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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了那若有若无的哀鸣和天哭的诵读声之后,程云取出了酒葫芦,他留在酒葫芦之中的神识将三滴黑色液体引导出了葫芦,那三滴黝黑的液体,浮立在了程云面前。
足足以神识探查了将近一年,程云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这三滴液体,凝聚的,是三名修士,一生对道的感悟!
修道,修道,修士所修的,便是天道运行的轨迹,修的,便是这世间的真!
三滴液体,包含了三名修士的道,这已不单单是感悟和指引,获得这三滴液体,就相当于完整的获得了三名修士对于道的感悟。
决定修士境界的,最为主要的两个因素,一个因素是修士的修为,修为可以通过修炼,或是服用天材地宝以及丹药来提升,如独孤剑这般的强者,更可直接将自身的一部分修为作为造化送给程云,除了修为之外,便是心境。
心境,是一个极其模糊的概念,从未有人给过它详细和完整的定义,简而言之,就是看你悟了没有,悟了,则心念通达心境自然会高,若没有悟,纵使修为滔天,也到达不了更高的境界。
三滴黝黑色的液体,就是三份感悟!这对程云来说,是极大的造化!
若是以前的程云,将会毫不犹豫的将三滴黑色液体炼化,将那三份感悟,化为自己所有之物,但如今的他,没有了年少轻狂,有的,是小心谨慎。
“天哭!为寻真者哭!那些诵读着天哭话语的修士,我暂且称他们为寻真者!寻真者的出现,定然和此界有关,若是我不探明寻真者的来历,只怕时日一长,我也会成为寻真者之中的一员!”程云虽然急切的想开启轮回石,但他并没有为此失去理智,这一次的祭祀大典他无法参与,但他依旧可以参加下一次的祭祀大典,而若是不离开此地,只怕他日后也将成为行尸走肉一般的寻真者,孰轻孰重,程云分辨的清。
经过和那些寻真者的接触,程云已经可以初步判断,寻真者不具有攻击性,若要找寻出寻真者的秘密,最好的方法,当然还是接触寻真者,从他们身上,挖掘出此地的秘密。
“天哭!为寻真者哭!寻真而得假,寻生而得死,寻恒而得瞬......”一个寻真者,出现在了程云的视线之中,程云将神识展开,跟随着这一名修士的脚步往前行进着。
他和这寻真者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这距离,是程云神识在此处所能延伸的极限。
随着寻真者的前进,程云也是发现了更多的寻真者,他们似乎都是在沿着一个固定的路线不停的环绕着,他们伤口之中所滴出的黑色液体,都是被程云以神识引导,收集到了酒葫芦之中。
一圈,又一圈的轮回,历经了将近百年的时光,他跟随寻真者所经过的区域已经是浩瀚无垠,寻真者行进一圈的的范围已经和蛮荒大地的一个部州相差无几,如此广阔的土地之中,分布着将近十万的寻真者,百年的时光里,程云的酒葫芦已经被寻真者伤口处流出的黑色液体填满。
“寻真者,都不是蛮荒的生灵!”程云一路之上,看遍了十万寻真者,他已经可以确定,他们都是无命之人,他们,都不是蛮荒的生灵!
对于这点,程云倒是没有觉得意外,他曾见过剑界,他也知晓,这个世界除了蛮荒大地外,还拥有着许多的奇异空间,例如冥域,例如雷劫狱。
寻真者行进的道路,是一个极为巨大的圆,这个圆圈之中的土地,大小已经和蛮荒大地的一个部州无异,跟随着寻真者前进了一圈,花费了他百年时光,但他并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此地如此广阔,或许可以找到,关于寻真者,关于此地的线索!”既然在寻真者身上找不到线索,程云决定,在这一片土地上探寻。
“天哭!为寻真者哭!寻真而得假,寻生而得死,寻恒而到瞬,天哭其灵,天悲其魂,天默其身。若假里寻真,寻真不得,终至无真......”
在这片土地上,那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并不常见,更多的,是关于寻真者的一声声言语。
“寻真者,似乎是为了追寻某种真相失败而沦落成为了如今行尸走肉一般的寻真者,不知道,他们所追寻的真,到底是什么!”程云骑在魔祀之上,迅速的探寻着这一片土地,越接近深处,他所听到的关于寻真者的话语,也就越多。
这一片土地的深处,是一处方圆将近千丈的祭坛,兴建这一座祭坛的人是谁,程云并不知晓,但他明白,这座祭坛,是为了寻真者而建!
祭坛的正中央处,有一座巨大的雕像,这雕像的材质十分奇特,以程云的见识,并不知晓雕像是由何物雕砌而成,但那雕像上所雕刻人是谁,程云清楚的知晓。
迷茫的眼神,无助的神色,胸口处触目惊心的贯穿伤口,寻真者,这是寻真者!
“天哭!为寻真者哭!寻真而得假,寻生而得死,寻恒而得瞬,天哭其灵,天悲其魂,天默其身。若假里寻真,寻真不得,终至无真。寻真不得,真亦失,此为寻真之果。若寻真可得,一眼浮云散,二眼苍穹开,三眼得其真。”
这一段话语,清楚的从那雕像的口中说出,关于寻真者的完整话语,一段晦涩难懂的文字,程云默默的将它记住。
巨大雕像上所雕刻的,是一个男子的模样,程云粗粗看去之时,只会觉得这是一个男子,而若是仔细看去,却发现这雕像的模样,并不清晰,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之中。
雕像所变化出的每一个模样,程云都是见过,这雕像几乎每一息,都会变化一个容貌,每十万息,便是一个轮回,这个雕像,所雕的,是所有的寻真者,这是默哀,是祭奠,或许,是束缚。
巨大雕像上的脸庞虽然无时不刻都在变化之中,但他的眼睛却是始终没有变化,那是一双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睛。
这双眼睛,程云也有!双眼之中的清明之色浮现,和那一双眼睛,对视!
那一双眼睛之中,倒映出的,只是一双眼睛,和一丝赤红色的血线,而程云眼中看到的,同样的是一双眼睛,一双充满着悲哀和悲凉的眼睛。
在和这双眼对视之下,程云的思绪也是停止,他感受到了这雕像的悲哀,那是寻真者的悲哀。
“第四十八个。”
在程云和那雕像对视之时,这个世界的顶端,出现了一道声音,这声音冰冷而无情,随后,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从虚空浮现,他的目光,朝着下方的程云望去。
“你是第四十八个来到此界的生灵,不知道,你能不能成为第三个,离开此地的生灵!”道士走到了程云的身旁,静静的凝视着程云。
程云仿佛看不到道士,依旧处于和雕像的对视之中,当他的目光从雕像的双眼之中离开,已经是数年之后。
“天哭!为寻真者哭,寻真而得假,寻生而得死,寻恒而得瞬......”
程云的眼,看向了天,第一眼,浮云飘散,第二眼,天地消逝,唯有虚无,第三眼,他看到了,一滴眼泪!
这一滴眼泪,仿佛永恒,看过一眼,再也难忘。
“一眼浮云散,二眼苍穹开,三眼寻其真!”
“一双虚眼,倒也难得,本尊希望你,能够成为那第三个生灵!”道士望向程云的眼神之中,带上了期待,随后,他渐渐地消逝,仿佛,从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