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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绵绵整个栽倒在干草垛上,她似乎被摔的头晕眼花,四肢朝天,就跟个背翻的乌龟一样,划拉划拉才扒起来。
月清松了口气,只要人没死,他就能给殿下个交代。
同样抓了个空的七皇子暴跳如雷,他反手一抓,就朝月清打来。
月清冷冷一笑,只见他长袖一扬,白色粉末从袖中洒出,扑腾了七皇子一脸。
七皇子当即僵在原地。脑子发懵,晕晕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月清慢条斯理地清理了脸上的易容药物,露出原本苍白的那张脸,深深地看了春娘一眼,他适才离开,准备寻小哑儿去。
春娘微微勾起嘴角,眉目之间起先的媚意散落的干干净净,她莲步轻移,到七皇子面前,冷冷看着他。
二哑上前扯了扯她的袖子。
春娘低声笑道:“二哑莫担心,我很冷静,目下不是杀他的好时机,我省得……”
她说着弯下腰,亲自搀扶起七皇子,又让二哑使些银子,将七皇子的随从一并遣人送到楼子里,今晚,她得亲自照顾他!
却说苏绵绵胆大妄为地跳下来后,她反应过来,自己竟算准了,死里逃生,差点没哭出来。
那赶车的老叟听到动静,赶紧将马车停下来,攀着车辕往上看,恰与刚晕转过来的苏绵绵大眼瞪小眼。
老叟一身短打衣襟,面有风霜,但精神矍铄,一看就是普通百姓人家。
“哪里来的女娃子?不要命了!”老叟抖着白胡子厉声道。
苏绵绵坐将起来,原本整齐的双丫髻松了,还挂着一两根稻草,也是可怜。
她冲老叟拱手,又将手腕上坠着的小金铃铛取下来塞给老叟,往身后的方向指了指,急的眼圈都红了。
她也确实担心再有人追上来。
七皇子就不说了,那假扮九殿下的人她也根本不认识,所以哪里敢轻易信任。
老叟皱眉:“看你穿着,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姑娘,怎的一个人出门?”
苏绵绵说不出来,也无法解释,她正想法子让老叟送她去朱雀街,冷不丁就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视线扎在她身上。
她一惊,一回头,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敏锐地看到一名面容病态苍白的羸弱男子缓缓而来。
他走的很慢,嘴角还带着浅笑,也没特意朝苏绵绵而来,但苏绵绵就是知道,这人就是起先假扮九殿下的那人,是来捉她的!
苏绵绵赶紧溜下草垛,提起裙摆,拔腿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半点顾不得身后正喊她的老叟。
她一直跑,一直跑,不辨方向,总是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
她倒是想自行回朱雀街的皇子府去,可京城太大,她又没逛过,是以根本就不认路。
跑的累了,没再见到那人,苏绵绵喘着气。寻了一干净的街边小馄饨摊坐了下来。
有伙计上前来招呼,她摆摆手什么也不要。
歇了有半刻钟,苏绵绵瞅着脖子上的赤金盘螭璎珞圈,打算着一会去寻家店大的铺子,不拘卖什么,她进去就用这赤金盘螭璎珞圈买些东西,然后让伙计送到九皇子府。她跟着一道便是。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聪明,解决了难题,遂又眉开眼笑起来,但她一抬头,小脸上的笑瞬间凝结在了眼梢。
她对面,赫然正是那面色病态苍白的男子,此刻他单手撑头,笑眯眯望着她,无声无息,就跟个鬼一样轻飘飘的。
“小哑儿何事这样开心,说来听听?”男子轻声柔和,仿佛睡前呢喃。
可苏绵绵打了个冷颤,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她戒备地望着他,寻思找着机会就逃!
