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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猜测安然身上有着什么神秘的力量或者能力,才会令得燕国与云国争相求娶。
小皇帝被皇甫琛压制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这些人中,怕是他最迫切的希望安然果真是有着神秘力量的。
如此,他想方设法也要将安然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来对付皇甫琛!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折损了多少人手才打听到安然公主最害怕的事,苦心设计了今日种种,最担心功亏一篑的,就是小皇帝了。
此时听了太长公主的话,他本就忐忑的心更烦躁了些。
如果今日失败了,只怕下次想要再试探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了!
小皇帝深吸两口气,重又屏住了呼吸凑近长筒物事听着里头的动静。
密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金玉熙神色焦急的走了进来:“陛下,摄政王来了,你先走。”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摄政王在这里将小皇帝抓个正着。
小皇帝满面焦躁的抬眼看她:“怎么这样快?”
当时在园子里,金玉熙口中说着要去请摄政王前来,却根本没有打算这么快就请他过来,他们原是打算套出了安然的神秘能力之后,才通知摄政王过来接人的。
那时候说就去请摄政王,也不过是给安然以及园子里的夫人太太们听的。
哪里想得到,摄政王竟来的这样快!
金玉熙见到的从来都是对她浓情蜜意的小皇帝,哪里见过他这般急躁又冷酷的模样,一时呆了呆,回过神来就有些委屈:
“府里的人根本还没出门,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消息,又来的这样快的。祖母,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两个小的都有些慌了,太长公主还稳得住,沉声喝道:“急什么。你带陛下从密道离开,这里有我应对着,不会有事的。”
小皇帝还有些犹豫不决,太长公主自然也看出来了,只对他沉沉说道:“陛下,来日方长。”
这是在告诉他,就算此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若是被皇甫琛抓个正着,有没有下一次,就要两说了。
小皇帝一凛,忙忙说道:“皇姑婆说的是,朕这就走,有劳皇姑婆善后了。”
说完再不敢停留,跟着金玉熙扭头往密道的方向走去。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皇甫琛的身影就出现在太长公主面前了,他一脸沉郁的盯着若无其事的太长公主,语气冰凉的逼问:“她在哪里?”
太长公主冷冷瞥他一眼,冷哼道:“摄政王如今真是好大的威风,擅闯我的公主府不说,见了我这个姑母,竟连礼都不行了。你如今。已是不将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姑母言重了。”皇甫琛面无表情,然而漆黑的眼睛却显得深沉冷漠又肃杀:“你把她关在里面了?”
他虽是在问话,然而语气却十分笃定。
太长公主扬了下巴斜睨皇甫琛一眼:“怎么,你是来问罪的?我倒不知道,我犯了哪条罪,要日理万机的摄政王亲自来问?”
皇甫琛压根不理会她的话,他的声音越发冷凝,背对着光线,有浓浓黑暗在那掩藏在睫毛后的瞳孔里蔓延:“开门!”
他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寒光四溢,一字一顿。杀气纵横。
太长公主到底是经过事的人,依旧气定神闲并不将皇甫琛的怒气放在眼里:“门就在那里,本宫可没阻着你。”
密室的石门重逾千斤,除了机关开启,就只有内力深厚之人才能击碎石门。
若皇甫琛没有受过重创,若他还跟之前一样内力深厚,这样一道石门根本就拦不住他。
太长公主不惜废了一道密室,也要趁机弄明白,皇甫琛是不是真的内力全无。
皇甫琛又岂会不知道她的用意,唇角冷冷勾起,沉声喝道:“肖大,打开它!”
他丝毫不介意暴露自己内力已失的事,退开一步。让跟在身后犹如影子一样的肖大上前来。
就算他们证实了此事又如何,他不会再给他们成功刺杀他的第二次机会!
