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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微不乖,我当然要教训他。”他笑,“这不是风光曾经教我的吗?小屁孩不听话,不能溺爱。”
“但是知微已经长大了,他不需要你的教训了。”她停顿了一下,语气里透着不解,“知微是你亲自带大的徒弟,你怎么可以狠心下手?”
他道:“因为他做了多余的事。”
他曾经有过命令,无论如何,知微都不许带风光出玲珑池。
风光看了眼四周,“墨卿,既然我都来了,你又何必藏着掖着不出来呢?”
一时沉默,片刻,一个男人出现在大殿里,他微微一笑,“风光想见我,我便来了。”
又见他以此番姿态出现,久未出声的知微忽的叹息了一声。
曾经的风光有想过,如果再见到这个男人,她会是何心情,如今想起了一切的她,再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风光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墨卿的笑眼里,透着真诚。
“为什么我明明死在帝都,却会成为黑风山的鬼?”
“黑风山灵气充沛,是我把风光的魂魄带过去的,黑风山的灵气,可以助你保持最美好的样子。”而不是像那些真正的孤魂野鬼一般,变得面目全非。
“黑风山有阵法,也是你设置的,对不对?”
“不错。”他复笑,“如果不做点什么,我很害怕风光会离开黑风山,走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她的手慢慢的紧握成拳,“既然是你设置的阵法,那你为何不告诉他,反倒是让他被你的阵法所伤?”
“不告诉他,自然是故意的。”墨卿扬起唇角,一抹笑意,风流俊逸,“如果风光见到了他,喜欢上了他怎么办?毕竟,他有着和我一样的脸。”
所以,在派遣莫卿去黑风山时,他并未告诉莫卿,那里有着他布下的高阶阵法。
风光又问:“既然你害怕我会喜欢他,那你又何不自己来,反而是派他来抓我?”
他并未马上回答,温柔的注视她半晌,他嘴角的笑意扩大,“风光,我已经老了。”
风光微顿。
如若他能得到飞升,那长生并不在话下,可在当年的事情发生后,所谓得到飞升就成了一个笑话,他无法做到心无旁骛,一心向道,相反,他心魔渐多,慢慢的,到了谁也无法开解的地步。
是啊,知微都已经从一个小童变为垂垂老矣的老人,更何况是他呢?
她怔怔的问:“那为何,现在的你……”
“现在和风光说话的,只是我的魂魄罢了。”他轻笑,“那具身子老得太过丑陋,风光是不会喜欢的。”
然而每一次的灵魂出窍,对于现在年迈的他而言,都是一次不小的伤害,不论是对于他的身体而言,还是对于他的魂魄而言。
风光忽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既不说,他便说了,“人老了,就会有许多事力不从心,但人老了,也会禁不住越来越想起以前的事情,三百年前,知微一直不解,为何我能放弃你,去救那陌生的一千多名百姓,后来,知微慢慢的明白了,我却不解了,我为何要放弃你去救那些陌生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