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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有什么好玩的,那里都是一望无际的荒草地,还不如咱们家南院的四季馆有意思。”一个年轻男子像风一般刮进中堂,立在文藏名和王娇吃饭的桌子旁。
文藏名笑着起身,喊了声叔,王娇见状,只得无奈也起身,一声叔喊得有些不情不愿。那位年纪不大但辈分挺高的男子叫王玄武,是老太爷的第九子,自小习武,内外兼修,不过虽参加过不少武术比赛,但都未曾收获过大奖项,也参加过更多的实战,但连以一敌十都没胜过。
当然,也并非就是说九叔王玄武在武学造诣上烂的跟狗屎一样,只是相对于他金贵的身份来讲,他的武学境界实在太低了,就好比一个从小就有太傅教的太子,却连论语都背不全。
王娇对这个九叔颇有意见,起因是因为十几年前的一件小事,那时他俩都还是满地乱跑的孩子。某年大年三十的那天,一家人在王府里其乐融融,九叔王玄武当时跟侄女王娇还很要好,九叔跟王娇一起在大雪纷飞的院子里玩。
玩着玩着王娇就感觉要尿尿。于是王娇就跟王玄武打了招呼,说九叔,我去上个洗手间,马上回来。玩心重的九叔灵机一动,说娇娇你就在花坛边尿就是了,跑洗手间多麻烦啊。王娇本来确实嫌洗手间远不想去,所以就动摇了,道,那怎么行啊,我妈说人不能随地大小便,尤其是女孩。九叔叉着腰老气横秋的说,人有三急嘛,再说了,这里又没人,再加上有我替你把守着,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没等王娇继续疑惑,他就再接再厉道,而且尿在花坛旁还可以为花坛里的花草树木施肥,到明年chun天花坛里就会开更多的花。
于是王娇就稀里糊涂的认坑,在花坛旁脱裤蹲下开尿。刚尿到一半就听见九叔王玄武在那大喊:快来看呀快来看,娇娇随地大小便咯。
这才明白自己是上当受骗了的王娇又羞又急,脚下一滑,咕咚一头栽在花坛的青石板围子上晕了过去。
醒来后王娇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家人都伸头关切的看着她,转头,却发现九叔垂头丧气的被罚跪在墙角。想起自己裤子都没穿上就晕过去的王娇一想到大家都知道她随地大小便了,就号啕大哭起来。
从此,王娇便对九叔不感冒了。不管只比她大几个月的九叔怎么道歉,甚至是亲自在众目睽睽下刻意把尿撒在裤子里,让朋友嘲笑让父母狠揍,都没能取得王娇的原谅。
这事文藏名当然不知道,估摸着以后也永远都不会知道,而家里知道这件事的大人要么早就忘了这档子事,要么居心叵测一些的除了在心里暗笑,也不会说出来,毕竟王娇和九叔都是王家的重要人物,得罪这两位在未来注定会成为王家顶梁柱的人,不值得。
三人又重新坐下,王玄武笑道:“娇娇,别听藏名骗你,昆仑山不好玩,你要想出去玩我带你去,保管让你不虚此行。”
面对王玄武这么多年孜孜不倦的献媚,王娇从来都不接受,这次当然也不例外,摇头道:“我有表哥陪我就行,不劳九叔您费心了。”
王玄武苦着脸叹口气,道:“藏名,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娇娇不喜欢我这个九叔。tvb里不有句很经典的话吗?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可娇娇一天不给我好脸se,我就一天开心不起来,怎么办?”
