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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不拿爱情当饭吃,但婚姻这碗饭,我觉得端了就必须得吃。也许现在它还有些烫嘴,没关系等它晾一晾就好了。
就像王昭阳所说,第一次结婚的时候,我也没想过离婚,所以就算我现在发现了和陈飞扬的矛盾,我也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想法。
我看着身边已经酣然睡去的小男人,嘴角不禁还是噙了丝微笑。我不讨厌他的,一点也不,只是有的时候有些无语,这没什么,好多人跟自己爹妈不也有矛盾,有烦他们的时候么,但只要心是好的,那都不是问题。
睡觉之前,陈飞扬会抱着我,但是睡到半夜,他一般就爱睡成什么样睡成什么样了。可我喜欢被抱着睡,我总是自觉地把他的胳膊放到自己脖子底下,然后抱着他,按一按他身上硬硬的小肌肉块儿。
多男人啊,虽然他现在还小,总会长大的不是,抱着他,我有丝自我安慰来的安全感。
这是属于我的男人,一个这么爱我,这么想努力呵护我的男人。我不是个望夫成龙的女人,我喜欢他的单纯,就要接受这其中的幼稚,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满足的。
老实说,这段婚姻,我经常觉得对陈飞扬不公平,就从表面的来说,我收入不如他,对他的照顾不多,还拖带着个吴玉清。但我天生不是个懂得照顾别人的人,所以要说满足陈飞扬什么,也就是陪他滚床单了。
不爱也得适当滚滚。
一次例假结束,陈飞扬憋得半死,着急忙慌让我陪他滚了一遭,这一遭滚到半夜,他那续航能力杠杠的没话说,时间太长其实到后面就没意思了。睡觉,他不用早起,我要去上班。早上我起来刷牙,陈飞扬迷迷糊糊进厕所嘘嘘,我这边对着镜子,需要微微躬身,夏天么,就直接穿着内衣站在这里,他忽然兴起,又这么来了一回。
那一边刷牙,一边被进攻的心情,哎,简直了,就是拿他没办法。
于是这天我还是没大有精神。
距离六一还有一个星期,节目编排上都没有问题了。舞蹈教室和音乐教师暂时是合用的,这会儿正被小音占着排小合唱,我只能在教师外的小广场,让我这边的孩子露天练习。
体育器材室就在旁边,再旁边还有个小仓库,放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搬个凳子,我坐在太阳底下,早就不在乎是不是会被晒黑了,人结了婚,果断对很多东西都不那么在乎了。
孩子们正按照我的要求分散练习,我拿着手里的手绢花,对一个四年级的小女孩儿招招手,“来,莎莎。”
小莎莎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个子也高,长得很开,看着跟初中生似得。这女孩儿体型很好,跳舞天生漂亮,是我其中一组舞蹈中的领舞。
我觉得这丫头是个好苗子,已经算是倾囊相授。
其实我现在让太阳晒得有气无力的,肚子还不舒服,昨晚也没睡好,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但这些情绪,不能带到教学当中。
小莎莎过来,端端正正站在我面前,我拿着手绢花教她细节,一边比划一边说话,“绕的时候就手腕的力量,这样抛,”我用手比划着,小莎莎睁着眼睛很认真地看,“你的眼睛得看着它,不能抛太高,影响节奏,这个你得多练练,练出手感来就行了。”
小莎莎接过手绢花,按照我教她的样子练习,刚开始没那么容易掌握,我又抓着她的手腕,耐心地教了一会儿。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儿,一朵大红色的手绢花,在我们手里绕出各种漂亮娇艳的形状。
摸摸她的头,“接着练吧,到时候别紧张,像平常一样。”
她点点头,让开几步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自己练习,我一直看着她,带着笑容。在回神的时候,身边多了样东西,是一个大红色的塑料袋,里面是我之前在外面定的演出服装。
王昭阳带着微笑站在我旁边,说:“看看。”
我勉强叫了声“王主任”,然后看这些衣服,随口说,“怎么还你亲自去拿。”说完我就后悔了,我不该跟他说太多话,也许是自己心虚吧。
我坐的是那种打长凳子,王昭阳也不介意,直接在凳子的另一端坐下,看了看在跳舞的孩子,说:“还都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我说:“小孩学东西快。”
他笑一下,“那也得会教。”这算是在夸我吧,夸我像个老师了,呵呵,我心里还是挺美的。转眼看我,王昭阳说,“你怎么了,晚上没睡好?”
