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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里忽台被布尔罕斩杀,传首前军营示众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在失去首领以及大半军队的情况之下,嫩真部的主事之人,塔里忽台的众位叔伯终于在合赤惕部强大的压力之下宣布投降了,昨天布尔罕也只是同意他们投降,今天他却是要在商讨如何处置这些人。
昨个儿布尔罕遭遇了一场艳遇,心里正美滋滋的,可嫩真部的事情又让他心情沉重了起来。布尔罕是睚眦必报的人,而且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对你出手,嫩真人、塔里忽台居然让他合赤惕部折损近万大军,虽然其中绝大多数是原土谢图汗部人马,可他们终归是记在合赤惕部虎骑军麾下,布尔罕怎么也需要给虎骑军将士们一个交代吧!
嫩真部大营。布尔罕骑马过来,身后是强大的合赤惕部大军以及一众将领。而塔里忽台的众位叔伯已经跪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他们身后则是数万嫩真百姓,一个个都将头低得很低,生怕什么地方做错了,惹来合赤惕部的麻烦。
“你们愿意臣服于本汗?”布尔罕用马鞭指着为首之人问道。
几人连忙答应道“愿意,愿意!我等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希望能够给大汗您涉猎游牧,牵马坠蹬!”
更有人开始为布尔罕歌功颂德:大汗,您的胸襟比之大海还要辽阔;您的威严比山峦还要高耸;您的...
不等说完布尔罕就没有了兴趣,他冷喝一声“够了!”这却是将下跪者几人惊出一声冷汗,几人心想大汗不会是来秋后算账的吧?
他们猜得没错,布尔罕冷言说道“既然早就知道本汗的威严不是尔等所能承受,为何不要本汗的恩施,反而处死了本汗的使者:钢巴兔?那个可怜的,一心想要为合赤惕部做出贡献的人,竟被塔里忽台斩去头颅。这些你们都忘记了吗?...
又为何在本汗兴师前来之际又出兵顽抗,使用诡计致使我虎骑军数千大军伤亡?...
区区嫩真部,居然让本汗付出近万将士伤亡,你们说本汗应该如何处置你们啊?”
布尔罕的质问让旁边的虎骑军将领们心中一暖,尤其是统制将军巴图拔根。今日听大汗一言,让他感受到当初那顿鞭子没白挨!
而这话却又将几人吓得不轻,冷汗浸湿了后背,匍匐在地面上,大气不敢喘一下。他们抬头看了看乌日娜,她虽然是其中的罪魁祸首,可她如今是布尔罕的弟媳,扎都罗的妻子,嫩真人日后真要是需要有人弗照,此人就是他们最后的稻草了。
至于说塔里忽台?一个死人,若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不说布尔罕大汗会不会相信,就是乌日娜恐怕也会反感的,倒不如自个儿应承下来。
彼此的眼神传递着讯息,为首之人俯首说道“我等自知罪孽深重,请大汗责罚!”其他几人也不敢让他一人承担,当即也说道“请大汗责罚!”
这倒是让布尔罕有些为难了,他转向身后的一众将领问道“诸位都是虎骑军将领,你们说该如何处置他们啊?”
布尔罕问起,巴图拔根恶狠狠的说道“大汗!可不能轻饶了他们啊!虽不能将他们一并斩杀以慰我虎骑军四千将士在天之灵(由于救治得当,烧伤的虎骑军士兵得以大量存活,可仍然有近四千将士身死。),但也要将他们贬为奴隶,用他们的汗水与血液来赎罪!”
时至今日,那场大火留下的阴霾仍在他心中萦绕,每当闭眼休憩,他就忘不了被大火吞噬的将士们,那些被烧夷身体蜷缩,体态各异的儿郎们,每每想到他们的惨状,巴图拔根都会在梦中惊醒,泪水浸湿了被褥。
罪魁祸首如今已是扎都罗的妻子,他也只好将仇恨转嫁于嫩真人身上。
“对!将嫩真人贬为奴隶!要用他们的眼泪洗去我虎骑军的耻辱,用他们的哀嚎去告慰已逝的英灵。”
面对心怀漫天仇恨的虎骑军将领们,几人的头低得更低了,贬为奴隶似乎要比杀了他们强一黑豆,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几人也能接受,这似乎就是草原上的法则,他们对此没有怨言。
但当布尔罕说出对他们的惩罚之时,一个个全都傻眼了。
“好!就按当初本汗说过的办:嫩真人凡高过车轮的男子皆尽为奴,女子配嫁有功将士!”
这...这也太残忍了吧?
布尔罕说过的话就是圣旨,侍卫亲军已经开始运作准备了,在刀枪弓箭之下,相信这些嫩真人也不敢不从。
可正当侍卫亲军准备将几人羁押之时,乌日娜突然挡在几人面前说道“住手!”
乌日娜本来不想插手,她已经开始了另一段幸福,实在不适宜出头,但毕竟曾经主仆一场,更何况场内还有不少半大孩子,大汗这样做未免太过残忍了。
她撑开双臂维护道“大汗!您看看这眼下可有高过车轮的男子?”
乌日娜这么一说,所有人几乎都匍匐下来,身材高大的人也极力蜷缩着。
布尔罕眉头紧皱,问道“此话怎么讲?”
乌日娜回道“大汗!他们都跪在您的面前,不论哪一个都不曾高过车轮,这整个嫩真部都不符合最低要求,请大汗明鉴!”
乌日娜的话布尔罕算是听明白了,他呵呵一笑,说道“好一张伶牙俐齿啊!...人说: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这跪着生你们也不嫌丢人,倒是还蛮享受的啊!”
分明是布尔罕在嘲笑他们,可是没人愿意接这个话茬,这搞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她的理由虽然牵强,却也有些道理,毕竟是布尔罕说过的话,被人找准漏洞也是怪他自己没有明确。今天处置嫩真人也就是为了给虎骑军上下一个交代,可他们也都知道,此事不能让大汗难堪,巴图拔根在布尔罕耳边说了几句,他打算放弃了。
可布尔罕并打算放过他们,男人侥幸逃过一劫,可女人未必如愿。
“算你厉害!...拟旨:嫩真部,凡独寡之适龄女子,皆尽配嫁虎骑军将士。”布尔罕看向乌日娜“你总不能男女兼顾吧?”
说完就调转马头离开。
这并没有引起那些女人们的反感,实际上在失去丈夫的那一刻起,她们就已经准备好迎接这一天了。
布尔罕回到大帐,就对着众臣说道“传令下去,本汗要在鄂尔浑召开忽里台大会,本汗自己的忽里台,让周边氏族首领头人都来!”
众人不知道布尔罕的真正目的所在,只有一旁的侍卫亲军健锐营校尉李统范知道,这是大汗要借用嫩真部立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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