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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满考完了语文出教室后, 就碰到了从隔壁考场的出来的陈砚青。陈砚青同学表示想跟冯小满对一对答案,被冯小满坚定地拒绝了,她不对答案, 她才不要对答案。
陈砚青在后面追着她:“说说嘛, 你好歹说一说呀。”
冯小满在前面地飞快:“我就不说, 我才不说呢。”
陈砚青追得气喘吁吁, 愤恨不已:“冯小满,你给我站住!别以为你腿长就了不起。”
结果冯小满直接一个跨跳越过了花圃, 得意洋洋道:“我就是腿长。”她今天穿的是黑色哈伦裤配帆布鞋,刚好可以由着她肆无忌惮地施展身手。
在出考场的考生们的一阵惊呼中, 冯小满已经飞快地跃下了台阶, 速度奔向学校大门口。童乐还有石凯以及川川跟卢佳佳他们都已经等在了校门口。
卢佳佳直接过来护在冯小满身边, 拒绝涌过来的记者:“让一让, 让一让, 我们不接受采访。”
冯小满也垂着脑袋不说话,一副闷头赶路的标准造型。
陈砚青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朝记者就是一顿吼:“你们缺不缺德呀?你们这时候过来打扰小满,断人前程如刨人祖坟,心眼怎么能坏透成这样。我诅咒你们, 你们跟你们的孩子所有考试通通吃零蛋。”
童乐一把拉开陈砚青:“我们走我们的, 别跟他们吵。”
他冷笑道:“你们不是想知道冯小满是不是因为个性孤僻,所以才在那所垃圾学校里头被人孤立么。现在告诉你们, 冯小满在我们学校人缘非常好。她在那里被孤立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她是人, 那些都是畜生!人不走畜生道!”
然后一群人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簇拥着冯小满出去了。
陈砚青之前已经跟家里人说好了, 中午她不回家,好节约时间。她也不要她妈给她送饭,她就在冯小满家蹭饭得了。
她愤愤道,冯小满必须得请她吃饭。也不想想看,自从搞出那个什么□□以后,多少人想从他们嘴巴里头挖出陈年旧事来。陈砚青可恨这些人了,太讨厌了,简直就是无耻。他们不为什么不去好好问问那些畜生,他们是从哪里骗来的人皮假装是人的呢!这么阴险恶毒下流卑鄙无耻。
陈砚青她妈也不停地叹气,造孽啊,居然有这种事情。周文忠跟姜黎这两口子果然是奸夫□□不得好死。孩子出了这种事情,一个屋檐下,当爹妈的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她不信,就姜黎那种眼睛毒的,她会发现不了异常?
陈砚青她爸插了句嘴:“那可说不定。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别人的,是死是活她都懒得管。”他没好意思跟老婆说,当初他们不也没发现那孩子的异常么。
陈母眼睛一瞪:“这要是真不知道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当爹妈的也快死了。别的不说,如果是周霏霏发生这种事情,他俩能不知道?忙不忙跟关心不关心,一点儿冲突也没有。你不忙啊,为什么青青鼻子上冒个痘痘你都能看得见?”
陈砚青嗷了一声,她妈太坏了,为啥老拿她的痘痘取笑她。
因为这事儿,陈砚青对冯小满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情。如果说以前她是羡慕嫉妒恨的话,现在她就觉得冯小满挺可怜的。她跟她妈说,她宁可她这辈子都没大出息,也不想经历冯小满经历过的事。她老老实实承认,要是她,估计早就得疯了。
陈母眼睛一瞪:“还好你有自知之明。”
前头陈砚青有一阵像是发癫一般被刺激到了,心心念念地想去考电影学院。天啦,冯小满居然跟她最爱的男明星站在一起,她要疯了。不过她的癫狂劲儿被她妈直接给泰山压顶了。等冯小满出了事儿,她那蠢蠢欲动的小火苗只能长叹一声,自动灭了。冯小满要不是这么有名,这事儿哪里能闹得众所周知。
果然是享多大的福,就是吃多大的苦。
回冯小满家的这一路上,陈砚青不停地嘀嘀咕咕的,死活不肯放弃诱惑冯小满:“唉,你说一说嘛。就那个阅读理解,那个作者到底怎么想的?”
冯小满抿紧了嘴巴,坚决不理她。
童乐毫无同学爱可言的,直接打击陈砚青:“你省省吧,你非得问干嘛呢。等知道答案以后,要哭的人估计还是你,你能不能好好地享受你最后的美好时光?”