月清眸光滟潋,他忽然咧嘴一笑:“忘了跟你说,我叫月清。”
这句迟来的介绍,让苏绵绵僵在那,她紧绷的小身子一下松懈不下来,憋着的一口气更是上不上下不下。十分难受。
月清弯弯眸子:“上次月白给你吃的泻药,就是我调制的,据月白说,效果还不错,以后这种试药的机会,我都留给你。”
苏绵绵想起来了。
那次九殿下赏了她一桌子早膳,要她必须吃完,她吃撑的不行,月白便给了她一粒泻药,害的她差点没拉虚脱,那会她就决定,往后要远着制药的月清。
如今见到真人。纵使月清从头到尾都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可苏绵绵就是不敢亲近他,仿佛这人是披着羊皮的狼,那副斯文温柔的面目,都是唬人罢了。
苏绵绵丢了白眼过去,晓得都是自己人,她这下彻底放下心来,这会才觉一身疲惫的慌。
月清自作主张地叫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给苏绵绵递了双筷子,他则自顾自边吃边道:“用一些,一会带你去找殿下。”
条件反射,苏绵绵一拿起筷子,秋姑姑教导的餐桌礼仪就用了出来。她慢条斯理地夹了一丁点,然后斯文秀气地小口用着。
月清瞧的直皱眉,不过他并未多言,而是三两下将自己那碗吃的一干二净。
苏绵绵还有一大半馄饨留碗里,她瞥了月清一眼,见他正盯着自己,索性甩开膀子,咕噜咕噜地大口吃起来。
那等高门贵女的优雅派头,没填饱肚子来的重要,总是这会也没人看见。
月清瞧着,忍不住就笑了。
两人吃饱喝足,苏绵绵满足地摸了摸肚子,很是舒坦。
月清领着她往专门租赁马车的车行去,花了银子。租了马车,两人径直就往黄渡口去。
马车里,月清时不时摸出药丸一样的糖豆来啃,他大方地分给苏绵绵,哪知苏绵绵躲都来不及,哪里肯轻易再吃他的东西。
她不晓得,她越是这样闪躲。月清就越是想要与她分享。
五十里地,快马加鞭,大半天的功夫就到了黄渡口,彼时暮色四合,天已入夜。
月清好似知道九殿下在何处,他领着苏绵绵左拐右拐,然后在间很是普通的一进院子停了下来,并抬手敲门。
“吱嘎”声响中,苏绵绵借着门口悬挂的微弱灯笼光,她就看到月白那张五官轮廓深邃的脸。
她眸子一亮,晓得九殿下就在里头,她抬脚就往里面冲。
月白猝不及防,拦她不及,就让苏绵绵钻了进去。
苏绵绵提着裙摆蹬蹬往里跑,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个呆在九殿下身边,竟然是最安全的,旁的人,都是能对小孩子下手的变态。
她浑然忘了,初初见面,到底是谁提着剑要杀她。
苏绵绵太兴奋,她穿过一进门,绕过影壁,抬脚迈上屋前的那几步台阶,眼见有人从房间里出来,她没刹住脚,头一栽撞了上去。
那人反应很快,在苏绵绵撞上之前。侧身避开,也不说搭把手,就眼睁睁看她往地上扑。
好在苏绵绵眼疾手快,她一把抓住那人的袖子,才堪堪稳住身形,翘起嘴角一抬头,正要笑笑——
傻子!
她居然见着了傻子!
那个和她一起偷殿下小膳房点心的傻子。那个分她吃食的傻子,那个逃跑也要带着她一道的傻子!
她一下抓紧了傻子的袖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随后跟进来的月白与月清瞧着眼前的一幕,齐呼不好!
两人飞扑过去,一人拦一个,但傻子的动作更快,月白才触到他的袍摆。傻子就已经猛地掐着苏绵绵脖子,将她提溜了起来!
苏绵绵懵了,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上一次还是好人的傻子,这一次一见面,就要杀她!
月白不敢再碰傻子,急急道:“月落,放下她!”
苏绵绵觉得呼吸困难,她一双小短腿踢了踢,不着地,很是难受,但她还是听清楚了,月白叫傻子月落。
所以。傻子其实不是傻子,而是殿下身边掌刑罚的月落。
伤心忽然而起,苏绵绵不知道她是为曾经对她好过的傻子而伤心,还是为傻子的不存才难过?
“月落,她是殿下的人,你不能杀她!”月清脸上鲜少没了笑意,他眼不眨地盯着长了双野兽竖瞳的同伴。生怕他一个没控制住,就拧断苏绵绵的脖子。
月落看看月白,又转向月清,尔后目光落在苏绵绵身上,那双惊骇世俗的兽瞳突然迸发出浓烈的杀意。
月白和月清神色肃穆,随时顺便出手阻止月落。
“她认识他。”月落蓦地开口。
他的嗓音和他人一样低沉,又像沙子一样粗铄,不难听,但也不好听。
月白与月清面面相觑,两人自然能听懂月落的话,故而才觉为难。
就这间隙,月落五指用力,苏绵绵话都说不出来。
月白手刀一竖,准备与月落动手,无论如何,没有殿下的命令,小哑儿就不能死。
但还有比他更快的,一股劲风从房间里席卷而来,带着锋锐的戾气,但去半点杀意都没有。
月落挥袖格挡间,他只觉得手上一松。再定睛之时,苏绵绵已经出现在房门口九殿下怀里。
苏绵绵一朝得救,她扒着九殿下衣襟,将头埋进去,谁都不看。
九殿下敛袖,缓缓收招:“月落,往后没本殿命令,不得动小哑儿!”
