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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我的人不如说是白峰的客户。
顾清给我的资料很全,他没管我要好处,只希望我隔几天去看望尚菲菲,代替他。我答应了,算下来是我赚了。
我拿着白峰的旅游项目资料找了他的客户,我用的是顾清的公司员工身份去谈,给对方降了百分之三的价钱,对方是德国企业,跨国业务自然对顾清放心,但是我有个条件。
那就是我这边的钱需要再跟我的财务交涉一下才行。
至于这个财务,就是白峰。
当然,白峰不知道他被我涮了被人当成财务,包括他身边的翻译都是我的人,德国人说什么他哪里知道,德语合同他又哪里看的懂?
这么一转,我成了项目负责人,白峰出资,并且是全款。
我跟着顾清别的没学会,空手套白狼学的倒是挺好。
肖沉壁知道后狠狠给我印了三个紫葡萄,“你跟他越来越像。离他远点,顾清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想,这对我现在的地位来说,应该是赞美。
白峰将款额汇到德国人账户上没多久,我这边签了合约,拿到了旅游项目,背地里拉拢了一个白氏集团的小股东李谦。这个人是肖沉壁给我介绍的,年轻有为,能力不错。
我们签约的那一天,白峰知道了这件事,他急的当天的飞机去了德国。
可没过几天,他被人家给遣送回国。
他去的时候带着的是我背地里给安排的翻译,互相听不懂对方说什么,翻译还是我的人,两边翻译的内容不一致,他被当成了诈骗犯送了回来。
白峰妈当时大发雷霆,骂他是傻逼,戳着白峰的脑门骂了他足足一个小时。
白峰妈花了大钱给这件事暂时压制住了,可事情还没完。
我当时就坐在我的小办公室里面,继续闻着身后的卫生间味道,与我的合作伙伴李谦商讨这一次旅游项目外出合作考察的事情。
我的德语不好,他更是不会,他说叫我先去,这里他在暗处,查一些东西好下手。
我们当时就敲定,我会在下个月的三号去德国,时间是半个月。
走之前,我请桃子和杜飞吃了饭。
桃子问我,她要去见杜飞家长需要带什么东西。
我当时脑子一下子就蒙了。
“桃子……”
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苦恼,知道桃子这么好,我想我是该高兴的,可我高兴不起来,脑袋嗡嗡的响,想到我们之前的相遇,当时她那么虚弱,满身血污的趴在我身边握我手的场景好像才刚刚发生,转眼间她就已经要跟人家谈婚论嫁了。
桃子长的好看,她很阳光,从前抑郁的样子没了,整天挂着笑脸,眉眼弯在一起,就好像小太阳。
我没法给她意见,但是我给了她钱。她笑眯眯的又给我塞了回来,“白姐,我以后还跟你住一起,我就是见见他父母,我没谈婚论嫁呢,你别伤心。”
她看出我伤心来了。
我孤独的是时候身边只有她,我难过的时候身边也只有她,她是我的一切啊。
“白姐,你跟肖总不是早订婚了吗,是你赶我前头了,可结婚还是不急的。”
那不一样。
我抓着她手,这时候的我真的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我……
我舍不得她。
可看着桃子和杜飞那么好,我倍感欣慰。
只是我在担心。
肖沉壁在问我的时候我也想到了,我只能摇头,“桃子从前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希望她能一辈子都瞒得住吧!”
肖沉壁吐了口气,“在不在乎也分人,瞒着不是坏事,可一万里面还有一呢,万一呢?万一桃子见到了从前的客人,杜飞该怎么想?”
我也蒙了,是啊,该怎么想,怎么办?桃子好不容易稳定下来,难道就这么毁了?
这个担忧我没跟桃子说,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做过的事儿啊,不管是好是坏,都会找到自己身上来,报应分时候,希望不是这个时候。
桃子去了杜飞父母家那边回来还挺高兴,我就更加没说我的担忧。
她递给我一盒从杜飞家里拿过来的糕点,自己低头数钱,其实也没多少,两千块她翻来覆去数了很多遍,她说,“只是阿姨给我的见面礼,嘿嘿……”
我也赔笑,妈妈也跟着呵呵的笑,“桃子,桃子,祝福你。”
桃子笑的很大声,张扬的好像外面的阳光,热辣而又舒服。
已经临近十一月了,外面还是那么暖和,或许就是因为世间有太多这样的温暖的人吧!
去德国的当天,肖沉壁过来送我,他叼着香烟,没点火,咬的烟头变了形状,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低头捏我脸颊,“去了给我打电话,时刻注意着点,白峰那边估计知道了是你做的,给我老实点,没事别乱出风头。”
他絮絮叨叨的跟我唠叨了很长时间,最后一把将我抱住,“属猫的,我这个铲屎官还不舍得养大的老跑喽!”
