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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墙倒众人推,而一旦有利可图之时,却是所有人趋之若鹜的跑来抬着、哄着。
继昨天闹出的大声势之后,再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现如今整个娱乐圈,无论是与金嘉意合作过的,或者是没有合作过的,皆是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声祝福,祈祷金主早日脱离危险。
甚至有人开始谴责肇事者,不管他的身份是不是京城名门,现如今整个娱乐圈都是一片声援举动,恨不得让当事人看到自己有多么的卖力帮忙。
江伊伊刚发出微博,便将手机给丢在沙发上,恍若垃圾那般恨不得直接丢进垃圾桶内。
钱甫泡了一杯咖啡,笑意满满的递上前,温和道:“虽说有些心里不痛快,但伊伊咱们都是能屈能伸的人,现在不宜再和金嘉意闹下去。”
“让你查个人都查不到,现在他们自爆了出来,不用你再说我也看到了。”江伊伊抱着抱枕,冷冷哼道。
“既然你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这样的人能是我轻而易举查出来的对象吗?”钱甫苦笑道。
江伊伊嗔了他一眼,“原本就看不惯金嘉意那自以为是的态度,如今她筹码更足,别说我这个双料影后不敢怼她怎么样了,只怕整个娱乐圈都得像对待皇后那般毕恭毕敬了。”
“没法子,谁让人家嫁给了鼎鼎大名的席宸。”
“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只是作秀也说不准。”江伊伊低喃着。
“我的小祖宗,不管是不是真的,现在都别做那个出头鸟成不?金嘉意在娱乐圈里得罪了不少人,谁又看得惯她高高在上的模样,但就算要去揭穿这些真相,也犯不着咱们亲自动手。”
“你当我是傻子吗?”江伊伊呡了一口咖啡,嘴角微微上扬,“席宸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娶一个戏子,我就心平气和的等着,等她被踢出席家的那一天,树倒猢狲散,总有人会先出手压死她。”
钱甫偷偷的抹了一把汗,虽说昨天曝光的新闻的确惹出了不少风波,但从现场画面看来,只怕席宸这一次不是演戏,那双眼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宠溺与疼惜。
京郊外的别墅区内,地板上横七竖八的洒落着一地的酒瓶,女人半醉半醒的仰头望着星空,突然一双手从她身后抱住了她的腰。
沈欣察觉到男人的气息,没有反抗,任凭他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秦桦嗅着她颈脖间那淡淡的香水味,说道:“又有什么心事了?喝这么多酒?”
沈欣仰头又喝了一口,讽笑着:“堂堂承星总经理难不成都不知道娱乐圈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金嘉意那件事?”秦桦面色一沉,失去了什么兴致推开沈欣。
“我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现实给了我一个响亮的大耳光,他竟然承认了,还当着所有记者的面高调的承认了,现在我该怎么办?金嘉意她不会放过我的。”
秦桦脱下外套,点燃一根烟,“什么怎么办?你觉得席宸会真的喜欢上一个演员?别逗了,那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席宸从不近女色,就算要近女色,也是像叶家、陈家、蒋家那样的名门望族才有机会。”
“哼。”沈欣冷哼一声,倒上半杯酒,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觉得这事太过荒唐,就像是玩笑。
“不过大局为重,你现在别去招惹金嘉意,哪怕她对你出言不逊,你也得给我憋着你的那一文不值的高傲。”
沈欣冷冷的看着抽了一根烟又接着一根的男人,她轻轻的摇晃了杯中那如同鲜血一般的酒液,自嘲般的仰头一口吞下。
秦桦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现在的承星在秦祎弘手中,人事变动已在进行,前两天他撤下了我哥安排的所有要职人员,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把我也给一并的撤了。”
沈欣跌跌撞撞的走过去,将酒杯丢进垃圾桶内,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落魄的男人,俯身拿出包里的两份文件。
秦桦瞠目,瞪着文件上明晃晃的离婚协议四字,一把撕碎,吼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离婚吧。”沈欣双手撑在桌边,酒精上脑,她的脸泛着红霜。
秦桦咬牙,扣住她的下颔,怒目而视,“沈欣啊沈欣,你觉得我是那种有用则用,无用则被弃的棋子吗?”
