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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背负双手,浑身冒着冷气走过来,他经过苏绵绵身边,瞥了她一眼,衣袍一掀,威仪堂堂地坐下了。
他漫不经心地捡起地上那本《论语》,随意地翻了几页,狭长的凤眼一抬,就问道:“你会认字?偷本殿的书?”
苏绵绵脑子里诸多念头纷杂闪过,最后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对九殿下点头又摇头。
九殿下眉梢一挑,啪的将书扔案上。
苏绵绵歪着脑袋想了想,她干脆用小手指头蘸了点墨汁,抽了张白纸出来,以手代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个的名字。
她也不晓得自己名字繁体该怎么写,索性直接写的简体字。
九殿下不屑地看着面前那三字,简直跟个鸡爪刨的一样,且还缺笔少划的,不过他还是道:“你的名字?”
苏绵绵在少年幽深的目光下,颇有压力地点点头。
哪知,九殿下嗤笑一声,他一拂宽袖,捻起一直白玉紫毫笔,蘸了墨,写意随性地挥下“苏绵绵”三字,繁体字!
苏绵绵睁大了眸子,她仔仔细细的看,默默记下,她的名字也就姓有繁体,绵绵倒是与简体相同。
九殿下轻声念了遍:“苏绵绵?”
苏绵绵弯起大眼点了点头,趁着九殿下此时心情尚好,她又用手指头,艰难的写道:“我并不认识几个字。”
写完后,苏绵绵略有忐忑地瞄着九殿下,她根本不确定他是否认的出简体字。
果不其然,九殿下眉头都皱紧了,他十分厉色地抿起薄唇,像个考究严格的私塾老先生:“这叫字?狗爪子都能写的比你好!”
说着,他大笔一挥,就将苏绵绵的字悉数涂了:“歪歪扭扭,缺笔少划,传出去丢本殿的脸!”
苏绵绵撇过头去翻了个白眼。
九殿下冷笑一声,两根手指头一夹,就将苏绵绵小脑袋掰了过来,彼时苏绵绵的白眼才收回去一半。
她愣了下,条件反射地望着九殿下,差点没成斗鸡眼。
“狗胆包天,心里骂本殿,嗯?”刻意拉长的尾音,滟潋的凤眼一眯,向来骄傲的少年浑身都散发出危险的意味。
苏绵绵一个激灵,她软萌萌得对九殿下笑了笑,将写有她名字的那张纸宝贝地折叠了起来,当着九殿下的面揣进怀里。
这一举动,莫名讨好了少年,少年微微翘起嘴角,扬起下颌骄矜的道:“哼,算你识货,本殿的墨宝,是谁都能得的么?”
然而,她并不稀罕!
苏绵绵忍住啐少年一口唾沫星子的冲动,她殷勤的给皇子殿下研墨,做出一副随时待命伺候的架势。
少年皇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不顾忌她,径直招了月白进来处理庶务。
苏绵绵没刻意去听,只是听月白说到有关灭门的于府的事,她竖了一只耳朵。
月白一手提着长剑,面无表情的道:“属下已经探听到于府漏网之鱼的下落,只等殿下示下。”
听闻这话的苏绵绵心头一惊,于府竟然还有逃出去的?
九殿下余光扫了苏绵绵一眼,思忖着道:“于府上下五十三口,却只有五十具尸体,另外三人,可是于府最小的姑娘以及仆人?”
月白道:“正是。”
说到这,他往苏绵绵看去,接着道:“于府最小的姑娘,只有五岁,听闻天生是个体弱多病的,跟着她的,应该是奶娘和一名马夫。”
苏绵绵怔忡,她犹记得初初穿过来之时,一心想要勒死她的那名于府管事先生。
她抬头看着月白,黑白分明的大眼湿湿润润,仿佛浸润了水汽的黑曜石,亮堂得让人心坎发软。
九殿下屈指在苏绵绵面前敲了敲,在她看过来之时道:“怎的,现在才明白自个有多蠢?被人当替死鬼了还高兴?不是本殿动手的及时,你还有命在?”
他不灭于府,她也不会被选做替死鬼啊!
这种逻辑常识,苏绵绵压根就不想与这傲娇殿下争辩,总是错的都是全世界,又不是他。
月白面色古怪,不过在殿下看过来之际,他很快收敛了情绪,继续道:“如今查明,于家姑娘正躲在京郊乡下,不知殿下要如何处置?”
