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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买强卖？”云落在郁韶樊的注视下，红唇微启，嘴角带着几分轻佻的笑意，声音如叮咚清泉自房间漾开。
“不是想要金主吗？……现在你有什么权利拒绝，嗯？”他从桌子上拿出了一叠文件，纷纷扬扬的撒在了云落的面前，“看完这些了……再说话！”
云落在郁韶樊将那些文件撒在地上的时候，依旧是淡淡的，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当郁韶樊冷哼了一声，走到她的身边，大手摁着她的后颈用力向下的时候，云落那点卑微的坚持在顷刻间就轰然倒塌。
她像浮萍一般没了依靠，只有廉价的自尊苟延残喘。
“怎么……想着给你的小男友守身呢，可你不知道你的小男友早已经从夜色阑珊的老板那里拿了钱吗？”
“五十万……你还真是便宜！”郁韶樊本身对云落没有任何的敌意，可当他看着那张肖似云倩的脸在他眼前晃的时候，就会不自主的生气。
云倩，她不会这么蠢！
郁韶樊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云落被压的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铺落在地上的文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那个说了要在夜色阑珊来找他的男友，拿了五十万不见踪影。
而郁韶樊，替她还清了父亲所有得赌债……足足三百四十六万，而他还安排了专人看管父亲。
郁韶樊见云落正在看那些文件，放缓了声音，说，“现在不会有任何的赌场会同意叔叔进去，以后……他不会再是你的累赘！”
云落呐呐，多年后，和姐姐的初恋情人在声色场所重逢，你卖我买，她以为……郁韶樊早已经将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忘记的干干净净。
可当她听着郁韶樊说她凭什么顶着一张和姐姐相似的脸做这种勾当的时候，她就觉得全身的血液好像在迅速的抽离。
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比不上一张死人的脸！
可那又有什么用，不是托郁韶樊的福，昨天晚上被人折腾残了送到医院的人可能就是她。
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女人的身体就是玩物，不过是供人消遣的乐子，她明知道一旦进来就万劫不复，可她相信了男朋友的话，相信了他们一起构图的未来，相信了自己可以带给父亲安逸的生活，叫他伤痛安乐的生活。
可现实给了他重重的一击，多年的感情在金钱面前如粪土，男朋友为了五十万将自己卖给了夜色阑珊，而父亲……那个头发斑驳意识混沌的男人，只记得老婆和大女儿。
至于小女儿……是个扫把星。
云落依然记得姐姐出事的那天早上，她正在放暑假，上午的时候姐姐还和他们打过电话，叫她乖乖听话，十一了带她出去玩。
当时她说，“我才不要，当你们的电灯泡……况且，我也不想见你！”
青春期的孩子，总是听着父母的念叨，姐姐的优秀更加的让原本就叛逆的云落更加的不听话，她本来只是无心的一句话气话。
可谁知道，下午他们接到姐姐公司打开的电话，出了车祸……还没来得及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父亲和母亲都是迷信之人，想到云落的那句“我也不想见你”，便把所有的错都归到了她的身上。
母亲到去世都没有原谅她。
而父亲在母亲去世后便彻底无视了她。
这十年……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赎罪。
赎那句无心之举的罪。
云落低垂着脑袋，视线越来越模糊，地上的纸张好像变成了漫天的白纸，十年前的那个夏天，纷纷扬扬在烈日下的冥纸。
她紧紧的咬住了嘴唇，疼痛让她的视线清明了几分，她快速的摸了一下眼角，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的眼眶泛红，却里面透着倔强和无所谓。
“郁先生，要验货吗？”虽然是强买强卖，但人家是花了钱的，她没道理让人家扫兴。
从三天前到现在，云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疏离的和郁韶樊讲话，这种疏离是从心里，从骨子里发出来的。
这一刻……郁韶樊怀疑自己做错了。
他或许不应该用这种最伤人自尊的方式来让云落离开这里，但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是云落最在乎的。
