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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子笑道:“这算什么?我们家王妃还与天下第一聚财神女一道合做生意呢,那边也有份子。老王爷在卫州那边修渠建路的钱,大凡都是王妃赚来的。朝廷恩允蓬东、莱县的官田可由王府私卖,可至今也没卖,那是为什么?我们王妃能弄来银钱。不必断了靠租官田为生的百姓生路。不说旁的,就说我家王妃的一幅画,那又得卖不少钱呢……”
凌大爷一脸羡慕,“还是琰表弟有福气,娶了个这样的奇女子为妃。”
宇文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回,他们主仆把牛吹大了,“要说会赚钱,还是郑小姐厉害,她算是把生意做精了,各地都有她的生意,什么钱庄、当铺、茶楼、酒楼、客栈、布庄、织布坊、茶叶……现下,又要做胭脂、水粉了。”
小安子接过话,“这郑小姐也是个大方的,前儿还给卫州修渠建路捐了五万两黄金,我家王妃正要请镖局押往卫州呢。”
凌大爷面露惊色,“五……五万两黄金。”
小安子道:“这个算什么呀?整个天朝,最有钱的除了皇上,就是这位郑小姐了,虽是女子,却羞煞多少男儿。人家真真是做大生意的,光是她手下的二东家、掌柜就得有好几百人。”
慧娘听素妍提过这郑小姐,“我听王妃说过,赞她是真正的奇女子。听说早前也是个苦命的,原是许了官宦人家的公子,没想过门后。竟被亲妹妹夺了夫君,还将她给休了。婆家弃。娘家嫌,单立了女户,短短几年竟干出这番大事来。”
凌老爷道:“太平盛世,自有不少奇女子。”
几人在桌上闲聊了几句,宇文琰吃饱了。拍着胸脯,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丫头捧来了漱口水,他含了一口在嘴,嘟了嘟,吐了出来,如此往复。
宇文琰道:“舅舅与表哥且在这里歇着,待我与岳父先通通气,约好了再派人过来接你们。到时候让小安子来接,他对这里也熟。”
凌老爷应声,脸上带着笑。
凌家早年在德州也算是书香门第,到了他父亲那辈便有些破败之势,他辛苦了二十多年,才重新将凌家打点成为德州红岗县的大户人家,家里又有三子两女,日子倒过得越发红火。
尤其是这次子。倒也是个争气的,上次竟高中二榜,做了知县。
幼子书也念得不错。去岁未中,正寒窗苦读,准备下一届科考应试。
宇文琰出了院子,凌薇起身相送,看着他带着小安子消失在几丛竹林那头,人才回到花厅。
*
素妍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是在耀东的哭闹声中才醒来的。
耀东每日醒来就寻她,非得她抱一阵,待得精神了方才肯让乳母或青嬷嬷等人抱哄着。
青嬷嬷与白燕、紫鹊今儿一起来就忙碌开了,要给今日到府里窜门的客人们准备零嘴,这回不比过往,来的都是孩子。
宇文琰大摇大摆,精神奇好,一进琴瑟堂就大喊一声:“本王回来了!”
素妍只着中衣,还没穿外袍呢,脸也没来得洗,头发披在身上,正抱着耀东说话儿,“你爹昨儿一宿没回,不知道在忙什么呢?”
宇文琰进了偏厅,笑了一下,“妍儿。”
素妍不理他,拿背对着他。
他跟着转到她的正面,“妍儿。”
素妍总觉得叫得这么甜,指定又打什么主意,冷冷地问道:“你这一去倒好,就不怕闹出什么风声,反倒害了人,行事怎的也不想得周全了,我将她们安顿在那儿,这大半年可都谨小慎微着呢。”
宇文琰心头一沉,老王妃当年还想过,如果她自己有了儿子,就要害了他的性命。万一,真的对凌薇做出什么来,他可不真害了人么?“她敢!”