我笑,却也难受,我们好像都没分开过呢。
坐上去德国的飞机前一刻,顾清给我发了信息,“尚菲菲怎么办,半个月谁去看她?”
我回复他——顾总,不是还有您呢吗,你那么放心不下她,自己去最合适。
——提前给我回来。
我关了电话,心情无限好。
多厉害的男人,遇到了叫自己心口上站着的女人都歇菜,肖沉壁如此,顾清更如此。
肖沉壁说顾清到底还是放不下尚菲菲的,毕竟两个人之间还有过孩子,可是呢?尚菲菲却不是啊,顾清这个矛盾的心就这么拧巴着,两个人渐行渐远,却又因为孩子的事情之间牵着一根绳子,分不开。
到了德国的第二天,我去见了客户,当时接待我的是当时与我签合约的德国老总,他很气愤的说了白峰那个“骗子”去闹事的事情,还叫我小心。我谢了一番出来,联系好了去实地看看,他给我安排了人跟随,忙了一天总算能歇了脚。
晚上的时候出来随便溜达,我竟然看到了在环球旅行的高娜娜。
我们见到的时候中间隔了条道儿,路灯很昏暗,天气有些冷,吹的我脸颊都僵了。
她穿的很少,身子单薄的跟纸片子一样,远远的瞧了我很久,我们在路中央相遇,她拽着我的手往身后的一家咖啡厅走。
坐下后,她脱了外面的衣服,喝光了一杯咖啡才开口,“我都听说了,你跟肖沉壁还是在一起了。”
我点点头,打量她现在的样子,她好像……很不好。
“我知道,你生气我当时没帮你,是吧?呵呵,其实我也在想,我为什么不帮你,你是我那么好的闺蜜,你出事我多伤心啊,我还因为你的事情差一点嫁给了白峰。后来我去了我们常去的美国的那家咖啡厅,坐在我们经常坐的那个位子上,我想了很多年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我想明白了,我们都变了。”
她纤细的下巴上扬起来,勾勒她更苍白的脸。她体质不好,常因为吃不好了睡不好了就会出痘痘,当年我带着她去看了很多家医院,却一直都没有任何起色,厚厚的粉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痘印子,现在的她反倒不用任何东西了,只擦了一点唇膏,没有血色的嘴唇更添她的憔悴。
她将杯子放下,又续了一杯咖啡,跟着冷笑,“白梦鸽,你说,我们不同命吧,我们却走着同样的起点,你出事我一个人活着觉得太累了,后来你回来了,我查了你很多事,才知道你不是我等的那个闺蜜,不是了。”
是啊,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大家都在变,人在变,心也在变。
她冷哼一声,“我们不做好朋友了吧,我累了,我想好好为了自己活一次,谁想到,你的事情总能飘进我耳朵里。白梦鸽,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告诉我,“我再不能做妈妈了,呵呵……是不是报应。”
她出国后,未婚夫杨辉也跟着过来了,高家不知道这件事,她也瞒着,两个人毕竟是有感情的,一来二去的就又在一起。她明明知道未婚夫接近她有目的,可她就是离不开。
她说,怀孕了挺开心的,谁知道呢,他竟然打了她,孩子没了,他看着她趴在地上流血,身子就这样了。
她说的事情很平静,脸上一点难过都没有。
我却难过的在低头抹泪。
我在想,如果我当时不撒手继续管着她呢,我也想过我现在不能继续给她添麻烦,我尚且不能自保呢,可我忘记了,她本就是个懦弱的人,她在高家被管束着,从来不知道反坑。
她见我哭,递给我面巾纸,自己却镇定的跟木偶一样,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娜娜,跟我走吧,好吗?别再糟蹋自己了,成吗?高家……只当你是一个跟别人家联姻的工具啊。”我求她,我只能求她。
自古以来,女人在男权社会上就被当成工具,事情成了就说是男人们自己的能力,事情败了就说是女人拖后腿,事后还拿女人开刀。高家是封建思想很重的家庭,高娜娜看似风光,其实她的日子不比普通家过得舒坦。
“梦鸽,我已经这样了,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分别呢?我不拖你后腿,我自己还能活,你要好好的。我想,杨辉我是脱离不开了。”
我恨铁不成钢啊。
可高娜娜决绝的样子叫我心寒。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说下一站要去俄罗斯,叫我不要跟她联系,走的时候扔给我一张支票,我看了下数额,这该是她的全部积蓄了。我追了出去,却没找到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