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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后知后觉
“怎么，怎么会这样……”
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宋天宇。
回过神来后，瞳孔凸起，连带着着整个人的头皮都麻了。
刚才他连看清楚，楚歌动作的机会都没有。
仅仅只是一瞬间，自己便落败了。
说他技不如人都是抬举他。
这种情况，应该称之为毫无还手之力才对。
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啊！
自己堂堂新军榜前十，能和南境狂人打成平手。
在同年人之中，应该无人能出其左右才对！
楚歌与自己年龄相仿。
即使外界传言他楚歌如何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但在自己看来，也不过是夸大其词，德不配位。
自己应该能够与之一战才对。
况且他还身中剧毒，怎么可能是处于巅峰状态下自己的对手。
宋天宇料想过很多种情况，但唯一没想到的一种情况发生了。
他仅仅只是跟对方一个照面，就完全溃不成军了。
楚歌没有理会宋天宇的无能狂吼。
而是收起了自己摁住宋天宇的右手。
转身示意了朱雀，然后便打算离开了。
“我不准你走！”
宋天宇艰难的抬起头，望向楚歌的背影怒吼一声。
他想要站起身来阻止对方，可全然没有一丝力气。
他错愕的愣在原地，片刻，才终于反应过来。
楚歌那一击，将他体内真气全然抵消。
如今他的，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这……
怎么可能？
他还没有出手，还没有祭出自己的绝学。
就这样败得莫名其妙。
他无法接受这一点。
他乃是东境军最出类拨萃的天之骄子。
横扫年轻一代，轻而易举。
既然如此，凭什么楚歌这个同龄人，可以反过来轻而易举的击溃自己？
错觉！
这全部都是错觉！
宋天宇用尽全身的力气，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似乎想要追上楚歌，去证明什么。
可没追几步，他便再次跪倒在地。
体内五脏六腑生疼的厉害，鲜血也忍不住从嘴角溢出了。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服输地盯着楚歌的背影，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他本以为自己站在巅峰之上，可楚歌这一击，却将他狠狠的推入了谷底。
他无法短时间认清楚现实，也是理所当然。
“老老实实的待着吧，阁主留你一命，你就该庆幸了。”
朱雀冷笑一声道：“若不是念你有些天分，还是军人，就你刚才那番大言不惭的发言，都足够你死个十次了。”
宋天宇听到这话，哪有先前的傲气。
朱雀说得没错，他根本就不是楚歌的对手。
甚至都没有资格与他对战。
他认清了现实，随后对着楚歌颓废道：“给我最后一击，让我像个军人一样死去！”
楚歌停下了脚步，有些不耐烦的回过头：“你很吵耶。我为什么要特意给你最后一击啊？”
这个问题。
让宋天宇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回答。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话里的轻蔑。
这让他再度勃然大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我连死在你手上的资格都没有，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眼神锐利的楚歌回过头，接着说道：“不要因为输了一次，就想要去死，这种事没有任何意义，你是得不到糖果就只会哭闹的小孩吗？”
“既然捡回了一条命，你就该考虑活下去才对，活下去，然后想想怎么才能干掉当初没有杀死你的人。”
“活下去，然后再来找我，再跟我厮杀一次！”
宋天宇完全愣住了。
那种仿佛野兽本能的眼神，他从未见过。
他的心灵完全被震撼住了。
自己彻底输了。
不仅仅是输在了武艺上。
就连气度都输得一干二净了！
他无言以对，只能目送那道坚毅的背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走到五行山下的时候。
朱雀这才有些疑惑道：“今天你的话有点多呢。”
楚歌揉了揉鼻子，轻笑道：“或许是因为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了吧。”
当年，楚家惨案发生之后。
楚歌锒铛入狱，心如死灰。
那种从高处跌落到低谷的感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见到齐老头第一面的时候。
也像刚才的宋天宇一样，求着他杀了自己。
好不用去面对接下来的绝望。
那时候的齐老头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并且告诉他，一味的想要去死，不是勇敢，而是一种逃避。
真正的勇敢，是要有敢于面对任何绝境的勇气。
死容易。
活下来才他妈操蛋了！
楚歌如醍醐灌顶，最终选择了活下来了。
并且成为了一代传奇。
所有杀不死他的都将使他更加强大。
上帝杀不了他，他便成为了上帝！
朱雀好奇道：“这就是你放过宋天宇的理由？”
楚歌当初被封为镇国大将军时，明面上算得上众望所归。
但私底下，对于他这个人。
向来颇有争议，褒贬不一。
厉害是真厉害，可心狠手辣也是真的心狠手辣。
圣马屠杀案，历历在目。
所以对楚歌饶了宋天宇一命，朱雀还是挺惊讶的。
按照他的性格，不是应该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才对吗。
“东境培养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也不容易。”
楚歌解释道：“况且，陈国雄死后，总得要个靠谱之人，可以撑起东境吧，否则，外敌来犯，苦得不也是百姓？”
“冤有头，债有主，我针对的是陈家，并不是整个东境的军人。”
这个解释，朱雀不是很满意。
她总感觉，这一次与楚歌会面，对方似乎在心境上有了不少变化。
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如同一具杀人的机器了。
她望向楚歌道：“我怎么感觉，你的心好像变软了，难不成是因为那对母女？”
一语中的。
楚歌后知后觉。
但也没有反驳。
待在萌萌那样的小天使旁边。
就算楚歌本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这会也早就被软化得不成样子了。
更别说，林青烟给予了他情感上的慰藉。
让他无须再像一头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一般，游荡人间了。
他突然想起了萌萌前天晚上说得那句话。
“粑粑，麻麻，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爸爸也想永远跟你们在一起啊……”
楚歌喃喃自语。
只是这句话刚说完。
他的喉咙一甜，一口黑血忍不住从嘴里喷涌而出。
随后轰然倒地。
如同天塌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