陈砚青恨死了,成绩好了不起啊!成绩好的人就可以歧视她了?童乐这个臭嘴巴真是讨人嫌。
六个人说说笑笑地走到了小区门口。现在已经有消息灵通的记者等在了这儿。冯小满这回倒是没发脾气,态度出奇地平静:“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也完全没有话说。等到我高考结束以后,可以接受采访。大热的天,辛苦大家了。我这儿没什么新闻可报道的。”
他们簇拥着冯小满上楼去,陈砚青瞪眼:“你怎么对他们这么软啊?”
冯小满苦笑道:“都是混饭吃。说句不好听,我算老几啊。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他们管我高矮胖瘦是圆是扁啊!”
卢佳佳也在边上劝道:“是啊,别跟他们搞僵了。你们看贺天都是公认的体坛绅士了吧。就因为有一次他的团队没有安排好采访场次,一堆人抵制他,说他耍大牌,弄得团队狼狈死了。”
陈砚青翻白眼,嘟囔道:“反正他们就是不要脸,睁着眼睛说瞎话。”
冯小满笑着推她往楼上走:“好好好,那你多吃点儿压压气。”
陈砚青愤恨不已:“冯小满你个长竹竿,你别想诱惑我长肉。”
冯小满恬不知耻:“对,我长身玉立,有修竹之秀美挺拔。”
陈砚青嫌弃地扫了眼穿着白衬衫的冯小满,刚想来一句“你胸前啥都没有,他们盯着瞅个什么劲儿”时,突然间想起还有三位男士在场呢。她又硬生生给憋了下去。
冯美丽给他们开门的时候,看到陈砚青面色古怪,还以为这孩子是热到了,连忙招呼她进门吃香瓜。
冯小满问她妈:“家里还有多少香瓜跟绿豆汤什么的啊?妈,拿点儿到楼下去吧。要是还有记者没走,就请他们吃点儿。”
冯美丽连连点头:“对对对,我都忘了这个。”不求他们说小满好,起码别再胡说八道,往小满头上泼脏水就行了。
冯小满一边啃着香瓜,一边含糊其辞:“快了,孙哥那儿有眉目了。”事情闹得这么大,单凭一个程明明那儿来的能量。她倒是不信了,就那帮初中同学没好处会这么积极一致地跳出来蹦跶?
冯小满跟她妈一块儿拎着绿豆汤跟香瓜下楼去了。楼下还守着几位记者。冯美丽把香瓜跟绿豆汤送上,叹了口气道:“何必了。你们要想挖新闻,干嘛不去挖挖当年那些人造了什么孽。”
那几人就是笑,还有人直接问冯小满:“你人都下来了,说几句呗。”
冯小满摇摇头,正色道:“人要言而有信,我现在接受采访了,就是欺骗了相信我的人。”
中午的饭菜非常丰盛,除了红烧虾尾,清蒸鲟鱼、口水鸡以及小炒黄牛肉跟羊杂汤,还有应季的丝瓜毛豆跟凉拌土豆丝、空心菜等等。冯小满最喜欢的是蒸茄子青椒。她笑嘻嘻地跟她妈说:“丹妮刚到美国时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茄子叫eggplant,她从小吃的茄子都是咱们这样的细长条啊。后来去超市里头一看美国人卖的的茄子,可不是长得跟鸡蛋一样么。”
冯小满自己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挟了一筷子茄子放在嘴里,心满意足地赞美道:“我觉得,还是咱们这儿的茄子最好吃。这个味儿最对。”
冯美丽看女儿吃盘茄子都能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忍不住鼻子发酸。
童乐等人面面相觑,突然间都有些难受。即使这片土地给予了她很多不公,但是,她依然深爱着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这些已经流淌在她的骨血中了。
冯小满中午足足吃了大半碗米饭,这对她而言真的是非常多的量了。因为长期严格按照营养师制定的食谱进餐,她吃饭一般都是六七分饱就行了。等到饿的时候,再喝点酸奶吃点水果作为补充。对她而言基本上没有吃的完全饱的时候。虽然说这样子硬是很健康,可是冯美丽却觉得心酸,小满实在是太辛苦了。
川川给冯小满挟菜:“你再吃点鱼。”
冯小满哭笑不得,调侃道:“你干嘛老让我吃鱼啊?这鱼是你挑选的你怕推销不掉?”
川川莫名其妙:“不是说吃鱼会聪明吗?”
