闪去,顺着幽径小道,还有青郁的乔木一直往长信宫的寝宫而去,这时候,平安一定在寝宫内侍候太后娘娘,只有见到那女人才能知道慕容藏身在何处?
寝宫内,平安柔曼的声音响起来:“娘娘,今儿个太子又强行运力了,照这样下去,只怕他真的会性命不保,不如给他解药吧,我们把他关着,不放他出来不就行了。”
平安的话音一落,太后抬眸冷盯她,慢慢的开口。
“平安,哀家知道你想放了他,哀家也想放,可是他不交出玉龙符的话,哀家没办法给他解药,要不然死的不是我一个,如果你真的心疼他,就劝他交出玉龙符。”
“可是那玉龙符说不定不在太子身上,若在皇后身上呢,不是说她盗符了吗?不如娘娘和她谈谈吧。”
平安耐心的劝着她,无奈太后根本不理会,垂了眼睫休息。
殿门之外,云笑一身的煞气,她已听寝宫内说话的声音了,而她的脚边正躺着几个人,都被她用迷一药迷一昏了,云笑抬眸一挥手,命令追月等人在门前守着,自已和伊玉轩两人闪身进了寝宫。
虽然脚步声很轻,但周身的凌寒,还是让人轻易感到了,躺在床上的太后娘娘陡的睁开眼瞳,恐慌的开口:“谁。”
“我。”
云笑人已现身,身形陡快,欺身而上,玉手一伸便掐上了太后的脖子,眼瞳鬼魅,凌寒至极,阴森森的怒视着太后娘娘,手下力道加大,看着这女人被掐时的痛苦,垂死挣扎的样子,她心里总算舒坦一些。
这个该死的女人,让你见鬼去吧。
太后先还能挣扎,抗拒,可是慢慢的一动也不能动了,一侧的平安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来,哀求声不断:“求你们饶过娘娘吧,奴婢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人,跟奴婢来吧。”
一听平安的话,云笑也无暇理会床上的半死不活,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人了,还是尽快动手带走慕容,时间长只怕要生变。
“好。”
云笑和伊玉轩跟着平安的身后往寝宫后面而去,隔了两道墙壁,便是一座供奉神像的殿堂,平安机灵的走过去,把神像摆动了一下,便听到轰的一声响,竟有半边石门掀动了,平安走了进去。
云笑跟着她的身后往里走,心里激动欣喜高兴,什么样的滋味都有,眼泪不知觉的流下来了,只到此刻她才感受到自已有多害怕,多害怕他出了什么事?
暗门的响声,惊动了里面的人,慕容冲,他的陡的翻身而起,一双清瞳黑潭中映出一个娇俏的女人,此刻双眼泪莹莹的望着他,他激动的起身,轻唤一声:“笑儿。”
这一声轻唤,恍若隔世,似乎承载了三生三世的情缘,重重的落在了这呼唤上。
“慕容。”
晶莹的泪珠落下来,千言万语只化做一声深情的呼唤。
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头间,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说不了。
云笑飞快的冲过去,慕容冲张开双臂,迎接着她娇小玲珑的娇躯,紧紧的搂在怀中,她是他的福星,幸运星,还是他的爱星,老天对人还是公平的,至少还让他拥有了她。
“笑儿。”
两个人之之间的深情看得人涕泪,但现在不是流泪欣喜高兴的时候,他们是要尽快的逃出去,所以平安赶紧催促了一声:“太子,你们还是快点走吧,要是有人发现就麻烦了。”
“嗯。”
慕容冲应声,大手拉着云笑的手往外闪去,他一握云笑的手,云笑便感应到他体内虚弱,空虚无力,不由得大惊:“慕容,你的功力怎么会?”