月落面无表情,他用自己那双兽瞳眼不眨地盯着九殿下,仿佛还生了委屈。
九殿下眉心一跳,只得道:“她是自己人。”
月落不依不饶,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九殿下。
九殿下凤眸渐冷,好一会几人才听他好似咬牙切齿的道:“她是本殿的禁脔!”
夜空繁星,荧光点点。
月白、月清并月落三人蹲在院子里,月白双手抱剑,一双汪蓝眸子看了看月清,又转向月落。
月清苍白的脸依稀有几分的病态的酡红,他受不住冷,捂着背上的披风,回望了月白一眼,同样转头看向月落。
年约十七八的月落,那张尖下巴的脸还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盖因暗金色的兽瞳,便多有几分狰狞和骇人。
他面前一盘肘子,也不知打哪来的,就见他慢吞吞地啃着。硬是视两人的目光为无物。
月白默默地瞥开视线,同月清彼此对望一眼,尔后他斟酌开口道:“月落,小哑儿不是殿下的禁脔,她是自己人,是于家被灭族的证人,落到旁人手里会对殿下不利。”
月落撕下一块油腻腻的肥肉,好一会才憋出句话:“杀了!”
月白额头一迸,简直想用手上的剑柄敲死他。
月清轻咳一声,他微微捂着鼻子,不喜欢太油腻的味道:“月落。小哑儿在殿下手里,会对殿下有用,总归你听殿下的话就没错。”
听闻这话,也不知哪点触动了他,月落盯着手上的肘子看了看,反应迟钝又带委屈的道:“她见过他。”
这下,连月白都觉得自个喉咙发痒,需要咳嗽几声。
月清立马将怀里的药丸糖豆递过去,眼眸弯弯地看着他。
月白沉默,他瞥头,从月落手上抢了块肘子肉来啃,宁可吃的油腻点,也绝不沾月清的东西。
月清哼哼几声,将糖豆扔自个嘴里,蹦嘎蹦嘎地咬碎吞了。
这时,他们又听月落道:“他喜欢她。”
月落的声音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但落在月白和月清耳朵里,犹如半夜惊雷。吓的月白手一抖,手里的肘子肉都掉了。
月清更夸张,他让这话呛了口唾沫,捂着胸口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暗金色的兽瞳阴测测地扫过两人,浑然不知自己带来了多大的反应,月落抱着肘子悄无声息地走了。
月白与月清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转身回房,至于月落的话,他们没听到,等殿下日后自己烦恼去。
正在房里的九殿下自然不晓得三名属下已经暗自交流了一番,他皱着眉头撕开粘他身上的苏绵绵,并一根手指头抵着她额头,不许她靠近。
苏绵绵手短,挥舞了好几下,都没碰到九殿下半点衣衫。
她抬头,捂着细细的脖子,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九殿下眉头皱的更深:“你何时见过月落的,另一个月落?”
苏绵绵比了一根手指头。
殿下扬眉,冷笑一声:“你们倒是缘分,他怎的没那会就杀了你。”
苏绵绵小身子一抖,要哭不哭地模样,她心头也是暴躁的很。
分明乖乖的好人傻子,怎的就没了?
谁能还她个傻子?
九殿下收回手,他理了理袖子,淡淡的道:“月落性子有点问题。加上练的拳脚功夫太阴柔,是以,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心智全无,犹如稚子。”
九殿下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这等隐秘事关月落安危,他不该同苏绵绵讲才是。
转头。他又见苏绵绵听的仔仔细细,便补救一般的吓唬道:“月落很忌讳旁人碰他,谁碰他杀谁,且你还见过稚子月落,约莫他现在恨不得杀你而后快。”
苏绵绵打了个颤,她这一天遭谁惹谁了,动不动一个个都想要她小命,好不容易逃出七皇子魔爪,就又入了月落的虎口。
她看向九殿下,蓦地反应过来,连忙讨好地凑上去,像只跟主人撒娇的小狗一样。
果然,还是要抱上殿下金大腿,才安全无忧啊!
对苏绵绵的识趣,九殿下很满意,他逗宠儿一样屈指挠了挠她下巴软肉,眯着凤眼道:“乖乖听本殿的话,便没人敢动你。”
苏绵绵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被九殿下这种诱哄萝莉的怪叔叔语气激的全身起鸡皮疙瘩。不过她面上,却是笑的越发甜腻如糖。
更是故意将那对梨涡露给九殿下看。
她见九殿下眸色一凝,大着胆子干了件很没节操的事——
她主动凑上去,挨着九殿下微凉的手指头蹭了蹭!
哪知,九殿下一把掐住她嫩脸,冷着脸道:“离本殿远点!”
