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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五·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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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东的暴躁跟怒气并没有吓退沈琛,甚至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他只是悠闲的靠在椅背上看着袁东发怒,过了好一会儿,等袁东静下来了,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他才笑了一声:“到底是不是我胡说,诅咒袁洪文,难道您心里不清楚吗?”

    袁东就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狐疑的盯着沈琛看了一会儿,才问他:“你到底是做什么来的,又想说什么?”

    沈琛便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一只手轻轻的在桌子上点了点,道:“您是个聪明人,也知道,我跟洪文自来是算的上是朋友,他待我不错,我待他自然也不会太差。我看他快走上死路了,所以来问问您,到底救不救。”

    袁东便冷笑了一声:“那你岂不是找错了人?为什么要我来救?我是谁?我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过气驸马爷,手里又没有实权,我能救什么?你该去找你的亲姨母才是。”

    沈琛哦了一声,冷笑了一声站起来便要走:“看来您的确是不缺这个把儿子,对他毫无情分,那是晚辈唐突了,这就不打扰了。”

    他心里计算着时间,快走到门口,手已经挨到门了,便听见袁东在后面喊了一声:“等等!”

    到底还是有父子情份在的,他将手又收回来,回过头看着袁东。

    袁东便有些无奈,招了招手,示意沈琛重新坐回位子上,又给他倒了杯茶,而后才问:“你说他们快死了,是什么意思?”

    铺垫得已经差不多了,沈琛于是也就懒得再说那么多废话,放下了茶杯告诉他:“长安长公主其人野心勃勃,她将女儿嫁给楚景行,别人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想必您一定是知道的吧?”

    袁东便不可避免的叹了口气。

    过后才道:“她向来是这样,从来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年轻的时候要跟长乐和长缨比夫婿,后来就要比父皇的宠爱,再后来就要比谁更富贵,谁更体面。她就没有满足的时候。”

    是,这个女人从来就不是个好好过日子的女人。

    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劝阻不成,最后终于被她跟自己弟弟的事情惹的冷了心。

    他问沈琛:“她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什么叫做又?”沈琛冷笑了一声:“她不是一直都如此,胆大妄为,无所不至吗?”

    袁东便又沉默了下来,等到沈琛嘲讽完了,才开口问他:“你这回来,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

    沈琛挑了挑眉,喊了一声汉帛。

    汉帛就在门外一直竖着耳朵等着,听见他喊连忙应了一声,飞快的就进来了。

    沈琛就看了他一眼:“驸马爷隐居已久,已经不知道外头的事了,你挑几件重要的,跟他说一说。”

    汉帛有些困惑的啊了一声,看着沈琛有些茫然,想了想才机灵的把长安长公主跟仙容县主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他素来口才就好,平时常被人打趣可以去做说书先生,现在说起这些故事来就更加绘声绘色,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的讲述而心潮起伏。

    袁东的目光越发的深邃和低沉。

    沈琛见好就收,冲着汉帛比了个停的手势,让他出去了,才看着袁东:“汉帛知道的不过少数,有许多事,都是秘密,不能外传。”

    他将手指在桌上又点了一点,吸引得袁东的目光看过来,才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冷冷的道:“她的目标是这个,可是哪有那么简单呢?一将功成万骨枯,她怎么就能确定自己是不是那些骨头中的其中一架?”

    袁东被他说的头皮发麻,在看见他写的‘从龙’二字时更是有些失态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是傻子,这么多年虽然相处的少,可是总归是在一个府邸下,长安长公主的事他多少都能猜得到一点儿。

    可是猜到归猜到,一来是夫妻二人根本就不是寻常的恩爱夫妻,他管不着她的事儿,二来是长安长公主根本不把他这个驸马放在眼里,许多事也根本不会告诉他。

    他知道的一直都有限。

    直到如今,沈琛明明白白的把从龙二字写出来,他才有些失态的叹了口气,靠坐在椅子上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这个女人野心如此之大,甚至已经到了吓人的地步了。

    沈琛没有因为他的失态就停下来,把长安长公主以前跟楚王关系匪浅,甚至接过了楚王手里以前的那些附逆余党,为我所用的事都告诉了他。

    不仅如此,还有长安长公主跟楚景行设计让晋王谋反,两边瞒骗,还有长安长公主如今的异常举动都告诉了他。

    袁东这回是真的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闭了闭眼睛重新又睁开,许久之后才问:“既然她这么有本事,你又知道我向来跟她不对盘,她连正眼都不会看我,找我有什么用?”

    “有用的。”沈琛神秘莫测的笑了笑,胸有成竹的问他:“长公主看不起袁家,总觉得先帝是匆忙打发了她,把她下降了袁家,心里一直不满。可是她不知道,袁老太爷从前可算得上跟老镇南王是过命的兄弟,就这样的人,岂会是泛泛之辈?还有您,您从十一岁就跟着章大人在蓟州杀敌卫国了,听说短短几年之间,就已经让鞑靼人闻风丧胆,闻风而逃。您有这般本事......”

    沈琛信手拿起茶喝了一口,缓缓的问他:“为何自苦呢?”

    袁东便忍不住眼里的震惊看了他一案,冷声道:“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他只知道沈琛纨绔,却不知道原来沈琛竟是一个如此有心的人,竟然连他的过往都打听的清清楚楚,这样还不算,连当初袁老太爷的事,他也知道。

    他目光复杂的盯着沈琛,干脆也不再跟他绕弯子了,沉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吧。”

    底牌都已经被人家看穿了,可是人家到现在连目的都还没露出来,显然是有些不公平的,袁东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