慕容冲若无其事的开口:“没事,我被下了化功丹。”
“是她下的。”
刚才真该掐死她,这个该死的女人,但现在时间紧迫,已容不得他们多想了。
“走吧。”
云笑开口,不过在经过平安身边的时候,扬起手一掌劈了下去,平安的身子软软的,伊玉轩一伸手接住了,云笑沉着的命令:“把她带出去,以免她惹祸上身。”
“是。”
三个人出了佛堂,把平安安置在太后的身边,几个人动作俐索的出了寝宫,宫门前,追月等人一看到主子早激动了,眼泪汪汪,不过看主子的神色似乎不太好,不由紧张的追问:“宫主,你怎么样?”
“没事,走吧。”
几个人抬脚往外走,本想依旧从偏门而出,谁知道忽然听到外面叫了起来:“有刺客啊,有刺客啊,杀人了,杀人了。”
“不好……”云笑和伊玉轩对望了一眼,很显然的是先前在偏门杀了的人被发现了,还是从后门而出吧,一想完,便领着人往外后面闪去,慕容拉着云笑,伊玉轩在后面护航。
现在慕容身体虚弱,内力全无,一点没有攻击的能力,他们要把他带出去,并不是容易的事。
云笑凝眉深思,飞快的从怀中取出一粒解毒丹,这种丹药,虽不能解百毒,但多少应该有些用处吧,而且不和任何药物相冲。
“慕容,来,服下这解药吧,不管怎么样,先冲出去再说。”
“好。”
慕容想也没想,伸手服下了解毒丹,虽然他功力全失,但是周身的霸气凌寒却没失,依旧狂傲,沉着的吩咐:“杀出去吧。”
“是。”
一行人飞快的往外走去,长信宫的后殿,守卫加上那些隐身的太监相对要少一些,几个人一路而去,远远的竟也听到了打斗声,看来追风听到了外面的喊杀声,倒是主动动手了,他是个机警的人,因为后面也打起来,敌我难明,几个人飞快的闪身出去,便看到后殿很多的人被引走了,只剩下少数一部分人守着。
伊玉轩立刻领着人冲了过去,回身叮咛云笑:“快,带着主子走。”
“嗯……”云笑来不及多想,拉着慕容便冲了过去,因为她轻功极好,拉着慕容,避开那些人出了后殿门,皇宫内,远远近近的一片杀声。
长信宫的前殿也打了起来,他们的做法就是混淆方向,使得敌人分不清哪里有人,这样有利于逃脱。
本来慕容的武功高强,这些人即能拦得了他们,可是现在他全无内力,逃起来十分的困难。
云笑拉着他飞快的往皇宫一角奔去……
皇宫有刺客,还是在长信宫这边,此事早惊动了上官曜,他本来正想主意如何说法母后把那人交出来,没想到竟得了禀报,说长信宫有刺客闯进去了,几乎不用多想,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领着人往长信宫冲去。
长信宫内,寝宫里,太后已醒过来,正无声的流泪,平安正跪在一侧听着太后的指责,什么都没说。
忽然从殿门外冲进来一道明黄的身影,人一进来,便扑到太后的床榻边,大声的叫起来:“母后,你把人呢?究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
“这时候你还不说吗?那些刺客就是为了这个人,难道你真的要儿子死在你的面前吗?好,我就成全你。”
上官曜快疯了,陡的站起身往旁边冲去,当真要死给太后娘娘看,太后眼泪立刻下来了,扯着嗓子尖叫:“不要啊,曜儿,他被人劫走了。”
太后没有说平安带人进去的,要不然平安必死无疑。
“什么?”
