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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石头城,因为前方的战事变化,与四野聚拢而来的兵马,而重新变得繁忙碌碌起来的行在之中
“什么,他有意自己过来。。”
监国的嗓门难得大了一线。
“行在练兵一事,自当是始作俑者,为国出力当先了。。”
通政司都承旨陈观泰正色回复到
“御营诸军,他也算是熟捻。。且不乏渊源”
听到这里监国不由心中一动,却是不免考虑其这个可行性来。对方毕竟是铳战起家,而历经转战天南地北的,单论对治军练兵的心得,举国自当是无出其右的。
而且以不足而立之年,就临危受命而特任简拔与军前置制一路,国朝之中就已经少不得非论与争议了,如果调回来专领御营诸军的编练,相比也会减少许多阻力和非论的.但是若是考虑到其他问题和因素?
“衷心可嘉,不过其请就免了吧。。”
监国还是摇摇头,将自己从这个诱人想法里摆脱出来。
“余还需要人坐镇北地呢。。为前方呼应”
“舍他又能取谁呢。。”
至少于公而论,他暂时还没有临阵换将的必要和打算,也不必去承受失去淮东飞地,这张重要底牌和应对手段的风险。
更何况,监国想要编练的是,几只指如臂使的善战之师,却又不希望某个挟铳战起家的威名与资望,在御营诸军中明显处于强势的存在,在这些亲要之军中影响过大,这也不是君臣长久善存之道啊。
而且依照国朝制度,外任守臣入内则要例行加衔优抚的,他已经是御营左统制了,再加上去就少不得领受掌握实权的副都统制,或是负责行在防要的中军统制官,将严重影响御营军鲜有的结构与格局。
但是如果调任级别不变的话,那就是形同变相的惩罚与冷遇了,在这种关键位置上表现出功赏不明,亦是为上位者的大忌,显然目前是时机还不到。
“既然军前抽调有所不便,那就派人过去好了。。”
监国很快就有了决定,他并非是不知变通之辈。
“着令,从御营前、后、右军,选派得力之士。。赴淮上军前操习铳战。。”
“初定员额五百。。”
.....。
“大将在外,长久善存之道,就是边疆不可一日无事,将士不可短不闻警患。”
我看着这张陈条,有些叹息道,这已经是某种诛心而论了。
北上的船团有相当部分,已经陆续回程,并且为我带来了东海三藩地的之一,一海之隔的新罗藩,乃至本土大陆安东藩的消息和回应。
他们满载着皮毛,羽毛、药材,珠贝、云母、玛瑙、沙金、蜂蜡等特产归来的。因此,很好代表了这次出行的成果的态度。
前朝的安东都护府,下辖9个都督府,羁縻十数属国;而在此基础上开拓而来的安东道,则是主要是建立在故渤海国与契丹大八部的故地上,分设六府五十五州,分治两百余县,而最远的流鬼、库索等郡治,已经北至永久冻土边缘,东到勘察加半岛上的部帐与居民点。
经过历代的开发与经营,孜孜不倦的归化与征拓,如今的安东道内已经成为户口百万,耕垦数千里的东北第一大道,也是北朝一只想要征服平定的重点目标和战略方向。
而这些开化富庶之土,大多数被掌握在众多分藩诸侯的领下,虽然对待南朝的态度莫衷是一,而且会随着继任者的态度和倾向,有所变迁,或臣藩、或亲附,或结好、或中立,或疏离,乃至对立和敌视。
但作为长久以来的贸易对象,显然拥有足够的消费市场和资源物产的输出规模。特别是早前在他们,被北朝攻打压迫甚急之下,对外输出交换资源的需要一直就很大。
按照前朝沿袭下来的体制,这些边藩诸侯又被分为两大类,既所谓国中分封的内藩之臣,和率部帐户口田土投附的外藩之属。
而安东最盛时足足有上百家分藩,经过了数代前的大分裂之后,仍旧有数十家诸侯沿袭了下来,虽然对内纷争不断而时有冲突,但是一亦外部进犯,就立刻中断争议联手对外。
而作为曾经安东诸侯的领头人,位于渤海腹地辽郡的大罗氏虽然已经持续衰微多年,但在底盘和人口上说,好歹还是当地举足轻重的大藩。也是亲附南朝大梁的诸侯失落代表之一。
再加上之前梁山海市开始的渊源与往来,因此,重新获得联系和通商许可,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而根据船团带回来最新的消息,自从北朝因为抵御北伐的需要,而收缩了延边的重兵之后,如今的安东各藩,正在合力侵并和夺取,被北朝所据有多年的安东道西南各州,并伺机侵入北朝掌控下的平卢道与松漠都督府,如今正与驻屯当地的军民,打的不可开交而攻战正酣。
因此,对外海贸通商的需求十分旺盛,与送上门来的青州船团,可谓是一拍即合。基本上就是将原本梁山后港的功能,放大若干倍之后,分摊转移到我控制区里的其他几个大小港口中去。
而且,除了南北互通有无的中继转口贸易外,日后本地的煤炭和相对廉价的铁料等等,也可以作为大宗出口产品的参考。
