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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张雯剌激醒的肋骨的剧痛,她想它们肯定折断的不只是一根。然后鼻端传来一股子浓得让人窒息的血腥味,就如同身在一个屠宰房,入鼻的全是牲畜被屠宰以后的惨烈气息。
张雯努力的做着睁眼的动作,无耐眼皮好像重逾千斤,怎么都睁不开。耳边隐隐约约像是听到有人在说往话,一男一女,女的声音平和,带着一股殷切温婉的味道;男的声调怪异且说话含糊不清人,像是声音一直在喉咙口打转一般。
男声道:“醒了。”
女音应道:“哦。我过去看看。”
男声又道:“好好照顾她。”
女音应了一声:“嗯。
张雯就陡然松了口气,她听到了,他说好好照顾她。自己总算是遇到了好人!更何况还有女人,在危险害怕的时候遇到自己的同类,另一个女人,总是更叫人放心。
心里一松,顿觉全身疼痛,张雯又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张雯发现自己身处一张地下室样的屋子里,能确认这里是地下室是因为它没有一个窗户,除了一道门以外,就只有一个缓缓旋转的换气扇通往不知名的远方。
还来不及细看,就见一个阴影向着自己俯下身来。张雯一惊,用力挣扎,但只动了一动就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身体上束着宽皮带,像精神病人一样被捆在一张木板床上。
全身疼痛,整个人又被捆着。心里便越发惊惶害怕,张雯拼命转动眼珠去看阴影。她看到俯下身来的人是一个女人,长相显得眉眼温婉,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对自己微笑,心里就放宽了些许心,颠声道:“我在哪里?我爸爸呢?为什么要捆着我”
“爸爸?”长相温婉的女人怔了怔,随即微笑:“你在我家里。你受伤了,不捆着你哪行?动来动去的会碰到伤口。”
原来是这样,看到倒是对方的好心。张雯问道:“你救了我?”
那女子不语,只是微笑。
“请扶我起来。帮忙解掉皮带。我……我要去找我爸爸!”张雯努力道,忆起父亲那张沾血惊怒交加的脸,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一切要亲眼证实了才作数。
女人伸手抚了一下张雯的脸。带着几分悲天怜人的表情:“可怜的孩子。我不是不想扶你起来。可是……”
张雯一惊。又用力挣扎了下一,发现手脚伸来的感觉都很怪异,忙伸头看去。
一看之下便不禁失声惨叫。自己的四肢竟是上肢齐肘而断,下肢齐膝而断,断处粗糙的缠着纱布,其余的部份不翼而飞!再看向腹部,有一段肋骨突兀的穿破腰肚位置伸出来,森然的挺立在空气中,又沾着血迹,虚幻得一点都不真实。
“嘘!”女子掩住张雯的嘴:“别吵,留着体力!”
张雯拼命挣指扎,身体缺了有效的手掌和脚掌,就如同还生有四根短桩的人棍,陡劳的在原地扭来扭去。
扭了一阵之后更赫然发现自己身下的不是一张木板床,而一个什么简易的又像是砧板又像是手术台样的板上。那板下面有支撑,被调节成斜四十五度,自己就脚冲上,头朝下睡在上面。
心里又惊又恐,已经判断出这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拼命翻动着就想挣脱皮带滚下来。
那女人一手按住张雯,力气大得远超张雯的想像,和她那细致柔软的身板完全不相匹配。
“你……你要干什么?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没做过什么坏事,我爸爸,还有妈妈在家里等我,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会努力读书,努力挣钱,将来挣了钱都给你,都给你!你放了我,我爸爸妈妈可以给你赎金,只要你放过我。求求你了!”
张雯小声哀求,只见那女人眼里怜悯的光采越来越深,脸色越来越柔和,就像是一位善良的姐姐。
满眼善意的女人瞧着张雯道:“我拿钱来没用。我也不要你谢,没用的。”
张雯心里求生的信心大起,低声道:“你帮我出去吧,我会报答你的。我很努力,也会做很多事,如果你不需要钱,我可以像妹妹那样为你做任何报答你。”
那女人点点头,站起身边往旁边跨了一步,从墙上取下件什么东西往身上穿。
张雯心里大定,这时候才有了时间去观察周围的环境。只是不看还好,越看越心里越恐惧!