苏绵绵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让九殿下推出去丈远,这人偷偷摸摸的都要捏她,这会光明正大,还装什么纯?
九殿下冷哼一声,眉目很是不悦:“想博本殿恩宠?”
他上下打量了苏绵绵。矮矮小小的粉团子,思无邪的眸子,粉嫩嫩的小脸,稚气得让人想抱怀里来揉搓一番。
但他以一种嫌弃神色睨着她道:“等着本殿恩宠的姑娘多如过江之鲫,怎么也该有个先来后到,所以,排队去!”
苏绵绵抿着小嘴巴,不吭声了。
九殿下面上不耐地挥手:“出去,叫月清白落三人过来。”
软下身段去讨好,反倒被赏了个冷脸,苏绵绵再是没脸没皮,也羞耻憋屈的慌。
她转身就恨恨出去,看都不看九殿下一眼。
九殿下眼见人出去了,他适才抬手摸了摸发烫的厉害的耳朵尖。
这小姑娘忒不害臊,半点男女有别的自觉都没有,定是秋姑姑教导不严之过!
是以,当月白、月清和月落进来之时,就见沉着个黑脸的九殿下。
九殿下问月清:“府中之事,细细道来。”
月清正等着回禀,当即将今个发生的事情始末说的清清楚楚,期间月白出门准备茶水,见苏绵绵一人蹲在院子里,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脚步一顿,过去对她道。“殿下要处理正事,很是繁杂,黄渡口有条没有宵禁的花灯街,你不若去逛逛?虽说大晚上的,但也无甚危险。”
苏绵绵点点头,她冲月白笑了笑,算是领情。
月白对她颔首,忙着备茶水去了,毕竟他们今个过来黄渡口,也是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
苏绵绵见房门紧闭了,晓得那些事不是她能听的,便起身踢了踢小短腿,当真如月白所言,晃出院子,往花灯街去。
黄渡口是个小镇,且镇子上的人祖祖辈辈都是靠制花灯过活,又离京城只有五十里地,尚算繁华。
是以小镇里,有条彻夜通明的花灯街,街头到街尾,也不过几百米,一眼就能望到底。
苏绵绵跟着灯火辉煌找过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但因着很是透亮,她也不害怕。
她不慌不忙的一盏一盏花灯看过去,不禁感叹这个王朝手艺人的技艺精湛,不管是兔子形状的花灯,还是嫦娥奔月,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不长的一条街,苏绵绵硬是逛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完,此时整条街上,除了她再无半个人影,她估摸着九殿下事也该谈的差不多,便起身往回走。
路过个荷花花灯时。她脚步一顿。
“你喜欢荷花花灯吗?”
粉红色荷花花灯下,她起先没注意,这会才看清有个和她差不多同岁的小姑娘站在偌大的花灯后面。
同样是绾双丫髻,并用细细的红丝带缠着,身上是层层叠叠的罗裙,系扎着同样的红丝带,又有垂坠下来的丝绦。皆是红色,端的是一派富贵。
她眼瞳黑浚浚地看着苏绵绵,沉静又死气沉沉,大晚上的,竟有些骇人。
苏绵绵疑惑的望过去。
“你喜欢荷花花灯吗?”她见苏绵绵不说话,便从花灯后转了出来,站在她面前。
苏绵绵略点点头。
就见那小姑娘笑了下,她又道:“我也喜欢……”
苏绵绵此时才发现,这人要比自己高一些,稚气的脸肉嘟嘟的,很是娇俏可爱。
她翘嘴笑了笑,于此同时,她感觉到肚腹一痛!
苏绵绵低头,赫然就见那小姑娘正执着一把小巧的匕首,正正捅了她一刀!
她的笑意就凝结在嘴角,继而眸子里浮起的是错愕。
苏绵绵亲眼看着猩红的血色将她身上的衣衫浸染成不详的暗红色,她张张嘴,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是替死鬼,我还活着,你怎么也能活着?”那小姑娘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吻轻声道。
临到此刻。苏绵绵瞬间明了她的身份——于家的漏网之鱼,于小姑娘!
她本该代替她死去的……
“你还真当自己是富家千金?”于小姑娘不屑冷笑:“你为何不想想,既然已经毒哑了你,为何还要杀你,凭的多事……”
苏绵绵确实没想过这问题,既然已经选定她为替死鬼。又何必事先要毒哑她?
于小姑娘缓缓松手,她欣赏了下插在苏绵绵肚子上的匕首,后退一步道:“你该庆幸,只要你一死,于家的事就算落幕,多么荣幸哪……”
苏绵绵痛的想骂娘,她不敢抬手捂伤口,只得很是不甘心地盯着于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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