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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瑞看出来,心下微喜,微提着心,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
或许他自己也未料到,有朝一日面对一个女人,他也会如此紧张失措!
南玥唇瓣蠕动着,清亮的凤眼由迷蒙转换为清晰。
她盯着他,时间仿佛过了千年之久。
在拓跋瑞以为她不会答应的时候,一个“好”字,从她红唇间轻缓溢了出来。
能听见自己胸腔心跳的声音,拓跋瑞暗自压下如释重负抑或是欣喜若狂,只余唇瓣牵出一点弧,就那么一点点,晓得不能分辨出他真实的情绪,可那双犀利的鹰眸早已化成一潭柔软的春水包围着她。
南玥脸颊悄然一红,躲他的视线,在偏头时看到他手臂上的血口又裂开了。
眉,轻轻一蹙。
她扭动了下身子。
拓跋瑞下意识楛紧她,眉头轻勾了勾。
南玥叹息,抬头看他,“你的伤,不疼吗?!”
“......”拓跋瑞愣了愣,讷讷扭头,果见手臂上的刀伤又裂开了。
浓眉曲成一团,周身的气息也冷了冷,软和下来的双潭陡然闪过一道寒捩的光。
当初他亲自去接碧霞山庄的货,而不是让越南迁亲自送到帐营,本就在预计的计划内。
让那批兵器落入赫连一族,以及构成打伤他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假象以助长赫连一族的气焰,让他们嚣张之余,形成拓跋一朝气数已尽的假象。
只不过在与赫连一族前来劫货的人撕战中,原本已和越南迁相携离开的女人却突然出现了,那紧张的样子,像是匆忙赶过来的,他一阵欢喜。
一时失防,被砍了......
只不过,真的是一时失防还是故意而为,便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怔忪间,身上的女人再次挣了挣。
拓跋瑞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尽量撑起身子,低头看着他胸口一大片的血渍,脸上表情有些分不清。
唇,微微一掀,他总算松开她。
南玥不敢含蓄,飞快打开木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只瓶子,里面是她按照村里的大夫开的方子,以及药草的摸样,趁他昏睡的时候,去村后山林里寻的,而后磨练成汁,给他抹。
现在这药就快没了。
南玥抿了抿唇,给他上了药,再从盒子里取出一块青色的布条。
拓跋瑞蹙了眉,他看出了。
这布条的颜色像极了她之前穿的衣裳。
他看着她,淡声问,“你把衣服撕了?”
南玥点头,“这里的衣服都是麻衣,搁在伤口会疼。”
他的是战甲,而且,她总不能把他的衣撕了,所以只有把她的衣服撕了。
毕竟她的衣服是丝质和绸缎,洗净之后绑在伤口上不会那么不舒服。
而且,若不是她,他或许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也不会丢了那批货吧?!
她虽没经过战争,可也知道,那次他之所以被围攻,原因就是那批货。
南玥咬了咬唇,眼底闪过愧疚。
“拓跋瑞,丢了那批货的后果是不是很严重?”
她小声说着,给他缠上布条之后才抬头看着他。
拓跋瑞微微阖了阖眼,眼皮向下搭着,“恩,有些严重。”
南玥心一紧,“那你......”
“那我为什么不救那货反而救你?”拓跋瑞打断她的话,嘴角扯了扯,双眼灼灼盯着她。
“......”南玥垂下眼睫,却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那日,她先是同越南迁一同离开,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便与他告了别,并同他问了营帐的方向。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去司天烬。
她必须确定阿之的情况,只有在营帐,她才能得到更多她的消息。
哪知却在路过一片陡峭的树林时遇到了正陷入激战的拓跋瑞等人。
而正好看见的便是有人举着长刀朝他砍了过去。
她不知是怎么了,就那么跑了出去。
一跑出去她就知道她错了。
她这些年是是学了一些防身的功夫,对付一般的小喽喽还行,可是这些来围攻他的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她一出去,被挣扎几下,就快被人往胸口刺了一个大洞。
虽然最后那剑并没有真的刺中她的胸口,而是刺在了某人的胸口......