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他是没有办法牵着别人的鼻子走的。
郁韶樊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好像对云落刚才的话置若罔闻，“把地上的文件捡起来！”
云落怪乖顺的按照郁韶樊的话将东西捡了起来，还按照页码排好了，她将文件递给了郁韶樊，“郁先生，给！”
郁韶樊眉宇间透着化不开的忧郁，他并没有伸手将东西接下，而是淡淡开口，“走吧！”
云落自然知道，在她答应了郁韶樊的那一刻起，他们之前曾经因为云倩而存在的关系，早没有了……此时，他们只是金主和小情的关系，包-养关系。
所以她要乖乖的听话，做一个合格的情人。
走出总统套房的时候，郁韶樊开口，“行李呢？”
云落一怔，随后小声的开口，“在一个姐姐的房间。”
夜色阑珊是有员工宿舍的，好差按照销售业绩安排，她来的晚……没有出过台，刚开始跟另外七个女孩儿挤在一个高低床的宿舍里。
后来因为脾气倔被人排挤，也因为“小晴姐”的原因……晴姐把她接到了自己的宿舍，说是宿舍，其实是一套房子，据说是老板奖励给她的。
云落住在客卧里。
她和郁韶樊的事情，她没有跟晴姐讲，只有老板知道。
云落不知道晴姐知道了自己被郁韶樊包养会说什么，但本能的，她不想让晴姐和郁韶樊见面。
但郁韶樊不知道她的心思，直接开口说，“去拿吧，以后不要跟这边的人有往来了！”
他那不屑的语气刺的云落心里微微发痛。
可她又忍不住的想要问一句，“既然你这么瞧不起这些出来卖的，又何必到这里来睡女人？”
可她没敢出声。
因为她现在不是云倩的妹妹云落。
而是他包养的小情人云落，规矩这种东西……有时候不需要人叫，身份和地位差距往那儿一摆，该是什么姿态就乖乖地伏低做小。
此时已是深夜，虽然知道这个时间点真是小姐们上班的时间，可云落回到晴姐住处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
郁韶樊看了一圈房间的摆设和布置，心里的不适感微微缓解。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突然被打开，随之而来的就是女人的浪叫和男人的粗言秽语，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晴姐常常带男朋友回家，云落从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的置若罔闻，可现在……她和郁韶樊站在客厅，晴姐勾着男人的腿，被男人抓着屁股抱着……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晴姐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笑着说，“小云落……开单了啊，关上门，姐姐我当做没听到！”
云落脸色一白，抱在一起的晴姐和男朋友没有看到，但郁韶樊看的清清楚楚。
他眉宇间的厉色更加的浓郁……而此时，晴姐的男朋友察觉到郁韶樊身上的戾气，哼笑着开口，“小云落，你要是害羞……哥哥我不介意4-P啊……”
末了，他挑衅的看了一眼郁韶樊。
郁韶樊只觉得拳头痒的发痛，虽然打这种人会脏了他的手，但他这次不介意多洗几次手！
而就在郁韶樊准备挥拳的时候，手掌突然被一只柔软温热的小手抓住了，他还来不及感受这种奇妙的感觉，身子就被云落往客卧的房间里面拽。
直到门被关上，云落这才松开了郁韶樊，脸上红白交加，看起来……有点可爱。
郁韶樊被心里生出的这种错觉惹的笑出了声，但随即……他就凝住了笑容。
……
外面的男人和女人或许因为有了听众，干的更加的起劲……女人的淫词浪语，男人粗鄙不堪的弄骂，肉-体撞击的啪啪声。
云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堪过……纵然他没脸没皮的过了这么多年，可和郁韶樊一起听墙角这种事情，叫她难以承受。
一张小脸红彤彤的，连带着脖子和耳朵……可郁韶樊却看得生气。
“每天都这样吗？”他冷肃的问道。
云落抿了抿嘴唇，说，“偶尔！”
“偶尔是多久一次？”
这一次，云落不回答了，晴姐最近被这个男朋友缠的疯了，而对方又是个家里有钱的，几乎每天晚上都点晴姐，而且一包就是一整晚。
所以只要云落打开门，大多数时候都能听到外面的这种场面。
可这些话，她不敢跟郁韶樊说。
见云落不说话，郁韶樊更加的生气了……生云落的气，生自己的气，如果他早一点发现云家的情况，也不至于让云落陷入这种境地。
他一直都记得云倩临终前的那句“帮我照顾落落。”
他以为给了钱就可以，但他错了……他给的钱或许助长了云父后来的嗜赌成性，也助长了云父更加理所当然的略带云落。
捏了捏拳头，郁韶樊伸手，在云落的脑袋上揉了揉，就像是哥哥对妹妹一样，“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