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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地牢深处总是流传着广为人知却又鲜少明了的传说,各种光怪陆离的说法,让人匪夷所思的动静,这些都会让人浮想联翩,更何况是当事人被关押在牢狱之中的时候。植野暗香真是这个事件的当事人之一,而且在出现悲剧的时间点上,她正处于完全没有办法控制的状态。
空空荡荡的牢房算不上洁净,然而为了防止她掩藏些什么手法,奥妮克派人将它打扫的一尘不染。高高的顶部大概有六个成人叠加之上,从昏暗的蔚蓝色光泽中看不出丝毫的顶端画质。足够容纳二十人端坐的平台底面,此时此刻就只有植野暗香一个人被幽禁在中间曲腿坐着。
之所以限定了这样的坐姿,是因为在离开暗香之后奥妮克用从四壁和屋顶延伸下来的铁链扣住了她。少女的四肢和脖子没有被刻意拉伸的痛楚,只不过链子就支成了这个形状,让她除了竭尽所能摆出最舒服的姿势之外什么也做不到。虽然没有束缚感官,但是这里寂静的什么也听不见,空洞的什么也看不见,落寞的什么也说不了。
像是死后的领地一样,办公楼下方的地牢与其说对囚犯有生理上的折磨,不如说是考验心理的时候,因为没有人有把握用自己的感知去丈量这一切的尽头,哪怕只是一次也没有人愿意尝试。
最初在奥妮克离开的时候,大门被关上的声音阻隔了一切的念想,暗香几乎以为已经得救了。那个乱来的女人这么疯狂,假使两个人独处再久一刻,暗香也许会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庆幸过去不到五分钟,这场面上的寂寞还是让她痛苦的想要立刻死掉。听人家说咬舌自尽这样的话,但是暗香从来没有试过死,也没有想象过自杀的可能,因此她只有继续等下去。
到了时间似乎都断流的时候,暗香已经懒得用指甲在光洁的石板底面上刻印划痕了,从最初到现在心里默念一段时间就会画一道食指长的印子,但是望着一排过来几十道的印子。暗香已经渐渐地忘记最初时间间隔是如何变长得了。暗香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个连数数都没办法做到的人。
又一次迷迷糊糊的睡醒后,暗香看了看四周昏暗的魔法光线,这并非月光的存在掩盖了人对于时间最基本的判定。周遭的一切静止了,但是可以判断的是从奥妮克离开不会超过一天,因为少女的假面体质没感觉到一点点的饥饿感。
不排除感官迟钝的现象,但是现在她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像是在呼喊,又像是在咆哮。传说里面有的目击者会在山神庙避雨的时候听见轰鸣和怪声。现在的暗香仿佛就正在经历这样的事情,当人处在这样的空间里面就没有理由不去相信这一切。
也许这个地牢真的闹鬼也说不定,完全阻隔力量和辐射,这边不可能知道灵压的脉动。最多也只是了解到一些不清楚的声响。耳朵竖起来之后还是完全搞不清楚地牢以上的地表发生了什么。一种近乎于直觉的本能告诉少女,这个上方肯定发生了战斗,是怪物级别的对战。
震动和微风的吹拂让暗香很舒服。这阵感觉不会欺骗她,少女知道是有人靠近了这栋建筑物。妄图强行突入而发生了战斗。能够为了进来而花费大力气的人,不管是进入的还是阻止的,或许总该有一方是侯存欣。
一想到这个,少女顿时来了兴趣,整个人都变得无比开朗起来,毕竟那是个让人能够联想到阳光的男人,多么寒冷的冬季也会让人愉悦,多么可怕的视线都会让人奋勇。这个神奇的男生就在上面,暗香不顾一切地晃动了一次身体的,但是双腿一挣扎居然连蹲着都做不到,只能让自己重新坐回来。
好在是这个忽然的变化,让少女改变了静止如水的心灵,身体上的移动带动了整栋房子的铁链猛地晃动了一次。寂静的空间中,这声响虽然不大,但是相比较起来就好像是炸雷一样,一下子让暗香感觉自己再次活了过来。
果然是侯存欣赐予了自己生的希望,激动的少女向着天空中喊着少年的名字,一次次的喊了出来像是发疯了一样,她似乎感觉只要一闭嘴黑暗和恐惧必将再次控制住自己,而且这一次谁也不知道她自己的心灵能够挺住多久。