所以,他身上受伤最重的胸口,也是她间接造成的。
见他受伤了,那些人反是越战越勇,好似非要杀了他不可。
拓跋瑞不得已,最后只得抱着她从一片斜坡上滚了下去。
那片陡坡很长,也不知他二人滚了多久,她人都泛晕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他二人便躺在一个有些狭小的山洞里。
洞里还有未燃尽的木火,她身上盖着某人的银甲,而某人正浑身是血的躺在她身边。
接下来,他的伤需要大夫,在司天烬身边,她只懂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害人吓人的她倒会一些。
可是治伤救命,她还真不懂。
之后她便给他简单清理了一下,便辗转到了这片渔村。
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是问村民借的一件废置的木屋子,屋内的东西都是村里的村民陆续送的。
而他二人到此处,也将近大半个月了。
“别想多了,东陵王朝不会因为一批货丢了就倒了,我对皇上的这点自信还是有!”拓跋瑞笑着看她,虽没说这批货某帝本就不想要,却用另一种方式打消某人的疑虑和内疚。
南玥没说话。
她心里却是内疚着,总感觉,若不是她擅自跑出去,或许这批货就不会被劫走了。
若是东陵王朝因为这批货而有个什么闪失,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越想心里越沉重。
南玥大吐了几口气。
又给他腿上上了药,缠上布条。
细白的手指落到他的胸口上,手再次被握住。
南玥蹙眉,“拓跋瑞,你的伤需要处理!”
拓跋瑞笑笑,“我自己来!”
“......”南玥抬头看他。
“伤口有些吓人,我怕吓着你!”拓跋瑞淡淡的说。
南玥心跳也快了一拍,眼底闪过奇怪。
咧了咧嘴角,南玥悻悻抽回手,用眼角瞄他,“想不到你还会说这样的话!”
拓跋瑞一愣,俊脸印上可疑的红晕。
她不明提出来,他还不觉得,只凭着心,想说就说了。
她一提,他倒觉得别扭了。
拓跋瑞脸色讪讪,说话也不利索了,“我,本王,怎么就不能说这样的话......”
南玥眼一抽,想笑。
切了声,弯身拧了拧锦帕,放在他手中,“既然你自己要来,那就你自己动手吧。”
说着,指了指木盒子里的药瓶,“洗净伤口之后不要忘了上药,旁边是赶紧的布条,缠上。”
说完之后,她径直出去了。
拓跋瑞拧眉,“去哪儿?”
南玥没说话,朝他摆了摆手。
拓跋瑞低咒了声。
虽然这伤可以他自己来,可她没必要出去啊!
脸色沉了沉。
拓跋瑞拉开胸口染血的衣裳,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以及胸房处,皮开肉绽有些化脓的伤口。
说不疼那是假的。
适才抱她那一下,他便觉得胸口痛得很,却不想放开她。
叹了口气,拓跋瑞咬着牙,开始清理伤口。
洗净之后,他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三药时,某人就回来了,手上挂着一件灰色的内襟,依旧是麻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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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玥把衣服丢在床上,提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喘的看着他,伤口被他洗干净,并没有他说的吓人,“你怎么没上药?”
拓跋瑞见她满头大汗又气喘吁吁的摸样,眉头下意识皱了皱,“又被村里的小狼狗追了?!”
“......”南玥一怔,抿唇一笑,在他身边坐下,拿出木盒子里的药瓶给他上药,“我去问刘大哥要了件衣裳,你身上这件破成这样了,又都是血,穿着不舒服......”
她停了停,才笑道,“说来也奇怪,刘大哥家的狗总是见了我就吠,其他人路过乖得跟什么似的,啧,真想宰了炖了吃了,叫它吠!”
她脸上的笑容很明媚,是和他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
拓跋瑞心头又软了,语气却有些不是滋味,“刘大哥刘大哥,你和他有那么熟?!”
“......”南玥白了他一眼,“人刘大哥又是借房子又是借衣裳的,我叫他一声刘大哥怎么了?改明儿刘大哥来你也得这么叫!”
“......”!
拓跋瑞嘴一撇,没说话。
南玥看着他胸口上的伤,又是皱了眉,“用饭后我出去一趟。”
说着拿出木盒子里的布条给他缠着。
她细腻的指腹在他胸膛和背后轻划而过,她如兰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拂过他的胸口,拓跋瑞身体一下便绷直了。
某处更是嚣张的撑了起来。
听到她的话,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出去一趟?去哪儿?”
