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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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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年龄相近的缘故,我们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聊了一会儿,关系渐渐熟络了起来。

    聊着聊着,我们聊到了进牢房之前脱衣服检查的场景,我疑惑的问他干嘛这么夸张,连嘴巴都要检查一遍。

    魏明浩跟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检查嘴巴是怕有人在里面含着刀片,之前就有人吞刀片的情况出现,伤到了腑脏,之后送到了急救室医治才没死,其实就是不想蹲监狱,才选择用这种自残的方法“被脱离”监狱。

    我恍然,心想这个魏明浩看起来不大,懂的事情倒是不少,看起来像一根老油条了,特别是他跟那群中年男人聊天的时候,气场看起来很足,甚至比那些中年男人还要强,有着超乎这个年纪的成熟。

    魏明浩又指着白墙上的一个凹进空间,对我说:“那里面放着所有人的罪名,你敢去看吗?”

    那个空间放着无数文件夹,之前放我罪状的文件夹也在里面。

    其实我还是有点好奇其他人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但这样贸然去翻太不礼貌了,所以摇了摇头。

    魏明浩冲我笑了笑:“不敢去看是对的,有些人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罪名,不一小心就容易得罪人。其实牢房里的水比外面更深,你根本不知道跟你关押在一起的犯人有什么样的背景,你要是得罪了,说不定刚到外面就要进来。”

    魏明浩说的这么严重,让我一愣一愣的,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虽然这里每个人都是嬉皮笑脸的,但保不准那个就是个富二代,或者是个高官的儿子。

    “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我忍不住问魏明浩。

    “跟你一样,”魏明浩笑了笑,“我睡了别人女朋友,那人气不过跟我打架,我不小心就捅伤他了。唉,你说何必呢,我和他女朋友你情我愿的,他干嘛发这么大脾气?现在好了,我蹲监狱,他躺病房,他女朋友反倒好好的继续上学。”

    看着魏明浩那张帅气俊秀的脸,我不由愣住了,想不到这家伙看起来这么正气,暗地里竟然做这种事。不过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也不知道这番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晚上的时候我和魏明浩去打水,趁着这功夫,魏明浩跟狱警讨了一根烟,站在那里和狱警谈笑风生。狱警不是之前的那个,看起来有些猥琐,比起我们更像犯人。

    打水的时候,魏明浩带着我进入了一个房子,那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监控,监控里面是穿着清一色囚服的女犯人,她们表情有些木然,身体像是机械一样慢慢摇动,有些女犯人身着比较暴露,而且,她们的样子长得还可以,我一下子红了脸。

    魏明浩嘿嘿一笑,说:“福利还不错吧?走,打水去。”

    我们提了将近半桶水,给牢房里面的每个人分。

    洗漱完了之后,我和魏明浩躺在铁床上聊天,渐渐陷入了沉睡。

    接下来几天过的很快,每天都是日复一日单调的生活,起床吃包子,做操,打坐,聊天……

    不同的是,我和其他犯人的关系也有些熟络了起来,有时融入他们的圈子和他们聊天打屁,听他们讲一些很荤的玩笑,心情也开朗了起来。

    这一切纯属是打发时间,其实我心里清楚,跟其他人根本无法交心,他们表面上对你好,心里根本没把你当一回事。

    我在这里惟一认可的伙伴,只有魏明浩。

    我不知道他的好心是不是伪装的,但在拘留所里能够遇到一个无所不谈的朋友,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更何况,维持这份缘分的时间并不久,出了这个牢房之后可能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魏明浩话很多,一刻也闲不下来,但也有些倍感无聊的时候,发闷的时候,他就背着手,从牢房这头走到另外一头。我也跟着他,从牢房这头走到另外一头,牢房里这样走动的犯人多了去了,所以没人觉得奇怪。

    我们像两个小大人一样在牢房里走来走去,一句话也不说,走的累了,就坐在床上休息,其实还是有点意思的。

    牢房里陆续有人出去了,我们床的位置也可以换了,我和魏明浩挑了两个靠近铁门的铁床,终于闻不到那股恶臭的味道了。

    过了一段时间,牢房进来一个犯人,也不知道这人犯了什么罪,刚进来,大家就冲了过去,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魏明浩赶紧站了起来,像是赶集的大妈,生怕错过什么好菜,对我说:“快,快!”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围到了人群旁边,对那人进行殴打。我胆子大了一些,鬼使神差的,也走到那人面前,给了他两脚。

    一顿殴打之后,人群散了,那人鼻青脸肿,什么话也没有说,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艰难的走向空着的铁床。

    “为什么打他?”坐在铁床上,我愣愣的问魏明浩。

    “这人是个强奸犯啊。”魏明浩说。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强奸犯要遭受到这种特别的对待,魏明浩跟我说,这是监狱和拘留所的风气,总之,所有犯人都瞧不起强奸犯,但凡强奸犯进了监狱,所迎接的一定是顿暴打。

    听了魏明浩的话,我心里有些波动,突然感觉监狱所是个正义的地方,这股风气,比外面黑暗的社会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时间一天天流逝了,听魏明浩说,牢房里那个一直拿铅笔涂涂画画的中年男人是个贩毒的,这人性格有些阴沉,说的话很少,看起来确实和电视里的那些毒枭有些像。

    魏明浩告诉我,这个人是以吸毒罪名抓进来的,但他自己亲自承认过,自己不是吸毒的,而是贩毒的,而且暗地里从事洗金活动。

    我没跟这人接触过,不知道事情的真假,但跟魏明浩相处的这些日子,我长了很多见识。

    这位贩毒的大哥在监狱里待了几天就走了,魏明浩跟我说,外面肯定有人给他交钱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出去。

    这位大哥有些神秘,我惟一好奇的是,这些天他一直在报纸上涂涂画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些东西已经无从查证,也没有必要查证,毕竟他只是我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

    十二天很快过去了,我出狱的时候也到了,是之前那个让我换衣服的狱警叫我出去的。

    我有些意外,之前一直数着指头过日子,到了最后几天,反而没有在意时间的流逝,没想到过的这么快。

    “唉,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出去了。”魏明浩叹了口气。

    我瞪了一眼他,说:“难道你希望我一辈子待在这里?”

    魏明浩嘿嘿一笑:“当然不是,就是跟你开个玩笑,那你走好。”

    “嗯。”我点了点头,跟着狱警走了出去,其实还是有点不舍的,毕竟魏明浩是我在这里的惟一朋友。

    魏明浩跟着我走到牢房的门口,拍了拍我的肩膀:“喂,出去的时候千万别回头啊。”

    “嗯。”我点了点头。

    牢门关上的时候,身后一群犯人在那里鬼哭狼嚎的唱着孙楠的《你快回来》,我听了不由想笑,这群人真的有意思。

    狱警带着走到那间石室一样的房间,让我换衣服。换上自己的衣服,我差点吐了,这衣服放了十几天,有一股霉味。

    走到那条昏暗的走道里,狱警告诉我千万不要回头,这代表着一种不吉利,回头代表以后还要进来的。

    我嗯了一声,走到过道尽头的时候,狱警难得的对我露出一抹笑容:“以后千万不要再进来了!”

    我也冲他笑了笑,突然觉得这狱警人还是挺不错的。

    牢房里的光线一直很昏暗,走到外面,我的瞳孔缩了一下,有些不适应眼前的明亮。

    我回到那个已经没有温情的家,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是星期三,上学的日子。

    学校那边我妈已经帮我处理好了,她让我只要安心上学就可以了。

    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衣服,我朝着学校走去。

    我突然感觉自己无所畏惧,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