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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母从冯大少的婚礼上回来后,整个脸都郁了。人家结婚,本是去恭喜的,结果,只因为自己家儿子离婚,诸多人问起时,不问人家结婚,都问起她家里离婚,陈母怎能不郁,是快郁闷死了。
好像离婚都是她的错一样,而且,确实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
陈母回到家开始和自己老头子唠叨:“他们都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谣传,八成是从蒋太太那儿听见的。明明要结要离,都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离婚更是阿芳自己做出的决定,凭什么说到我头上来。”
陈父听她一件事没完没了地讲,不说她烦不烦,知道她心里头自己都心虚,否则,真的是人家口里子乌虚有的东西,她何必计较成这样。
“王凤她们说什么,你当耳边风不就不是了。”
“凭什么?不是我做的,我干嘛被她们这样说?”
“那么,你去和她们说,当着她们的面发毒誓,放狠话。”
陈母肯定是发不了这样的毒誓,沉默在了那里。
陈父本想她是心虚,后来想想不对,以她性子,若是真的狠起来,反正儿子和阿芳婚都离了,真的狠起来发个毒誓无关紧要,涉及不到她利益的话,她真的会发的。
究竟怎么回事了?
陈父撞了下她胳膊,让她说。
陈母闷闷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但是,王凤说那几句话让人心里生疙瘩。”
“什么话?”
“她说,阿芳要出国,问我知道不知道。我说我哪里知道,阿芳都不是我们家儿媳妇了,她要出国需要禀告我们家吗?”
“嗯,然后呢?”
“然后她说,之前我们儿子去找阿芳的事,和我们说过了,我说是的,你是说过又怎样,我们家孝义人家是工作,顺路去到阿芳的老家,去像看个朋友那样探望下前妻,有什么不对的?你说对不对?”
陈父不敢说陈母这话对,儿子明明是想追回老婆,只是陈母不同意,于是又问:“王凤最后说了什么?”
陈母别扭地扭了下身子,不想说了,但是被陈父追的紧,只好说:“她说,说如果我儿子再不努力,我这辈子别想抱孙了。我一听这不气得要死吗?明明阿芳都生不出孩子了,我才让他们两个离婚。现在,我阻挠我儿子走回原路有什么不对了。结果,怎么一个个都把矛头对准我身上?”
陈父本也是被她这段话绕了半天,等仔细琢磨完,诧异地看了陈母一眼。
陈母被他这个眼神看得毛发直竖:“干嘛?”
“你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陈父指着她说。
“我怎么回事了,你说!”陈母气愤地问。
“孝义去了阿芳那里一趟回来,什么都没有说是不是?你看他有什么变化吗?好像变平静了吧?但是,有答应你去相亲吗?没有对不对?”
“哎,所以我说他这是被阿芳再次甩了心灰意冷了,这不是让你我继续努力,拉着他走出来再找一个。”
陈父差点儿没有被她这句话气死!
“那他去找产科做什么?”
“他什么时候找产科了?”
“他天天不是和方敏一块吗?你不是前天还在家里说过他,提醒他方敏是有夫之妇,我当时还说你无稽之谈,人家方大夫好好的和我们孝义是同学朋友,结果被你这样说。”
“我是觉得他奇怪,当骨科大夫不是很好吗?为什么突然想转行当妇科医生了?”陈母纳闷的是,自己儿子即使想怀疑自己这方面有问题,也该找不孕不育中心,找方敏做什么,方敏是管产妇的。
陈父见她就是装糊涂了,不和她说了。
陈母看他抬脚就走,拉住他问:“怎么了?你去哪?”
“我找我二哥去。我二哥这不是后悔吗?后悔当初被他媳妇搞砸了,到现在都认不回彤彤了。我怕我和他一样。”
“一样?你怎么和他一样了!”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陈父气得甩开她的手,拉开门冲出家门。
陈母浑身冒着冷汗跌回到沙发里。
怎么办?怎么办?
王凤说那些话的时候,虽然没有明说,可是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是看得见的,再加上蒋母那张嘴巴一直都是喜欢说漏嘴的。蒋母说自己之前也是差点儿怎么怎么了,说现在还有些人不知醒悟想走老路。
可是,这个怎么可能?