文藏名笑笑:“任何事都会过去的,只要你无愧于心。”
王玄武又站起来,来回走几步,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道:“可我一直有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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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这么多天,孙子书终于把分店的地址确定下来,距离高山酒店总店有五六公里,在另一个开发才七八年的新区。是一个刚倒闭不久的中档酒店,孙子书简单算了下,大概需要八位数的重新装修费用,最多半年,即可投入使用。
这段时间里,赵磊又只身端了好几个黑道堂口。惹得h市的黑道大佬们很是不满,都有使人找上门来理论的,但有蔡进这个曾经h市阎王一般的超级高手坐镇,根本不用动手,那些大佬派来的小喽啰回去一报告,说腿中蔡蔡进说了什么什么,大佬们也都不再来找麻烦。
完全不用孙子书出面。被勾起好奇心的孙子书透过皮-条-客阿狗的口,才得知大佬们不是不敢跟腿中蔡做对,而是不想因为一些本来就是己方不对的事,跟腿中蔡放对,没意义。
如今的黑道跟二三十年前的黑道可不同了。那些年黑道就是黑道,众人携手杀人放火干得越多越有江湖地位,可如今,挣的钱越多才越有江湖地位,杀人放火这种干多了就注定会被武jing部队剿灭的事,只有在组织往上爬的艰难过程中才需要做,一旦组织成熟,唯一的朝向那就是钱,能不干犯法的事就尽量不干。
孙子书感叹,这年头赚钱才是王道啊。
阿狗则神秘的笑笑,不说话。
孙子书一掌打在阿狗背上,说想说就说,别yu言又止跟个女人一样。于是阿狗就问他红灯区那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孙子书不遮不掩,竹筒倒豆子把陈清云是他高中老师的身份以及后来家变导致被汪若海强逼来红灯区卖身的事都说了。
阿狗听完后直挠头,疑惑的说那样的美女以前我怎么不知道?孙子书说你那时候整天在外面忙着跟ji-女打交道,有个屁时间来关注我们学校的老师。阿狗随即释然,说也是,那些年大爷我正在忙着感情投资,没空欣赏美女。
孙子书斜眼看着阿狗好一会儿,忽然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阿狗说了个动词,放屁!说你的女人我咋看上?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只喜欢还没被男人趴过的小女孩。前段ri子常去看她,那是因为你让我好好照顾她,否则她死活关我屁事。
孙子书哈哈一笑,不再说这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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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呼呼而过,秋去冬来。
这天下大雪,孙子书正在房里做分店开张最后的所需员工统计,司马停云没敲门就背负双手走进来,表情严峻的走到孙子书身旁,道:“子书,北边要出大人物。”
孙子书眼皮都没抬,依然在纸上写着什么,道:“说重点。”
司马停云干咳一声,道:“京都那边即将发生改变格局的事,简单说,老夫夜观天象,发现那边的天星格局正在发生动荡。”
孙子书放下笔,抬头看着司马停云,道:“关我们屁事?”
司马停云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当然关我们事了,你看着,年一过,h市的高层公职人员就会重新洗牌,京都一动,则八方都动。温书记那头你有进展吗?”
说到温润如玉的温侯温书记,昨天才去跟温书记喝了一下午茶的孙子书道:“温书记不用你cao心,我有计划,目前进展好的很。”
司马停云点点头,又道:“我有预感,温书记会在即将到来的大洗牌中更上一层楼。”
孙子书:“废话,温书记这种人不被提拔才是怪事。”
司马停云顿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林万重的命格我看不透,我最担心的就是他,如果他被拉下马,那肯定会牵连到我们,我们恐怕得提前做准备。”
听到这,孙子书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飞雪连天,沉默片刻,道:“那也没办法,没的准备。不过我觉得林万重不会倒的这么快,以他的手腕,你能算出来的事,他肯定也早就得到消息,况且,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孱弱,汪若海这种人忽然消失,纪委和各方势力都没能对他造成丝毫撼动,可想而知,他的根基有多深厚。退一步说,他倒了,不一定就会连累到我们,除去汪若海这件事,其实我们给他拿在手上的把柄不多,再者,若他真倒了,他也没兴趣把我们牵连进去。”
“何以见得?”司马停云弹弹烟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因为他看好我,他这种人除非被判死刑立即执行,否则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倒的再彻底他也有翻身的机会,而我,最重要的还有我身后的沈老,就会是他在那种绝境下的救命稻草。”孙子书说完这段话,也点起一根烟,映在窗户上的脸似乎被外面的白雪照的很亮。
司马停云深吸一口烟,再吐出一大缕烟,默默离开。
离开学校后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飘然而下,孙子书打开窗户,让寒冷刺骨的风夹着雪花打在自己脸上,心越来越平静。蓦然想起现在还在四川支医的女友李月吟曾经说过的一段话:男孩会变成男人,但不会是一朝一夕就行的,那是一个过程,可能某天,当男孩发现自己原来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简单冲动自以为是的人,发现自己在面对任何事的时候心都是平静的,那时,才忽然明白,原来自己从男孩变成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