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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 :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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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南,勐腊。

    一个孤寂的身影,一身脏兮兮的衣衫,仿佛半个月没有洗澡一样。胡子邋遢,他站在路旁拦车,却没有车愿意在他身前停下来。

    “神经病,一就是脑子有问题!”出租车司机顺着窗户吐了口唾沫,在后视镜内了李四的身影一眼,随即,绝尘而去。李四着那一辆辆的车,竟然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来,他叹息了口气,转身徒步而去。朝着关累镇的方向,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都充满了那寂寥的身影。在阳光的拉扯下,李四的身影显得格外的狭长。

    经过了大半天的行程,终于从勐仑镇走到了关累镇,从关累镇再到苗寨,已经是日落黄昏。从山林之中出来,远远的,他就到了苗寨的影子。

    “终于到了!”李四叹息了口气。这一次,他是来找李婉柔的,心中的愧疚,还有那数不尽的折磨,这些天来一直刺痛着他的心脏。苏柔和孩子的影子一直在自己的心里徘徊不去。李四着那炊烟缕缕的苗寨,道:“婉柔姐,我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惦记起一个女人,这一次发生了如此巨大的事情,让李四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李婉柔,想要寻找一处港湾,赎罪往往是从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开始。

    李四仿若一阵风一般的冲下了山岭,朝着山寨的大门疯狂的冲了下去。

    “我回来了!”李四一边跑,一边疯狂的大叫。

    “呀,瞧瞧谁回来了?”围墙上站着的酒糟鼻男子一愣,大笑了起来,急忙把门打开。李四冲了进去,酒糟鼻急忙从围墙上下来,着李四,兴奋道:“勇士,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李四有些小小的兴奋,他急忙问道:“大长老呢?”

    “哦,大长老在家!”酒糟鼻急忙指着大长老家的方向。

    “行,那我先去找大长老了!”李四点了点头,在酒糟鼻还没说话的时候,他就朝着大长老家的方向冲了过去。

    进入大长老家中,李四没有注意,门口飘着一根白色的带子。很凄凉的那种……

    “婉柔姐!”李四冲入了大门。

    “你是?”大长老拄着权杖走了出来,比起几个月前的她,身材似乎显得更加的佝偻。脸上的皱纹也比之先前深了不少,也多了不少。李四着她,急忙问道:“大长老,婉柔姐呢?”

    “婉柔?”大长老一愣,双眸中突然流露出一抹悲凉的色彩。她转过身,缓缓的走进了房间,突然间,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他急忙跟着大长老走了进去。大长老躬着腰,步伐很慢,身上披着一件手工制作的狐袄。她轻轻的推开了李婉柔长居的房间,淡淡的说:“自己进去吧!”

    李四一愣,二话不说急忙冲了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女子独特的香味,李婉柔的闺房里,充斥着淡淡的味道,里面一片漆黑,他拾起一旁的火折子点上了墙壁上的油灯。那昏暗发黄的灯光慢慢的照亮着整个房间,光线柔和。房间里一片空旷,一张简单的竹床,上面搁置着一套刺绣的棉被。棉被的上头,整齐的摆放着一套苗族少女的正统服装,凤舞飞翔的……

    “婉柔姐?”李四疑惑的着这个空旷的房间,眼睛落在一旁桌台上,似乎安静的躺着一个信笺。李四急忙冲了过去,把信笺拆开:“小四,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姐姐我!你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吗?

    只要我想办法治好了你的病,你就会让姐姐走进你的心房。我很高兴,姐姐已经成功的走进了你的心房。只不过……

    其实,姐姐很想陪伴在你的身旁,哪怕是做你的影子也无所谓,只要有你的地方,就会有我。我愿意永远在你的背后,默默的支持着你,爱着你,只要你一个转身,就能见我那为你敞开的怀抱。哪怕是被千夫所指,被世人唾弃,我也心甘情愿。

    只可惜,姐姐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姐姐不得不先你一步离开,在那个遥远的天国,我依然爱你,守护着你,请不要责怪自己,这就是我的宿命,愿意为心爱的人奉献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更不要堕落,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能回来我,姐姐就已经很高兴了,姐姐会在九泉之下会为你祈福,希望你坚强的走下去……爱你的婉柔姐!”

    扑通……

    李四跪到在了地面上,那一刻,他知道什么叫天昏地暗,那一刻他知道什么叫痛苦不堪。经历了苏柔的事情,现在又经受这样的痛苦,哪怕是铁打的,哪怕是钢铁铸造的恐怕也承受不住。他紧咬着嘴唇,鲜血染红了牙齿,他着那粉色的信笺。拳头狠狠的砸在地面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唉……”大长老站在房间的门口,叹息了口气,声音悠长:“其实,在当初为你解蛊毒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体内的金丝天蚕无法从口中而出。唉,后来……是婉柔她……”

    大长老的话立刻让李四陷入了低谷,原来,婉柔姐是因为自己而送了性命。心中那一阵剧疼更是难以忍受。

    扑哧……

    李四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闷血,暗红色的血水洒了一地,他单膝跪在地上,伸手在那件象征苗族少女的服装上面婆娑着,他轻声的嘀咕道:“婉柔姐,我对不起你!”

