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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琰在她身后追着,等他追到时,却见马儿在林间吃草,并未瞧见她的身影,正疑惑,只听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她竟长身立在枝头,立于花丛中间,一袭雪蚕丝冰影缎做成的衣裙,越发映衬得她飘逸若仙,“千一,像画一样美的果林!好美!好美……”
宇文琰纵身一跃,上了果树,正要追她,她一个闪身,却迎风奔去,那轻盈的身姿,让他一时错神,忆起昔日在鬼谷宫后山与她的较量,他竟追她不上:“妍儿,这些日子,你一直有练功?”
“自然。怀耀东那阵儿,确实没练,可满月后,你不在时,我总会练上一阵。”她笑意盈盈,轻盈踏于树巅,行于花海,轻盈如飞。
真想化身为鸟,可以恣意地飞翔在蓝天白云之下。
身边,有她深爱的夫君作陪,其实也可以这样自在而快乐地生活。
文雅蹦跳望着头顶,“义母飞了!义母,我也要飞!带我飞!带我飞……”
宇文琰纵身落了下来,抱住文雅窜上树,学着素妍的样,在树梢奔行,文雅欢喜的尖叫,一阵又一阵地刺耳声音。
文馨羡慕地仰头:“我也要!义父,你抱我飞!”
苦儿见他们都要,也跟着叫了起来,也喊着:“义父,我也要!我也要……”
义父,这二字是什么意思。苦儿都没弄明白,只跟着文馨一起在树上跳着,叫着,欢呼着。
素妍看了眼文馨,笑道:“让义父带你,我带苦儿。”一转身,抱了苦儿上树。苦儿张大嘴巴,很是欢喜地看着眼前掠过的花影,学着与文雅一样的大叫。
宇文琰把文雅坐在一棵高树的树杈上,回头又去带文馨。
文馨很是雀跃,站在高处看果林,真真是一大片的花海,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慧娘站在树下,仰头听着孩子们的笑声。
义父……
苦儿真的需要一个父亲。
可是韩绍真的还记着她么?记得那个爱得无悔。傻傻爱着,始终以为只有他才是世间最好男子的慧娘么?
快四年了,在韩绍被青霞郡主心仪后,当他们即将订亲时,她就从威远候府、从韩家消失了。
孩子们坐在高高的树枝上,看着眼前美丽的春花。眼里是一片春光,鼻里闻嗅到是一片馥郁的花香,面对美景。人自醉。
慧娘要了纸与竹片,用小刀削成薄片,做了两个纸鸢,哄了三个孩子下树,让她们到空旷地带上放纸鸢。
无论是大人,亦或是孩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玩耍过。
有慧娘帮着看孩子,素妍与宇文琰的身影淹没在花海的深处,她坐在树梢上,晃着双腿。手里拿着一枝桃花,那样悠然而快活地赏着美景。
宇文琰爬上树,坐在她的身边。鼻尖除了花的香味,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醉人馨香,是雪莲花清冷的幽香,是海棠那淡淡的芬芳,交织在一起,让他辩不清到底哪一种香,哪一种亦都不是,是她的体香。
盯着她的侧面,宇文琰轻轻地唤了声“妍儿”,深情而迷离地。
她低应一声,目光依旧锁定在远方。
他突地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他的唇瓣清凉冰凉,口腔内却是一团炽热,这样的冰火交融,全在他那一个突然的吻里。他近乎狂野地用最主动的姿势,向她索取、探求,带着无法抑制,也不能拒绝的热情,尽情地挖掘着他所未曾触及到的深远,甚至不容她有丝毫回应他的空间,那样野蛮地将她吻得无法呼吸。
她用力别开头,想先让他停住,但他根本不肯放开,依旧在她唇内厮磨缠绕。她很想,狠狠地咬上一口,但总是没有咬,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只得由他施予。渐渐地,思绪一片空白,再也想不起要与他说什么,随了他的亲吻忽上忽下的跳跃飘浮,连窒息都汇成了一种迅猛的快乐。
看素妍憋得满脸通红,宇文琰终于松开了他的唇。
素妍呼出一口气,却有了种失落感,仿佛他的唇一直与她缠绵着,才是我和他最合适的存在方式。
在这荼蘼的春日,在满目的嫣红如霞里,她真的醉了。
不知是因他而醉,亦或是为春景而醉。
“素妍,我们会这样一生一世,对吗?”
他的身边是她,就如她的身边是他。
男子的声音是如此低沉而柔软,他的神情是那么脆弱和易碎,而那双叫她着迷的黑眸,什么时候染上了惊惧和恐慌?
看着这等表情的他,素妍心头一颤,“千一,你怎了?”
