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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希也不生气,径自的拉开办公桌前的座椅坐下,一只手撑着下巴,眸光阑珊的落在他俊美的容颜上,一寸一寸肌肤的打量,是要在他的脸上找出什么东西似的。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谁也不先开口说话。龙裴表面是专注在文件上,眸光也一直暗暗的看着她,心里既生气又无奈。
“生气了。”顾明希知道他要面子,也不继续和他僵持。
龙裴眸光一掠,两道好看的眉挑了下,似有若无的“哼”声,薄唇抿的很紧,没说话。
顾明希嘴角卷起的笑意更深,“阿裴,有没有人说过,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可爱?全世界大概只有她敢说出这样的话。哪里有人敢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c国总统龙裴!
顾明希忽然站起来,龙裴以为她是要走,抬头眸光看向她……
她并没有打算走,而是双手撑在桌子上,隔着一张办公桌倾身过去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红唇上,眼眸落在他的鼻尖上,“这样,还生气吗?”
龙裴心头一暖,大掌落在她的后颈脖上勾着她的唇瓣继续落下来,一吻封唇。
以为蜻蜓点水的吻就能摆平他了?
其实,她哪里舍得拒绝他。闭上眼睛回应,只是时间久点,身子这样倾着有些难受罢了。
龙裴看似面冷心硬,其实看穿他的人会明白,他的心很柔软,尤其对象是顾明希的话,只要稍微主动主动,服个软,送点小福利,他的气保准烟消云散。
顾明希大概就是仗着这点,每次都不听他的话。
一番热吻,晕头转向的,回过神来顾明希已经被他抱在怀中。龙裴暗暗的叹气,“你怎么就不能听话一次。”
他也不是霸道的不让她出门,只是最近姬夜熔在国都,他不放心。
顾明希被他吻的红肿的唇瓣还麻辣辣的疼,眼底泛起旖旎,“有叶迦在。”怕什么。
龙裴挑眉,叶迦告诉她了。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她,叶迦就是他手里那股不为人知的力量。南司处理是表面上的问题,那些无法用正大光明手段处理的事就交给叶迦。
政客,从就没有所谓的“干净”。
“你是不是……早猜到她的目标是我?”所以安排叶迦在自己身边。
龙裴沉默变相的在默认。手指轻拢着她柔软的发丝,在想到姬夜熔时眼神凛冽几分。
“你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找上我?”顾明希再次询问,隐隐觉得龙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但他在逃避。
“不想。”说这话时,他揽住她纤腰的手收紧力气,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顾明希敛眸,卷翘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疑惑。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答应我,姬夜熔的事交给我处理。”龙裴的手指捏起她的下颌抬起,逼着她与自己对视,声音近乎命令,“在这件事结束之前,不要擅自离开总统府。”
顾明希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了,心里叹气。他到底是有事在隐瞒自己,他很害怕自己接近姬夜熔是为什么?
“答应我!”龙裴再次沉声,语气慑人,浑然天成的肃杀让人几乎忘记了呼吸。
顾明希沉默片刻,感觉下巴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最终只是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好。”
龙裴听到她的声音,紧绷的脸色缓和下,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为了将她留在身边,他愿意背上所有的罪恶与骂名。她不懂也没有关系,只要她活着,在自己的身边,剩下的一切他都会替她挡。
顾明希虽然闭眼,却还是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寒意夹杂着杀机。
这么重的杀意是对谁?
是……她吗?
白言收拾好东西,随身只是带了一个小箱子,两件换洗衣服,两本书,一些现金。
家具全用白布盖住,原本温馨的房子此刻弥漫着无比的冷清和悲凉。他看着阳台养的花草,已经低下头趴在花盆中死气沉沉。
门铃突然响起,惊扰了他的思绪。
“……明希”开门看到顾明希,黑色的发丝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一双明亮的眸光看着他憔悴的神色,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心疼。
她知道,白言并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知己是什么都不需要说,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白言迎她进来,转身去厨房煮热水,看着煮水壶冒着白雾,即将沸腾时水壶里的水在咕噜咕噜的翻滚,思绪慢慢的飘远。
顾明希不知道何时走进厨房,与他并肩站着,伸手拿过杯子放好,“非走不可吗?”
