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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村里人平时和和气气的,可真当哪家有点事时,是个人都得说两嘴,你太姥生气,我回娘家一次,和我生气一次,要不是那鲁秀才家后来不行了,你太姥那口气,能带到棺材里去。”老太太撇嘴,很是不以为意。
“那个秀才后来怎么了?”萧九巴巴的问道。
“娶了媳妇,考上举人,搬到镇上去住了,村里不少人将田都挂到了他名下,也能省下几个税粮,反正也没风光几年,后来不知惹了什么人,功名没了,又卖了侍妾,带着老娘媳妇儿女灰溜溜的回到了村子里。”
老太太说着,又冷笑一声,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才是个举人,还没当官呢,就学人家当官的做派,迫不及待的纳了几个小妾,就这种人,我要是听了你太姥的话嫁过去,我能一刀将他给剁了!”
都过去几十年了,老太太这一口气还没出了,可见当时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萧九很有眼色的没问,却也真心觉得老太太是个厉害的。
要知道在古代农村,读书人多厉害多稀奇啊,能嫁给读书人,那都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很少能有人拒绝的。
老太太那时半大的年纪,却已经看透了那秀才的本质,没嫁过去,否则,萧九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活这一次呢。
萧九还是挺喜欢和老太太聊从前的事情,就当听故事了,祖孙两个讲了一路,安哥儿好似也能听懂一样,小眼巴巴的看着,惹得老太太喜欢的不行,讲的更起劲了。
直到马车停到相国寺山脚下,萧九咂吧着嘴,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
山脚下已经停了一辆马车,守在马车旁的青衣丫鬟认真的看了眼马车上的标记,对着马车小声说了句话,很快便往这边走来,对率先下了马车的户嬷嬷行了个礼,脆生问道:“奴婢翠儿,敢问嬷嬷马车里可是言夫人?”
户嬷嬷虽是太后带进宫的,可也在宫里几十年,礼数自然是没得挑,当然看得出翠儿的礼仪十分标准,可见其主家也一定是个重规矩的。
户嬷嬷点了点头,淡淡笑着问道:“府上可是钟老先生家?”
“正是。”
听到外面的动静,萧九抱着安哥儿率先下了马车,往不远处的马车看去,也正好看到钟灵由另外一个丫鬟扶着下了马车。
萧九这是第一次看到钟灵,多少有几分惊艳的。
倒不是说钟灵长得有多么好看,毕竟萧九自己都是个美人,苏家人模样个个好,萧九的眼睛早就养刁了,轻易不会被惊艳到。
这位钟灵姑娘,模样倒是寻常,也只称得上清秀,难得的是一身儒雅的气质。
萧九从前只觉得儒雅该是形容男子的,却还是第一次在女子身上看到这样的气质,偏钟灵还是个身材火爆的少女,胸前比生了孩子的萧九都要壮阔。
如此矛盾,却没让人感觉到不和谐,这也是本事了。
“言夫人。”钟灵行了一个平辈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很是温和的模样。
萧九回了礼,笑着道:“今日天气好,我生下安哥儿后,还没带他出过门,今日便借机带他出门见见世面。”
老太太跟着也被芙蓉扶着下了马车,萧九又道:“这是我阿奶,寻常不怎么出门。”
钟灵显然也知道萧九的事情,听她唤萧老太“阿奶”,便知是抚养她长大的那位老太太,祖孙俩虽不是亲的,却很是亲厚,笑着唤了一声“老太太”。
“好姑娘,以后常来家里玩。”
钟灵虽不是个美人,但模样也还不错,身上又有读书人的气质,这多少也弥补了些颜值上的不足,得了老太太的青眼。
钟灵笑着应下。
“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安哥儿,我也没准备什么,这枚玉佩,便当做安哥儿的见面礼,姐姐可别嫌弃。”钟灵说着,从腰间解下玉佩,塞到了安哥儿手里。
安哥儿手紧,一般捏到他手里的东西,除非他自己松手,否则轻易拿不出来。
萧九只是一个错眼,安哥儿便捏着钟灵的玉佩玩了起来,却没傻得往嘴里送,往日也只是吃拳头而已,萧九倒是不好从他手里拿走玉佩了。
“那就多谢妹妹了。”人家都叫姐姐表示亲近之意了,萧九若再唤人家姑娘,那疏离的意思也太明显了。
今日请钟灵出来,本就是为了亲近一些的,钟灵抛出了橄榄枝,萧九哪有不接的道理?
有老太太在,萧九本是不打算走上去的,不过老太太说许久不活动了,走一走也好,最后几人便从楼梯上了相国寺。
萧九抱着孩子不觉得累,那是因为她力气大,平常锻炼也不少,老太太有墨十二扶着,虽有些累,却也没到脚软的地步。
倒是钟灵,不过十六岁的小姑娘,一路上来,竟也只歇了三次,可见体力也是不错的,并非娇弱小姐。
进了相国寺,先去了厢房休息,萧九将安哥儿给萧老太带着,与钟灵一起去了前面大殿上香。
其实上香也只是个幌子,两人一路聊下来,彼此间倒是有了几分了解,没什么排斥,很是友好。
萧九也觉得三皇子眼光是真的好,钟灵以后当皇后,不会狠毒到残害皇家子嗣后宫嫔妃,却也不会软弱任人欺负,这种柔中带刚的性子,最是适合皇宫了。
“咦?”
两人走到去厢房的小路上,萧九只是随意一睥,却好似看到了苏墨的身影,微微皱眉。
“姐姐怎么了?”钟灵什么都没看到,还以为萧九是哪里不舒服。
萧九摇了摇头,顿了顿,又道:“我刚才看到个熟人,妹妹先回去,我过去找找看。”
钟灵点了点头,只道:“寺里人多眼杂的,姐姐还是多带几个人。”
虽不知萧九要去找什么人,但这种时候,通常都是不安全的,两人才刚认识,钟灵不好说什么,但提醒还是可以的。
“妹妹别担心,我心中有数。”萧九笑着回道,她明白钟灵的意思,但那是她大哥,能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