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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爷一个优雅的摆手,先止住了蒋父的话,对蒋父的态度倒还温和,道:“没事的。”
对于爷这般的温文,却在似是温柔的笑中带出了另一抹可怕的味道,蒋父在心中暗暗震惊,眼往下望在地砖上,心里强烈的忐忑:没有一点感到蒋母会胜利,想怕是,蒋母今天若是真栽了,谁都别想保不住的。
“瞧,姚上校自己都这么说了。”也只有这蒋母,浑然不觉的,不知道爷愈是笑得灿烂,其中意味的绝不是好事只有是坏事。
站在老公身边的蔓蔓,月牙儿眉轻轻地向上一拨。
爷今日的神态,是令她回想起了那天在画廊里将温明珠一层层的皮剥得干干净净的爷了。
于是,反而是担心起难做的老公了。
大眼镜轻微提起,悄悄的目光搁在隔壁老公身上。
蒋大少一脸的严威,显得相当冷静和沉稳,紧抿成直线的刚唇,充分表态了今日的蒋衍同志,如果可以不开口,是绝不开口。
意味,哪怕是蒋父开声,蒋衍同志,今日是不打算对蒋母自己造成的结果做出任何挽救性行为,是要冷眼观望蒋母的下场了。
看来老公心意已决,不觉此事难做了。蔓蔓小皱眉,是紧接对上了手里搂着小东子的蒋梅。蒋梅不安的情绪传达到了儿子身上,以至于小东子平日里颇有点小大人的小脸蛋此刻露出了不小的惊惶。
“二姐。”蔓蔓刚要出声。
缓缓朝她回过头的蒋梅,慢慢且很用力地摇摇头,表示: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如蒋梅所言,指尖优雅从容将就诊登记本合上的姚爷,轻微一声合本子的轻响,却足以惊动在场人的神经。
“姚上校,是不是——?”再靠近一步姚爷的蒋母心中雀跃,是想,难道是这个证据太有力了,以致爷都可以拍案定论了。
“蒋夫人,请问你有听闻过身份证伪造的事情吗?”姚爷微笑地问。
姚爷优雅的指尖始终是轻微地打在本子上,然每打一下,都是狠狠地打在心虚的人心头上,让人心头大乱。
爷的这声有力的反问,蒋母心里猛地一个咯噔,似乎脑子稍微在火热的熔岩中有些清醒了。
伪造身份证的事,谁会没有听过?
但是,会有谁做这种事情来针对蔓蔓?
“姚上校,你说的我是听说过,但是这事儿不同,完全不同。”蒋母不死心,非要揪出其他人陪自己来扳倒蔓蔓,“伪造身份证是可以,但是有目击证人,她们必须看真人和身份证对得上号才可以做事,不是吗?”
蒋母指出的这逻辑可信度是十分低的。
就说银行里头,都有这道程序,但执行起来可行度不成熟,只凭人眼想分辨图片和真人百分之百的吻合度,完全不可能。不然,多设密码取钱做什么。不然,这世界上怎么会发明指纹机等这类鉴别是否为真人本人的机器。
大掌心拍上额头的蒋父,长叹:蒋母是有一点蠢,不然不会被人利用上了。
哪怕是小东子,都悄然扯住母亲的衣角,对姥姥的话,深感惋惜。
因而姚爷即使是连举例来反驳蒋母的话,都是不愿意做的了。要击败蒋母,不如让证人们自己败露更好。
几个证人,到如今,已是从旁观望,在心里痛苦地挣扎数番。
不用想,自己肯定是哪里的工作上出纰漏了,让人有机可乘。可是,如果就此承认是自己的错,这可是可怕的医疗错失案件,她们未来的事业前途都会染上这个污点,一辈子想继续往上升,甚至是想保住现今的饭碗,都是非常困难的。
当蒋母急匆匆地揪住其中一个人当救命草似地问:“你仔细看看,你那天接诊的病人,是不是这个人?”
完全陌生人的目光扫过来到自己身上,月牙儿眼不知是何情绪的一眯,平静而从容的视线与其平视,无畏无惧,胸中坦荡。
对方的眼睛蓦地一缩,呼吸稍微急促,胸口起伏,里面的挣扎可见一斑,却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没有认错,确实是这个人到我们单位做了药流!”
