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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周扬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傅国卉反而有些高兴了,她在这个男孩子的身边总是战战兢兢的,明明是个年轻人,却总是给人以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的感觉,好像自己做错了一点儿什么,立刻就会遭到叱骂一般。
在这个小胡同的巷口,傅国卉第一次感受到了周扬身上的那股青春的味道,虽然很浅,但是也让她放松了许多。
两个人一起走了进去,随后就能够看到胡同两旁的老城根儿底下三三两两地摆放着的象棋、骰子等玩意儿,这种小摊儿的生意并不怎么好,毕竟谁都知道,这里面虽然有正经玩儿的,但是大部分都是骗人的,新闻上,还有网络上,都报道过这些东西。
因此,以前老辈人凭真本事混饭吃的玩意儿,到现在这个年月,也被糟蹋的差不多了,谁还愿意过来玩儿这个东西呢。
周扬看着这些小摊的主人,那些人也都抬起头打量着周扬,但是在看到对方只是两个小年轻之后就有些失望了,他们看样子还都是学生,学生不好骗,骗了也弄不到大钱,要是举报、报警什么的,那就忒麻烦了,不搞不搞。
不知不觉间,傅国卉突然感觉自己的左手被周扬拉住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后者的脸色再次变得严肃了起来,而且神色也变得有些紧张。
事到如今,傅国卉觉得自己有义务安慰安慰他,“你只管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信你?还不如信我的啤酒瓶子呢。”说着话,周扬的另一只手拍了拍咯吱窝,那里夹着一个燕京啤酒的啤酒瓶子。
傅国卉吐了吐舌头,干脆扭过头去不理他了,反正他也不相信自己,还是耐心地找一个地方赢点儿钱回去睡觉算了。
终于,傅国卉找到了一个比较心仪的地方,随即,她拉着周扬走了过去,后者警惕着周围的情况,任由傅国卉拉着自己向前走。
这是一个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的地方,因为这个摊位面前摆放的不是象棋,不是围棋,也不是赌大小点儿的骰子,而是完全考验数学能力的数独游戏,这在坑蒙拐骗的小胡同里,倒真是一股清流了,饶是如此,周扬还是本着不要招惹是非的原则想要拉着傅国卉离开这里,结果这姑娘自己就攀谈上了。
“大爷,您这是怎么算的啊?”
那个大饼脸却是吊眉三角眼的中年男人看了傅国卉一眼,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姑娘,这不是你玩儿的,不说这是来钱的玩意儿,就算是纯凭脑袋,也不是你能玩儿的。”
傅国卉也笑着说道,“我都听说城墙根儿底下的老百姓,都是沾着龙气儿的,大爷,您身上倒是没沾着龙气儿,却沾了一身冷宫娘娘的脾气。”
“嘿!你这小姑娘,耍嘴皮子我不如你,可在这玩意儿上,您要是真想输个一穷二白,我老汉也依你了。”
“好,大爷,咱就按规矩来。您说吧,您这是什么规矩?”
周扬痛苦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本以为捡了个乖乖女,没想到还是个刺头儿,这以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看着眼前这情形,拉她走是不可能的了,而且附近也围上来了几个人,像是看热闹的,又不像,搞不好就是趁机小偷小摸的家伙,事实上,这些人才是摆摊赌钱的主力军。
无论是赌棋的,还是玩儿骰子猜大小的,这些围观看热闹的人才是真正搂钱的耙子,而且他们偷钱的对象也不仅仅只是参与赌博的人,更多的还是要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
当赌博结束,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散了之后,一定会有很多人惊奇地发现,自己的钱包,或者身上其他值钱的东西都没了,不用怀疑,在他的身边,一定有小偷,而这些小偷,十有八九都跟摊主有关系,后者也一定会参与偷盗的钱财所得的分成。
因此,傅国卉想要玩儿不要紧,但是周扬的责任就比较重要了,因为他要防止周围的小偷打自己的注意,不过他转念一想,妈的,老子身上要是有钱,还到这里来干嘛,如此一想,他反而放开了心思来到了傅国卉的身后,想看看她是怎么玩儿的。
国人好赌,也好嫖,但是前者还是占据着更大的比例,麻将、骰子就不说了,还有纸牌、象棋、围棋以及各种抽签儿的形式,其实都算得上是赌,只是赌注的大小和互赌的人有差别罢了。傅国卉选择的是一种智力游戏——数独。
这姑且算得上是一种雅赌了,只是这种形式的赌博,周扬并不熟悉,若是象棋或者围棋,他倒是可以帮得上忙,而这种纯粹玩弄数字和考验脑力的东西,他就不怎么擅长了。
没人说玩心眼儿的人就一定数学好啊!