“恩。”白言垂下眸子没有犹豫的应声,明希的出现在他的预料之中。
“白言,人不能只是为感情而活。”顾明希凌厉的眸光射向他苍白的侧脸,语气凝重,“想想这个国家,想想那些需要你的国民,想想信任你这么多年的阿裴。”
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他心里的一个南司吗?
水开了,白言将热水倒进透明的玻璃杯中冲散了花茶,“明希,正因如此,我才要离开。”
如果不离开这里就没办法彻底与南司断绝关系,继续这样下去知道他们事情的将是全国国民。甚至还会成为c国总统府的一个污点,让阁下也蒙羞。
这些年他追随着阁下,尽忠职守,为他分担繁重的政务,不想最后成为阁下的负担和丑闻。背负着所有的罪恶,承担所有的错误,在事情没有到最后无法收拾的地步一个人离开,好过最后所有人的万劫不复。
顾明希略有思索的看了他好一会,突兀开口,“家里有酒吗?”
话音刚落,没等白言说话,她自顾的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看到易拉罐啤酒,随手拿了好几罐转身丢给白言。
白言及时接住。
“今天我们不喝茶,喝酒。”
因为家具都被蒙上了白布,顾明希和白言盘腿坐在地毯上,拉开易拉罐的环喝了一大口,冰冷的液体灌入咽喉顺着食道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冻住。
阿裴希望自己能留下白言,自己也想,只是白言去意已决。何况她明白白言的感受,就好像当年白言愿意冒着风险放自己走一样。
在感情这个漩涡里越陷越深,想要找到一个出口,只有离开,借由时间来抚平心中的伤口,冲淡所有的伤痕。
“阿言,我希望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喝酒。”顾明希将酒瓶举到他面前,眼神里满载着不舍。
白言手中的易拉罐与她碰了下,“不会的。”
未来的日子还那么长,也许某天他放下了就会回来与她再喝一次。
说是知己,可是相处的时间太短,总有很多事突然发生杀的他们措手不及,细数认识这么多年,他们连坐在一起好好的吃一顿饭都没有。
今日也只能以酒送行,希望白言一切安好。
几罐啤酒见底,顾明希苍白的脸色沾着绯红,想再开一罐,白言握住她的手。抬头看到他冷清的眸光里有着无奈,“别喝了。”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就让我喝吧。”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在一起喝酒的机会。
世事无常,谁能料到未来的变故。
“……明希!”白言声音低哑伤感,僵持许久,终拗不过她,随了她的意。
人生在世,匆匆数十载,还能几年可以挥霍!
冰箱里的啤酒终究是被喝完了,满地的易拉罐,顾明希的脸上虽有绯红,脑子却是清醒的,清醒的明白事在人为终抵不过命中注定。
如她和秦远,如白言和南司。
都回不到从前。
白言将所有的垃圾收拾好,弯腰宛如兄长,手指揉揉了她的头,“明希,我该走了。”
顾明希站起来,“我送你。”
白言迟疑片刻,没有拒绝她。
两个人下楼,顾明希刚来时下的毛毛细雨此刻逐渐成淅沥大雨。路边停着一辆车子,站在车边的人身材挺拔,宛如遗世而立,目光在锁到顾明希时,凛冽的眸子不禁柔软。
“你怎么来了?”
不顾大雨脚步快速的奔向他,似迫不及待。龙裴见她过来,立刻走上去迎接,在一旁撑伞的半夏立刻跟上。
龙裴的手腕上搭着一件米色的大衣,站在她的面前第一时间摸到她的手,不出所料很是冰冷。
“一个小时前气象局说气温会下降。”他温情的开口,已经为她穿上温暖的大衣。
顾明希站在寒风暴雨中只感受到贴心的温暖,“等了很久?”
“刚到。”龙裴仔细的为她扣好扣子,整理好衣领。
伞虽大,半夏全部为夫人和阁下撑着,自己则是站在雨中。听到阁下的话,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