餐桌上所有人都大笑起来。陈砚青立刻夹了一筷子鱼肉,悲伤道:“我觉得最需要吃鱼的人是我。”
大家笑得愈发厉害了。冯小满特意多给陈砚青挟了一块鱼肉:“那你可得好好吃。”
鱼眼睛是冯小满跟陈砚青一人一颗,她俩现在地位最高,谁都不能跟她俩抢。童乐笑她们地位超群,得跟眼睛珠子一样好好宝贝着。
高考第一天下午,是大家都比较战战兢兢的数学考试。送考的路上,童乐还在叮嘱:“别紧张,千万别紧张,趁着还没有开始答题的时候,好好过一下卷子。起码得你扫一眼过去,大概哪些题目你会做,哪些题目比较有麻烦,哪些题目直接放弃,心里头要有个数。合理安排时间,别太纠结。就是有题目不会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高考卷子们从来都不是出出来给所有人都会做的。”
冯小满接受师尊的谆谆教诲,脑袋一直点啊点的。
陈砚青在边上揶揄道:“只可惜我们童乐同学不能亲自上场考试一展雄威,不然的话,哪里还能让别人笑傲沙场啊!”
童乐翻翻白眼,万分傲娇:“算了,我就不跟别人抢机会了。”
陈砚青毫不留情地吐槽:“得了吧!我看你是没胆子上考场,万一考砸了丢人吧。”
童乐一点儿也不在意:“因为只有可怜人才需要上场考试。冯小满那样的不算,人家是嫌弃提前录取的学校不够好。”
卢佳佳被他们给得笑了起来。
石凯安慰冯小满:“别怕,你的实力大家都清楚,你一定能行的。”
冯小满泫然欲泣:“不,你们那都是错觉,错觉,我没实力的。说谁实力派呢!我这是妥妥的偶像派!”
陈砚青表示自己跟冯小满一点儿也不熟。
冯小满要进考场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小伙伴们:“那让我去了啊。”
其他人都是一副嫌弃的表情:“赶紧滚进去,在外头晒太阳么?”
冯小满就这么委委屈屈地跟着陈砚青一块儿进了考场。
陈砚青还一个劲儿地嫌乎她:“咱俩保持距离,咱俩不熟。”
冯小满坚决不肯挪开:“不,咱俩很熟,中午才在一张床上午睡的,你别想始乱终弃。”
今年的数学卷子据说是所谓的大年,因为去年的数学卷子不怎么难,所以传说中一直说今年会比较难。可是等冯小满拿到卷子以后,她的感觉倒还好,起码没有她想象中的难。
选择题十道,填空题六道,都没超纲,冯小满做的也比较顺利。重头戏是后面的五道大题,冯小满深吸了口气,看了眼时间,此刻距离考试开始刚好过去半小时。她估摸着时间安排,开始做大题目。前两道题都算简单,第一道解析几何算是卷子里头的送分题。第二道涉及到导数的应用题虽然看着新鲜,但难度也不高。
从第三道大题的立体几何试题开始,冯小满就得紧着时间来了。她第一小问都是用空间向量法来解决的,先证明再转化,建立起空间坐标系,然后证明垂直关系成立。到了后面求异面直线组成的角时,冯小满就觉得时间太紧张了,因为算起来太麻烦了。她索性推倒重来,直接用立体几何方法解答了。
整张卷子最难的还是最后一道大题,等差数列的证明题。冯小满看一眼就龇牙咧嘴,这题目估计童乐来做最合适,妥妥的竞赛题风格。最让人崩溃的是这道十四分的大题压根就没有分成几小问,就这么直不隆冬地要求证明一个数列成等差数列的充分必要条件是另一个数列成等差数列。
冯小满没有勉强自己,她做了一部分以后,觉得实在是推不下去了,索性便放弃了。童乐说的没错,高考卷子要是人人都会做,那哪儿还有选拔的意义在里头。不会做就不会做吧,既然前面的题目她还都比较有把握,所以折回头去检查,一道选择题,一道填空可都是五分呢!
