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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绝情圣堂的殿门处空空如也,并非如先前所料有魔教大军前来支援。龙腾稍稍一愣,忽觉得握着赤血剑的手上一震,再转回头时,却见赤血剑已然自封娇娘的胸口刺入,透背而出。而封娇娘正微微带着笑意,温柔的盯着龙腾,浑不觉受了重创。
龙腾面色苍白,啊的一声大叫,攥着赤血剑的手也松开了,痴痴的退了两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封娇娘笑意更浓:“小哥哥,我替你做了决定,你喜欢不喜?”说着身子一颤,便欲向后跌倒。
龙腾连忙紧走上前,双手扶着封娇娘的纤腰,防她倒地。但见封娇娘的惨状,他更是痛苦不堪,颤声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这么傻啊?”
封娇娘嘴唇微颤,续道:“是我不好,不好。怪我从前太随便,你……嫌弃我是残花败柳之身才……”
龙腾只顾着流泪,无语凝噎。
封娇娘伸手拭了拭龙腾的眼泪,笑道:“小哥哥,你别哭。来世奴家定会为你守身……如玉,只要你一个人的恩宠,好吗?”
龙腾泣道:“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真的。答应我,你不要死。”
封娇娘作了个媚态横生的神情,笑道:“那为什么不亲亲奴家?你从来都没有主动亲人家的。”说着,她双目微闭,似是等待龙腾的宠幸。
龙腾心如刀割,却见封娇娘脸上尽显痛苦之色,陡然间一口鲜血便从嘴角溢出,接着头一歪,便再也没了动静。寂静的大殿中只剩下龙腾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郗风见状,想起自己与南宫燕阴阳两隔,也觉得感同身受,好不难过。想要出言宽慰,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勉强起身,将两般兵刃捡了回来,默默的守在龙腾身旁。
恰在此时,大殿中的木梁石柱忽的摇晃起来,仿佛整座大殿都要塌落。郗风大惊,连忙呼唤龙腾逃命。
龙腾盘腿坐在地上,将封娇娘搂在怀里,一时间如同老僧入定,再无只言片语。
郗风心急如焚,想要扯着龙腾逃走,哪想重伤之际根本拉扯不动。大殿晃了一晃,立刻便在殿中生起一股飓风,四下里乒乒乓乓的响起木梁坠地之声。郗风暗叹:“这下惨了,只怕要跟龙腾死在这里了。”
飓风越卷越急,四下里的尘烟雾霭亦随风而起,整个大殿中如同起了沙暴,竟致伸手不见五指。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飓风止息,万物才逐渐归于平静。烈日当空,原来适才一阵飓风,竟将偌大的黎明神殿摧毁,此刻却已置身于艳阳之下。
郗风看了看龙腾,见他仍旧抱着封娇娘的尸身呆坐在地上,想到适才房倒屋塌,竟然没有伤到自己二人,也不禁暗暗称奇。但见大殿已毁,沃玛教众也不知所踪,他这才想起来要通知群雄。于是拿出事先清明子交给自己的响箭,一抖手射向了空中。
过不片刻,群雄才由清明子引领,赶到此处。但见黎明神殿已破,群雄无不欢呼,反倒与龙腾的哀伤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美景等人怕龙腾过度悲伤,不停的加以劝慰,总算是暂时让他走出了痛苦。
群雄听闻郗风讲了破阵的经过,不由得心惊胆战,一想到封娇娘虽是魔教中人,但为龙腾而死也不禁折服,又想到此次除魔行动定然是凶险万分,又纷纷生出惧意。
清明子令人掘了墓坑,将先前阵亡的五十名各大门派的英豪连同封娇娘的尸身一同掩埋,又为他们做了场度亡道场。
诸事齐毕,群雄才又继续前行,不五里便已经到了祖玛教主之家。那祖玛教主之家比起黎明神殿便逊色多了,一方低矮的殿堂,灰不溜秋的,与那金碧辉煌的女王之家可谓是天壤之别。
这一阵凌彦章不愿落于人后,然则他与白日门中仇深似海,根本不愿向清明子请命,当下也学着龙腾郗风二人不带一兵一卒前去挑战。
不片刻的功夫,祖玛教主之家的小厅也轰然倒塌,却见废墟中凌彦章大踏步而出,一手逍遥扇扇开烟尘,另一只手却抛了一物与清明子,神情说不出的潇洒。
清明子接了一看,却是祖玛教主头像。他深知此阵已解,不由得喜出望外。而龙虎两堂教众眼见尊主神威,喝彩之声更是响彻封魔谷。
群雄眼瞧着势如破竹,当即劝清明子趁热打铁,继续前行。清明子不好拂逆,立时趁势推进,当下由情义盟掌门莫其瑞兵不血刃的攻下了第三阵骨魔洞的骷髅教主。
情义盟众弟子眼见师尊得胜,亦是兴高采烈。遥想当年郗不扬曾单枪匹马的战胜过骷髅教主,却又哪里及得上莫其瑞这般势若迅雷?群雄见情义盟众弟子吹嘘逢迎,仿佛莫其瑞已是天下第一,而对于沙巴克失守之事又浑不在意,不少人亦是生出鄙夷之态。
其时天近黄昏,清明子便暂时令按兵不动,只待来日清晨,再行进攻第四阵的潘夜神殿。当晚群雄在龙源血路之上大摆筵席,庆祝今日旗开得胜。清明子不忍打击士气,因此也未曾阻拦,当下阴遣弟子四下巡视,以防魔教徒趁夜劫营。
一夜相安无事,翌日凌晨,群雄早已摩拳擦掌,恨不得今日便了结此间之事,然后高高兴兴的返回家园迎接新年。众意难违,因此早饭一毕,清明子便欲点将,却见颜长海等三人出列讨令。
清明子还未应允,却见群雄中又涌出四人,齐声道:“老道长若是不弃,这一阵便由我弟兄四人出战。”
郗风见是银杏四杰讨令,他对幽灵船上四人围攻侯四海之事耿耿于怀,当下冷哼一声,以示抗议。
颜长海等三人面露愠色,刘长庆更是怒骂道:“你们这些雕虫小技也好出来现眼?”
