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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洗完澡躺在床,回想蒋天御说的话,内心特别的内疚。
我没有想到韩芊芜居然会无以致用,一封模仿的情书,她居然能同时交给两个男人。
我开始对她怀有崇高的敬意。
这是一个身残志不残的女人。
她虽然患有心脏病,可是她的意志非常坚定,以整死我为目标,不达到绝不罢休。
我辗转下身子,想到蒋天御说我吃避孕药而忧伤的眼神,我的心揪着疼。
这一次,是我伤害了他。
娇娇的事我根本没来得及开口和他细说,结果又给耽搁了。
我想到此时已经是深夜,不方便联系陆毅然,等到明早我得打个电话慰问一下陆致远的伤势情况。
就算蒋天御误会也好。
毕竟整件事是因我而起,也该由我负责到底。
从泰国回来的第二天晚上,我依然是失眠的状态,我打算以后每一餐都和他错开时间,尽量不去刺激他的情绪。
蒋天御说要冷静,那我就该给他时间好好冷静冷静。
翌日清晨,我睡到八点醒来,昨晚失眠加上我刻意把闹钟调整了半个小时,为的就是不想和他碰面撞见。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拨通了陆毅然的号码。
我坐在床上,“陆毅然,你大哥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先挂了。”他压低嗓音说道。
我听得出来大概是在病房里,他怕打电话吵醒陆致远。
我没想到陆毅然还是个二十四孝的好弟弟。
听到他说陆致远的伤势好了一些,我放心的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浴室进行洗漱。
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气候应该变成了炎炎夏日。
我望着镜子里黑了许多的自己,再看一眼我养长的马尾,整个人好像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这种感觉特别难受。
蒋天御视我为透明,空气。
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如何继续?
洗漱完毕,我换了一件衣服,打算出去走走,看看。
反正蒋天御说过,只要我回来离园不在外留宿就行。
我由司机载着前往市区,我在喜欢的餐厅吃过午餐又去了商场,想买几套替换的夏季衣服,路过化妆品专柜时,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古龙水气息。
那味道我在蒋天御身上闻过。
我进去后和服务员形容那股香水的气息,他很快找到了我形容的那款香水,是BOSS系列的。
我购买了那瓶香水,并不是想送给蒋天御。
有时候我们怀念的只是那个人的味道。
我想我想他的时候,可以闻属于他的味道,尽管这股古龙水里面没有掺杂那个男人的阳刚气息,可我除了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之外,根本想象不到更好的办法。
我们之间在他不想靠近之前,我们需要一直维持冷战的状态。
我买好东西走出商场,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想了起来。
电话是重庆妹子打来的。
娇娇毒瘾发作死在监狱里。
我握在手上的手机砸在了地上,拎在手上的购物袋也掉了一地,司机看到我不对劲,他赶紧走过来,帮我捡起手机,拎起乱了一地的购物袋。
才短短一夜,娇娇就死了。
生与死就在一晃眼间。
我要司机载我去总会,我该先去见见他们,具体听听葬礼该怎么安排?
在我27岁的生命里已经送走了好几个人,我已经对死亡以及离别产生了麻木,这是一种处于崩溃,却又无法大声哭出来的压抑心情。
来到总会,我们商量了娇娇的身后事,总会的姐妹一致认为去殡仪馆搞是最合适的。
娇娇的父母另有有姐妹去接他们了,她的双亲住在偏远山区的山沟沟里,先坐火车再坐长途,接着是马车,总之很偏僻。
我打算晚上等到蒋天御回来,我就告诉他,我需要临时去给娇娇守夜,就两天。
一整天,我在外面忙了一整天,忙到夜幕降临才回到离园。
我一下车,看到蒋天御站在回廊下,他应该是洗过澡了,一身浅色家居服,身形颀长的笔挺站在那里。
我看到他英俊的脸庞,削瘦的模样,想到他为了找的那三个月,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我双唇嗫嚅着,正要喊蒋天御的名字,他转身走了进去。
我望着他颓然转身的背影,那一刻才明白到,被人忽视的滋味有多难熬。
我没有走进餐厅去用餐,而是回了三楼,我想等到蒋天御用过晚餐再下去,关于谈论守夜的事,只能等到晚上我单独去他的卧室谈。
回到三楼卧室,我进浴室洗了手和脸,换了一身衣服才下楼。
我走到餐厅时,果然没有蒋天御的身影。
晚餐,我独自一人享用,用完后由佣人收拾碗筷,我去了二楼找他。
我站在他的卧室外面,敲了敲门问道,“我能进来吗?”