    “这是她自愿的!”大长老拄着拐杖朝外走去。

    “她葬在哪里?”李四沉声问道。

    “在苗寨外头最高的那一座山岭上!”大长老叹息了口气:“她说要等你回来!”

    说罢,大长老转身离开了房间,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李四捂着心口,踉跄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一口气从房间里冲了出去,接着又从苗寨一口气冲上了那座高高的山岭。

    秃鹫悲鸣,杜鹃啼血。

    几行白鹭从天空飞过,三月的映山红竟然漫山遍野,李四着那整座鲜红的山头,一股无名的悲呛从心底涌了上来,风轻轻吹过,几簇鲜红的花儿在风中飘扬,那淡淡的映山红的花香让李四更感觉悲惨戚戚。

    不远处,一座新修的低坟显得如此的孤独,那矮小的墓碑让人格外的刺眼。这一座墓很特殊,与苗族的墓并不相同。李婉柔生前就哀求母亲把她葬在这里,并且在墓碑上刻:我会永远记住你。

    “婉柔姐!”李四嘶吼着,朝着那墓碑冲了过去。

    墓碑上,镶嵌着李婉柔生前的照片,美丽,动人。双眸里充满了一股媚态。他着李婉柔的相片,就像到了李婉柔和自己在一起的一幕幕,正所谓,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道惋惜。

    “四哥!”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李四的背后传来。李四红着双目,双手抓着墓碑,手指在墓碑上磨出了血迹,杨勇嘴里叼着香烟,杵在李四不远处的背后:“别难过了,婉柔姐到你这样也不会开心的!”

    “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李四返身,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杨勇的小腹上。

    扑哧……

    杨勇当场就被李四砸的头晕眼花,吐了一口胃酸。他捂着小腹,躬着身子躺在地面上,说:“是婉柔姐不让我告诉你,她说怕你担心,所以……所以就一个人默默的……”

    “该死的!”李四懊恼。像一只咆哮的野兽,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偌大的石块在他的拳头下也化为了粉碎,杨勇擦了擦嘴角,踉跄的从地面上站起来,着李四歇斯底里的模样,他冷声道:“四哥,婉柔姐当初走的时候让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你怎么可以辜负她的好意呢?”

    “混蛋!”李四咆哮道:“这个世界,谁也不是谁的谁!凭什么把自己的生命给别人,凭什么!这不公平,婉柔姐,你为什么这么傻?你要把自己的命给我。像我这样,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没能力保护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用呢?”

    李四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在这个世界上,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真正的公平与否。小柔柔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是什么?婉柔姐为自己付出那么多,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婉柔、魅嫣、崔灿……李四的脑海中突然一阵疯狂且不可抑制的痛苦在脑海中弥漫着。

    扑通!

    李四直接栽倒在地面上,浑身抽搐着。心灵和身体上的虚弱已经让他耗尽了身上的每一点力气。整个人沉沉的在地面上睡去。嘴里吐着白沫。

    “唉……”杨勇站直了身子,着李四颓废的模样,哪里还有一丝曾经四哥无敌的形象。他走了过去,躬身直接把李四扛在肩膀上,然后一步一步走下了山头。

    当李四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外面已经是午夜时分。他摸黑从床头爬了起来,房间是李婉柔的房间,他凝视着这个熟悉的房间,扫了一眼,一双漆黑的眸子似乎能够清楚这里的一切。然后转身从窗户上一跃而下,整个人仿若一匹猎豹一般消失在了山寨里。

    淮南市,卫立等人突然收到杨勇的消息。

    “什么?!”卫立险些从椅子上栽了下去,他激动的握着话筒,惊呼道:“你说四哥去了云南?”

    “嗯,不过,四哥好像情绪不好啊!”杨勇声音有些低沉。

    “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四哥心里能好受吗?”卫立也十分的惋惜,不过得知了四哥的消息,卫立心里还是十分的激动,至少有了一点点靠山嘛。卫立兴奋道:“明天我就带人去云南找四哥。”

    “先别吧,让他好好休息会!”杨勇叹息了口气。

    “怎么了?”卫立疑惑的问道。

    “其实……嫂子的事情我也难受,但是,你们无法想象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四哥慢慢的沉沦了。”杨勇嘴里叼着香烟,说实在的,当初他得到那个消息的时候也十分的震撼,他实在无法想像,一个人的感情竟然能够如此的深沉,如此的积淀。竟然能够为了另外一个人而付出生命。

    不得不说,李婉柔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她在深爱李四的同时,却从来未曾想过在李四的身上获取过任何的东西。这几个月来,杨勇一直陪在李婉柔的身旁,静静的陪着她。倾听着她轻声的讲述,从和李四的第一次相识,再到两人之间的一些私事,李婉柔毫不保留的说出来了。那种爱,虽然不能感天动地,甚至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在李婉柔的口中,却显得那般的平平淡淡,让人听了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