“你我的价值都没有用了,何必再捆绑销售?”沈欣甩开他的手,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再一次说道:“离婚吧。”
秦桦面无表情的瞪着这个翅膀硬了便想飞的女人,眯了眯眼,冷冷道:“我不会离婚。”
“随便你,反正我是不想再与你共处同一屋檐下了,我们好聚好散吧。”沈欣作势便准备离开。
秦桦将她蛮横的扯到沙发上,直接欺压而过将她的四肢压制在自己的身下,他冷笑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盘算,找到下家了?现在想踢我出局了?沈欣,我告诉你,我秦桦这辈子虽然有些窝囊,但我也是一个男人,我身为男人的骄傲绝不容许被你这种二流戏子给践踏。”
沈欣目光阴寒的盯着他,面上不见喜怒,她道:“放开我。”
“你觉得我会轻易的放过你?”秦桦用了点力,几乎都能听见耻骨磨合的声音。
手腕吃痛,沈欣沉下脸色,吼道:“放开我。”
“把我当成棋子利用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在老虎头上拔须,这就是下场。”秦桦大笑着撕碎她的衣裙。
沈欣感受到身体微凉,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喉咙,下一刻,他就这么用着皮带将她的双手绑了起来。
夜风很凉,从虚敞的窗子里吹拂而进,激的沈欣身体一个冷颤。
男人的眼里戾气尤甚,他好像想要杀了她那般用着皮鞭狠狠的抽打着她的皮肉。
“让你想离婚,让你想跟我离婚,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你沈欣有多脏。”秦桦得意忘形的挥打着。
空气里的血腥味混合着酒水味渐渐的散开,浓烈的气息引得门外的佣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的缩小着存在感,没人敢贸然的跑过去阻止秦桦的施刑,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
月上中天,晚风尤甚。
席宸本能的朝着沙发一角摸了摸,却是空空无物,他蓦地睁开双眼,因为初醒眼瞳中还氤氲着一团水雾,他机械式的坐起身,整个病房休息区落针可闻。
“夫人呢?”席宸推开门,对着一左一右站立的两名保镖开口问道。
“刚和承星娱乐的总裁秦祎弘离开了。”保镖回复。
席宸沉下脸色,“为什么不叫醒我?”
“夫人说让您多睡会儿。”保镖谨小慎微的说道。
席宸穿上外套,急匆匆的跑向电梯处,却见秦祎弘独自一人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秦祎弘听见身后的响动,回了回头,先行开口道:“她去楼上了,说是想要单独见一见那名受伤的女子。”
席宸知晓他的言外之意,大步上前,站在他身旁,语气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热,“堂堂秦总看来也是一位闲人。”
“我只是心绪不宁,安静不下来做事。”秦祎弘双手搭在护栏上,俯瞰着院子里那一盏盏挺耀眼的路灯。
“那个女人对你而言很重要?”席宸反问。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心里面空了一部分,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有一道声音总会在我耳边回荡着,她带着哭意,好像很绝望。”
“有些事其实忘了比记起更好,这是身体在保护你,抗拒着那部分痛苦的记忆。”
“也许是幸福的呢?”秦祎弘笑了笑。
“想起她对你而言会是幸福的吗?”席宸看着他脸上那弥漫开的黯然神色,眼神中有些哀伤,有些痛被深藏着。
“不知道,我只想做一个有过去记忆的人,哪怕那些事是痛苦的回忆,我也想要找回来,我想看看究竟我负了谁,伤了谁。”
席宸噤声,月光柔和的落在窗棂上,拉长着两人的身影。
“我觉得那个女人像是我记忆中的女人,可又不是,她的脸太陌生,陌生到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秦祎弘自言自语着。
“你都忘记了,怎么可能会记得这张脸?”
恍然大悟,秦祎弘蓦然清醒过来,他道:“是啊,我应该试着问问她,问问她认不认识我。”
席宸瞧着突然面带喜色更是转身就离开的背影,啧啧嘴,这承星总裁就跟神经病一样,一会儿愁得满面阴云,一会儿又是笑的不亦乐乎。
“叮……”另一座电梯敞开,女人的身影缓缓而现。
“去哪里了?”席宸见到来人,忙不迭的迎上前,笑意拂面。
金嘉意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愣了愣,回过神之后问道:“你醒了?”