他冷厉的嗓音从房中传来,“稍等。”
蒋天御并没有让我进去,而是要我稍等,这是让我吃闭门羹吗?
他打开门,黑发在滴水。
我从蒋天御微红的脸色能够猜出他刚在洗澡,加上滴水的头发。
夏天太热,睡前洗个澡很正常,我也没多想。
“我们一定要站在门外聊天吗?”我抬眸望着他阴鸷的冷眸说道。
蒋天御并没有马上让开,拧着剑眉,磁性的嗓音低沉如低音提琴,冷冷地道,“不方便入内,有什么你就站在这里讲。”
我也不想和他强行争辩。
“娇娇死了,我想过去给她守夜两晚,可以吗?”
我在征求他的同意。
“可以。”蒋天御想也没想的说道。
我有些吃惊,他居然同意。
这是为什么?
“没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他朝着我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我知道他是一个人住在这间卧室,看到他着急赶我走的样子,我真心怀疑他房间里藏着女人。
但是我知道并没有。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着急什么?
“砰。”
蒋天御把门关上,我站在门外马上石化。
他这个置气不知道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回到三楼,我洗完澡掀开被子躺下,我刚想睡觉的时候佣人来敲我的卧室门。
“苏小姐,你能去看看少爷吗?”女佣在外面恭敬地喊道。
她是说叫我去看蒋天御。
我掀开被子套了一件薄外套,裹紧后打开了门。
“他怎么了?”
我紧张的问道。
女佣兢兢战战的开口,“少爷好像发烧了。”
蒋天御发烧了?
那他晚上和我谈话的时候赶我走,又迫不及待想关门的样子,大概是身体不舒服造成的,那么洗澡也是为了掩饰发烧显示的不正常原因?
我匆匆下楼,推开二楼卧室的门,发现他坐在沙发上。
蒋天御冲着我冷冷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走进卧室,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探向他的额头,他用力拍掉我的手背,我又换了一只手,他又拍掉。
“你要和我置气,不得身体先养好吗?那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置气。”
我无奈的说道。
他的态度虽然软下来了,可是俊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
我试探他的额头确实很烫手。
“去拿冰袋,家里有退烧药吗?有的话也一并拿来,倒一杯温水。”我看着佣人吩咐道。
蒋天御大概是支撑的很久,坐在沙发上的他突然整个人倒下来把我压在了沙发上,我庆幸佣人已经离开。
我推了推他的宽肩,“蒋天御,你先起来,能站起来吗?”
我感觉到他没有任何的动静,他的俊脸不偏不倚的埋在我的胸前,刚洗完澡,加上是夏天不可能穿内衣。
我有些尴尬。
我趁着佣人还没回来,用力推开他,可是我无论怎么推都推不动。
蒋天御没能坐稳,人滚下沙发往地板上倒去,我用力抱住他的腰身。
佣人端着托盘进来,见我吃力的抱着蒋天御,她上前和我一块儿扶着他躺到床上。
佣人离开后,我忙着照顾蒋天御。
人只有在伤心的时候才容易生病,我坐在床边看着他削瘦的俊庞,身体不舒服的躺在大床上,我内心深处的内疚又涌了上来。
在泰国那天蒋天御会打伤陆致远,这些全部是因为过于愤怒导致的。
我和他抱在一起被蒋天御看到,好不容易误会解开了,他又看到我和陆致远摔倒的画面,加上韩芊芜加油添醋的那封情书,我只能说百口莫辩,一筹莫展。
“苏如,苏如,不要走,我不准你走。”
蒋天御烧的说起了胡说。
我听到他的胡说,每一个字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隔开我生嫩的心,生疼生疼的。
我无意中的逃离,被烙上背叛蒋天御的标签,从此以后被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不走,我在这里呢!”我俯下身抱住蒋天御。
这一次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背叛你。
我用力的抱着他,也只有在他生病的时候,我才有机会抱住这个骄傲的男人。
“苏如,我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我也不高兴你喜欢陆致远,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就不懂呢?”
蒋天御的嗓音在我的头顶上方传来。
我趴在他的胸口,热泪满面。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蒋天御,我没有信心面对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