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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66:00:00.
清晨。
李叔同一大早便给秦城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庆尘,孤零零的踏上山路。
庆尘背着登山包,像是在准备一次远行,有关人生。
他们不是要离开队伍独自前行,而是李叔同要教给庆尘第二堂课。
不,准确的说是第三堂。
第一堂是敬畏生命。
第二堂是如何面对世界。
只不过第一堂课是庆尘在老君山自习完成,所以李叔同觉得并没有太多参与感。
颇觉遗憾。
两人翻过了一个山头,走了十多里山路,但李叔同始终没有找到他想要的地方。
“老师,我总感觉你这次在赶时间,”庆尘走着山路,平静说道:“自打你发现我活着从表世界回来,然后无意间到了突破基因锁的瓶颈,便开始计划着什么。”
这一切好像是临时起意,但李叔同并不是漫无目的。
李叔同步履平稳的笑道:“老师也有老师自己的事情啊,8年前秦城的弟弟、还有许多人与我并肩战斗,但我们失败了,所以被困在那座监狱里。其实我可以搏一搏,但谁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庆尘不知道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问道:“那现在呢,老师没有后顾之忧了吗。”
“那时候我害怕,骑士到我这一代就突然断绝了,”李叔同说道:“所以我一直在等,终于等到了你。现在我确定你就是我要等的传人,那我就可以放开手脚去面对那个世界了。不用问我要做什么,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我要做的只是陪你再走一程。”
“老师,生死关到底是什么?”庆尘问道。
“生死关说起来玄妙,但其实很普通,”李叔同迎着朝霞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过就是赌上一次,把你的命交给这个世界罢了。攀一座山,看一场雪,在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放声呐喊。”
“老师,”庆尘走着崎岖的山路问道:“当初你为何会走上这条路。”
最终,两人来到一处高达几十米的峭壁前停下,李叔同回头看着庆尘:“因为人生无趣?又或是热爱这个世界?以前我很坚定,现在也有点说不准了。”
这时候,天空中响起嗡鸣声,李叔同皱起眉头拈下身旁一枚树叶弹向刚刚出现的边界-011型号无人机。
只见那片树叶如奔雷般击穿了那架无人机。
无人机歪歪斜斜的向山谷中坠落而去。
庆尘看着那架无人机渐渐消失在视野,忽然问道:“老师,这里距离秦城营地太近了,可能会让秋狩队伍怀疑是他们打掉的无人机。”
李叔同想了想:“无妨,我会护他们周全。”
然而庆尘却摇摇头:“老师您总不能时时刻刻都护着他们,您一定知道张铜蛋他们的大本营在哪吧。”
“距离这里,北方三十多公里的地方,”李叔同说道。
庆尘想了想,用匕首在峭壁上刻了几个小字:“在北方等你们,有种就来砍我。”
李叔同无语的看着自己这位学生:“我李叔同竟然收了这么阴损的一个学生。”
庆尘回应道:“老师你也不差。”
“好了,在这群纨绔子弟过来之前把正事办完,”李叔同对庆尘说道:“你的记忆力好所以我只用教你一遍,接下来的所有山,都需要你自己去攀,那时候你面对的山,会比这个更高,比这个更险。”
说完,李叔同转身走向悬崖峭壁。
这一刻庆尘觉得,眼前的这位老师在朝霞中光芒万丈。
……
枝子湖营地中。
那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操控无人机的大副忽然闷哼一声,他察觉到接驳的神经元骤然中断了。
“有一架无人机被击毁了,”他轻声说道。
“看见模样了吗?”车顶盘坐的中年人问道。
“没有,对方出手太快了,”大副解释道:“对方可能是持有枪械守着无人机出现后直接开枪,枪法很准。无法辨认身份,但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
“嗯,我去告诉那群少爷小姐们,准备狩猎了,”中年人舒展身体跃下了车顶。
年轻的大副迟疑了一下:“对方应该能认出边界-011型号无人机,这种规格的战斗无人机出现,对方应该能判断出我们是秋狩队伍,甚至可能是联邦第二集团军的野战连。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可能有备而来。”
“不打紧,”中年人想了想说道:“这次有李依诺跟着,跟往次不太一样。”
……
往北四十多公里处,正有一座巨大的营地冒起滚滚炊烟。
上百人聚在十多堆篝火前面,有人在用锉刀磨弹头,有人在用匕首给弹头上刻十字,还有人在擦拭枪械。
一群人静静的等待着。
直到早晨7点的时候,才有一辆越野车从山地中行驶过来。
车上跳下一个轻壮汉子喊道:“老板,张铜蛋他们没有按约定回到汇合地点,到现在对讲机也一直联系不上。”
人群当中一黑脸汉子坐着半天都没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黑脸汉子沉思良久,然后放下手中的羊腿问道:“枝子湖那边找过没有?”
“枝子湖那边有十几架边界-011型号的无人机在封锁着,我根本就不敢靠近啊老板,不过那边确实传来过枪声,但我没法确定是不是发生过战斗,”轻壮汉子说道:“那群秋狩的疯子喝多了就喜欢开枪玩,我也没亲眼过去看到底什么情况。”
黑脸汉子坐在篝火旁沉思:“按理说张铜蛋欺软怕硬,应该不敢去招惹秋狩车队的。”
“那会不会是秦城那老货干的?”一人问道。
“不可能,”黑脸汉子摇摇头:“老秦向来守规矩,这么多年生意都平平安安的没什么事,张铜蛋一穷二白的又没什么可图之处。”
“张铜蛋在18号城市里可是被悬赏1万块钱呢,”有人说道。
“一万块钱都是抬举他了,”黑脸汉子冷笑道:“老秦一年赚的都不止这个数,他不会做傻事的。而且,老秦那一家人战斗力稀松平常,就老秦一个人打了最基础的基因药剂,不可能不声不响的就把张铜蛋给杀了,最起码得有几个逃回来报信的吧。”
“也是,老秦家虽然也是老猎手了,但张铜蛋这次带走了18个人呢,不可能全军覆没,”有人说道。
那名刚刚回来的轻壮汉子说道:“下午我盯着枝子湖的时候,张铜蛋那边就已经回到对讲距离,给我说已经收到皮子钱了。我想,老秦那边既然交易都完成了,不至于再下杀手。”
“那他们怎么没直接跟你汇合?”黑脸汉子问道。
“我也问了,但之后对讲机问他,就没人回答了,”轻壮汉子回答道。
黑脸汉子叹息道:“八成是被秋狩队伍给截下来了,这一片能团灭他们的,也就只有这秋狩队伍。”
“老板,怎么办?咱们得给张铜蛋报仇啊!”
“报仇?你们知不知道秋狩车队里有高手,而且装备比咱们好太多!”黑脸汉子环顾四周。
“但是咱们人多,而且对地形也熟悉,他们再往南走就是哑子岭,过了哑子岭还不是咱们的天下?”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