“我三嫂的亲娘是怎么被害疯的?父王便是英明的,不也被她骗了二十多年。难不成你比父王还厉害?小心行得万年船,万事多防备着些总是好的。莫要出了差错,你又来后悔。”
一席话,说得宇文琰心头发颤,立马调头出了屋子,当即唤了窦勇来,亲自挑了六名护卫去清心别苑保护着,对窦勇道:“从今儿起,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凌夫人,可不许她出了差错,否则本王拿你试问。”
宇文琰再回屋里,素妍把孩子递给他抱,“抱了好一阵了,还没精神呢,白芷要抱都不乐意。”
宇文琰抱着耀东,他“咔”了两声,一副要哭的样子,宇文琰见他望着自己瞧,立马将他的脸对着素妍,让他瞧素妍换衣洗脸,这一招还真惯用,耀东瞧素妍在屋子里来回忙碌走动,当真不哭了,一双眼睛就盯着素妍瞧。
“当真是你生的,连我抱都不成,便是让他瞧着你,他也是乐意的。”
素妍笑了一下,“难不成,你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宇文琰不再说话了,“我娘吃了很多苦,我就想问问你,你可有什么主意?总不能让她没名没分地活着,她是不想这些,我可不乐意。”
凌薇是他的亲娘,凌薇没名分,宇文琰就成了私生子,可他又是老王爷的独子。
“这事儿再怎么做,也不能越了父王去,最好的法子是请了父王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与他听。父王是个英明的,他自有主意。”
素妍搔了搔头,坐在铜镜前,拿了抿子沾桂花油,将头发梳得油黑发亮,白芷自外面进来,服侍素妍挽了个干练而清爽的发式。
宇文琰抱着孩子,许是抱的姿式不对,耀东又“咔”了一声表示着他的不满,宇文琰只得将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让父王来取郑小姐捐的黄金?不好!他一定要求和之前一样。让我们把银子兑到百通钱庄去。对于父王来说,天大的事。也没有他修渠建路重要,父王现在拿修渠当打仗一般,说几月几日要修到何处,就一定要修到那儿,修不到那儿。就扣工头们的钱,工头们一个个都跟拼命似的赶着工期呢……”
素妍一扭头,耀东就挥起双臂来,一脸欢喜,以为素妍要抱他。
素妍道:“实在不成,就有请皇上出面下一道圣旨。”
宇文琰愣了一下,“午后我要入宫,我去跟皇上说说。求道圣旨,宣父王回皇城。”
素妍道:“此事不易欠拖,久则生变。时间长了,难免会走漏风声,保护自己紧要的人,就得有一股子狠劲与执著。”
宇文琰见她说话的语调,似在教孩子一般,“瞧你近来教文馨姐妹是上瘾了。”
耀东见母亲回过头去。扁着嘴“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素妍道:“你就抱了这么一小会儿,似在掐他还是怎的?”
她催着白芷挽好发式,随手挑了两样首饰别在头上。转身去抱孩子,耀东一看到亲娘,越发欢喜,干嚎了两声,却不见掉眼泪,手臂一挥。就听宇文琰大叫:“尿了!尿了……”素妍手指着他,厉声道:“你动什么动?孩子尿的时候就是尿到你脸上你也不能动。”
宇文琰当真不动了,“为什么?”
“你这一动,闪了孩子尿经是要伤身,你得让他尿完了。”素妍霸道地说着,任由宇文琰的腿上尿液横流,待耀东尿完了,才接过孩子,将耀东横放在小榻上,像模像样地给耀东换尿布。
宇文琰一脸苦瓜像,当真有了儿子忘丈夫,把他搁一边不管了,只顾侍弄孩子去。
他这身袍子算是费了,居然被他尿了一泡尿,瞧这样子,这尿液怕是很难洗掉了。
宇文琰低骂:“这臭小子是不是故意的?这是多少回尿我身上了。”
素妍小时候,便见娘家几位太太带孩子,虞氏少不得絮叨着以前的事,说江舜诚是个好父亲,那时还住在晋阳老家的乡下,他要读书,每逢农忙时节,虞氏和婆母陈淑人领着长工到地里干活,长工们不见东家,就在地里偷懒,若见着东家在,一个个干得比谁都卖力。那时,江舜诚留在家里看着孩子,经常被几个孩子尿湿了衣袍,却没有工夫换,常是湿了穿干,还不先进穿干又被儿子们给尿湿了。他自己身上湿着,却给儿子们换上干净的。就这一点,虞氏就说江舜诚是个好父亲。
“他才多大呀,他哪晓得选时间,他想尿就尿了。早前是谁天天念着要当爹的,不过是尿了几泡尿,你就这个样子?”
宇文琰暗暗地想着:耀东一定是故意的,他回来这么多次,就没见耀东尿在素妍身上过,便是青嬷嬷和白芷身也没尿过一回,好像故意和他作对。
素妍给耀东换好了尿布,又抱了一回,乳母吃用早膳,方可能抱耀东,耀东也饿了,吸起乳汁来,一双眼睛直盯着乳母瞅,两条小腿不安份的乱跌蹬乱晃着。
白莺进了屋,问正在用膳的素妍,“王妃,今晨还给世子泡药浴么?”
“泡泡身体结实,听说二皇子也一直泡着呢。记着了,这个是每日要泡的。”
白莺应声,令人去准备。
宇文琰换了身袍子,两根指头提着换下一包脏衣服,大叫着“小安子”。
素妍道:“真是稀罕,自家儿子尿了一泡,还这等模样?我爹可不像你,尿湿又穿干是常有的事。”
宇文琰不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又招惹到她。
院门外,传来文馨姐妹的声音“义母”,姐妹俩蹦蹦跳跳地进了院门。
素妍搁下碗筷,问:“吃过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