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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生正好无奈接听到了岳母大人这话,心思幸好媳妇不在,不然真真是脸红到辣椒桶里面去。同时,往桌上那礼盒里的人参扫上两眼,想着岳母大人既然能把自家人参夸到天,这两刷子的底气从何而来。
蒋母最终是嫌弃了王凤原本包装人参的盒子过于简陋,从外头专门定制了个礼盒来装这人参撑门面。所以,看起来真是有点模样。不仅如此,赵文生在敞开了盒盖里头的人参上注目上片刻后,眉毛是微挑了起来:看来岳母这次花了大血本,是有两把刷子。照这外观看,饶是他,都瞧不出真伪。或许,真可能是真。
注意到女婿在看,而且发现赵文生一句话都没有吭,想必是在事实底下服气了,蒋母益发得意,装起b来,停止了喋喋不休,双手捧起蔓蔓给冲的柠檬茶,给他人欣赏和崇拜自己的机会。
古管家拿起副老花眼镜戴上,趁这个清净的良机,翻起了蒋母带来的中药杂志。
赵文生在小客厅里停留了会儿,见东子和蔓蔓始终没有出来,不禁有一点犯疑。走到古沫的房间门口,刚好遇到蔓蔓出来。
“不好意思。赵大哥。”蔓蔓有点愧意地说,“东子他睡着了,睡得太熟,摇了好一阵子都不怎么清醒。我得去给他找件衣服,这么起来,怕要着凉。”
“衣服你不用找了,我给他带了件背心,再加上他原有的外套,够了。”赵文生拍拍自己手臂上挂着的儿童背心。
蔓蔓笑眯眯地抬眼望望他,是想:要这样贴心又很懂得照顾孩子的爸,真是天下难觅。
“那赵大哥你进去给东子换上背心吧,我去洗手间给东子拧条热毛巾擦擦脸。”蔓蔓这么说后,径直走去了浴室。
轻敲下门,听见里面的应允声后,赵文生拧开了房门。对于古沫,古沫那晚刚来陆家的时候,他有远远瞧过一眼,所以不会太过陌生。进到房间里,古沫正对着他看,一张不苟言笑的脸,有点像君爷,充满苛刻挑剔的线条。赵文生稍微感到了种压力,走过去,介绍自己:“我是东子他爸。”
“来找东子的吧。这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古沫说,边拿手指轻轻拍下把小脑瓜搁在自己膝盖头上的小家伙的小脸蛋。
小家伙是睡不醒,坐在了床上,但是不会儿又像趴趴熊把小脑瓜随意枕着。古沫的身上他感觉有种药味的清香很是沁脾,让他想黏着。被古沫的指头拍了几下后,他嘟嘟嘴唇:“古奶奶,让我多睡会儿嘛,我正梦到和小妹妹去海边玩呢。”
未想这才两天功夫,儿子与古沫都这么黏了,赵文生心里稍稍诧异,走过去,伸手孩子抱起来。
小家伙被爸爸用老鹰抓小鸡那样拎起来时,从梦中惊醒了,啪眼皮子打开后,见是爸爸,十只小手指局促地交叉:“爸爸,你怎么来了?”
“你妈妈不是告诉过你,下午要去做检查吗?”赵文生将儿子放到地上后,开始给他穿上儿童背心。
“要走了啊。”小家伙想了起来,却依旧不情不愿的。
赵文生想不到他在这里能玩什么,竟然能流连忘返的。眼看古沫这房间里,根本没有放一样玩具,没有电视机,更别提有什么稀罕的东西能吸引到孩子的。
“要走的话,我要先亲亲妹妹和古奶奶。”小家伙一边说,一边开始拨开双脚。
赵文生忙把他拉住:“你嘴巴臭臭的,不怕惹妹妹嫌弃吗?”
小手猛地捂住嘴巴,红了一层脸皮的小家伙害羞地往外跑,边喊:“舅妈,我要刷牙。”
赵文生没有跟着他出去,是想顺道看看小西西的健康情况。由于发病第二天,小西西病好的快没有任何症状了,这两天他忙也就没有来看。
西西照旧和妹妹南南睡一块,只是现在多了个小北子来抢地盘,三个娃,睡在一张小床上,多少显得一点拥挤。赵文生走过去的时候,三个娃,都在睡午觉,小脸蛋露出了满足的表情,香香甜甜地勾着小唇角,居然三个是如出一辙的腹黑典范。赵文生看着都摸起了额眉。想都想得到,今后这部队大院,又得刮起阵旋风了。
小家伙刷完牙齿,亮晶晶地跑了回来,小手搭在古沫的膝盖说:“古奶奶,我姥姥还在推销她那只人参。”
“你知道什么是人参吗?”古沫对想卖乖的小朋友,照样不买账的淡淡的。
小家伙将小手枕起了小脸蛋瓜,道:“我不知道,但我爸爸知道,还有,我姥姥肯定没有我爸爸知道的多。”说完,小头转到了赵文生那边:“爸爸,你说姥姥那只人参,真是和姥姥说的一样,值很多很多钱吗?”
