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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您看这事怎么样,如海已经跟我说,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不然就当没这回事, 要不是女儿坚持,他肯定连口头约定都不同意。”
贾母看了一下贾敏,道:
“既然你和女婿是这个意思,那就先这样吧,我们两家就先有这个默契, 口头上约定好两家的亲事, 要是等以后宝玉和玉儿相处得好,我们就可以履行这个约定,要是两个小的没什么感觉的话,那按女婿说的, 就当没有这一回事吧!”
说完这一句话, 贾母刚才心里的那点因为林如海不识趣的不悦也随着消失, 想起王夫人她一直不同意让宝玉和自己外孙女婚事的事情,有了这个约定, 以后要怎么做都有转圜的余地。
贾敏看不得贾母因为自己的话失望的样子, 安慰道:
“我们两家关系这么亲近, 将来即使是女儿去了, 如海也会看在女儿的面上, 会好好孝顺母亲您的, 要还是以后宝玉和玉儿的亲事成了, 贾家和林家的关系就更加的亲近了,无论怎么样我们两家的联系是斩不断的,母亲您不用为这个担心。”
贾母可不相信贾敏说的这话,但也不忍心让她这个为这些操心,道:
“但愿是这样吧,敏儿你还是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要是你有在的话,我哪里用为这点事情操心,你们一个两个的,就没有一个能让我这个做母亲的省点心!”
想起不成器的大儿子贾赦,还有仕途一直不畅的小儿子贾政,荣国府自从自己丈夫贾代善去了以后,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如今自己唯一的女儿眼看也没有多少日子可过了。
要是以后林家因为贾敏的去世,就此远了贾家,那荣国府就又要失去一个得力的姻亲和助力了,荣国府目前没有一个能支撑得起门面的,可不是就要开这些姻亲撑着了吗?
要是少了林家林如海这个作为当今心腹的四品官员做助力,对目前的荣国府来说也是一个十分大的损失,这可不是贾母想看到的。
贾母想到这些,就狠了狠心,看想贾敏说道:
“敏儿,你的身体情况大家都知道,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对于如海和玉儿以后你就没有一点安排吗?
尤其还是女婿他如今年纪还不是很大,林家也还没有一个儿子,为了继承香火,如海他以后肯定是会娶一个继室的,你什么都不安排,就不怕以后的继室磋磨玉儿吗?”
贾敏一点都不想听到林如海在自己去了以后,会娶继室的这个话题,用沉默表示不想说这个对她来说十分残忍的话题。
贾母好不容易狠下心来跟她说这个,怎么可能允许贾敏逃避,这一次要是不说,以后恐怕就没什么机会说了。
“敏儿你也不要怪我说这个,即使你不愿意想这个可能,但事实摆在面前,不是你不想就不存在的,趁你现在还有些日子,你就不想为了你唯一的女儿以后的日子考虑一下吗?”
贾敏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要是自己去了她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只要一想到林黛玉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受苦,她的心就像是被挖了一样。
贾敏一边留着眼泪一边摇头,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如海这么疼玉儿,怎么会舍得让其他人对她不好,我相信如海疼玉儿的心绝对不会比我少。”
“现在不会,等以后如海有了其他的儿女,可就说不定了,要上加上别的女人吹的枕头风,即使如海不会变,但后院到底是啊女人的天下,如海对玉儿即使是再上心,也不可能事事注意到,到时候玉儿即使是受了委屈恐怕也没有注意到。”
贾敏这个管理过后院的人,对后院的事情最清楚,也知道贾母说的是真的,要是以后林如海娶的女人但凡对林黛玉有点不满,有的是不用惊动林如海,用后院的手段就能把林黛玉给折腾得不轻。
“那母亲您跟我说这些,是想要做什么?”
贾母看贾敏总算是没有糊涂到底,这才有点欣慰的道:
“为了玉儿以后不受委屈,我们贾林两家以后关系还能像如今这么好,最好还是让林如海的继室出自我们贾家。”
贾母说到这里,看了一下贾敏那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狠下心来继续说道:
“我们贾家旁系有几个年龄适当的人选,你要不要见一见,挑一个你觉得满意的,让如海答应以后娶对方做继室,替你照顾玉儿你觉得怎么样?”