等待了几秒钟,或者是更加长的时间,暗香重新坐回的了地面,一直维持在半站着的这个状态被铁链拉扯着,感受着冰凉和疼痛暗香,终于还是忍受不住地坐了下来。上方的空气似乎是更加新鲜冰冷,但是声音却似乎消失了,暗香不知道是真的消失还是只是变小了,按照道理来说如果敌人攻进来之后,不管是奥妮克还是侯存欣都会第一时间靠近这里,将暗香带出这个恐怖的地方,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战斗就像是一场梦境,说散的时候便忽然散去,不像人那样喜欢留恋,喜欢等待。明明消失的东西就不会再出现了,真是狡猾这战斗。暗香看着地面上一排划痕,并且越看眼睛的视角越模糊,在不禁意之间,一滴眼泪落在了划痕上,融进了深深的刻痕处。
究竟还要等待多久,希望破解的苦涩又有谁能够理解,明明任何的生活都是如同坐牢一样的苦涩而困难,但是现在真正的坐牢之后,暗香发现地牢的感觉比起其他的监禁要差太多了。忽然之间,少女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同伴里面唯一一个被幽禁的人,即便是没有心理问题的暗香都受不了这幽闭,更何况是别人。
没错,那个别人就是一直以来心思很沉重的白慈溪,也不知道这个担任过一时教师的人遭到了怎样的待遇,反正从米歇尔夫人那里得到的情报也不知道是不是准确。深吸一口气,暗香发现从墙壁和顶部漏进来的气流变得不那么寒冷了,也许冬天的早晨来到了,也许又说不定。但愿这样一个早晨,大家能够快点回来,但愿侯存欣也能够平安无事,最重要的果然还是自己能够快些被改变状态,在暗香完全丧失理智之前就好。
同样是地牢,远远的边境地下不时还有着地下水不规则的潺潺声,白慈溪已经是第六次从躺着的地方下来踱步了。他并不在暗香所在的地牢的那么深邃的位置上,同样是牢狱,要塞粗略的挖坑只不过还是能够让他可以看见高高的墙壁顶上的舷窗。
是这个东西让白慈溪一直看着天空,可以判定时间的东西还有很多,总之白慈溪这边也并不是万籁俱寂的状态,除去了这些之后相对于暗香来说糟糕的地方就是这里并不会被打扫,就连哪怕是一丝丝的整理都没有,看来米歇尔家和达斯雷玛家对待囚犯的待遇是不同的。
忽然,门的方向传出来急促的声音,这情况和平时送饭打扫的完全不同,因为不管是哪一个,就算是理查德来看望,都不会如此的急促而外行。果然,在门急促低声的打开后,又匆忙的关闭,探头探脑的人影最初没有被白慈溪看清楚,当然动动脑子的话白慈溪也不敢相信有谁会担当这么一个不速之客,毕竟这是行不通的。
进入和闯入完全是不同的概念,接下来白慈溪这才发现来人是什么,也就只有她才胆敢做出各种出格的事情,这是白慈溪了解的那个她,但是她却总是哭诉着不了解自己。
靠近牢门附近的女生有着银白色的长发,干练迅捷地检查着每个门里面的状况,但是按照地面上女生的洁净样子来看,果然查找这里的牢房还是很臭的。
“不用找了,我在这,丽雅。”白慈溪叫了一遍女生的名字,便立刻将这个同伴召集了过去,但是实际上白慈溪并不是急着站在牢门里面等待,而是远远地坐在床铺上晃动着手铐,就好像闲来无事一样。
丽雅靠近过来看见了朝思暮想的某人后,也没有额外的责备什么,咬了咬嘴唇之后丽雅说道:“你没受什么苦吧?”接着她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明明被日照留美子救下来之后自己一路赶过来,就是为了问清楚一些重要的事情,很多很多事情需要被提及。
听着这么一问,白慈溪淡定地笑笑,像平时一样装起来抖擞着问道:“看来还是希望我多受苦的意思咯?”
显然这话在这里说的并不恰当,以往的丽雅一定会大骂白慈溪,说这个男人多么没良心。但是看到这样的地方待着的他,少女有些难过,下意识握紧面前的栏杆却被栏杆上粗糙肮脏的刺扎的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一次。
虽然不会伤到自己,但是丽雅还是非常受伤的哭丧着脸,看向别处后丽雅说:“不管这些,我要先救你出来,外面很糟糕的,我又不好的预感。”
但是再次摸向栏杆的女人的手背被白慈溪抚摸住,接着白慈溪轻轻地将丽雅要施加力气的手挪开,他说道:“你现在赶紧逃出去,去见暗香,我怀疑天一亮城里就要出大事,到时候可能需要人手,然而我不能走。”
淡定从容,却又透露出丽雅看不透的情愫,这让丽雅是又爱又恨,白慈溪总是如此不顾别人的感受,只顾惜一切的结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