胡令会怒道:“我们雕虫小技?是谁在银杏山谷被我们打的跟狗一样?”
刘长庆脸上一热,偏又无法反驳,情急之下喝道:“有什么屁用?你老子的手指头还断了一根呢!”
银杏四杰闻言,登时大怒,四柄长剑同时出鞘,立时便要与这假蛇谷三英一决高下。
清明子急忙喝止:“大敌当前,诸位切不可自相残杀。老道士承蒙厚爱,才得以统帅群雄,若是诸位坚持各自为战,那么老道士也没脸担当话事人了,哪位自认能胜任,老道士愿退位让贤,甘当马前卒。”
群雄见清明子如此说,纷纷指责七人的不是。那七人虽说不睦,却也不敢惹众怒,当即向清明子致歉。
当下清明子不理会胡令全等人不满,便安排颜长海三人先行出阵。
三人出战不久,凌彦章便找到了龙腾。二人相见之后,凌彦章向龙腾致歉道:“老夫曾经与大王约定,要为大王对付昭嗣,只可惜此人太过狡猾,老夫食言了。”
龙腾犹在伤怀封娇娘之死,此时忽听凌彦章如此一说,不由得便被他牵引了注意力。
凌彦章叹道:“老夫率领部下在西去中州的必经之路上设了埋伏,只可惜功败垂成,中了昭嗣的移花接木之计,让他逃走了。”
龙腾惊道:“你说什么?”
凌彦章脸色微红,轻声道:“是老夫失策了。当日我率部在西沙漠伏击昭嗣的败军,不想屈克老谋深算,竟以一名副将身着昭嗣的衣物,而昭嗣本人却逃得无影无踪。老夫自知有负所托,因此一直未敢腆颜请大王履行诺言。这些时日,老夫尽遣属下多方打探,以期将功补过,但始终是一无所获。”
龙腾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既然死的不是昭嗣,那真的昭嗣在干什么呢?”
凌彦章脸更红了:“现在盛传昭嗣已死,老夫本想混水摸鱼,谎称干掉了昭嗣来诈大王一道。可一来老夫拉不下脸,第二大王未必肯信,最主要的是听闻陀大怪已经取了影魅之刃重出江湖。老夫这才知道大王这边也不顺利,因此才尽起所有徒众前来,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
龙腾暗道:“幸亏如此,否则这老东西一说我就要被骗。”他环顾龙虎双堂的部众,这才问道,“你那犬子呢?”
凌彦章一惊:“大王,小儿自知罪孽深重,自愿到罪孽洞穴中面壁赎罪去了。还请大王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再计较此子罪过了。”
龙腾暗叹道:“这狗东西禽兽不如,最好死在洞里免得动手杀他污了我的宝剑。”
正欲出言再讥讽两句,忽然间人群一阵骚动,忽的又有五名沃玛教众走来。龙腾惊道:“真怕看到这帮妖怪,跟死神索命似的!不知毒蛇谷三人又否遭殃?”
但听得胡令秦阴阳怪气的说道:“哼哼,真是找死,抢着投胎么?”
龙腾大惊,连忙拨开人群,只见沃玛教众正将抬来的两具尸首放下。看服色正是颜李二人。只见颜长海周身扭曲如遭雷击,李长祀却被烈焰所焚,俱已死去多时。
蛇谷三人对龙腾毕恭毕敬,早就被龙腾视为下属,此刻却毙命于此,龙腾怎不恼火?他素来爱迁怒于人,又加上封娇娘之死伤心过度,此时一声暴喝:“银杏四鬼,过来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