整个身体就那么倒斜着往上看,视线显得很不真实。在那不真实的视线里看到了房顶的几个挂钩,挂钩上倒挂着几片雪白的猪肉。
不,那不是猪肉!
那疑似猪肉样的肉块因为被女人无意碰触而在原地旋转,等它们转过来,张雯才看到那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子!而且全是年轻的女人!
她们已经死去了多时,铁钩从半截腿上的皮肉勾过去挂在房顶,缓缓的转动着,血液早已经干涸不再往下滴。所有的人**子一律呈一种完全无支撑的发散状,大腿大大的劈大,女性最羞涩的部位大张着。上身两只手臂被切断的短**无力的下垂,断面因为肌肉收缩而支出尺骨和桡骨的断面,更有支离破碎的韧带和肌肉经经挂挂的吊在那里,如同冻库里的猪肉。或许连那都不如,至少它们切口平整,就像这样像是如同被硬生生折断一样。
而在墙角,有一台简陋的设备退过出风口在往外喷散着冷雾,由于它的存在,这些‘冻肉’才没有腐坏。但明显的,它的功率并不足以支撑冷冻这么多的‘冻肉’,所以她们还是变了颜色,更像是冰箱冷藏室里放过了期的食材。
‘冻肉’们还在缓缓的转动着。当终于有一只转过来正面对着张雯时,张雯便看到她已经开膛破肚,肚里的内脏又被完全掏空,用某种又像竹撑子又像木桩子样的东西撑开整个肚腹,里面全塞着一大堆枯草样的东西。顺着流过**的胸膛的干涸血迹往下看,被屠宰的女子两眼没有眼皮,两只眼睛在没有眼皮的眼眶里出奇的大、出奇的圆,出奇的白多黑少,视线正正的瞪着张雯,仍自带着死亡那一刻的惊恐和不甘。
张雯终于放声惨叫。完全明白了自己身处的境地——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就是一个屠宰室!
那女人还是在那里套衣服,却不是件普通的衣服,而是一件透明的塑料雨衣,市面上最常见的用来避雨的那种。
套好雨衣。仔细检察有没有可能有没被雨衣遮到的地方。女人又开始往腰间系一条宽皮带。宽皮带上缝着一个工具包。插着剪子、刀、剌针、锯子,小巧而精致,感觉不到可爱。只会让人胆丧心寒。
张雯的声音最终转化成嘶声厉尖:“救命,救命!”
女人慢慢系好皮带,在腰间摸索了一圈,像是在寻找合适凑手的工具,直到最后摸出剪子才转过头,脸上还是带着那个悲天怜人的微笑:“嗯嗯,你现在可以叫了。使劲叫,叫得再大声一些,你越是恐惧,最后的效果就越好。”
张雯倏然住了嘴,只看到那女人眼里像是滴进了墨水,迅速扩散把整个眼瞳全部染黑!那一又黑洞样的眼瞳像是用上等的琉璃制成,微微反射着莹光,看上去竟是无比的深,像一个没有底的窟窿。便在那张温婉的又带着怜悯的脸上,嵌着这样一对邪异的眼睛,一股宠大无比的邪恶意味直接逼人而来!
女人蹲到张雯脑后,仔细的抚摸张雯并不漂亮,但很皮肤细腻的年轻脸蛋儿,很是温婉浅笑出声:“我以前胆子特别小,蟑螂都怕,哪敢杀人?不过我现在却是不怕,反倒觉得挺有趣的。锋利的刀子划在皮肤上,尤其是年轻女孩的皮肤,看它们像摩西权杖下的大海海面一样分开,艳丽的血珠涌现出来,衬托在青春弹性的皮肤上,很美的是不是?”