我跟王昭阳太熟悉,他太清楚我活蹦乱跳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所以我身体不舒服,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但我又不能跟他说什么,于是回答,“太阳晒的,没劲儿。”
看了眼逐渐远去的夕阳,又转身看一眼音乐教师旁边那间,王昭阳说,“我让人把那个空的腾出来,你带着孩子进去练。”
我点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问。
那我就说了,“能不能弄俩大镜子,舞蹈室里面都得有。”
他点头,“我跟他们说一声。”
“谢谢啊。”我挺见外地说。
“好好休息,看你那黑眼圈儿。”王昭阳这么说着,打算走,小音那边中场休息,走出来放放风。
“王老师,有空啊。”小音打招呼。
王昭阳站起来,对她淡然一笑,小音已经走近,本来打算在我身边坐下,瞅我一眼,大惊小怪,“哎哟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抽抽眼角,“没有啊。”
小音抹抹自己眼睛下的位置,“还没有,乌青乌青的,生病了吧你,晚上干嘛了?”
小音那嗓门儿还贼亮,特么的我一已婚妇女,老公那么强健,你说我晚上能干嘛,我又不能直说,只觉得尴尬得要死。
余光瞟了王昭阳一眼,他面色古怪地看我一下,对小音笑一下,走了。小音还在这边叨叨,“不行打电话叫你老公来接你回去吧,马上六一了,不差这一天。”
我一咬牙,“呵呵,我就是有点拉肚子。”
“哦,那你多吃点苹果,还有栗子,止泻特别管用。”小音一本正经地说着,让我对跟她撒谎感到有些抱歉。
晚饭的时候,陈飞扬就带着苹果和栗子来找我了,这绝对是小音给他打过电话。有时候我很弄不清,这小音那么乐意关心我或者陈飞扬的事情干什么,但是想想吧,这丫头就是特别的热心肠,而且年纪差不多。
我们学校的老师,平均年龄比较高。
送完栗子,陈飞扬先回去,我让他等八点的时候再过来接我。
陈飞扬来的时候,我在音乐教师门口对着两块大板子发愁,这是我节目里要用到的背景道具。我得在这个板子上画点东西,问题是我不会画,美术老师早下班走了。本来这种东西,找个做广告门头的公司就给做了,但是学校不愿花这个钱,希望我能自己搞定。
于是多才多艺的陈飞扬自告奋勇上了。
我去找来笔、颜料和尺子,给陈飞扬描述了个我大概希望的模样,他开始趴在地上一点点弄。
教室被学生练习霸占了,我们俩只能在外面,借着不清晰的月光。陈飞扬很认真,用尺子一点一点计算图案的长度,然后画出理想的线条,基本没动过橡皮,完全不会出错。
我看着他侧脸认真的线条,也莫名地花痴了一把,我老公还是很迷人的。陈飞扬是很聪明的,即便是个莽夫,在拳台上,要赢靠的也不止是拳头上的力量,灵敏的反应,精准的判断,不会动脑子是赢不了的。
所以我一直认为,陈飞扬是个聪明人,只是涉世未深。
后来我去教室里指导孩子跳舞,陈飞扬从晚饭时间开始,一直在外面趴了三个小时,帮我弄这两块板子。
放走学生,我和他一起上颜料,大概忙到九点多,大功告成。
把板子抬回教室,陈飞扬脸上蹭了点颜料,我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反正我没告诉他。
此时是个学生洗漱准备睡觉的时间,教学楼等地方的灯都关了,学校里挺黑的。牵着手,我们往传达室的方向走。
我说:“老公小音给你打电话说我拉肚子啊?”
他:“嗯。”
我有点不爽,“她干嘛总给你打电话啊。”
陈飞扬没反应过来,傻傻回答,“那么个事儿,她和朋友想去拳馆学自卫术,问我麻不麻烦。”
走到摩托车旁边,陈飞扬用钥匙开车,我把包房进车筐里,念叨:“我怎么觉得她喜欢你呢。”
他傻乐,“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我开始夸他,“又会打拳,会唱歌,还会画画……”
“那是,我这么帅。”
我脸一沉,把他脸上的颜料抹掉,“别自恋了你。”
陈飞扬心里美得不行,飞快地左右看两眼,没有人,又飞快地在我嘴巴上亲了一口,挂着一脸得逞地笑容。
我白他一眼,把车筐里的药盒拿出来看,“你还买止泻药了?”
陈飞扬也看看,表示不解,“不是我买的。”
“那这哪来的?”
陈飞扬左右看看,表示不知道。我琢磨着可能是谁有什么事儿,顺手放他车筐里忘了拿走,想起来了估计还能回来拿。
我们俩总不能为一泻药在这儿等着,并且我真的没有拉肚子,不需要它。
算了,就放地上吧,等人自己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