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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林大头吧,婚姻是结亲,不是结仇。”林晋道。
夏枯草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不是,不过林大头现在光棍一个无妻无子的,也不怪方大娘急了。”
林晋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要是林大头有意自会来找他,而现在他心里还有心事。
“明日去看看他吧。”林晋道:“他病了。”
他?夏枯草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林晋这是要去看生父。
“好。”夏枯草应声,虽然林晋过继了,但林子良到底是生父,既然回来了不看也不成。
更不说林子良病了,于情于理也得去看看。
如今林晋是族里最权威之人,而且在朝堂上也位高权重,得圣上太子看重,所以林晋的一举一动都是族人的表率。
至于林子良,林晋并没有把他如何,每年还会给一笔钱给林昊,其它的他就不管了。
林昊是长子,而林晋已经过继了。
至于王氏所出的那几个,林晋是不会管的,他没那么大度,若不是林子良给了他生命,林晋连林子良都不想管。
次日,林晋和夏枯草一家上门的时候,林昊已经收到了消息了,所以带着一家人迎到门口。
王氏生的几个儿子林阳林显林昌也过来了,他们如今非常的老实,也是没有依靠,所以并不像小时候那般的嚣张不可一世。
“见过侯爷,侯夫人。”一看到林晋一家过来,林昊他们心情还是很激动的。
这表示林晋还愿意认他们这个亲,他们心里多少都很后悔以前没有和林晋打好关系的,当然也庆幸没有做的太过份。
至于林子良和王氏,虽然一活一死,但也众叛亲离,不说林昊,就是林阳林显林昌这心里对自己的生母也是怨恨的很。
要知道王氏和陈二狗把林家掏空之后,爆出了丑闻,连带林阳林显和林昌他们都受人唾弃,在这十里八乡都不受待见。
甚至林子良这个生父都牵怒,恨死这几个儿子了。
如今林阳林显和林昌都老老实实的,这么多年受着村人的考验,这才让村人接受了他们,林子良现在看着这几个儿子也没有憎恶的眼神了。
不过比起林子良,包括林昊和林阳林显林昌这几个儿子还算是孝顺,至少心里还有他这个爹。
虽然子不言父过,但这几个儿子心里多少也怨怪这个爹的。
今日林晋上门,也是特地过来见林子良的。
只是看到林子良的时候,林晋心里也吃了一惊,林子良比上次看到的又老了许多。
说来林子良和开阳公差不多的年纪,可现在却如古桸之人一般,苍老的不行。
且因为病的原因,从林子良的身上看到灰败的状态。
林晋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林子良这是不好了。
“有请大夫看过了吗?”林晋问道。
林昊沉重的点了点头,“大夫说爹救不了了。”
林晋当下让人去县城请大夫过来给林子良看,见林子良身上干净整洁,倒也看出林昊的用心了。
“咳咳”床上躺着的林子良重重的咳几声。
林晋喊了一声,“叔父”
林子良睁开了眼睛怔愣地看着林晋,半晌才恍惚道:“二郎,你回来了。”
二郎,林晋也是一怔,这个称呼对他来说是非常久远的了。
“叔父”林晋珉了珉嘴又叫了一声。
林子良目光一黯,苦笑道:“你可还恨我?”
林晋摇头,“早不恨了。”
“那你能原谅我吗?”林子良目光里带着期盼。
这些年来,林子良悔的肠子都青了,天天都沉浸在自责和悔过里。
“无所谓原不原谅,唉,你好好养身子,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早不怪你,我娘也与你无关了。”
林晋早都放下了,这会面对林子良非常的平静。
林子良幽幽一叹,最后沉默不语。
看着这个儿子,林子良是悔的,也自责不已。
若是他从前当好一个父亲,也不至于会有今日凄凉之景了,林子良目光扫着几个儿子。
他最看重的儿子,最疼爱的几个儿子,都没有最忽视最不待见这一个有出息。
为人子,他失败。
为人夫,他失败。
为人父,他失败。
“我愧对祖宗啊。”林子良叹了口气。
“叔父言重了,我便是过继了也是林氏血脉。”只是不再属于林老太爷这一支而已。
到底曾父子一场,而且林子良给了他生命,只是从前父子俩都无话可说,现在亦然。
而且听着林子良悔过的话,悔恨的表情,林晋内心里也毫无波动。
林昊和林阳林显林昌也同样如此,父子、兄弟几人坐在屋里,却是相顾无言。
不同的立场,不同的层次,他们早已天差地别,从前关系没多好,现在也依然是疏离的。
养不孝,父之过。
可以说这几个儿子,林子良都没有教导过。
林昊还有林老太爷教导,林晋是放养的,林阳林显林昌是纵养的,所以此时几个儿子对林子良这个生父,心里也没有儿子对父亲的尊敬。
林子良同样也知道,所以内心里是非常的黯然的,悔之已晚。
“我活了一辈子,终有所悟。”林子良说到这里,看向几个儿子然后幽幽道:“惯子如杀子,纵子如毁子,你们爷奶对我的娇惯放纵,养成我的不成器。”
林子良又看向了林阳林显林昌几个儿子道:“我与王氏又纵着你们三个,你们当引以为诫啊。”
这话林晋倒是认同,他接着林子良的话道:“所以当以为诫,可写入族规家规里。”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林子良这话也确实是切身感悟。
林子良是独苗,所以林老太爷和林老太太宠着纵着,把性子给养歪了,再改也难了。
而林老太爷为人不大气,所以养出的林昊也是如此。
林子良和王氏纵着林阳林显林昌,也养歪了他们,但也是家逢变故,遭受连翻打击,林阳林显林昌没有变成恶人,也是幸事了。
至于林晋,遇上了林老汉还有夏枯草,性格上也变了许多,走的路也顺畅了许多。
上辈子,林晋最终位极人臣,三朝元老,被尊封太师,死后配享太庙。然他的路子却是起起落落,并没有这辈子顺遂,也没有这辈子哪此之幸,幸运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