“嗯,饿了没有?我带你去吃一点东西。”席宸握上她的手,有些凉,“冷吗?”
“不冷。”金嘉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男人的身影随着灯光一同落在眸中,虚虚晃晃,却又很真实,当他一回头,那样的笑,太温暖。
曾几何时,当自己腹背受敌之时,所有人都恨不得踩上一脚,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今时今日,当自己备受全城质疑时,记者的犀利,粉丝的指责,他挡在身前说着我来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抵上任何千言万语,她有想过,如果有个人替她遮风挡雨该多好,有双手不畏冬寒能紧握她多好,有张脸能含情脉脉相视一笑有多好。
是啊,有他在,该有多好呢!
“在想什么呢?都分神了。”席宸替她扣上安全带。
金嘉意捧住他的脸,温柔的摩挲着他的眉眼,“就想着这张脸挺好看的。”
“其实我不止脸好看,身材也不错。”席宸戏谑般的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金嘉意脸颊红了红,莞尔,“原本还想着这个男人衣冠楚楚,现在看来倒是我走了眼,这个人像极了道貌岸然的禽兽。”
“本性使然,雄性动物见到自己心仪的雌性,都会忍不住的露出自己的兽性。”席宸坐上驾驶位,温柔的拂过她的鬓发。
金嘉意注视着车前,笑而不语。
“咔嚓。”微不足道的一声快门声犹如扩音器被放大在空荡的地下停车场。
两名好不容易潜伏进来的记者面面相觑,有一种想打死自己的冲动。
席宸对着角落里偷拍的记者眯了眯眼,解下安全带,正欲下车去处理这两个没长眼的家伙。
一双手阻止他的动作,她道:“现在我们的关系就跟玻璃一样透明,还需要藏着掖着吗?”
席宸诧异,“你的意思是任他们拍?”
“我饿了。”金嘉意适时的拍了拍肚子,显然懒得理会这些多余的事、多余的人。
席宸喜极,急不可耐的扣上安全带,一脚踩上油门,车子顺势扬长而去。
重获新生的两名记者痛哭流涕的抱在一起,感受着活过来的滋味后一个个喜不自胜的打开相机,瞧着画面里清晰的两人,男人温柔的拂过女人的脸,女人相视一笑,没有过多的言语。
如此情景,谁还会怀疑他们只是逢场作戏?
宾利一路往着进城的路驶去,记者媒体们在身后穷追不舍,好不容易守到了这辆车,自然而然不会放过任何有可造性的新闻。
车子最后停在了京御坊的专属车库里,记者们进不去,只得在外面翘首以盼,祈祷着能拍到什么有价值的照片。
只是京御坊的出了名的安保系统严密,别说苍蝇都飞不进去,就算飞进去了想要完完整整的飞出来也是难如登天。
席宸将外套放在侍应手中,领着金嘉意在一众食客眼中高调的进入包间。
京御坊是会员制,出入这里的宾客都是上流社会的大人物们,只是当真正见到毫不避讳出现在大众眼里的席宸和金嘉意之后,皆是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惊愕。
这是准备全城公开了?
金骁生无可恋的趴在办公桌上,看着经理神色匆匆的跑上来之后,越发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三少,席总和席总夫人来了。”经理气喘吁吁的说着。
金骁侧了侧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冷冷道:“席总夫人?”
