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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琛伤的有些重,那簪子太过锋利了,临江王妃又是用了死力的,簪子几乎是没了顶,卫安几乎要疑心这簪子甚至都穿透了沈琛的身体,才会有这么多的血不断的流出来。
她紧张得双手全都是汗,在这个时候,再也顾不上什么尊严不尊严矜持不矜持,跪在地上替沈琛捂着伤口,急的哭了出来。
他是为了她,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是她再无理取闹,哪怕是他受了再大的冤枉和不该他承受的委屈,他从来不会生气,永远都把她放在第一位。
连自己的性命也在她的性命之后。
这个发现让她更加觉得内疚和心痛,喉咙痛的厉害根本已经说不出话,她却还是低声哽咽朝着沈琛重复的说着对不起。
人太紧张了的时候,不断的说话原本就只是缓释自己紧张的心情,沈琛朝着她笑了笑,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却还是坚持开了个玩笑:“我还以为你这样别扭的性子,虽然知道自己错了,却肯定还是要别扭上好一阵的,这回正好是便宜我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他开的玩笑没有让卫安觉得好过一点,她捂着沈琛的伤口,惊恐的看着那些从她手指缝里顽强钻出来的血,心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并且很坚定的回头叫了一声父亲,郑王立即就走过来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去请大夫了,很快就回来了......”
他又看了沈琛一眼,忍不住赞叹说:“好孩子,这回多谢你。”
沈琛笑了笑,脸色苍白眼里却闪着光:“能得到岳父大人这样的称赞,这次伤的也不算是赔本了。”一面又看着蹲着一言不发的临江王说:“父王,我知道你心里恼怒我们这么逼迫你,可是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仅仅只是因为她伤害的是卫安的弟弟而已,也是因为担心您,您既然要坐那个位子,就必然得万分谨慎,否则的话,圣上便是最好的例子,您之前或许不信,可是您现在信了吗?王妃这样的个性,动辄就要毁天灭地的。”
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好一国之母?
临江王这样的人,从前也不过是因为不想看清罢了,真正看清楚利益得失的时候,他是比谁都清醒的。
沈琛说的完全是对的,临江王妃这样睚眦必报的人,哪怕是暂时偃旗息鼓了,也绝不会就甘心一辈子蛰伏,她只要有了一丝希望,就随时可能跳出来吐出自己的信子,将人给咬的面目全非。
所以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名声而纵容这样的人继续留在这个位子上。
何况从前那些证据都只是在纸上,这一次临江王妃对沈琛的恶意却实实在在的被他看在了眼里,她扎下去的那一瞬间,根本连丝毫犹豫也没有,这簪子如此之锋利,只要她稍微扎偏了一点儿.....沈琛就没命了!
他闭了闭眼睛,厌恶的看了临江王妃一眼,从前迟迟不能决定的事到了现在,也没那么不好决定了,面无表情的手:“王妃突患恶疾,昏迷不醒,我稍后便进宫去跟圣上求情,请他将太医院的圣手都派来王府替王妃诊治。”
他挑了挑眉,对郑王道:“老九,麻烦你了,出去跟我的护卫长说一声,让他进来一趟。”
郑王点头答应,快步走出门去,不一时就把护卫长领进来了。
临江王看也不看地上犹自挣扎扑腾,却被郑王摁得死死的临江王妃,嘱咐护卫长:“秦管事妄图行刺王妃,王妃伤重昏迷,你迅速将秦管事拿下,吟霜保护王妃不利,从此也送去庄子上,你迅速将王妃送回房内休养,不许任何人打扰探视!”
护卫长跟着临江王久了,早已经清楚他一举一动中蕴含的意思,只是怔了一瞬便猜出了事情的始末,垂下眼睛立即应了声是。
临江王妃被郑王摁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到了这个时候,也就是嘴巴自由了,便忍不住大声痛骂临江王无情无义,恨他到现在都偏心沈琛,又嘲笑他如果敢动她,就是让徐家不安心,不会有好下场,他也不是个好人云云。
临江王对于她的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根本充耳不闻,只是一门心思的关心沈琛的伤势,等到见护卫长迟迟没有动作,才冷眼看了他一眼:“你还在犹豫什么?!”
护卫长得了更加确定的命令,便再也没有犹豫,上前一个手刀便很轻易的让临江王妃软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嘈杂的屋子里安静下来,临江王妃很快被人给抬走了,临江王破例让护卫们进了后院,将临江王妃的住处层层围住,严格把守,又将秦管事和秦妈妈等一众有干系的人全都处置了,这才去了书房隔壁的明间。
里头孔供奉正给沈琛看完病,忍不住摇头叹气:“这也伤的太重了些,幸好是世子身体底子好,否则换做旁人来,早就已经死了不知几回了.....”
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是隔三差五的便要有个出事的。
他见临江王面色不虞,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又将方子写了出来,便听见临江王说:“正好供奉来了,还要辛苦供奉多走一趟替拙荆也一同诊治诊治。”
孔供奉觉得有些不对,却说不上哪里不对,直到手搭上了临江王妃的脉才明白了过来-----对外临江王是说王妃遇袭了,可是现在看来,临江王妃哪里是遇袭了啊?这根本什么病也没有,若是非得说有问题的话.....
他面色耸动,急忙站了起来,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王爷:“这.....”
临江王目光镇定的望着他,仿佛是早已经料到他的惊慌,缓慢的背过了身子看向窗外:“王妃是否伤的很重?那些刁奴下了重手,之前王妃血流不止......”
孔供奉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了,额上一时全部都是冷汗,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才声音微弱的点头:“下官.....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