这条小胡同的人其实是不算少的,所以看到有人开张了,其他同行的人也过来凑热闹了,也有人帮忙吆喝着,“快来快来,高智力角逐,高智商对弈,君子动口不动手,脑袋好使,钱就好赚!”
“愿赌服输,可以开小锅,赢了,拿钱走人,输了,留下你的钱……”
开小锅的意思就是围观者可以提前选择对赌的双方进行下注,赢了的话,可以分到更多的钱,具体有多少,要看赔率,但是如果输了的话,就分文没有了,周扬心里暗自祈祷,千万别下锅,输了赢了都是个麻烦,不过好在这里的人也看不上这点儿小钱,没有谁憋着劲儿想要外围下庄的。
这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帮手,是个留着光头的年轻人,大冬天的,穿着一件棉坎肩,露出两只胳膊来,左右两条胳膊上纹着两条青龙两条白虎,他看上去像是帮手,但更像是打手。
周扬想着算了算了,不行就背着这丫头走回去算了,结果傅国卉更来劲儿了,她虽然从小生活坎坷,但是骨子里还是有着自己的执拗,越是刺激的东西,她越觉着好玩儿,周扬拉了她两次,结果都被她无视了,
“老板,你说怎么玩儿?赌多少?”
“怎么玩儿?简单!”
数独,有难的,也有简单的。
“这是最简单的,一次方运算……看你们也是文化人,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不用,你接着说就是了。”傅国卉显得信心满满,周扬铁青着脸看着她,然后右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胳肢窝里的啤酒瓶子.
这瓶子不是打别人的,而是一会儿要是逼急了,好不好还得朝着自己脑袋上来一下。这是用来吓唬人的。想到这里,周扬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这里的血管最少,破了也没多大事儿。
“一次方的,9×9一共81个格子,把空缺的补上,时间为一分钟。你要是填对了,你压多少赌注,我赔你多少,”说着话,他又拿出另外两张纸,“这是二次方和三次方的,赔率也一样,两倍的,赔你两倍,三倍的,就陪你三倍。”
“最难的是哪个?”
这中年人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小娃娃,你口气可不要太大哦。最难的是五次方的,时间只有二十秒。不是我吓唬你,两百多个格子,我就是把答案放你面前让你抄,你也抄不完!”
傅国卉点了点头,“那就给我五次方的吧!”
周围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可谁都没有看出来这丫头有什么方面的才能.
无他,这小姑娘的面孔也太嫩了,而且穿衣打扮上看,也不像是清华北大的那种天才级别的人物啊,再者说了,这是哪里?这是天子脚下,正根儿的皇城,多少名校的学生过来玩儿两把,最多也就是三次方,还从来没见有人玩儿过五次方的。
倒不是说这玩意儿有多难,是,没错,是挺难的,但是能够解出来的人,也绝对不在少数,关键是什么?时间!就二十秒的时间,你能写出来几个?刚才那老板说的没错,就算是把答案放你面前让你照抄,二十秒内你也抄不完。
“废话少说,拿东西出来!”
呦呵!那老板乐了,一边招呼旁边的小年轻把东西拿出来,一边又问道,“丫头,你打算出多少钱啊?”
哎呀!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傅国卉一脸懵比地看向了后面的周扬,后者看着她这双无辜而懵比的眼睛,真想俩手指头戳进去给她挖出来。他摸索了全身,最后只能把手腕上的手表给摘下来了,“不是什么名表,但是也值个五六千,您老给掌掌眼?”
那中年人把表拿过去,揣手里看了看,然后挑起眉毛上下看了周扬一眼,随即说道,“顶多也就值个两百块钱。”
周扬一愣,顿时大怒,“您这眼神儿,开当铺的吧?!”
“嘿,巧了不是!我祖上三代都是开当铺的,就到了我这一辈把家产霍霍光了,不然我也不至于大冷天儿地出来干这个。怎么着吧,玩儿还是不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