上官曜陡的停住手脚,眼瞳血红,掉转身望着太后,毛发倒竖,那模样是太后从没看过的,似乎不是一个人,是一头魔鬼了,狰狞的盯着她,陡的扑过来,抓住她的身子,用力的摇晃起来,嘶心裂肺的吼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你不是把朕推上了皇位吗?现在又是你推我下去的,我恨你,恨你,真是一个坏女人,坏女人。”
太后脸色白得比像纸,禁不住上官曜的一摇,身子软软的往旁边一栽,再次昏了过去,但那眼角的泪还是涌出来了,这就是她所做的,她的下场啊,她的报应啊。
平安一看,早叫了起来:“皇上,皇上,娘娘昏了。”
上官曜陡的松开身,掉头对着平安吼叫起来:“还有你,如若他真的逃出去了,我不会过你们两个的。”
说完大踏步的奔出了寝宫,留下身后平安的哭泣,扑到太后娘娘的身上。
“娘娘,你醒醒,娘娘。”
皇宫内,好似弥漫着遍地的腥风血雨,夜风凄凉,灯笼摇晓,喊杀声不时的传来。
因为上官曜发现慕容冲不见了,所以加多了人手,整个后宫就像一座鸟笼,这加大了逃脱的难度,偏偏这时候云笑发现慕容有些不对劲,他的手烧烫得吓人,莹冷的光芒下,脸色更是红赤一片,有汗珠滚了下来。
云笑吓了一跳,飞快的扫视了一眼,扶着慕容避到一处假山之后,此时他们身边只有一个手下了,是经常跟着追风和追月活动的另一个手下叫金剑。
金剑看主子不对劲,紧张的开口:“主子似乎发热了。”
黑暗中,慕容眼瞳灼亮,紧握着云笑的手,柔声的安慰:“笑儿,别急,我不会有事的。”
处在这样的困境里,依旧云淡风轻,其色不改,确实有帝皇的风范,不过云笑却由不得他,赶紧伸手给他号脉,脉像有些急促,却并无大碍,这解毒丸的冲击太大,而慕容的体力太虚了,两下冲撞,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现像,此时如若睡一觉,便会没事了,可是眼下?
云笑扶着他,他用力的睁大眼,想阻止自已的昏劂,但是很吃力。
“慕容,你别撑着了,不会有事的,我会带你出去的。”
她柔声开口,像一道和缓的风,很能安抚人心,慕容紧握着她的手,轻声的说:“笑儿,千万不要让自已有事,放我下来,你一个人出去吧。”
他说完,便昏迷了过去,眼下什么状况,他们都心知肚明,带着他是很难逃出去的,但是云笑她自已出去,倒是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云笑怎么会放他不管呢,她伸出手抱着他,贴着他的耳朵,轻轻的开口。
“要死我们死在一起,我绝不会放下你的。”
虽然陷入昏迷,他还是听到了这句话,心底轻轻的叹息,笑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呢。
身后的金剑,一个大男人,竟然忍不住落泪了,宫主和云姑娘真的很相爱,老天啊,你一定要保佑他们啊。
云笑也不理会金剑的感概,一边搂着慕容冲,一边探出头注意外面的打斗,不时有脚步声走过,都是宫中的侍卫暗卫,还有太监什么的,总之不时有人走动,看上去有点插翅难飞的感觉。
云笑和金剑相视一眼,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再样耽搁下去,天就亮了,天一亮,他们是逃不出去的。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窸窣的衣袂之声,云笑和金剑望了过去,心下大喜,看来老天不绝人,来的人正是上官王爷和他的手下木离。
云笑立刻发出声音:“上官霖,快过来。”
上官霖回首,心下大喜,飞快的闪身过来,一看到皇兄早已激动的紧握着他的手,可是一看他昏迷不醒,不由得大惊失色,紧张的追问:“皇兄是怎么回事?”
“他中了毒药化功丹,我给他服了解药,但他身子太弱,两相冲击,所以昏了过去,没什么大碍,只是现在要把他带出去,有些难,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我知道这里是皇宫最薄弱的地方,你一定会从这里出去。”
这条道是冷宫偏后,他们知道,自然上官曜也知道,所以现在这里的人手增多了不少。
云笑把怀中的慕容往上官霖的手里一放,沉着的开口:“我和金剑来引开这些人,你和木离带他出去,连夜出城。”
“不,这怎么行?”