口中说着话,嘴里有淡淡的白雾喷出来,温度直达冰点,落在张雯脸上慢慢结出一浅层的寒霜。
人在绝望的时候以应各自不相同,有些人会歇嘶底里的尖叫,有些人会沉默着默不作声,似乎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精神排空,释放到另一个安全的空间。像张雯就是这样,正拼命的试图忽略眼前可怕的一切,努力的回想着父亲和母亲慈详的脸,他们因劳累一生而满布皱纹,却一直兹详温柔的模样,喃喃的只是低声呢喃:“哦,爸爸。妈妈,请保佑我。”
女人很是温柔的道:“你爸爸死了。”口气怜惜无比,浑然不觉在毁灭别人的希望。
张雯颤了颤,感觉到女人冰凉的手指捏起了自己的眼皮,随即眼皮一片冰凉,竟是整个左眼的眼皮被她齐根一剪刀剪了下来!剪掉眼皮之后张雯连闭眼都不能做到,它甚至不是很痛,巨大的恐惧和室内的低温把这股子痛掩盖了过去。
然后是右眼,眼皮也被剪去。透过创口涌出来的血,张雯从一片浓重的大红里看到女人小心翼翼的将剪下来的眼皮放在滑石粉里扑滚,待得血迹尽除以后再放进一个小盒子里。她终于知道斜对面像猪肉一样被挂在铁钩上的年轻女人的眼皮去了哪里,原来它们跟自己的眼皮一样,也被收进了那只小盒。
收妥了这个,女人随手扯过一只盆,那盆里已经装了小半盆血液。
女人很有耐心的用温婉的口气解释:“人血很稠,喷到身上不太容易弄掉。而且它也太滑了,沾到身体很不方便工作。”随即又露出个在别的时候看到时应该觉得会是很可爱的笑容:“我原先不知道,他告诉我的。所以为了免得被溅上,又为了好好收集血液,雨衣和盆子这些工具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张雯看不到盆子,却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命运——像牲口一样被宰杀。
当人已经绝望并痛苦到极点的时候对生命其实已经放弃了,只希望最后的一切快到到来,快速解脱。
可是这个小小愿望也不被满足,那女人道:“切个口子,如果不太大的话,大约一小时才会流干。所以至少有四十五分钟你是感觉得到的,感觉得到生命从身体里怎么流出去的过程。我可向你保证,这个过程并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糟糕,它并不太痛。噢,也是他说的,我以前不知道。”
女人左右调节着盆子,将它放到最合适的位置,随后拿了一把刀贴到张雯颈上的血管,手上做着杀人的活计,嘴上却如果闲话家常一般的道:“我原来觉得杀人很可怕,后来觉得其实杀人就跟杀鸡差不多,而且比那有趣多了。鸡的血太少,流一会血就不再流,真是少得很。人却可以一直喷,喷泉似的好看。对了,我叫韩玉洁,就是冰清玉洁的那个玉洁。小妹妹你叫什么?算了,问了也没用。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哦,他说了,这样你才会有目标去怨恨。”
孙雯喘着气,厉声道:“韩玉洁,我不会放过你的!做鬼也要报复你!”
韩玉洁轻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手上的刀压紧了张雯,又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张雯放声嘶喊:“你会下地狱的!”
韩玉洁倏然无息的俯下脸看着张雯那没有眼皮的滚圆血瞳,两只眼睛黑洞洞的发着幽光,嘴里喷出白雾那样的冰冷气息:“用不着这么说。妹子,我自己已经在地狱里了!”
说罢,横刀一抽!
血便自那个巧妙的喷口倾泄出来,准确的流进盆里子。
张雯狂怒而不甘的厉瞪着那个叫做韩玉洁的女人,用最毒的誓言诅咒她,把她的长相牢牢记在心底,永世不忘!
韩玉洁则一直脸上带着微笑看着张雯,黑曈却没有任何表情。杀人,对于她来说,真的还不如杀鸡!
血流得很快,仅十来分钟张雯就没有了力气,身体越来越冰凉。就在最后失去神志的那一刹那,她在一片血红里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推门走进来。
“死了?”
“还没,不过快了。”
“眼皮呢?”
“收在盒子里。”
两人在对话,随后韩玉洁拥抱住那个男人,用很是温柔的动作踮起脚凑手上去抚摸他的头顶,嘴里柔声道:“姐姐都做到了,这样就能一直呆在姐姐身边以吧?可不要再离开姐姐了,做个乖弟弟,嗯?”
那男人高大的身子弯下来,把头放到韩玉洁的臂弯里,冲着张雯这边诡异的一笑。张雯最后的视线就凝固在那脸上:没有鼻子,没有眉毛,嘴像一个黑色的洞穴,里面长满了乱石交错样的利牙,两只眼睛没有眼皮,也像韩玉洁的眼睛一样漆黑如同琉璃,而且比那更幽深,更邪恶,如同一切的源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