“是啊,就是金嘉意啊,他们来吃饭了。”
金骁噌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正愁找不到机会跟这个小妮子理论,他随意的套上西装,大步流星般下了楼。
包间内,金嘉意刚坐下,便听见破门而入的声音,有人不请自来。
金骁压抑着面上的怒色,忍了忍脾气,翘了翘嘴角,道:“席总老人家亲自来吃饭啊,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
“说人话。”席宸瞪了阴里怪气的男人一眼。
金骁咬牙道:“瞧席总春光满面,这现在全国都知道了席总好事临门,我这不也是来沾沾喜气吗。”
“金先生这话可就说错了,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金先生即将双喜临门,这喜气就不用沾了,免得喜气没沾上,弄成一身晦气可就不妥了。”金嘉意冷冷道。
金骁紧了紧拳头,放弃伪装,吼道:“老子正愁找你算账,今天倒好主动上门了。”
“怎么?想跟我打一架?”金嘉意毫不避讳他的疾言厉色,两两四目相接,眼神激烈碰撞。
金骁有些吃瘪,他咬紧牙关,不能弱下气势,怒目而视,道:“我不会打女人,但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怎么?莫不成想跟我打一架?”席宸打破两人的僵局。
闻言,金骁后背一僵,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他指了指这对臭不要脸的夫妇,道:“我、我就来问问你们想吃啥,我让厨房去准备。”
“老规矩来一份,再打包一份。”席宸连菜单都懒得打开。
“京御坊来了新菜式,要不试一试?”金骁凑上前,急忙替他打开菜单。
“得了,你的心思我还看不懂?照着我说的做。”席宸推开他凑上的脑袋。
金骁心里憋屈,喘了喘气,无可奈何的走出包间。
席宸倒上一杯温水,莞尔道:“别跟他一个智力发育不全的儿童计较。”
“我从来不欺负小孩子。不过熊孩子例外。”金嘉意喝着水,不以为意着说道。
席宸笑意更浓,越发明目张胆的注视着安静的女人容颜。
金嘉意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抬起头,四目对视,“席总想说什么?”
“我说过了,叫我的名字。”
金嘉意尴尬的呡了一口水,“名字不过就是一个称呼,我叫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你知道我叫的人是你便行了。”
“千千万万的人都唤我席总,这可不是什么很好的称呼。”
“所以呢?”金嘉意直视着他,显然已经明了他的用意。
席宸嘴角一张一合,“老公这个称呼倒没有人唤过,要不我们就这么叫?”
“你确定要我这么叫你?”金嘉意面色严肃。
席宸不假思索,“来,咱们先试试。”
金嘉意嘭的放下杯子,面色凝重,“老公!”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连带着咆哮的声量。
席宸掩嘴一笑,“你这声音倒像是在叫你的杀父仇人,温柔一点。”
金嘉意皱了皱眉,又试着喊了一句:“老公!”
声音铿锵有力,能绕梁三尺那么用力。
“你这样叫的跟我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不要那么蛮力,试着轻声一点。”
金嘉意沉下脸色,双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如临大敌一般提高着警觉。
“哈哈哈,别再叫了,我已经快笑死了。”金骁推开门,笑的前俯后仰,指着两人,“一个不要脸的逼人家叫老公,一个叫的跟杀猪一样撕心裂肺,你们才是天生一对啊,跟有仇似的。”
席宸瞪着再一次跑进来打扰他们闲情逸致的男人,拿起杯子,站起身,直接泼了金骁一脸。
温热的茶水顺着他俊逸的脸颊上滑落,金骁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他跳起来,吼道:“你在做什么?”
“谁让你进来的?”席宸将杯子丢回桌上,显然已经生气了。
金骁怂了怂,耷拉着脖子,小声嘀咕着:“我是来送餐的。”
“出去。”席宸低吼一声。
金骁不敢过多的停留,一把关上包间的大门。
包间再一次恢复安静,席宸重新坐回席上,单手托腮,继续耳濡目染着对方,道:“我们再来试试。”
“莫不成席总也想被我泼一脸?”金嘉意有意无意的旋转着杯子,意图很明显。
席宸委屈的喝上一口水,“都说了别叫我席总。”
“老公这词最先意指宦官,宦官在古代官名称为寺人、黄门、貂珰。尊称内官、内臣、中官、中贵;卑称内竖、阉宦、太监、阉人。民间则俗称老公。”金嘉意目光深邃的落在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身上。
席宸尴尬的放下杯子。
金嘉意再道:“良人而归,摘星披月,良人可为丈夫对妻子的称谓,亦可指妻子对丈夫的称呼。”
席宸掩嘴轻咳一声,“夫人说的极是。”
“我不会那些甜言蜜语的称谓,自此以后,你便是我的良人。”金嘉意举杯,以茶代酒。
席宸愣了愣,急忙同时举杯,两杯轻碰。
金骁小心翼翼的挤进半颗脑袋,“大爷们,可以上菜了吗?”