说回正事,九殿下脸沿瞬间冷漠:“不如何处置,宫里的那些人不是正想逮本殿的过错,让他们找去,本殿倒要看看,一个体弱多病的落魄闺阁千金,与实诚的小哑儿一比,更信谁一些。”
冷不丁听到提及自己,苏绵绵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
果然,九殿下单手撑头看她,冷光点点的银翎眼饰似有微末华光流窜而过,他就高深莫测的对苏绵绵道:“小哑儿,莫要让本殿失望才是。”
苏绵绵惊悚。
九殿下手一伸,轻轻扯着她今个草草束的小马尾,凑近她道:“绵绵,本殿要用你的时候到了。”
这一句“绵绵”,喊的苏绵绵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讪笑几声,眨巴着大眼,表示自己年幼无知什么都不懂。
九殿下眸色转深,他薄凉的唇微微上扬,目光划过桌上的那本《论语》,心头一动:“于府事一了,你若想识字,本殿便与你请个先生。”
恩威并重,威逼利诱,九殿下最是擅长这样的手段了。
不见,苏绵绵眸子亮了几分,她斟酌了会,跟着就点头应了,根本不过问殿下到底要她做什么。
月白摇了摇头,这小哑儿平时都挺机灵,怎的这一下就让殿下给卖都没回过味。
苏绵绵哪里是没转过味来,她是识时务,这人在屋檐下,且九殿下的身份地位在那,哪里能容她谈条件。
所以她好似半点都不操心,下值后,蹦蹦跳跳地回房,准备着等珑纱一道去膳房用晚膳。
哪知,她才进门就嗅到一股子可口的饭菜香。
“小哑儿,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好与你带了份饭菜,是膳房大娘亲自做的桂花鱼,就这一条了,我都差点没抢到。”房间里,紫烟坐在桌边,言笑晏晏的对堪堪进门的苏绵绵道。
苏绵绵脚步一顿,她狐疑地望着紫烟,小脸上很是不客气的表现出嘲讽来。
紫烟唇边的笑意一僵,她微微的敛起眉目,踟蹰道:“我也不与你说那些客套话了,这府中从来就没有深仇大恨的敌人,有的只是利益往来的朋友,如今你我皆是二等婢女,往后我还还想做殿下身边的一等婢女,所以,你我之间,不计前嫌如何?”
从来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绵绵自然不信紫烟有这样的觉悟,能放下身段来与她握手言和,但话都说到这份上,苏绵绵也不是那等愣头青,相反她比任何人都审时度势懂识务。
是以,她笑了笑,在紫烟的对面坐下,却并不当先拿筷子,反而大眼眨巴地望着她,一时之间,倒让人有些不明白她的心思了。
紫烟垂了垂眸,她率先执起竹箸,夹了一点桂花鱼肉,小口吃下肚,这才对苏绵绵浅笑道:“膳房大娘的厨艺不错,你可以多用些。”
苏绵绵料想紫烟也不蠢,不会用下毒这样低劣的手段,是以她便敞开肚皮大口地用,不得不说,紫烟有一事做对了,带的桂花鱼确实味道不错。
饭饱歇罢,苏绵绵搁下竹箸,她抽了袖子里的帕子装模做样地按了按嘴角,她冲紫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拿着自个的黄铜盆出去打热水了。
紫烟一瞬捏紧了筷子,她指关节泛白,眼底有克制的狰狞之色,好一会,她收了情绪,慢条斯理的开始收拾碗筷。
苏绵绵没多理会紫烟,她径直收拾了自个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好似紫烟抱了床细软的锦被过来,似乎在说:“小哑儿,虽说现今已是五月,可晚上还是凉,我这有床今年的新被,给你用吧。”
苏绵绵翻了个身,继续睡。
第二日一早,她起来的时候,紫烟已经不在了,她牵起身上花纹陌生的锦被看了看,皱着眉头嗅了嗅,没闻到怪味,她这才下床。
她不信紫烟,至于紫烟对她的示好,她可有可无的。
秋芜苑小书房,今个九殿下并不在,苏绵绵也不避讳了,总是在九殿下面前过了明处,她便正大光明的拿殿下的书来看。
遇到记不得的字,她理所当然地用起殿下的笔墨纸砚来,实在用不惯毛笔,她干脆还是以指代笔,弄的又是一身脏。
当天晚上,依然是紫烟给她带的饭菜。
且紫烟见她衣裳有墨迹,还默不作声的与她打来热水,苏绵绵一应受了,她也不好说要回报,仿佛一切都是紫烟自作多情。
紫烟像没察觉一样,她时不时与苏绵绵闲话几句,后来又道:“小哑儿,七月府里会有一批二等婢女晋升一等婢女,这事我只同你说,秋姑姑与我是同乡的远房亲戚,你若想晋升,我便去与秋姑姑支会一声,想想法子。”
听闻这话,苏绵绵眸色微闪,她真没想到秋姑姑与紫烟竟还有这样的关系。
紫烟瞥了眼苏绵绵的神色,她笑道:“虽都是为奴为婢,可在皇子府里,还是有所不一样的,只要晋升为一等婢女,在府里呆个五年,便能领一笔不菲的银子再出府,年纪合适的嫁人也不是难事,若不然自个买个小宅子和几亩薄地,这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苏绵绵明白,紫烟说的是事实,也算诱人,可她却是和她们不一样的,她并不是卖身进府的。
紫烟还在继续说:“不然,我明个就去找秋姑姑。”
苏绵绵弯着眸子,稚嫩的小脸单纯无害,她仿佛听不懂紫烟的话,自顾自清洗了衣裳,对她点了点头,就回房了。
紫烟咬唇,看着苏绵绵的背影冷哼一声。
隔日,苏绵绵上值的时候,九殿下已经在书房了,并月白与另一大胸细腰的妖娆姑娘。
那姑娘相貌妖艳,穿一身红纱长裙,微敞的胸口露出白嫩嫩如鸡蛋白的胸口,还能见一抹翠绿的小衣肚兜细带。
她甫一见苏绵绵进来,一舔唇珠,花枝乱颤地笑着跟九殿下道:“殿下,这就是月白提过的那个小哑儿?真是嫩哪,不若殿下将她给属下好了,属下就好这口。”
苏绵绵一惊,她小跑过去,到九殿下身后躲了躲。
月白瞥了那姑娘一眼,就听九殿下冷清清的道:“她还有用,等哪天没用了赏你。”
殿下,求别闹!