南玥绑好布条,帮他褪了衣裳,换上那件灰色的麻衣,“这你就别管了!”
什么话?!
拓跋瑞鹰眸一瞪,突然想起之前给她鱼的那小伙儿,气也粗了,语气别提有多阴阳怪气,“怎么?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可以啊南玥,之后你都可以留在这儿不走了,给人当鱼夫人!”
鱼夫人?!
南玥抽了抽嘴角,懒得和他废话。
站起身,站在床头盯着他,“能自己下来吗?!”
拓跋瑞绷着唇,看了眼身上的衣裳,眉头皱了皱,掩饰性的拉下衣摆遮住了某个位置,这才挪动双腿往下。
可是腿上一用力便有些疼,他不由抽了一口气。
南玥许是嫌他慢。
上前拖着他的手臂帮他,却不知触动了他哪根神经,竟是一把将她挥开了。
南玥一怒,小声骂道,“不知好歹!”
拓跋瑞瞪她一眼,而后硬是凭着自己的毅力走了过去,刚坐在凳子上就忍不住大口喘息,额上也沁出密密的汗珠,却嘴硬的看着她,不知跟她较着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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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南玥简单收拾了下,便出门去了。
行色匆匆,便连招呼也未打。
拓跋瑞脸色黑了黑,便更加认定某人铁定是私会去了。
他不懂了,那满身鱼腥味的男人有什么好,还是她也想临老了也下地种两颗大白菜?!
脑中不由浮出某人扛着锄头下地的摸样。
拓跋瑞忍不住轻颤了下,睁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房门口,好似那样子,出去的人就会立马出现在房门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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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明,薄柳之便被某只“毛手毛脚”的男人弄醒了。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挑战孕妇的脾气,尤其是起床气。
啪的一声,俊脸上多出一道五指印。
拓跋聿手上还拿着一件外衫,刚给她套上一只手,她一巴掌就送过来了。
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黑,凤眸氤氲着狂风暴雨瞪着某只不知好歹的女人。
第一次,可是第一次有人敢对他甩耳刮子!
好,很好,十分好!
拓跋聿气得从床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她,胸脯剧烈起伏,燃着怒意。
薄柳之眼底还有未散的睡意,看了眼还有些麻的手心,又去看他,颇为无辜道,“我不是故意的,顺手就扇了......”
顺手就扇了?!
真理直气壮!
顺手就能扇吗?!
拓跋聿气得头顶冒烟,“薄柳之,你......”
你了半天,拓跋聿鼓着脖子上的青筋气急败坏道,“你侍宠若娇!”
“噗呲......”薄柳之笑,这下是真醒了,点头,“恩,我侍宠若娇了怎么了?”
“......”拓跋聿捏了捏拳头,又不能打她,莫说打,话都舍不得说重了。
但是又气,还在纠结着,他这张脸可是第一次被打!
见他额头上的青筋儿都鼓出来了。
薄柳之胆也颤了。
忙起来,跪在床沿摸他的脸,“别气了,人家是孕妇,孕妇脾气本来就大,而且嗜睡,你看你不打招呼就给我穿衣裳,还把我弄醒了,我就气嘛......”
见他脸色又黑了黑,薄柳之忙补道,“但是我保证,那一巴掌我真的是下意识的,不是故意的......”
薄柳之又笑,在他唇上亲了亲,“再说了,你说我侍宠若娇也好,你是我丈夫,你不得把我宠着吗?”
她说完,又在他鼻子上,脸上,各处俏皮的啄亲着。
拓跋聿就是再大的气也给她亲没了。
就连手臂哪时缠上她细腰,唇瓣哪时吻上她红唇也不自知。
薄柳之任他吻着,眉眼笑弯,勾住他的脖子。
一吻结束,两人皆有些气喘。
拓跋聿凤眸染上了一层暗黑的情·潮,嗓音添增喑哑,在她唇上流连的再次啄了啄,这才道,“下不为例!”
知道他是不生气了,薄柳之笑米米的点头,“是,我的皇上!”
拓跋聿唇角牵了牵,勾了勾她耳鬓的发,轻声道,“真拿你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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