老实说按照她的学习强度跟时间投入,能有这种发挥已经相当不错了。虽然最后一道题解不出来,冯小满心情依然挺不错的。她美滋滋地把所有的题目都检查了一遍。
在同一个时刻,这一届艺术体操亚锦赛的今天的看台赛已经快结束了。国家队队员们的心情,却完全没有冯小满的轻松自如。
集体项目组发挥得相当不好,两个项目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失误。下场以后,胡图图跟梨子都有点儿急了,说两位今年新加入的队员:“你俩倒是动起来啊,不要这么木。”
林子矜在边上打圆场:“欣欣跟小瑞有点儿紧张了,等明天就好了。这边的场地也不舒服,怪怪的。”
胡图图瞪眼:“都急死我了,裁判印象不好的话,后面比赛拿不到高分的。”
陈欣跟徐嘉瑞两人都有些惴惴不安,她俩是在丁凝跟李珊珊出走国家队以后才补充进来的。用陈教练的话来说,就是基本功不够扎实,高难度的动作做的太勉强了。可是现在这状况,隐约有点儿矮子里头拔将军的意思在了。原本国家队看好的几个苗子,全都表示不想再练下去了,纷纷表示自己年纪大了,身体有伤病,选择上学去了。
陈教练跟陆教练叹气,现在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队员们惶惶不安了。大家觉得自己在国家队里头,得不到保障,没意思。毕竟现在的孩子早就不比她们当年。就她们招进国家队的这些队员里头,家境不错的人就不少,人家练艺术体操存粹是兴趣使然。她们家里头并不指望孩子加入国家队就光宗耀祖,生活无忧,或者改变命运什么的。
既然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相形之下,再碰到不顺畅的事情的时候,愿意坚持下去的动力就会小很多。
陆教练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先坚持练下去吧。”
安东尼娅教练现在已经不再跟中国队续约了。她本人也已经在一家日本俱乐部找到了新的工作。目前国家队集体项目的成套动作,还是她走之前编排的那两套。动作没怎么大改,为了配合那两位新加入队员的身体素质劣势,又削减了两个集体配合的高难度动作,可是一下子她们就明显感觉效果不行了。
国家队派她们去莫斯科集训的效果也不是特别明显。阿芙罗拉教练是个相当严苛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人,在她眼中只有适合练习艺术体操跟不适合练习艺术体操这两种运动员。对于前者,她耐心十足,很愿意提供帮助;但是对于后者,她就没有什么兴趣了。加上她本人主管的个人项目,所以集体项目组的五个丫头待在俄罗斯的大半时候,还是由她们中国队的教练自己带着。
现在上头已经很有意见,觉得这样出去还是浪费钱,没意义。甚至有人认为李主任还是位好同志,虽然工作手法激进了点儿,但在他手下,好歹国家队几乎是把世锦赛的奖牌给包圆了啊。要说那是庄主任的功劳,呵,世锦赛的时候,李主任可是已经上任半年了啊。这位庄主任的佛光能普照这么久?
陈教练叹了口气:“我都觉得咱们就跟走进了死胡同一样,是一个恶性循环,越来越差了。”
陆教练安慰自己的同事:“没事儿,咬咬牙挺下去。这一次亚锦赛完了以后,咱们再在国内好好选拔选拔吧,总归会有好苗子的,趁这两年的功夫,赶紧把她们给带出来。最起码的,不能奥运会上没有拿的出手运动员。”
原本所有人都寄希望于冯小满的回归。陆教练看过冯小满拍的那个牛仔裤广告的花絮,她一直关注着冯小满的情况。即使停训半年了,冯小满的转体、跳步还有柔韧都是惊人的。穿着牛仔裤还能将无帮助腿结环转体做成那份上,全世界都没有几个能比得上她。当时,她心里头就有数。这个小刺儿头炮仗脾气,嘴上说的狠,心里头肯定舍不得艺术体操。她要是不始终坚持着基本功,身体没这素质。
她为此还跟王部长笑着直摇头:“这丫头噢,这个小脾气噢,真没带过这样的运动员。”
王部长又是爱又是恨:“就是她给带的,把那三个丫头片子都给勾野了心。这要是一般运动员,哪里有这样跟国家队闹脾气的道理。一个退回省队,就立刻出走,真是惯得她们啊。”
陆教练只能摇头叹气:“今时不同往日,孩子们选择的余地也大了。”
港城代表队这一次参加个团赛的队员除了徐大帅跟孙岩以外,还有丁凝跟李珊珊。后面两个人同时兼顾着集体项目组的比赛。因为每个团体需要由不同的的运动员用每个器械完成三套动作,共计十二套动作作为总分成绩。港城既往没有专业艺术体操队,练习艺术体操的运动员也是出于兴趣业余学习。而且艺术体操运动员普遍年纪小,还在求学阶段,所以能拿出来参加专业国际比赛的当地个人项目运动员,愣是一个没有。
无奈之下,只能丁凝跟李珊珊一人参加两项个团赛的单项比赛,好歹能有成绩计分。反正个人全能赛她们是绝对不参加的。
陈教练皱眉跟陆教练抱怨:“这俩孩子这么两头跑,也实在太辛苦了。”
陆教练没作声,因为显然这两人自己还挺得意。
丁凝偷偷跑过来跟林子矜还有胡图图、梨子她们打招呼的时候,得意洋洋地和她们炫耀:“看到了吗?我也能上个人项目比赛了哦。”
胡图图跟梨子同时做出了嫌弃的表情:“要不要脸?”