席宸心情甚好,摆了摆手,“上菜吧。”
金骁得到命令,吩咐着服务员将精美的佳肴一道一道的摆进,顺便自己也坐在了席上。
两双眼齐刷刷的落在这唐突入座的身影。
金骁自顾自的说道:“大家都认识,别那么拘谨,该吃吃,该喝喝,咱们一起唠唠嗑。”
“出去。”席宸毫不犹豫的撵人。
金骁拍了拍他的肩膀,心平气和道:“就当我请客,不要这么见外吗?”
“出去。”席宸再次加重语气。
金骁撇了撇嘴,“人家也饿啊。”
席宸将离他最近的那盘菜放进他金骁手中,然后拿上一双筷子以及一只碗,指了指旁边的小桌,“一个人去那边吃。”
“……”赤果果的侮辱。
“怎么?还要我再请你过去?”
金骁哼了哼,扭了扭身子趴在一旁的小桌上挑着连片肉都没有素菜,咬了咬牙,“赏口肉吃啊。”
“叫两声。”金嘉意托着下颔,兴致甚浓。
“……”更大的侮辱。
“好了,别逗他了。”席宸夹菜放入她的碗中,“不是饿了吗,多吃一点。”
“吧唧吧唧。”金骁啃着筷子。
金嘉意冷冷的剜了他一眼,“你确定这个人不是来逗我们的?”
“我去处理。”席宸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站在玩的兴高采烈的金骁身前。
金骁察觉到身前的亮光被阴影下一片,他仓皇中抬起头,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身体腾空而起,被人直接给提着出了包间。
丢人,很丢人,丢到姥姥家的丢人。
金骁哭笑不得的攥着席宸的衣角,尤带三分哀怨的声音道:“哥,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
席宸双手撑在栏杆上,语气不温不火,道:“你究竟想闹什么?”
“我心里不痛快,就想着让你们也不痛快。”金骁苦笑道。
“你这个想法让我很想揍你。”席宸斜睨这满面痞笑的男人。
金骁急忙摇头,“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吗,何必当真呢。”
“别再让我看见你。”席宸瞪了他一眼。
“别啊,哥,你替兄弟我出出主意成不?”金骁挡在他身前。
席宸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他一番,“事已至此,别想着不负责任。”
“哥,我也没有想到会演变成这样,要不你替我跟我父亲说说,这强求来的婚姻是不会有幸福的那一天的。”
“赵小姐挺好的,不要负了她。”
金骁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我当然知道她的好,可是就是因为她太好了,对我而言就成了负担,我很压抑啊,我总觉得我祸害了一朵纯洁的白莲花。”
“你有这样的觉悟很不错,你也要知道莲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所以放心,你祸害不了她。”席宸拍拍他的肩膀,作势便想着离开。
金骁继续拦着,哀求道:“帮帮我吧,只有你的话我父亲才不敢拒绝。”
“这种缺德的事,我不便掺和,爱莫能助,请节哀。”席宸见他跟黏上了自己似的,也不再礼让,直接推开他,跻身进入包间。
金嘉意见他去而复返,瞧了一眼门外犹犹豫豫不敢再踏进一步的男人,心中已经明白了他闹腾这么久的用意。
“吃好了吗?”席宸看着已经吃的七七八八的菜肴,再道:“要不要再加点菜?”
金嘉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不留意把整张桌上的饭菜都吃的干干净净,他好像一口都没有吃。
席宸替她擦了擦嘴,“如果吃饱了咱们就回去吧。”
“你不饿吗?”金嘉意注视着他的眉眼。
席宸笑道:“我已经吃饱了。”
金嘉意将盘子里仅剩的半根小排骨拨到他碟中,“吃一点吧,虽说金骁这个人品行不端,但这里的饭菜的确很不错。”
“能得丞相大人赞许,他们的厨子应该赏一赏了。”
金嘉意笑而不语。
至于事后后厨所有人都收到一封大红包时,一个个不知所措的看向领班。
领班笑不拢嘴道:“席总说的手艺不错,都赏。”
众人忙不迭的打开红包,一沓现金少说也有几千块,果真是出手豪爽的大企业家。
“我想先去一个地方。”出了京御坊,金嘉意对着正准备打开车门的男人说道。
席宸回过头,直言道:“想去哪里?”
“我想一个人去。”金嘉意绕过车前,走向驾驶位。
席宸站在原处,没有过多的阻拦,只是对着她的背影说着:“真的不需要我陪着你?”