密室门轰然碎裂,碎石块飞溅的到处都是,皇甫琛没有动,有石块飞溅到他身上,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倒是太长公主被飞溅的碎石逼得退到了门边,颇有些狼狈在尘烟滚滚中咳嗽了起来。
石块全部落下。皇甫琛身形一晃,已经抢步冲了进去。
逼仄的仅能容下一个人的密室里,一身湿透的安然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仿佛已经死去。
皇甫琛盯着安然的身体,瞳孔微缩,随即放大。眼底深处黑沉一片,仿佛酝酿旋风暴雨,眼睛里弥漫起一片噬人的黑暗。
她死了?
他的心中莫名升起全然陌生的恐惧来,隔着两步远的距离,竟有些不敢上前去证实,此时的安然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昏暗的光线下,这个男人一贯冷硬深刻、棱角分明的线条微微有点扭曲,仿佛在因为什么束手无措的事情而发愁。
然而下一瞬,他听到了她虚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呓语声:“救命…皇甫琛…救我…救……”
皇甫琛几乎是有些踉跄的抢步上前,一把将安然拦腰抱起来,他的手臂勒在安然的胸口,牢牢地抱紧,仿佛吞没:“不怕不怕,本王在这里。”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安然紧闭的双眼有眼泪滚滚落下来。
皇甫琛用力把她抱在怀里,有灼热的液体烫到他的肩膀,他的心似都被那液体烫的紧缩了一下,口中却言不由衷的呵斥道:“没出息,有什么好哭的,本王不是来了么!”
皇甫琛抱起安然欲要离开,一眼扫到板着脸站在门边看着他的太长公主:“今日这事,本王且先记下了,姑母该给本王的交代,本王等着。”
太长公主微扬下巴,依然是那样高不可攀的尊贵神色:“交代?”
她慢条斯理的开口:“本宫不过与长乐公主开了个玩笑,谁也想不到长乐公主胆子竟然这样小。”
竟还怪安然自己胆小禁不得吓一般。
皇甫琛薄唇微勾,漆黑眸光微闪了闪,竟点了点头,似极为赞同太长公主的话一般:“姑母说的是,原来姑母喜欢与人开这样的玩笑。平日里本王政务繁多。于姑母跟前尽孝的少,往后,本王定会好好孝敬姑母的。”
太长公主那万年不变的神色因他这话便微微有些变色了,但也不过是瞬间,她的目光亦冷冷而厌恶的盯着皇甫琛:“本宫膝下不缺你一个尽孝的,你政务繁忙且忙你的便是。”
皇甫琛便真的笑了起来:“历朝历代都是以孝治国,本王不幸父母双亡。长辈中与本王血缘最近的,也只有姑母一人了。
往日本王对姑母做的不足之处,今后定双倍回报于您。既是姑母无心之过,本王就不追究了,万望姑母保重身体。这太长公主府上,可是离不得姑母庇护的。”
他这近乎直白的威胁,令得太长公主脸色又是一变。但她依然稳得住,只从鼻腔中冷哼一声:
“本宫到底是摄政王的亲姑母。摄政王行事之前,也须得好好想一想,本宫的身后,可不只有本宫一人!”
“姑母金玉良言,本王谨记在心,告辞!”满是机锋的话说完了,皇甫琛再不停留,抱着仿佛从水中捞出来的依然昏迷不醒的安然大步往外走。
才走了几步,就听得身后传来欢颜带着哭腔的呼唤声:“公主!公主您在哪儿啊?”
皇甫琛就忍不住皱了眉头,这个丫鬟除了爱哭,几乎没有别的本事。偏怀里这臭丫头还百般看重她,连要逃都想带着她一起走,除了是个累赘,分明半点用处都没有。待回去后,就将那没用的丫鬟给她换了才行!