宇文琰摇了摇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素妍总觉得他的笑很古怪,想要继续追问下去,却不知该问他什么。
宇文琰紧紧地抱住她,将她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口,仿佛要把她整个揉入体内,就这样相依相偎再不分离。
素妍却在脑海里无休止地问:他是怎了?这个举动也太奇怪了。
宇文琰轻柔问道:“这些日子,你没觉哪里不舒服吧?”
素妍蹙着眉头,看着他的脸,“你想说什么?”
他心里有她,他爱她,她坚信这点。
他的眼里,写满了如春水般温柔的痴情,燃烧着像烈焰般的炽情,这样的眼神,是一个人有沉陷情网,用了真心的人才会有的。
素妍努力摒弃脑中纷至沓来的其他念头,轻轻吻他的眼,柔声道:“告诉我,你想说什么?”
他一笑,眸中却水光浮漾:“原谅我。素妍……”
宇文琰的头埋入她的颈脖间,一滴、两滴的温热,滴在她的肌肤上,如火一样将我的心燃烧起来。
宇文琰,哭了?
她努力地,想要搬开他的头,想确认他是不是在流泪。但宇文琰却死死地低垂着头。将他的头埋在她的脖颈间,不肯与她四目相对。
揽着她的腰身,跳下花树,落在林下的草地上,狂热地与她痴缠,拥吻。
他轻轻解了她的衣带,沿了她的脖子和松散的衣衫,一路吻下,渐触着她胸前的柔软。用唇舌温柔地啃啮着,用他纤长的手指轻缓有致地揉捏着,强烈的快感阵阵侵袭,她忍不住喘息着,呻吟着,在他的身体下扭曲摆动。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她却盼着此时能下一场雨,来纾解喉咙间的干渴。淋湿她烈烈如焚的光洁躯体。
宇文琰眸中的愧疚和恐慌,渐渐被另一种温热和温柔所替代。他的衣带也已松开,胸前的肌肤白皙而诱人,散着她最喜爱的清新干净气息。她忍不住地去吻他的肌肤,那带了汗味的微微咸湿,属于她的千一,让她迷醉。
胸前暴露的光洁肌肤轻轻地磨蹭,那解开衣裳紧紧相贴的感觉是如此美好,让她克制不住地想和他更亲近些,伸手将他的衣衫撩得更散开些。去感觉他微凉的体温,恨不得将自己溶化到他的身上。
宇文琰的身体已克制不住的战栗,一如她在他抚摩下战栗饥渴的躯体。
“你。愿意吗?”宇文琰忽而问她,手指由胸而下,渐至腰间游移。
素妍几乎脱口说出愿意,却在一瞬间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孩子笑声,那是文馨与文雅追逐的声音,还有慧娘在教苦儿放纸鸢的笑声。终于勉强抓住了仅余的游丝般的理智,颤声回答:“不能让人瞧了笑话。”
其实,现下他们衣衫不整,若有旁人瞧见,已经是笑话了。
原来,她也可以这般疯狂。
不,应是她第一次领略到这样不同的宇文琰,可以癫狂如此。
宇文琰轻轻一笑,不再进一步地攻城掠地,只与她相拥相偎,感觉彼此的体温,温柔地亲吻着。
他们的身下,是无数飘落的花瓣,那是杏花的、李花的,或粉、或白,织就了一张最迷离,也最无法让人忘怀的天然地毯,夹杂在初初发芽新绿的草地,是那样的迷人,如诗、似画。
他们从未像现在这般,能如此张扬地散发出自出世以来,生命里最光辉夺目的炙热。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从东边升到了当空,山间吹过的风拂到暴露的肌肤上,薄薄的凉,却又这样的舒服,就似他拂过肌肤时的感觉,让她沉陷。
宇文琰起身为她整理衣衫,扣好衣带,仔细地捋平每一处褶皱,又将她扶了坐在他怀中,就这样近的坐着,所有千言万语都显得多余,只要有他相伴,这一刻便胜过无数过已过或未过的流年岁月。
他把她松散发际的发簪取了,为她将发际的花瓣一一拣去,一双纤长的双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像小时候,虞氏为她梳头那样用心,重新为她挽好头发,一遍又一遍,大概重复了三四遍,方才挽好。
素妍慵懒得像阳光里的小猫,伏在怀中任他拨弄,却有着意犹未尽的遗憾。
今日如果她略一松口,他是不是就给她吃干抹净了?
这样的相处,是让她沉陷的。
她贪婪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又别样的二人时光。
宇文琰轻啄了啄她的额,挽了她立起,取了她头上的银簪,在他们方才亲昵处的桃花树干上一笔一划地刻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随着他的落笔,她一字一字念着,然后看着他最后写上“千一”的落款,胸口如灌了蜜般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