赵文生扶下眼镜,对孩子的教育问题不敢乱来,摆出严肃的面孔:“所有的东西,都需要科学论证,才能下最终的结论。”
“科学论证?”
“就是要做实验。像你在幼儿园里,老师不是也有教过你们实验课吗?”
小家伙小嘴巴缩的圆圆的,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姥姥拿人参做了实验吗?要不,我去问问姥姥。”
赵文生一听不好,要伸手拉住儿子的时候,哪知道古沫更眼疾手快,已经把要往外冲的小家伙给拽了回来,一边教训:“冒冒然然的样子,奶奶不是告诉过你,奶奶最讨厌这样子的孩子吗?”
小家伙对古沫的话,却是表现出异常的乖巧,点点头:“对不起,古奶奶。”
古沫接着对赵文生说:“你不是要带他去看病吗?”言外之意,似乎有些遣客的意味。
赵文生心想,必是刚才自己和儿子触犯了什么事儿,于是一面想着,一面拿外套往儿子身上套,道:“好了,东子,该和奶奶说再见了。”
小东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父亲拽出了房间,一边回头朝古沫招招小手。蔓蔓拿了杯温水过来,站在门口,让小东子喝了水再走,边是和赵文生寒暄:“赵大哥不再坐会儿?”
“不了,赶时间。”赵文生望表。
蔓蔓听是这么说不好再挽留。
赵文生看到蒋母仍坐在客厅里,于是对她嘱咐:“如果有什么事,阿衍和阿梅肯定不好处理的,你打个电话给我。”
蔓蔓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微笑着摆摆头:“不至于。”
赵文生接着抱着孩子回到单位。小东子做完检查,在办公室里等爸爸时,小头好奇地四望,这是他第一次进爸爸工作的办公室。来来往往的阿姨叔叔有许多,但是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因为他们身上,穿着他最喜欢的绿色军装。
徐美琳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块小黑板,给他当玩具,摸着他脑瓜说:“你爸爸,没有那么快过来,你在这里等,如果有什么事和我说。”
小东子对她这话有点不屑,他早就是能照顾妈妈的小大人了。等徐美琳走开后,见办公室里没有人,他将没趣的小黑板扔到桌上,爬下椅子走到办公室内角摆放的一台饮水机,自己拿了个纸杯准备装水。
他的小指头刚碰了下热水的开关,身后响起了个冷冰冰的声调。
“谁允许你碰这里的东西了?”
小心脏当场嘭,漏跳了好大的一拍,吓得狂飞:是那个冰山王!连小妹妹都畏惧的冰山王!
小指头惊到往回缩的时候,眼见那骨碌冒着热气的热水很快注满了纸杯子,若是溢出来往下淌八成得把他烫着。
君爷从他后面伸出的手快速及时地按停了开水开关,同时黑沉沉的目光往小脑瓜顶上看。
小家伙现在很想飞跑进舅妈怀里躲,因为他知道,不怕这人的,唯有舅妈一个。
门轻微转开,姚爷刚好进来,见到他们一大一小站在饮水机面前,分明是出了岔子,几步走过来,先把小家伙从乌色的天空底下拯救出来,问:“怎么回事?想喝水吗?”
“想,想——”小家伙牙齿战战兢兢的。
姚爷皱个眉,见他被吓成这样,怕不好和赵文生及其他人交代,对君爷说:“他不过是想喝个水。”
“他是想喝水还是想自己倒水。”君爷一句冷冷的话划分清事情的性质。
姚爷再看那杯全是滚烫热水的纸杯,终于明白这事儿是怎么回事了,指尖是非分明地弹了弹小家伙的额头:“谁告诉你可以自己这么做的?”
“我在家里都是自己做的。”小家伙满脸委屈的,“我都五岁了。”
“那我会和你爸爸好好谈谈,五岁大的孩子可不可以做这种事。”姚爷实事求是地讲。
小家伙惊傻了眼珠子,抓住他袖口:“我错了,叔叔,你别批评我爸爸。”
“你怎么知道我是要批评你爸爸?”姚爷唇角好笑地一勾,是想现在的孩子真是机灵过头了。
“因为你是我爸爸的领导。”
这话,无疑让两个自以为很清白的领导脸上挂满了黑线,开始纠正这小小年纪就学歪风的孩子。
“谁告诉你领导就是批评人了?谁告诉你的,领导只能批评别人不能接受别人批评?”
小家伙被拘束在椅子上,两只小手乖乖地搁在小膝盖头,听取两位领导的教育。但是,骨子里的狡黠令他善不甘休,委屈地嘟着嘴角:“我姥姥时常都这么说,领导做什么事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