上官霖立刻拒绝,又把慕容推回到云笑手中:“我来引开他们吧。”
云笑冷冷的望着他:“我不希望慕容失去他的兄弟,以后还有很多事要你帮助呢,而且上官曜不敢拿我怎么样,他中了我的毒,还想要玉龙符,你若落到他的手上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
“别说了,这是毒药,如果遇到宫里的侍卫,就下药毒死他们,一定要尽快出宫去。”
云笑一边命令,一边把身上的所有毒药全掏了出来,递到上官霖的手上,连后又接着说:“快,把他的外袍脱下来,给金剑。”
这种情况下,上官霖不好反驳,而且他心头哽湿,这个女人和皇兄的感情真的很深,深到骨血里了,为了皇兄,她是再所不措的。
金剑很快穿上了衣服,云笑伸出手扶着他,回首盯着上官霖:“出城后,他若是醒过来,千万阻止他进宫来救我,我会想办法出宫去的。”
她说完头一掉绝决的离去。
身后,上官霖和木离,紧盯着她的背影,明明那么娇小,可是却幻化出一座大山的风姿,令他们心头沉重而敬仰。
云笑扶住木离,不时的有话传出来:“快走,别被抓了。”
很快便被人发现了,有人叫了起来:“在这里,刺客在这里。”
云笑头一掉,往皇宫里跑,那些人哪里在意这女人的反常,既然出宫去,怎么又往里跑呢,后面跟了很多人,尽数追了过去。
上官霖一看人走远了,一伸手扶起皇兄,木离在前面带路,两个人飞快的顺着冷宫旁边枯寂的小道往宫墙边奔跑,路上也遇到了一些侍卫,只不过都被他的毒粉给解决了,很快两个人带着慕容冲,出了内宫门,这时候,外面的甬道上竟然只有少数的几个巡逻的人,所有人都被调了进去,上官曜大概不相信他们会逃出去,所以大意了。
这正是他们的机会,上官霖和木离很快带着慕容冲出了皇宫,照原来出城的路线,从高墙之上翻出城墙。
一出了城,心里的提着的一口气的落地了,回首遥望了一眼身后的地方。
两个人都有着深深的感动,忽然皇城方向,竟燃起了一道信号,那是神龙宫专用的信宫,没想到云笑竟然有这东西,她是以此通知,宫内的其他人,赶快出宫去,而她只怕?
上官霖想也不敢想,赶紧和木离两个人带着慕容冲一路狂奔,直奔出五十里开外,方停下来休息。
皇宫深宛,一大群的侍卫团团包围了云笑和金剑。
上官曜从侍卫后面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出金剑根本不是慕容冲,即便他拿掉面具,他也能肯定他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他们中了云笑的调虎离山计。
上官曜的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冷冷嗜血的开口。
“云笑,莫非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我说过,我不怕死,现在慕容想必已出城了,你的皇位也不保了,你就是杀了我这也是事实。”
云笑冷冷的开口,狂傲至极,一旁的金剑的眼中全是敬佩,这女人身处险境,不燥不乱,够狂够傲。
反正她已发了信号,想必伊玉轩他们会杀出去,自已就算被抓住又怎么样。
上官曜短时间内不会杀她的,因为他中了她的毒,还有他一定会拿下她,到时候威胁慕容,这样她短时间内不会有事的。
若不是身上的毒药没了,她还想杀死几个呢,冷冷的瞪视过去。
上官曜听了她的话,差点吐血,这女人真的有气死人的本钱,他现在真的想杀了她,但是如果慕容冲被救了出去,那么她就是一个最好的人质,如果那男人敢乱动,他就要了这女人陪葬。
“来人,拿下他们。”
“是。”
上官曜往后一退,身侧的侍卫暗卫还有太监,齐齐的冲了上来,云笑手中的银芒一闪,便有刀飞了出去,凌寒锐利,对准身侧的一个侍卫便刺了进去,快狠准,令人防不及防,眨眼便杀了一人。
而金剑也不含糊,宝剑一扬,便好似掀起一道银,和身边的人打斗了起来。
不过两个人略显单薄了一些,眼看便要被人生擒了,忽然从半空跃过数十人,为首一人黑袍翩飞,头上戴着一顶黑纱斗篷,若隐若现间,竟衬得十分的高雅,只见他一出现,便一扬手,空气中立刻浮起浓郁的香味。
“快,闭气……”云笑一闻便知道眼前这香味是一种强劲的迷香,而那些侍卫和上官曜防不及防,便中了迷香,云笑和金剑退后一步站定,警戒的望着从半空翩然而下的人,冷冷的瞪视着他们。
是敌是友,还未可知,还是小心好。
“你们是什么人?”
