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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罪之翼的下落?我呸!”雷姆听后不屑一顾的说,“就凭那帮软脚虾,还想去找断罪之翼?真是不自量力……断罪之翼可是精锐中的精锐,放眼神赐之地也找不出第二个,他们一队的战斗力堪比整个国家,那个神秘的勇者更是有着超越九阶的恐怖实力。连他们都应付不了的困难,还有谁能对付的了?搜救?呸!”
“没办法,这不是我的意思。上面似乎想借机检验我。”
“哦?怎么说?”
“这次的行动,由我亲自带队。”蓝斯回答。
“你说啥?让元帅亲自带队?他们脑子进水了吗?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儿,他们付得起责任吗?”雷姆激动的说。
“明面上是这么说,其实,我只是跟着去打个酱油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
“切,原来是这样……那你还担心什么?老老实实去就是了。”
“话虽如此,但是,我必须要给他们摆出一个姿态。”
“所以,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雷姆问。
“在明知断罪之翼不可能幸存的情况下,我可能会无法保持冷静。如果我被那个叛徒发现了什么破绽,也许我们就再也没机会逮住他了。所以,雷姆老师,我到底该怎么做呢?”蓝斯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
“怎么做,哼,还用问?给我干死他们!往死里干!”雷姆恶狠狠的说。
“哈?”蓝斯长大了嘴巴。
他怎么也没想到雷姆给他的答复竟然如此简单粗暴。
“怎么,不懂吗?”雷姆皱着眉头。
“不懂……”蓝斯点了点头。
“哎,所以我才说啊,你就是太讲原则、太死板了。”雷姆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你啊你,总是想着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畏首畏尾,结果不但错失了先机,还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老师教训的是……”
“这次,你就放手去干吧!大大方方的干!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正的你!”
“真正的……我?”蓝斯陷入了沉思。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雷姆到底想让他怎么做,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只能默默思考。
雷姆见状也不出言点破,放任蓝斯钻牛角尖。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他是教不会的,作为老师,他应该是一名引路人,给蓝斯指出一条明路,剩下的行程,就要靠蓝斯自己了。
“从我的角度来看,我十分害怕自己掌握的情报泄露,所以,我要尽可能调整自己的心态。这次的搜救行动,我必须保持低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乎,凡事都听他们的……”
当着雷姆的面儿,蓝斯旁若无人的低声呢喃着。
“但是,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就他们正中下怀!新上任的我竟然表现的如此唯唯诺诺,如此低调,一定有问题!新任元帅不去大刀阔斧的争取成绩,反而选择明哲保身,这不合常理,事出反常必有妖!就算我掌握的情报没有泄露,他们也会意识到我对他们抱有敌意,于是,他们就会有所警觉!所以——”
“呵呵,说的很好,继续……”雷姆笑着说。
“——所以,我就干脆把最真实的我展现给他们看!断罪之翼失踪,这么大的事儿元帅怎么可能不生气?所以,我要干!狠狠的干!让他们知道我究竟有多么在乎断罪之翼,多么想要揪出罪魁祸首,多么想揭开事件的真相,多么想毁掉整个阴谋!我越是生气,越是慌张,他们就越是安心!因为,这才应该是真正的我!哈哈,雷姆老师,学生懂了!”
“懂了?你真的懂了?”雷姆笑呵呵的问。
“懂了!老师是想让我反其道而行之,如果我仅仅从自己的角度很难考虑周全,必定会露出马脚,但如果我什么都不考虑,只凭自己最真实的直觉行事,他们反而会被我迷惑住!哈哈,这次的行动,学生知道该怎么做了!”
“哦?该怎么做,说说看?”
“他们想让我打酱油,想让我安安全全的躲在后面,我偏不遂他们的愿!我要冲在最前线,跟着士兵们一起上!”
“噢。那,要是遇到了魔族的小队该怎么办?”
“干!他奶奶的,魔族的孙子们,敢留下我们的断罪之翼,必须要付出代价,血债血偿!”蓝斯双眼放光,以往的沉着和冷静全都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很好,那,要是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上面让你放弃搜救行动,宣布断罪之翼全员牺牲,你该怎么办?”雷姆追问。
“继续找!谁也别想拦着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谁敢拦着我,我就当场砍了他!就算进了魔族的肚子里,我也要把他们拉的屎给挖出来!嘿,我就不信了!”
“哈哈,好,好,很好!”雷姆开心的大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我再问你,如果有人骂你,你该怎么办?”
“骂我?骂我什么?”蓝斯一愣。
“别忘了,你这个元帅可是新上任的,还没过试用期,严格意义上来说,你还只是个‘代理元帅’而已。如果有人说,你大张旗鼓的找断罪之翼就是为了去国王那儿邀功,同时,对我这个前任元帅落井下石,好坐实我指挥不利的过错……如果有人这样骂你,你该怎么办?”雷姆悠悠的问。
“这……这是造谣!我怎么可能对雷姆老师落井下石呢?谁敢这么说,我就杀了谁!”蓝斯激动的说。
“笨蛋!”雷姆突然一拳狠狠打在蓝斯的脸上,把蓝斯打了个趔趄,“要是这么说,你就完了!”
“可、可是……”蓝斯默默擦着嘴角的血渍,咬着牙说。
“你是我的学生,我最了解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就算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元帅,你也不会有一丁点骄傲和自满,但是,现在你必须要骄傲自满!”
“为什么?”蓝斯倔强的瞪着眼睛。
“哎,看来你还是不懂。”雷姆叹了一口气。
“我都懂,可是、可是……”蓝斯始终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他们是军人,有些话不能说,也不需要说。他知道,为了找出潜伏在军方里的叛徒,他必须要假装与雷姆为敌,假装骄傲自满,假装目空一切。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的敌人才会麻痹大意,误以为他只是个骄傲自满的草包而已。
为了胜利,他可以改变自己的原则,让自己不再畏首畏尾,但是,那个人他永远都无法与之为敌,哪怕是假装。
“抱歉,雷姆老师,您的话学生记住了,可是,学生做不到。”蓝斯淡淡的回答。
“哎,算了。也许你真的那样做了,我反而会有些伤心呢……”雷姆苦笑连连。
“雷姆老师?”
“没什么。哈哈,怎么说呢,命运这东西还真是捉摸不透。”雷姆望着天花板唏嘘不已,“你知道,凯恩老头原来是我的老师,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如果没有他,也没有现在的我。但是,他能让我成为帝国元帅,却没有改掉我骨子里的俗气,直到现在,我也还是一副地痞摸样……至于你,你是我教出来的学生,现在,你也成为了帝国元帅,同样的,你也没改掉死板、顽固的臭毛病。咱们这对儿徒子徒孙,还真是有意思啊,他……呵呵。”雷姆笑了笑。
后面的话,他也没有说出来。
他的老师凯恩在红蔷薇之夜那天过后选择接手霍格学院,把自己最后的生命赌了上去。而七年之后的今天,他自己也和凯恩有着相同的命运——放弃了所有,加入霍格学院。
历史总是那么相似,就像是永恒不变的轮回。
难道说,蓝斯最后也会失败么?
一瞬间,雷姆有股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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