“不用了,你先替我把饭菜给我妈送去,我等一下就回来了。”金嘉意坐进车内,一脚踩下油门,没有片刻停留的疾驰而去。
席宸面色沉重,掏出手机,接通电话的刹那,开口道:“保护好她。”
夜色渐浓,整个街区慢慢的恢复宁静。
处于北城的一家普通住宅区,二十八层的高楼在附近的民房前可谓是鹤立鸡群。
宾利车停靠在路边,金嘉意直接走上住宅大楼。
电梯没有丝毫停留的上达到二十层位置。
姚瑶正躺在床上不停的麻痹自己,她甚至连屋内的灯光都没有打开,整个公寓,犹如人去楼空了那般死寂沉沉。
“叮咚……”突兀的门铃声好似死神之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吓得她更是不敢出被窝。
新闻上曝光的事她都知道了,祁冶被逮捕的事她也知道了,她现在很怕齐菁会醒过来,她怕祁冶会招供她,她怕现在站在门外的是一堆上门来批捕她的警察。
“叮咚……”门铃再一次响起来。
姚瑶胆战心惊的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她尽可能的选择听不见这些异响。
金嘉意面无表情的瞪着依旧紧闭的门,转过身,径直朝着电梯处走去。
正站在暗处放哨负责安全的保镖见到站在身后的女人时,一个个本能的僵直后背,思忖着该怎么解释。
金嘉意指了指不远处不见动静的门,冷冷道:“给我撞开。”
保镖们见状,也不敢过多的询问缘由,三四人疾步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将紧合的房门撞开。
“嘭”的一声惊响,吓得姚瑶从被窝里反射性的坐起来。
下一瞬,客厅里稀稀疏疏的动静声传来,她越发害怕的从床上爬下来藏进床底。
“啪。”房门被人推开。
姚瑶缩在床底,心里默念着不要发现她,不要来找她。
“咚咚咚。”有条不紊的脚步声徘徊在屋子里。
姚瑶看出了金嘉意受伤的右脚,心口一滞,她怎么来了?
“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下面。”金嘉意并没有亲自去揪出藏匿在床底的女人,而是抬了张椅子坐在上面,等待下面的人自己爬出来。
姚瑶咬紧牙关,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能出去。
金嘉意声音低沉,显然不想与对方周旋,她道:“我现在手里有一瓶硫酸,你若不肯出来,我就全泼进去。”
闻言,姚瑶几乎是不敢有丝毫停留的从床底爬出来,她身上有些邋遢,蓬头垢面的瞪着突然闯进来的女人。
金嘉意似笑非笑的盯着狼狈的女人,将手里的瓶子丢进垃圾桶,她道:“你口口声声说很尊敬姨夫姨母,现在你姨夫受伤住院,身为亲属的你,却不敢去探病,姚瑶,你说说你是不是心里有鬼?”
“你胡说八道什么?”姚瑶气息尤急,咆哮着吼出来,“我只是、只是才看到新闻,想着明天,等明天天亮了就去。”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去面对我父母了。”
姚瑶略显心虚的移开目光,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应该怎么摆放才能让自己显得更正常一些。
金嘉意翘起一腿,指尖轻重有度的扣着椅子,嘴角的笑意未减分毫,她再道:“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跟你同住的那个叫做齐菁的艺人就是肇事者。”
姚瑶后背一僵,整个身体都呈现着难以忽视的紧张,她喘了两口气,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往常,她说着:“真的吗?难怪这两天都没有见到她,那她人呢?在什么地方?”
“你很关心她?”金嘉意的目光更为灼热的落在举措不定的姚瑶身上。
“当然了,我们也算是有那么一点交情,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是被什么人怂恿的?”
“是啊,我也觉得这事很有蹊跷,就像是替死鬼一样。”
“这、这不可能吧,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找一两个人替罪,难道是祁冶做的?”姚瑶惶恐的解释着。
“祁冶的确有那个能耐,不过你好像很紧张。”金嘉意越发明目张胆的直视着对方,见她身体微乎其微的颤抖着,嘴角的笑意更浓。
姚瑶侧过身,坐在床边,双手总是控制不住的扯着衣角,她道:“没有,我只是、只是没有睡着,可能有点憔悴。”
“那就得好好的睡一觉了,否则等明天去医院见到我妈时,她又要伤心了。”
“是,我马上就睡。”
“她可是很疼爱你这个侄女的。”
“是啊,姨妈很疼我的。”
“如果被她知道她心爱的侄女亲自开车撞了她的老公,不知道她又会是如何的表情,会不会慷慨大度到说放过她呢?”