贾敏一点都不想让其他女人接近林如海,更不用说亲自给他选继室了,眼泪一边流着一边摇头,十分抗拒的说道:
“我不要其他的女人来代替我的位置,只要一想到以后有人抢走了我的丈夫和女儿,我这心就像刀割一样,我不要...”
看贾敏对林如海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贾母有点很铁不成钢的瞪了贾敏几眼,早在贾敏出嫁的时候,自己就警告过她,让她不要把心都放在林如海身上,这样只会害了自己。
看贾敏这个样子,显然是把自己当初跟她说的话当成耳边风了,难怪她的身体会变成这样,整天为了林如海争风吃醋,不注意照顾自己,又频繁流产,难怪身体垮得这么快。
“总之,我今天说的这话,你这几天好好考虑一下吧,林家的继室出自我们贾家总比出自其他人家要好得多,起码我们可以帮你在旁边看着点,对方总不敢对玉儿不好。你不要感情用事,仔细想想吧!”
贾敏听到夜远说的这话,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问道:
“如海你怎么突然提议回林家的老宅住,是不是听说了一些什么闲话?”
看贾敏那有点惶恐担心自己知道她娘家这边发生的事情让自己知道的样子,夜远也不想让贾敏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荣国荣是什么样子的了,就说道:
“嗯,我没听说过什么闲话啊,难道是有人说闲话让你听到了吗?”
贾敏见夜远的神情不像说谎的样子,刚才有点提起的心总算是能够放下来一些了,否认道:
“没有啊,我整体待在屋里,没谁会跟我说什么闲话,我还以为是有人说了什么闲话,这才让如海你打算让一家人搬回林家的老宅那边的。”
“没有的事情,按照常理来说,我们也在你娘家待得这么久了,一直叨扰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还是回我们林家自己的宅邸方便一些。”
见夜远是认真的,贾敏沉默的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眼看还是不行了,以后玉儿还要在自己娘家住不知道多久呢,要还是自己这个出嫁女死在娘家,娘家这边的哥哥嫂嫂和其他人嘴上碍于情面不好明说。
但在心里,肯定是对自己产生不了什么好印象的,让娘家的人对自己产生恶感,自己死倒是没什么,但是玉儿以后还要和他们生活不知道多久,难保他们不会为难她。
贾敏看了夜远如今显得比自己年轻很多的面容,加上为官多年的气势,要是自己死了,肯定会有很多人给他介绍新人的,到时候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选择?
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把身体熬坏了都没能给林家留下一个儿子继承香火,林如海即使现在和自己感情很好,但为了林家的传承,他最后肯定也会重新找一个女人来生儿子的。
只要一想到以后有一个女人会代替自己成为林如海的妻子,林家的当家主母,成为玉儿名正言顺的母亲,贾敏这心里有十分的难受。
想到林黛玉,贾敏可不想她以后要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还不如让玉儿养在自己娘家,母亲肯定会看在自己的面上,对玉儿好的。
贾敏想林黛玉以后能在荣国府过得好一点,再结合这几天荣国府的流言和母亲用几个奴才安抚自己的事情,心里就明白,要是自己再这样住在娘家的话,肯定会把这最后一点香火之情给耗光。
为了林黛玉以后能过得更好,贾敏明白自己不仅要趁现在大家情分还在的时候搬回林家去,怎么也不能在娘家住到自己病逝,不然以后玉儿在娘家就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贾敏考虑了这么多,也只是几分钟的事情,见夜远还在等着自己的答案,就说道:
“嗯,如海你考虑的也对,是我考虑的有点不周了,之前我老想着这么多年没回来,如今能经常见到娘家人,和他们就住在一起,心里就觉得慰贴,居然忘记了我已经是出嫁的人了,况且我如今身体还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总不能一直赖着娘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