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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妥协
我一个人胡思乱想着,脚步紧跟着赵初,跟身旁的司剑南并肩而行。
魏苍凌并没有出来,而是依旧在墓道的尽头,也就是那间书房内等我们,随着门扉被打开。
那一席漆黑神秘的背影,瞬间笔直映入了我们三人的眼帘,并随着周围考究的摆设,仿佛真的瞬间进入了将军的书房。
赵初也没有急着打招呼。
我们三个人这么静静站在门外,看着魏苍凌站在屋里……装逼。
是的,这种人,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是自带逼格的。
“幽泉剑有消息了?”
最终,还是魏苍凌没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身后的门也咯吱一声,重新闭合,如果不是魏苍凌本身就自带鬼气。
这里的一切,与现实中的书房,又有什么区别呢。
或者与其说,这五百年来,魏苍凌都在营造着生前的一切,假装他还身在过去的书房,假装一切都还如故,但是只要一开门,梦就碎了。
这大概是所有鬼类都会有的执念。
魏苍凌生前经历复杂,他的执念,应该会更深。
“是有了一点消息。”
“比我想象的要早很多,”魏苍凌微微一愣,似呢喃,似感慨,难得,长久的孤寂,让他还能感觉到时间的流动。
“你上次说,能有法子让我暂时的脱离这阴府?”
魏苍凌一下猜出了赵初的来意。
“是有个法子,不过需要费些手脚。”
赵初幽幽一语,今天的谈判一点不难,所以这厮老神在在的也不急。
而魏苍凌不蠢,几乎立刻就猜出了赵初话里的意思,只微眯了眯眼,问:“需要怎么做,你说便是。”
我跟司剑南都不约而同的看了看赵初,看他关子里要卖什么药。
就见赵初摸了摸下巴,虽然态度很中肯,但我总感觉他这是又憋了什么坏水的感觉。
思量间,赵初已经郑重开口。
“按理说,你魂魄不全,应该是生前就有人刻意,用术把你困在这里的,而且一困就是五百年,那术应该也已经找不到了,而你丢失的那一部分魂魄在幽泉剑里,这次寻找幽泉剑,你又不能不出力,所以我有个术法,能让你暂时性的脱离阴府,不过这个法子……”
“什么法子?”
魏苍凌目光幽冷的望着赵初,估计也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赵初这下也直接,抬手,他修长的双指在半空中虚划,指尖立刻出现了一片紫色光芒,抬眸道:“很简单,你与我立下生死契约,我为主,你为奴,期限为两年,这两年的时间里,你自然可以自由离开阴府,与我随行,如何?不同意就算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的。”
临了,亏他还故作出一副我很明主的样子。
“生死契约是什么?”
司剑南不懂,疑惑的问了我一句。
我只好小声解释道:“就是灵与鬼的契约,当然,人与鬼也可以,一般都是谁强大谁为主过,不过也不排除,迫于一些原因,主动为奴的,但是实力悬殊不能太大,否则容易反噬……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恩,如果契约中的主发生什么意外,奴很可能也会跟着陪葬。”
理论上讲,这是不公平的,但如果是为了让魏苍凌得到自由身,也另当别论。
只是两年,亏赵初说得出口。
这次去百里市,撑死也就个把月的功夫,就能来回,当然,也不排斥意外原因。
“……两年的时间,看似漫长,其实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次行程就能一帆风顺,不是吗?”
看着魏苍凌周身越发黑沉的浓浓鬼气,还有冰凉似雪的眸光,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赵初还谈笑风生的补了一句。
“你让我为你的奴?”
果然,魏苍凌出口就是一声缓慢,却充满杀机的质问。
“就是嘛,喂,我说,赵初,人家好歹是前朝大将,我爷爷书房还有一副他的画作,据说能辟邪,你说你这么弄,会不会太不给面子了?”
司剑南都忍不住当起了和事老,不过从他发亮的双眸里,不难看得出来,这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我说,要不半年吧。”
我想了个比较折中的法子。
“我说两年就两年。”
赵初态度坚决的回眸瞪了我一眼。
“不答应就算了,我们走。”
赵初这次也干脆,扭身就要离开。
我望着书桌前,那漆黑色,已经被浓郁鬼气所包裹的魏苍凌,心头隐隐有点不忍,你说这做鬼也不容易,你这灵又何必为难鬼呢。
“我说……”
“被困了五百年,如今只需要做我两年的奴,便可换取彻底自由的机会,不过分吧,既然有人想不开……”
赵初边走边说风凉话。
“慢着。”
终于,魏苍凌还是说话了。
“答应了?”
赵初终于露出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得意表情。
魏苍凌漆黑的目光,死死的瞪着赵初,一字一顿的道:“我可以与你签订生死契,但是为期不能是两年……”
“一年半,已经不能在少了。”
赵初打断了魏苍凌的话,态度同样坚决,从这二人对视的目光里,不难看出这其中激烈的交锋。
但最终,似乎还是魏苍凌败下了阵。
“但是你必须保证这次一定能帮我得到幽泉剑!”魏苍凌的声音,冷硬而果决。
鬼气已经蔓延过他的整个身体,唯露出一张苍白凄冷的脸孔,还有那双像剑一样的目光。
莫说赵初。
就连我们旁人,看着这样的魏苍凌,都会不自觉的心惊胆战起来,用句烂俗的话说,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
我们三个已经变成三盘人肉卷了。
不过,虽然赵初的条件很是苛刻,但我心里总觉的,将来的魏苍凌,是会感谢赵初的,从私心讲,赵初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不能保证……但是,我会努力保证。”
赵初同样幽幽回望着魏苍凌,尽管顶着对方刀光剑影般的压迫,俊美的脸孔,依旧显得谈笑风生。
阴府内,时间在缓慢的流转,仿佛过了很久。
也仿佛只是过了一瞬间。
桌案前,那被浓浓鬼气所笼罩的身影,终于缓缓的动了,魏苍凌抬起一直手臂,鬼气也随之消散。
露出了他倾长英武的身姿。
墨冠玉带,长袍飘飘,若非那张白的不正常的脸,仿若真人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