正这么想着,就听见太长公主“哎哟”一声惨叫,紧跟着就是一片惊呼与手忙脚乱的混乱。
皇甫琛看了眼身旁跟着的肖大。
肖大心领神会,转身往后走了几步,欲要看看身后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皇甫琛抱着安然上了马车,肖大才一脸不知该如何形容的表情跟了过来。他手里还拎着满脸通红不断挣扎的欢颜。
将欢颜丢进王妈妈与紫菀的那辆马车后,肖大才跳上了皇甫琛的马车,熟练的驾起马车离开太长公主府。
“刚才是欢颜那个丫头,她借故寻找她主子,趁太长公主不备,将长公主一头撞倒在地了。”肖大将自己刚才看到的情形简单的说给皇甫琛听,只是他的语气似憋着笑。
想到方才看到太长公主摔了个四脚朝天的狼狈模样,就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倒没想到,那丫头还真下得去黑手。”
皇甫琛也听的一愣,原以为是个没用的哭包草包,一转眼竟胆大心黑的将太长公主撞倒在地,也算是当场给她主子报了个小仇!
皇甫琛碍着孝道不能做的事,倒被他最看不上眼的没用丫鬟给做成了?
他低头看一眼乖巧依靠在他怀里的脸色惨白的安然。一边取了她的帕子给她擦拭脸上脖子上的冷汗,一边缓缓勾起唇角:“还算那丫头有点用处。”
肖大听着皇甫琛语气中那不明显的笑意,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丫头下了黑手也不跑。趁着一众丫鬟婆子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之际,竟还冲上去狠踩了两脚,都踩在了太长公主胸口上,要不是属下上前拉了她走,还不知道她要闯下什么大祸来呢。”
皇甫琛听的十分满意:“也算是给她主子出了口恶气。”
顿一顿,又道:“便是惹了大祸,有本王在,也能保她安全无虞。”
太长公主才刚送了个玩笑的借口给他,她真要追究起来,他完全可以将她说的话再还给她,不过就是个玩笑罢了。
肖大听了皇甫琛这话,便知道欢颜那丫头的所作所为深得他心。知道欢颜不会因此受罚,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当然他对欢颜并没有什么心思。只是觉得刚才神勇非常的欢颜非常的……嗯,对他胃口。
虽然看起来是笨了点,不过胆大心黑有仇报仇这一点,很让人欣赏就是了。
……
安然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在她身边说话。
“……哪里能想得到,她们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算计安然。”是安太夫人恼怒的声音:“千防万防,只防着她们要使阴谋,却万万没想到,她们竟用上了阳谋!”
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是众人亲眼所见安然的受伤是由她自己的贴身侍婢所造成,太长公主府上当即就延医用药,十分精心照顾——至于怎么将人精心照顾到了密室中,赴宴的夫人太太们又怎会知道?
她们只会觉得太长公主府对这位即将成为摄政王妃的和亲公主非常重视非常亲厚,哪里会知道背地里她们耍的什么手段!
安然人事不省的被皇甫琛抱了回来,得知事情真相的安太夫人十分自责,因疑心太长公主对安然不安好心,她还特意将自己身边用老了的王妈妈跟一向谨慎稳重的紫荷都给了安然,就是防着那些阴私手段。
却没想到,连她的人都着了道儿,安太夫人心里多少有些内疚:“这也是我太过大意的缘故。”
皇甫琛一贯慵懒的声音平缓的响起来:“姨母不必自责,不说您没想过,便是我也不曾想到他们会这样心急。”
说到大意,真正大意的该是他才对。
她身边就一个没什么用的欢颜,他早该将绿澜跟如容调到她身边。
只是王府被毁后,他自己心态出了问题,每每见她总是憋着满腔怒火,动不动就想弄死她,哪里还能想到要将绿澜如容调到她身边来。
今日太长公主他们能如此顺利的施计放倒她,何尝不是他太过粗心大意的关系。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安太夫人满是不解:“难不成是为了坏安然的清白,不让她顺利的嫁给你?”
她并不知道安然身负神秘的本事,也只能往后宅阴私事情上头想:“可安然分明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和亲公主,能碍着他们什么事?夏国本就依附大梁的小国。安然也不是最受宠的公主……”
她想了又想,实在想不通他们千方百计要破坏安然跟自家侄儿的婚事图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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