这样再加上之前与夷洲、扶桑藩的往来,以东海三藩为基础的初步贸易圈,就基本相继建立起来了,再加上夷洲——广府——婆罗洲在内,三点一线的南海贸易线路,一个上下游都受我间接把持和垄断的海贸循环,就此成型了。
而这一次,作为辽郡大罗氏,对于我这个南方同宗的通好态度,随船还带回来了数百匹安东种马,这却是一笔尤为可贵的财富。
作为塞外草原与东北山地的折冲之隅,渤海故地自古以来就多地盛产良马名驹,也是历代辽东、渤海之地的土贡特产之一。
但显然不是什么马,都可以作为种马。须的用野外捕获的天然野马群,与厩养的驯熟家马,经过精心的育种与饲喂,充分的锻炼和驱驰,优选出其中正当壮龄的良驹,经过数代配对繁衍之后,将诸如耐力、负载、爆发力、不畏寒与抗病等,某些优选的遗传特征给稳固下来,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优良种马。
而且种马的繁殖配种也不是像小说里一般无限制的,每年发情的季节就是那么短短一段时间,而越是靠北的寒冷地带,这个周期就越短,然后还要收到环境饮食的影响,来决定最终的受孕率。
而且超过一定年限和次数之后,原本种马就再也无法使用下去,而只能作为退居二线低强度使用的驮挽马,一直使用到自然老死。
因此,优质的种马往往也代表着一笔,活生生的潜在战略资源,而且通过适当的培育与饲养,是可以不断增值和孳息的动产。在古典时代的马匹,与盐铁等物资一起,同样国家战略层面的重要资源之一,代表了战争中的机动力与更多的战术选择,以及进攻方向上的主动性。
另一个时空那个在宋粉口中,总是在被人堵在家门口打,而保持胜率高的铁血大送,最好的洗地理由,就是吃了没有产马地的亏云云
而现如今,在我治下各州拥有的牛马畜群,已经具有相当的规模,光是各种挽马、驮马、军马、战马之属,就达到了十数万的数量。
其中除了从北军那里陆续缴获的各色北地战马,和从各路藩胡手中夺取的塞北、草原马之外,还有少量来自扶桑的虾夷马,搜刮自淮南的淮马,在长江以南所获的平山马,岭内配备的东江马,以及青州本地特有的大驴和骡子。
再加上这批优质的安东种马,已经具备了某种种群培育的基本条件和基础了。根据大罗氏本家的表态,只要我能够提供他们所需的资源,至少还可以继续输送更多数量的安东马来源。
因此,我已经决定在镇抚府的名下,另行增设立一个畜务司的直属结构,以专事统筹管理我下辖境内的所有的牲畜资源,与六行判官之一兵判下辖的马曹,以及营田使所辖的畜管,构成前后方的协同与衔接关系。
同时,尝试性的在临沂建立畜务司下辖的第一个兽医站,以负责日常的防疫、育种诸事,并在官办联校的百工科里,开始增加兽医药的常识课目,以培养相应的人才。
而具体兽医站的负责人,兼带兽医课的讲习,当仁不让的由随军以来的天字第一号兽医,一直沉溺于自己的领域里,处于某种神隐状态的悲风同志来胜任了。
据说,现今的他正在按照我提供的思路,研究如何促使牲畜反季节发情与用人工授精的手段,来提高牲畜孕育出产率的技术门槛,当然至于他具体能够采取的手段和措施,我就不会去多想了,相信一定会很是曲折与令人不敢直视的。
因此,我唯一多少会有所担心的是,一贯被军中知情者们隐隐视为,某种人形自走的感官瘟疫与会移动的两脚精神污染源的他,会不会因此流毒甚广,而培养出一批潜在的爱马仕来。那个场面太美,让我简直不敢再想了。
但是基础学科的进步,往往都是伴随着某种,传统伦理和人道情节下限为的代价,我也只能两害取其轻,解决最优先的问题。
当然,随着各项工作和不知的按部就班,更多的好消息也不是没有的。
比如我委任的莱州团练使姚平仲,在登莱境内的掖县、黄县、蓬莱、胶水等,沿渤海一线初步站稳脚跟,括地安民肃清地方,练兵数千,所聚得户口也有数万人,已经初步满足沿岸的屯田开发和修缮港口的需要了。
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和人力的后续投入,他们就可以继续深入内陆,向东的牟平、文莱、或是南线的莱阳、即墨一带拓展。
不过,我对他的指示是不要急于扩张,继续就地巩固沿海,把内沿渤海几个港口的基本功能和用途恢复起来再说。
这样我们可以不用辛苦的翻越内陆山区,而直接利用沿海的海运功能,进行大宗的人员和物资流动。
然后利用我这里输送过去的俘虏,将当地蕴藏比较浅的三山岛和芙蓉金矿,给就地开发出来为最大优先。
我需要足够的贵金属来输入各种物资,同时作为南北贸易中转的流通准备金。
除去一片动乱的中原腹地不说,在稍微稳定一些的地区,真金白银之类的贵金属,还是最好也最通用的比价支付手段。等有了稳定的产出后,我就直接可以考虑就地铸币,来完成东海贸易圈的经济布局与渗透。
“海州急报。。”
这时,一个突然而来的消息,却打断了我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