旁边的林子矜有点儿警惕地四下张望着,害怕会有什么人说什么怪话。
李珊珊笑眯眯地安慰她:“别紧张,咱们不都是中国人么,至于这样嘛。”
胡图图怼完丁凝,转而夸奖李珊珊:“哎,珊珊,我觉得你那个棒操跟带操挺不错的,真心话,虽然我要吐槽一下你动作难度其实还不行,可是编排的特别有意思。看了以后就觉得还想看第二遍,特别舒服。”
李珊珊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承认:“难度再高我做不起来呀,我跟你说实话吧,转体我最多就是两周,再多了,打死我都做不到。能做成这样,我挺高兴的啦。”
胡图图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的成套动作是谁给你们编排的呀?我觉得真挺好看的,就是特别巧妙的那种。”
李珊珊笑了起来:“自己瞎琢磨出来的呗。港城那地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跟你说一个事儿吧。我们那边所有的运动员都共用一个队医,看病什么的才没人陪呢,都是自己去医院。你看咱们国家队,哪知队伍没有自己的队医啊。我们就那条件,没有配备专门给我们编排的教练,就是我们薛教练还有教我们跳舞的老师,一起琢磨着给我们弄出来的。做不了的动作,我们就直接给放弃了。”
林子矜惊得叹了口气:“那你们可真够神的了,老实说,我觉得你们编排的真的不错,很有意思,我看了都印象深刻。就算是动作难度分没有那么高,可是光看完成度跟艺术表现力,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打低分的。”
李珊珊哈哈大笑,调侃道:“怎么不会呀?我估计裁判不会给我们多高的分数的,不过能出来比赛个人项目,我真感觉好高兴啊。我以前刚进艺体队的时候练的就是个人项目,后来我们教练嫌我身体条件不好,把我丢到集体项目组了。”
胡图图大叫:“你什么意思啊?我们都是天赋不够,所以才丢到集体项目组的么?明明是因为我们心灵手巧,手眼通天,配合默契……”
丁凝直接打击她:“完了,胡图图,你能不能不要乱用成语?”
她们说说笑笑的,气氛融洽了不少。
看台赛结束以后,大家又集体去了酒店。陆教练等人在边上看着几个丫头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心里头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儿发酸。总算是还没有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样,她只能自我安慰,好歹港城也属于中国。她们还是不要太计较了。
赫主任在边上一直皱眉,刚才丁凝过来跟他打招呼。他当时就特别想问这小丫头片子:“能不能回来呀?你们这些孩子,能不能回来?”
可是他问不出口,因为她们已经披上了港城代表队的队服。好不容易队伍建立起来了,她们又贸贸然地出走,对她们不好。况且,就丁凝那个小辣椒的脾气,十之□□会回他一句:“别说我们回来不回来了,冯小满呢?你们不也把小满给逼走了吗?”
赫主任的心就这么一直沉着,坠着,难受的厉害。
林子矜推了推胡图图,示意她看老赫。她叹了口气道:“我觉得最惨的人就是老赫了吧。他一定很难受。”
胡图图也摇头,小声道:“要我说啊,当初是我的话,我绝对不回来接摊子。现在,所有的后果都是他担着。你看网上骂他骂的多厉害呀,可是他这是他的责任吗?挖坑栽树苗浇水施肥的人都是他,摘果子的人直接把果子全部采走了,剩下一棵光秃秃的树,还不忘往树根上倒一桶□□。现在人家还逼着老赫要果子,果子在哪啊?全没了,树都快被毒死了,哪来的果子?”
丁凝伸手捂她的嘴巴,压低了声音:“你别胡说八道,你不比我们嘴上不把门惯了,我觉得你们还是小心点儿吧。”
胡图图叹气道:“我都觉得没意思透了,我都不想再练下去了。”
丁凝急了:“哎,你怎么能不练下去呢。想想奥运会还有亚运会啊。我跟你说啊,我干嘛非得去港城啊,我完全可以凭借我的国际体育健将名号混个好大学。我就是不想退役,我就是想参加奥运会。对,我就是这么不要脸。我耍赖打滚,我都要去奥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