云笑沉着的问,此时竟停下了里的动作,因为那黑蒙面人带来的手下,武功十分的厉害,一出手便解决了很多的侍卫,照这样看是用不着他们动手了。
为首的黑衣人手一扬,一道白光划过,竟然是一幅画像,微弱的灯光下,那画像之上的人物清晰可见,竟然是,就是自已?
“你是什么人?”
云笑惊叫,不明白为什么自已的画像在这些人的手里,可是那黑衣人身形一动,竟快若轻风,人已闪到云笑的身边,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手中多了一方锦帕,捂住了她的嘴巴,云笑一瞬间头有些晕,一伸手击向那黑衣人,一来她是大意了,二来这人武功太高,自已根本就不是对手,冷冷的怒视着他。
你给我等着,别落到我的手里,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个杀千刀万刀的家伙。
一侧的金剑陡的叫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整个人欺身而上,那为首的黑衣人身形一偏,让了过来,一伸手揽着云笑,身形一拭,已如大绷鸟似的展空而起,领着一帮人闪身离去。
金剑紧追着他们的身后而去,可是很快就不见了那些黑衣人的踪影,他只得赶快回云水山庄去禀报主子。
等到上官曜等人醒过来,已是早上了,他躺在床上,身边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更有妃嫔数人,御医正在他的身边忙碌着。
上官曜想到自已功力全失,玉龙符又不见了,心底绝望至极,几乎看到了自已的末日,挥了手发怒:“滚,全都滚出去,不准任何人进来。”
吓得一殿的人全都落荒而逃,不知道皇上受了什么刺激,虽说昨晚上的刺客没抓住,可也犯不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一辆马车上,慕容冲慢慢的醒过来了,睁眼望了一下身边,皇弟上官霖还有木离都坐在他的身侧,他掀唇笑了一下,那张绝色如玉的脸上,温润如水,更添梦幻,慢慢的掉头望向另一边,没看到想见的人,然后满车厢的张望着。
最后脸色陡沉,翻身急促的坐了起来,朝着上官霖怒喝:“这是怎么回事,笑儿呢?”
“云笑她让我们带着你先出宫了,她,我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上官霖沉着的开口,他并不想瞒着皇兄,云笑为他做的一切,他认为有权让皇兄知道。
可是没想到慕容冲身形一动,便朝前面命令:“马上掉头回烟京城去,立刻。”
他俊美出尘的面容一瞬间由天堂坠入了地狱,眼瞳嗜血残狠,阴森恐怖,那脸上闪烁着的是蚀骨的寒气,大手更是紧握成拳,狠狠的捶了下去,身侧的高几应声而碎,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发出巨大的威力。
上官霖不动声色的望着他,皇兄说了这些话,就已经气力不均了,他怎么能回去呢,而且想到云笑在宫中所说的话。
不准让他回来,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回去。
想到这,上官霖不动声色的点头:“是,皇兄。”
人已欺身而上,一掌扬起从后劲打下去,只见慕容冲怒睁着双目冷瞪着他,使得上官霖忍不住轻颤了一下,直到皇兄不甘心的闭上眼睛,他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抹着脸上的冷汗,明知道他功力大损,可是仍然让人胆颤心惊。
“王爷,这?”
“回云水山庄……”上官霖朝前面的马车夫催促,马车快如闪电,眨眼消失成一个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