“瞧!”终是听到有人站在自己阵营了,蒋母得意非常,喜上眉梢的眉往上飞扬,好比要乐到天上去了。
这一下,蒋父、蒋梅、小儿子,都要转过来信她了,要背叛蔓蔓了。
毕竟,这人和蔓蔓无冤无仇,怎会无故诬陷蔓蔓呢?证词可信度百分之百。
“阿衍。”为此,蒋母是抢先第一步冲到小儿子面前,要小儿子当着自己的面扫打蔓蔓的脸了,“你现在总算明白了吧?这女人是什么样的邪恶心肠?在你面前装模作样,背地里诬陷你妈,又下掉你的孩子。”
听到蒋母这般毫不客气要蒋大少立即行刑的话,立在办公桌边的姚爷,以及坐在一边沙发上冷静观察大局并不着急出手的君爷,深深、尖锐地凝视在蒋大少一人。
蒋衍同志临危受命,不慌不急,或是说早是胸有成竹,应对蒋母的话,同是立马的脱口而出:“她的话不足为信。”
“你说什么!”眼瞳仁缩紧成小点儿了,蒋母不可置信之外,朝小儿子身边的蔓蔓暴跳如雷,“你是怎么蛊惑他的?让他黑白都不分,事实真相都不看!我问你,她有什么原因要诬陷你吗?没有吧!”
“妈——”蒋梅双手捂住眼睛,有点无法往下看了。
蒋母被积蓄许久的情绪蒙蔽了双目,一点都没法公正看待这个事了。
“你别叫我妈!我现在知道你都是站在她那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们一个两个都被她灌了**药!”不能和脾气硬朗的小儿子真对上战,对任劳任怨的女儿,蒋母可以不遗余力地骂。
对姥姥这些才是黑白不分的话,最气的要属小东子了。小手拉着眼镜,两只小鼻翼呼哧呼哧地煽动着,想开口,却是因自己是小孩子没有立场。
看到小东子这样,最不忍心的,当属蔓蔓了。
蔓蔓是很喜欢老公这个小侄子的,当初,她和老公能一步步接近,小东子在中间起的功劳功不可没。
“我老公知道她的话不足为信,是由于知道并想到了一个事实。”蔓蔓深意的目光,打在了那群为了自保不得背叛良心来指证她的医务人员,轻描淡写地说,“那就是,我的身份证,这段时间都不在我手里了。现在我手中的,连临时身份证都没有做出来。”
什么?!
震惊,不止撼动蒋母,就是在一排子证人中间投下了巨大的炸弹。
接下来蔓蔓小媳妇补充的话,即刻引爆了这颗炸弹:“我因为嫁给我老公,为了给未来出生的孩子做准备,正在办理户口转到我老公名下的手续工作,身份证因为托人去办这事,暂时都不在我手里了。”
蒋母脚下摇晃,努力要抓住个支撑点:“可,可她们说了,她们明明看见的人是你不是其她人。”
“是她!”有个证人在惊惶失措之间,和蒋母一样豁出去了,指住蔓蔓的同时,抱住头尽显委屈地哭诉,“那天她来到这里,穿的就是这样一身装扮,牛仔裤和衬衫,头发一模一样扎着马尾,尖下巴的脸上戴的是这样的眼镜,不会错的。”
“对啊,都明明是她了,她肯定是拿回身份证做了这事又交回去,制造所谓的不在场证据。”蒋母一个气一个气地喘息,认定了要抓紧这根救命草。
对于死到临头仍执迷不悟的蒋母,几个蒋家人都无眼看了。
蒋父一甩袖,愤愤想走。心一想,家中出了这趟丢人现眼的事,他这个一家之主逃不了责任,于是留了下来,冷眼看着老婆怎么自打嘴巴到最后。
“哎——”深长的叹气声,同是缓慢地流出忽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刘副主任口中。
因为正主任出差了远在外地,特意打了电话让刘副主任过来秉公处理。
爷什么人都可以瞒,但出了这样的事,不先和这里科室的负责人打声招呼,一是不礼貌,二是不通情达理,三是事后怎么惩罚这些人,这里的领导配合极其重要。
爷做事都是一步步的,每步都到位,无刺可挑。
刘副主任叹气的,就是手下这些人,都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而令她更可恨的是,不是这些人在工作上出了纰漏,也不是这些人死到临头不知悔改,而是这些人身为专业人员,居然显得和蒋母一样愚昧!
“是不是她,需要用眼睛看吗?用吵得这样好像他人委屈了你吗?你们——”刘副主任激动时走到那群部下面前,简直是想一个个用巴掌打下去让她们清醒,不要再这样自欺欺人做出这些令自己尊容都倍受侮辱的事情了,“有没有做过药流,只要做一些相关的检查项目,马上可以知道。更简单的可以一目了然的事是,只要对照下她和那天来就诊的人的血型是否相同!”
嗡!
一排证人被刘副主任这番义愤填膺的话语震醒了,因为醒了,脑袋里一嗡,都深知接下来自己的下场了,一个个跪在了地上,耷拉起头,没法再出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