苏绵绵一把抓着九殿下袖子,一双黑溜溜的大眼,软软糯糯地望着他,就差没挤几滴眼泪花出来。
九殿下眼尾一扫,本欲扯回袖子的动作一顿,任她抓着。
月白嗤笑一声:“月星,小哑儿是我领回府的,即便殿下要赏,如何轮的到你?”
真是哗了狗了,她还有没有人权了?
苏绵绵怒了,她趁没人注意,五根手指头一沾荷塘月色砚台里的墨汁,朝着月白和月星两人就甩过去。
月白晓得苏绵绵的性子,一直多有注意她,见她的手一动,抱着长剑就往一边闪了去,月星不防备,一身红纱长裙顷刻沾上墨迹,黑呼呼几点,煞是难看。
使完坏,苏绵绵再一把抓着九殿下月白长衫,躲他身后。
不期然,月白宽袖上顿多了一只黑爪子。
“小哑儿!”九殿下眉目一沉,将人拎出来,简直想扇她两袖子,旦见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嫩气的小鼻子小嘴巴的,活像是只撒娇的小奶猫。
少年心头一动,扬起下颌冷哼了声,甩给她一张纸,怒道:“给本殿背下来,不然本殿剁了你的爪子。”
苏绵绵从脸上拿下那张纸,白纸黑字,好大一篇,她定睛一看,断断续续地辨认出是有关于家的。
月白好心解释道:“上面是于家来历,小哑儿你背熟了,往后有谁问你,你照着上面的意思讲就是了。”
苏绵绵皱着眉头,一眼看去,几乎全都是繁体字,她看的眼晕,又转头望着九殿下,随便指了其中一个字,给他看,表示自己不认识。
九殿下顿觉头疼,他揉了揉眉心,将苏绵绵给月星道:“教她识字。”
月星当即眼媚唇惑地笑了,那一双朱若鲜血的烈焰红唇,勾的人面红耳赤:“属下领命,另不让殿下失望。”
苏绵绵根本还来不及反抗,就让月星娇笑着带走了,她回头,恰好瞥见面无表情的九殿下。
月星并未带苏绵绵去别的地方,而是问了她住处,一路抱着她就过去了。
苏绵绵嗅着月星身上浓烈的栀子花香味,她许些不适地揉了揉鼻子,正想挣脱下地,不想月星一句到了,她就已经站在了房间门口。
彼时,紫烟恰好开门,她一见苏绵绵,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浮起,月星一把推开她道:“好狗别挡道!”
紫烟是见过月星的,她不仅侧身让开,还垂头行礼道:“婢子见过月星大人。”
月星斜眼扫了她一眼,揉了揉苏绵绵乱糟糟的小马尾,径直对她道:“去坐好。”
苏绵绵从月星手下解救出自个可怜的头发,忙不迭地小跑过去,在桌边正襟危坐地坐好,两手还叠着搁桌沿,就和个乖萌小学生一样。
月星细长的柳叶眉一挑,差点没笑出声,她绷着面皮,高冷倨傲的对紫烟道:“出去,倘若听了不该听的,姐姐可是要吃人的哟。”
紫烟的面色一白,她朝月星屈了屈膝,提起裙摆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跨门槛之际,踩着裙摆,还差点摔了一跤。
苏绵绵无语,连这话都会被吓到,也不知是紫烟胆儿太小,还是这月星是妖魔精怪?
