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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隽跨出大殿,走出长廊,站在台阶上望着外面细雨霏霏,呆了两息,慢慢走到雨中,扬起头任雨滴落在脸上,沿着脸颊滑落在脖子里……
雨中灵力微动,牧隽手指动了动,又停住,三息后耳边传来轻崆的声音:“好久未曾这般淋着雨行走,竟有些怀念。”
“那说明你老了!”牧隽扬着头,闭着眼轻声说道。
“的确比小师妹老三岁而已。”轻崆声音里掩不住的笑意。
牧隽嘴角微抽:“那我应该比你老很多,不若叫我师姐如何?”
轻崆望着牧隽浸润着雨水的脸颊,静默三息,抬起手轻轻撩起她脸颊上,被雨水黏住的发丝,放在而后。手慢慢放在背后,仰头望着天空,望着雨滴从天空中坠落,扬起嘴角。
牧隽眼珠在眼帘下转动一圈,依然保持着姿势,不动如松。
半刻后,鉴迹笼着衣袖朝仰头呆立的两位走来,雨丝在他头顶一寸的地方沿着两侧低落,他立在三步远的地方,视线在轻崆脸上转到牧隽脸上,手伸出灵力罩外,雨落在掌心,有微微凉意。
五息后,牧隽睁开眼侧头盯着鉴迹:“师兄见我俩立在雨中,竟连把伞也不给,一点同门友爱都没有。”
鉴迹斜了牧隽一眼,慢悠悠的说道:“我没借机降下暴雨,已是同门友爱。”
轻崆仰着头轻笑,牧隽回头刚好看见他修长的脖子上喉结滚动,眼睛一眯,伸出手指在那喉结上一按,轻崆顷刻后退,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捂住胸口咳得惊天动地。
牧隽呆了一息,修为再高还是不能控制咳嗦啊。
鉴迹看着两人幼稚的行为,扯了扯嘴角,眼底却又笑意闪过。
“这三日不见踪迹,可是因为那木娑林中的封印?”鉴迹视线落在牧隽湿漉漉的长发上,略带嫌弃丢给她一个清洁术。
“你那是什么表情?”牧隽瞪着眼:“无根之水,很干净!”
轻崆终于停止了咳嗦,给自己丢了清洁术,见牧隽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伸手揉揉她脑袋:“小师妹很干净。”
牧隽身形一闪,立在三丈远,摸摸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准再摸我的头,再摸就……”
“就什么?”轻崆如影随行,话未落伸手再次揉揉牧隽的脑袋顶。
“翻脸!”牧隽伸手朝半空一抓,两根藤蔓交错成长鞭,朝轻崆甩去。
轻崆亦如牧隽一般,凌空抓来一条闪电,拧着电鞭,迎上牧隽的藤蔓,霎时间藤影电鞭漫天飞舞,搅动周围的灵力,连带天空的乌云都被转动,隐约间有雷声传来,三息后,暴雨降下。
鉴迹抬头若瓢泼的暴雨,视线又落在雨中腾跃两道云衣身影,轻轻勾起嘴角:“还真说准了!”
“小牧隽何时变得如此暴躁?”空暇从雨中显出身形,立在鉴迹的身侧,轻声慢语的问道。
鉴迹笼着衣袖,凝眉看了空暇两息,又慢悠悠转头看着正斗得起劲的两人:“大约是被关在轮转殿中烦了。”
空暇单手背后,掌心的佛珠轻转,听鉴迹此言,眼神微闪:“你倒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鉴迹神色未动,淡淡回道:“大约是对神魂感应敏感了些许。”
空暇掌心的佛珠微微迟疑,望着雨中翻飞的身影,神色有一息间迷离:云华,真是人杰地灵之地啊。
一云衣道修与月色海青佛修,立于暴雨之中,静观电闪藤飞,雨滴落下,溅起水花,又落下混着雨水流向远处。
时光匆匆溜去,转眼又是半月,牧隽三人在佛陀山听了半月的经文,遗憾的是没能进到藏经阁,那是外人止步的地方。
牧隽也未再见到月华和月从,想必是守在轮转殿中,不知百年后那么多为莲开大君的佛修现世,会给四界的格局带来怎样的风云。
三人沿着阶梯向山下走去,鉴迹笼着衣袖独自走在前面,牧隽总觉自从那日雨后,他便有了心事,眉目间有郁色,想起空暇,难道鉴迹发现了空暇的身份?
牧隽总觉空暇与云沧不像同一人,这种事情其实很好解决,问云霄就好了,他定知晓。悄无声息给云霄捏了一道剑信,简洁报告此事,但这次回信迟迟未来。
“师兄将去往何处?”牧隽踩着石阶,一阶一阶的数着。
轻崆落在她身后,见她数得兴起,没急着回答,含着笑看着。
走在最前面的鉴迹停住脚步,转身看着牧隽:“界域验证留待以后,我需得回宗门一次,你们两位可要同行?”
牧隽望着鉴迹郁结的眉心:“师兄是因为空暇修者吗?”
鉴迹眉心一凝,转过身望着牧隽:“你知晓?”
牧隽点了点头,朝周围望了一圈,挥手招出飞剑:“换个地方再谈。”
三人御剑一息千里,佛陀山上空暇立在悬空崖上,望着三道身影远去,眼眸深深,良久轻声探问:“布下如此大局,意欲为何?”
仰头苦笑,摇摇头,转动手中的佛珠:“风云不止……”
差不多离了佛陀山的范围,牧隽放缓飞剑,看向鉴迹:“他是云沧大君。”
鉴迹眼眸凝住,神思不属。
轻崆结合前后,脑海中串起整个事由:空暇佛修是云沧大君?
“这是背叛师门……”轻崆低语:“若属实,是何原因会让一位道修大君舍弃修为重修佛法?”
“听空暇修者所言,是因为他天生佛子,若修到道,未有飞升的可能。”牧隽不知这种事是说好,还是不说好?这两位师兄,都是值得信任,又是知轻重的人,若是刻意阴霾反而不美。
“那三日师妹在轮转殿中做什么?”鉴迹抬眉盯着牧隽。
牧隽抿了抿嘴唇,竟不知该如何说起,神色便有了些许迟疑。
鉴迹望着望着她的脸,眼神微凝:“若是私事,便不说也罢。”
牧隽朝鉴迹白了一眼:“师兄是在以退为进?那我便不说吧。”
鉴迹噎住,他发现对牧隽就不能用常理判断,永远都猜不到她下一步在哪里落子。
“是师兄不够坦诚,还请师妹海量。”鉴迹捏诀一礼,认真的道歉。
“……”牧隽抿着嘴,心中翻涌着怒火,幸好这会儿人少,还不太丢脸。
轻崆在一旁乐得眉开眼笑,得了鉴迹与牧隽一人一记眼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