“……”姚瑶蓦地站起身,身体机械式的往后退缩着,她不敢置信的瞪着说出这种话的金嘉意,声音卡在喉咙处,上不来下不去,甚至连辩解都变的苍白无力。
金嘉意随着她一同站起身,一步一步的靠过去,一如既往的神情漠然,她说着:“我想我母亲这一次是不想放过这个肇事着吧,毕竟做的事太过丧尽天良了,理应受到制裁。”
“你、你胡说什么!”
“你以为把齐菁推上去就没有人知道是你做的?姚瑶,你太愚蠢了。”
“不,不是我做的,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姚瑶指着大门。
金嘉意冷哼一声,“你的照片可是清清楚楚的印在了监控上,别人认不出你的模样,我可不会忘记你这张脸。”
姚瑶被逼至墙角,声音失去了原有的镇定,她哆嗦着,“你别冤枉我,我是清白的,你给我滚出去。”
金嘉意攥着她的手,越发用力,“你撞其他人可能是无意的,可是你最后撞我父亲却是有意的,那一脚油门踩的可是半分不留情面,姚瑶,那一刻很快活是吧,很兴奋是吧。”
“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姚瑶慌乱的缩在地上,她抱着头,不停的催眠着自己,“真的不是我,我没有这么做,我没有这么做。”
金嘉意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冷冷道:“知道我会怎么对你吗?”
“你——”
“你撞了谁,想要让谁替你死,我都不会在意,不过你伤了我金嘉意的人,就没有这么简简单单了,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你想做什么?”
金嘉意扯住她的嘴,长长的指甲刺进她的皮肉中。
姚瑶吃痛,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她的束缚,可是她忽视了这么一个柔柔弱弱女子的力量。
金嘉意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巴掌打过她的脸,下一刻扯住她的长发,直接将她狠狠的撞在墙壁上。
“嘭”的一下,姚瑶脑袋被撞得发晕,她趴在地上喘了一口气,想要站起来,一只脚直接踩住她的头,让她再一次的动弹不得。
金嘉意漠然的俯视着动弹不得的女人,对着身后的保镖道:“把我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保镖不敢怠慢,急忙递上前。
“都出去。”金嘉意命令道。
所有人迟疑了片刻,却是不敢不从,一个个安静的离开房间。
金嘉意掏出包里的东西,白色的颗粒一颗颗晶莹剔透。
姚瑶瞠目,身体慌乱的挣扎了几下,可是这个女人是用尽了力气来压制着她,她甚至发觉她好像被点了穴那般手脚无力。
金嘉意将颗粒一颗一颗的塞进姚瑶的嘴中,嘴角噙着一抹从容淡定的笑容,她说的话很轻,恍若平常,“这东西听说能让人欲仙欲死,当时吃的时候很舒服吧,今天我让你多吃一点,多畅快一点。”
姚瑶得到了自由,急忙抠着喉咙,不停的干呕着,可是颗粒已经滑进了食道流入了胃里,她眼眶泛红,苦苦的求饶着:“对不起,我错了,表姐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错了。”
金嘉意没有理会她的哀求,擦了擦手,坐回椅子上继续观看女人的动静。
姚瑶脑袋发晕,眼前迷迷糊糊虚虚实实,她试着捕捉眼前的幻影,却是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她仰头傻傻发笑。
“快活吗?”金嘉意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牛鬼蛇神,我掐死你们,掐死你们。”姚瑶拿着一只枕头不停的喃喃自语着,须臾,又从床上蹦下,像一只发了疯的兔子一样左右摇摆着,不停的甩头,不停的甩手,甚至不停的用自己的身体去撞墙。
金嘉意打开房门,冷冷的斜睨了一眼屋内已经彻底迷失了自己的姚瑶,没有再多做停留,径直走出公寓。
“哈哈哈,我会飞,我要飞,我要飞的很高很高。”姚瑶站在窗前,摊开双手,大声喧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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