月星似乎看穿苏绵绵心中所想,她轻笑一声,鼓囊囊的胸口一颤一颤的,真让人担心动作大了会不会像兔子一样忽的就蹦出来。
她不自觉的想起珑纱来,珑纱身段也是一等一好的,可同月星一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大巫,这女人举手投足都带着风尘勾人的媚,实在叫人吃不消。
月星一摇一曳地在苏绵绵对面坐下,她一摊手,葱白玉管一样的素手似有盈盈微光,好看的紧。
苏绵绵一呆,好一阵没回过神来。
月星见她那傻样,娇笑连连,她还在苏绵绵面前晃了晃五指,问道:“好不好看?”
苏绵绵傻兮兮地直点头。
月星笑的更是勾人,她翻来覆去地比划着纤纤五指,漫不经心的道:“我这双手啊,可是专擒巨龙,逮一个准一个,无论是谁,落到姐姐手上,都要乖乖交出龙米青来……”
苏绵绵一转念,瞬间就明白过来何为巨龙,何为龙米青,她嫩气的小脸不争气地一红,反应过来之时,装无知已经晚了。
月星眸色一闪,凑近她专注地盯着她眸子道:“看来你是懂的,殿下身边的事我听说了……”
微凉的手攀爬上她的下颌,叫苏绵绵背心一冷。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可是敢再牵扯上殿下……”月星后面的话没说全,她左右瞧着苏绵绵还没彻底长开的小脸,嘴角噙着让人心头发憷的冷笑:“你不会想知道姐姐我们五侍卫里,管着的是什么勾当。”
苏绵绵小鸡啄米地点头,不用说她也看出来了,这月星一身风尘味,哪能是什么正经行当。
月星笑眯眯地拍了拍苏绵绵的小脸,她蓦地想起道:“殿下那条亵裤呢?给我。”
苏绵绵嘴角一抽,老老实实地摇摇头。
月星眸光幽深地看着她,撇嘴嫌弃道:“真是便宜你这小哑巴了,这么多年,殿下的贴身之物,我都没一件半件的,却是让你碰了。”
苏绵绵差点没以头倒地,这位大姐还真是……大写的直率!
苏绵绵那点心思悉数都在脸上,月星看的清楚的很,她倏地就觉得这小哑儿果然是个有好玩的,逗着半点都不无聊。
她径直伸手,从苏绵绵怀里摸出那张纸来,顺手还按了她平坦如大道的胸一把。
苏绵绵腾地跳起来,赶紧捂着小胸口,整个人简直风中凌乱了。
月星慢条斯理地展开那张纸,轻蔑地挺了挺她的大胸器,还得瑟地抖了抖。
谁眼热那对大胸了?往后胸大爽的又不是自己!
她坚决不想要大胸,现在不想要,以后也不想要!
很多年后,依然平胸的苏绵绵,恨不得一耳光扇死这会没事瞎说的自个!
对正事,月星还是很认真的,她给苏绵绵通篇念了次,又让她指出不懂之处。
苏绵绵虽不会说话,可并不是真正的五岁稚子,她结合从前学的,将不熟的繁体字记住后,便没啥不懂的。
不过避免引起怀疑,她还是挑了半数的复杂字眼出来,眨巴着大眼瞧着月星。
这小小模样的女娃子,脸又嫩,软软娇娇,加之苏绵绵五官本就长的好,从前只是吃食不好,才面黄肌肉,这会白白糯糯的,就和个能随便揉搓的白玉汤圆一样,可人得让人想一口含嘴里。
月星倒没含嘴里,她只是顺手了就捏她小脸一把,还揉她小马尾,甚至于像个变.态一样,想抱她揉她肉肉的小屁股!
苏绵绵不敢再装不懂,她当着月星的面,将起先说不懂的字眼悉数全写了遍,然后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了。
月星一愣,尔后反应过来便笑了。
跑出去的苏绵绵才刚到院子门口,冷不防一头迎面撞上了人。
她捂着疼的慌的小鼻子,一抬头就看到冷着脸的九殿下,还有跟在他身后的月白。
苏绵绵此时小马尾松松垮垮的歪在一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光盈盈,还泛出可怜兮兮的粉色来,又捂着自个的小鼻子,分明一副被人蹂.躏了的模样。
月白眉一挑,他踏出一步在苏绵绵面前蹲下,伸手拿开她手,见她小鼻子没出血适才问道:“被月星欺负了?”
双手背剪身后的少年皇子目光不自觉落在月白拉着苏绵绵的那只手上,又见这蠢哑儿好似也很亲近月白,他心头莫名陡升恼意。
没见他才是主子,才是能给她做主的!
苏绵绵还没来得及跟月白告状,突然感觉身上一冷,她抬头望着面无表情的九殿下,这一瞬间福至心灵,她从月白手里抽出手,小心翼翼地抓着少年玄底金线滚边的宽袖,顺带轻摇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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