应该说怎么不可能。两个年轻人本来各自做体检都是没有任何身体毛病的。她那个猜测,是医学上都没法解释清楚的现象。所以,根本就是有可能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这个运气怎么没有偏向她这个婆婆而是偏到儿媳妇头上去了。
听蒋母说她活该,说自己当初怎么怨恨蔓蔓都没有她蒋母这般贪心,原来,她上赵家去算账结果被赵夫人算回帐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事是她做的过分了些,每个人都说她贪得无厌,连陈父都说她。
她是贪了些,可是也是为家里好。
结果,大家又都说她是自作孽。陈父上回还说,如果她没有孙子抱都是她自己弄出来的。结果真的是这样吗?看起来好像是这样的。
她哪里知道阿芳真的可能有孩子了。现在怎么办?不说自己儿子能不能求得阿芳回来一回事,自己都把赵家得罪光了,还怎么做亲家。
完了,完了!
陈母两只眼珠像死鱼一样望着天花板:要是阿芳真的生了个儿子,然后,孩子像彤彤一样永远不叫陈二嫂为奶奶,陈母感觉自己要去撞墙了。
陈父到二哥那儿去吃闷酒时,两兄弟搭着肩头愁眉苦脸地说了一番话。陈二伯对陈父说:“你可千万不能学我,我看,你还是赶紧打个电话给孝义,让他,即便是抢,也不能让阿芳带着孩子出国。她要是在国外生了孩子,那个孩子自动就是外国人了!”
陈父听到这样厉害,挠挠头,赶紧拨打儿子的电话,打算下一剂猛药。
陈孝义在方敏家里做客,方敏和她老公都在,也都是知道他这个情况,所以说陈母是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都是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
方敏的老公给他支怎么追回老婆的招数,又说到明天圣诞节了,是个好机会。
圣诞节,今晚是圣诞夜前夕,到处张灯结彩的。
方敏的儿子想去哪儿玩,缠着爸爸妈妈一块去。陈孝义见状,起身刚要离开。突然,一通电话打到了方敏和陈孝义的电话上。
“怎么了?赵文生,想找我们家一块去哪里玩吗?可怜的家伙,你今天值班。”方敏哈哈笑着,开口就嘲笑老同学。
赵文生那头却是低气压。还是陈孝义先听出了哪里不对,问:“单位里出什么事了吗?”
“你们两个回单位一趟。”
“什么?突击检查!”方敏尖叫,她儿子一块叫,晚上一家三口的计划泡汤了。
“要是检查还好。”赵文生说。
“什么事,你不说谁知道。”耳听对方那口气,说到方敏心里头哪儿都凉了一大截。
“你们两个赶紧过来吧。嫂子在手术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嫂子,哪个嫂子?”
“白露。”
方敏的手机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飞来的横祸,是任谁都没有想得到的。
面对敌人能以一敌百的号称无敌女强人的白露姐姐,最后被自己的外甥砸破了脑袋。
白队和云姐得知消息之后,一路是从各自的单位狂奔到了君爷的单位里。
白小璐坐在板凳上,已经半死不活的状态那样浑浑噩噩的,只能是仰头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云姐到了以后,见到他,抡起拳头就打:“你姑姑那么疼你,你这样对你姑姑,你是不是人,白小璐!你可以去死了,白小璐——”
说到去死两个字,白小璐真的这会儿有种马上去死去跳楼的冲动。他直了眼睛坐起来,一双眼睛都是血红的。
一双小手猛的抱住了云姐的小腿,喊:“舅妈,不要打了,我妈妈如果知道你打表哥,会不让的。她最疼表哥了,最疼,你不要打——”
“征征——”云姐停住手,返身抱住包子。
包子的眼红红的:“要打的话打我好了,是我让妈妈进房间里拿东西的,结果台灯砸了下来——”
包子想哭,但是眼泪掉不下来。
他害怕一哭,事情更糟糕了。爸爸常说男子汉什么时候都不能哭,越艰难的时候越不能哭。
云姐搂住小包子,用力地搂着,自己和包子一样无助。不知道怎么办。要是小姑子有个三长两短,想都不敢想下去了。
很快的,陆家的人也都来了。
云姐面对亲家的人,都没话说。
陆爸艰难地吞口水:“听说陆君当时也在。”言外之意,自己儿子当时在场都没能保护好老婆,儿子也有错。
“不,不,这都是我家小璐的错。”云姐的眼泪流得像决堤的河水,“小璐他都不知道,他姑姑那样疼他,比我和他爸都疼他。因为他爸当年给他取名小璐,就是要他像他姑姑那样,又聪明又能干的。但是,他却尽干些蠢事!现在好了,害己害人!这都是我和他爸没有教育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