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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光缓缓消散。
人们重新将视线放在了那儿——一切散尽,只有地面上的石块堆积的狼藉可以证明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战斗,以及曾经在那儿有一位英雄站立过。
汉尼拔消失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为这样的结果感到震惊——他们只是单纯地以为,那一支箭带走了一个人的生命,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艾德。”优利卡的敏锐让她感觉到有一个人也不见了。
“迪克、克里夫兰。”菲特奈的声音响起——她应当是比优利卡还要早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人,可是此时,她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将剩下的人解决——瑟坦因已经发现了远征军,那么他也会想到我的目的地是夏芙林。”
“那么我们现在……”克里夫兰站在菲特奈边上,听到这句话,忍不住道。
“先到唐科尔塞。”菲特奈说。
菲特奈说完,他们便动身了,她站在原地沉默了一阵,接着抬起头,望着澄澈的天空,静静地看着云卷云舒——就在这实际上短暂,在菲特奈心中却漫长的时间中,忽然有一个黑点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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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芙林领地。
仿佛是在表现最近发生的事情,天空一直都阴沉沉的——晴天十分少有。
夏芙林的居民似乎已经习惯了。
萨拉托加是唯一对此有所顾忌的——塔夏波尔里的大部分东西在墙竖起后不久便转移到了这里,雇佣军和一些被组织起来的招募而来的军队守卫这里。
塔夏波尔是在格雷德时期才真正建成的——即使是休灵顿,它的历史也远远不及萨拉托加。
后来到达这里的阿德兹很明确地提出,如果真的存在什么防御装置,那么,只会在萨拉托加,而不是休灵顿。
那是一个令所有住在塔夏波尔里的知情人都感到担忧的东西。
不过这几个月一直都没有消息。
在休灵顿不远处的小镇里,虽然是战争时期,可由于战火远远没有蔓延到这里,在新的伯爵的治理下获得较好发展的农业,也使得这里的平民的生活比前几年要好许多——他们谈的无非是最近的天气罢了。
此时正是清晨,晨雾还没有散去,本来也不会有什么人。
有人在镇口送行。
披着斗篷的美丽女人,穿着宽松的裙子,那明显地凸出的腹部表现着她怀孕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甚至可以说她的孩子距离出生的日子已经很近了——但她依旧坚持地来送行——为面前那一位站在马前的男人。
“快回去吧。”男人尽力不让自己脸上的担忧太过于明显,最终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来到她的面前,用戴着皮手套的手轻轻地放在她露在斗篷外的亚麻色发丝上,“卡特安娜,快回去吧。”
“真的……必须要……对不起,我……我不该说这些……”卡特安娜双手握住丈夫奥布里放在自己发上的手,咬了咬唇。
“大概是劳勒先生认为我在家里待了太久了吧,现在是特殊的时候,我们可不能辜负领主大人的期望啊。”奥布里笑了笑,安慰着她。
其实他只是回来待了两天罢了。
卡特安娜微微垂下头——她知道这些道理,但是这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未有过的不安,还是因为相聚的时间太过短暂,她少有地依依不舍。
“玛莎女士,请照顾好她。”奥布里转头看了一眼天色,叹了一口气,转回头,视线转移到了在卡特安娜背后的有些胖的女士身上。
玛莎从塔夏波尔来到这里,便是为了照顾怀孕的卡特安娜。
“当然,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唉,这都是什么事情啊,教廷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玛莎叹着气,走上前,拉住了卡特安娜。
奥布里又俯身在卡特安娜的发上落下一个吻才转身,上马,朝远处走去。
他离开得很快,因为担心自己心中的留恋会让自己继续耽误时间。
劳勒寄来的信中说,一些在外观察的士兵发现了教廷的痕迹。
在墙立起来后,他们相信有一日教廷还会进攻夏芙林。
这一次他们可以说是孤军奋战。
想到这些,他又一次加快速度。
马不停蹄,奥布里也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时间,直到看到一支军队——他从山坡上往下望去——萨拉托加外,那一支军队看起来格外地显眼。
他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想要往下面跑。
“等等。”但是一个人却让他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发现特里坦正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悄无声息的动作实在是令人惊讶,“劳勒在和他们谈判。”
谈判?
这时奥布里才发现,军队和城门的前方有一块空地,那有少数的几个人站在前方,似乎在交谈什么。
教廷方面的,克拉伦斯,以及一位牧师,在夏芙林,则是劳勒,以及保护他的菲利普。
奥布里有点想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但是因为距离太远而听不清楚。
特里坦走到奥布里身旁,递出了一个水晶球——于是那些声音才清晰起来。
“你们的所为是在违背神的旨意。”那位如果菲特奈在的话,会感到熟悉的牧师,格里拉,站在前方,义正言辞的话语从他的嘴中说出。
“当初,教廷的国家被毁灭后,接纳了你们的是路德王国,身为信仰者却要干预******的是你们。”劳勒冷冷地说道,“即使说信仰,你们也是冠冕堂皇——艾伦蒂亚并不是个慈悲者,她只是厌恶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不会因为你们这些所谓的虔诚而伸出任何援手的!”
在人们心中,认为艾伦蒂亚存在的人必然信仰她——这仿佛是第一次有人承认艾伦蒂亚的存在,却认为她只是一个“暴君”。
“诋毁艾伦蒂亚的贱民!”格里拉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仿佛是感觉到了这些话语里能带给人的震撼,“克拉伦斯——光明如你!应当施以惩戒!”
“你以为我会害怕吗?”劳勒道。
“……如你所愿。”一直没有说话的克拉伦斯,声音像是羽毛轻飘飘地落地。
他拔出了手上的剑,紧接着是一片白芒——
人群中传出惊呼,连奥布里也是如此——格里拉直直地从马上坠下,他骑着的马发出一声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