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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若萱原本还是随便看看,毕竟她对于这碧澜界的各势力还处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程度,甚至很多势力她连名都没闻过。
所以,像她这样的水平,也只能看出这群人集会的时候很是训练有素,不像是临时拉到一起的一个团队。
更多的特征,她就一筹莫展了。
不过没关系,她旁边还立着两个大佬,大佬估计是一直在商量什么不适合她这个小啰咯知道的事情,反正给她凝了那个镜以后,就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她了。
卞若萱盯着里面的人说话的嘴型,读唇语读得她心很累,稍有不注意,就很容易错过一些信息。
因此,在确定了这当中谁更有可能是会做这东西的那个人后,卞若萱就开始只盯着他一个人看了,还是她之前说的那句话,什么都等着启元城的人来提供,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从她偷偷挖出来的那个东西的制作工艺来看,这个人做这东西的水平并不咋样,所以他布置这些东西的时候安排的方位,可能不会和她这个有经验的一样合理。
说不定,里面就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部分,放在一起引爆的时候,这些不必要的部分有没有都不是很影响最后的结果,但挖出来的时候要是遗漏了什么,那就容易造成大麻烦了。
也不知师伯和荣瑾的父亲到底商量了些什么,正当卞若萱要看到那人说出明日的人员安排时,她眼前的镜突然就被扯了。
还有比这更让人生气的事情吗!
这是多么恶劣的一件事啊,等同于成丹最后一刻被人拿走了自己的丹炉,刻阵的最后一刀被人抽了刻刀,画符的最后一划被人泼了一纸的符液,辛辛苦苦守了几十年等着它成熟的灵物,打个盹,它!就!空!了!
感叹号并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愤怒,她此刻的眼神一定是跟今天听儒风真君讲道的那些修士一样的,恨不得能从眼睛往外喷火。
卞若萱一眼都不想看下方模糊的人影了,她怕她再看一眼就气得气血上涌了。
下面的人交代工作用的时间并不短,卞若萱就这么被迫看着一群模糊的人凑在一团,也不知道这群人影到底是在干什么,心里憋屈的厉害。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干脆思考起了她的木生符到底应该怎么改,准备一回去就开始动手。
像这种看戏看到最重要的部分,生生的被人给掐了结局,心大如她晚上也是睡不着觉的,不如一鼓作气,把她的符箓研究完,明天再好好的补个觉。
没研究多久,师伯拎着她的手忽然就换了个。
卞若萱抬头一看,才发现师伯不知何时忽然落到地上,前方就是那群人集会的地点,现今这里已经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在包围住这个院子的人里面,卞若萱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这几人她之前吃饭的时候还见过,就是被师伯叫过来结果被她指挥着片鱼的那几个。
从他们片鱼的手法就能看出来,若是让这几人片人,定然也是熟练的。
当中有几人似乎有逃跑之意,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卞若萱着重观察了一下他们几个片时用的是不是给她片鱼的那把刀,答案还是很让人满意的,这几人很有职业操守,换了把刀。
在两个大佬落地以后,可能的冲突在绝对的实力压制前也化为了泡影,自知逃跑无望,当中为首的几人似乎有了自爆之意。
不知道碧澜界的人平常是如何处理即将自爆的人的,反正师伯这次是挺另辟蹊径的。
“你今天是怎么放倒那些一窝蜂围过来的人的?”
卞若萱晃了下神,才反应过来,师伯这是在和她说话。
长话短说地把这个脱胎于话本子的‘点穴’的愿意和师伯交代了一下,师伯微颔首,示意她不用再详述了。
接下来,卞若萱就发现了当中应该是知道信息比较多的几人,周身的灵力波动立刻停了,看模样还是挺痛苦的,而另外几人,则直接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
有了这些人作为前车之鉴,其他人也老实了起来,被外面围住的人给带走了。
人带走了,他们留下来的东西还是需要清理的,比如剩下的作案工具什么的。
卞若萱对还没有被埋入地下的这些东西和半成品还是挺有兴趣的,得了师伯的允许后,就跟着扫尾的人一起进去了。
这些人也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挺配合地把她给领到了这边的仓库,然后就不再管她,而是去收拾外面的东西。
卞若萱先是把放在储物袋和储物戒里的东西都给倒了出来,成品一个一个把制动装置拆下来以后分别扔做两堆,半成品直接还原成能利用的零件,剩下的原材料她直接就懒得管了。
见她拆这些东西工作量并不小的样子,原本在其他地方收尾的人过来了几个,问她要不要帮忙。
卞若萱对这种纯手工没什么技术难度和挑战的事情并不热衷,有人帮忙她求之不得,在教了他们怎么拆,若是最外的那一层剥不开,一定要来找她后,就很放心地把大半的任务都交给他们了。
目前她拆的这些东西里面,全都是一模一样的结构,但这是很不合理的,灵脉不可能和地面的距离一直保持同一位置,所以这些东西埋入的深度一定是有差别的。
这种深度的差别超出了一定的范围,那么在结构上就必须做出变化,出了岔子,就容易导致最终引爆的结果偏离预设目标。
拆分的任务交给了新来帮忙的几个,卞若萱开始研究起了这些之前被她拆出来的制动装置了。
仔细看过后,她才发现,这个东西的制动装置和她之前自己从地底挖出来的那个的制动装置并不相同,可是二者在外部结构上居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这甚至让卞若萱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不然这简直不符合她的认知,制动装置不一样的东西,怎么外部结构能采取同一种设计呢?那引爆的时候怎么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为了确认这点,她又把自己挖出来的那个重新和这个对比了一下,终于发现了这当中的不同了。
结构上确实没有不同,但是在材料的使用上,二者还是有差别的,因为在拆刚才这批的时候,她为了保持速度,没有用神识一个一个看了,而这两种材料摸上去手感又很像,所以她没发现什么不同。
取了几张空白的纸出来,卞若萱以之前挖出来的那个所埋的高度为母本,开始计算这批被放在仓库里的预计会被埋入的位置。
这也多亏了师丈那次给她灌注了不少炼器上面的知识,不然按她对碧澜界的材料的不充足了解,这种只有材料不同,结构上并未有差别的东西,她估计是算不出来什么的。
最终得出来的结果也十分的合理,二者预计埋入的深度只差了一个梯度,如果是相邻梯度,那么不改变结构应该也是合理的,只不过严谨的修士不会这样选而已。
大概是看她忙完了手边的事,过来帮忙拆分的几人当中的一人很快拿了个东西朝她走了过来:“小小姐,这个按您刚才的教的法子,并不能拆开。”
卞若萱被他的这个称呼给吓到了,不过这人好像是师伯带来的,她差不多等于师伯的侄女,师伯是少主的话,她被叫这个好像也没毛病?
没毛病是没毛病,但被这么叫,别扭也是真别扭。
很是消化了一下,卞若萱才接过了他手里的这个拆不开的东西。
从外观上来看,这个就和其他的大路货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不急着拆开,卞若萱选择了先把手上的这个放到一边,去询问另外的正在忙活的几人,有没有发现不同的。
几人暂停了手边的工作,帮着卞若萱把这当中不同的那些先挑了出来。
卞若萱将这些都一一检查过后,发现这些不同的也不是同一种,当中有大半还是大路货,只不过是外观不同的大路货而已,这些剩的不多,不知道是都埋进了地里,还是原本需要的量就不大。
拆这些比刚才的那些要更容易些,拆完以后,她便着手开始研究剩下的那些明显制作水平就高出大路货不少的东西了。
这时候,几人中动作最快的那个已经完成了自己手边的工作,过来问她要不要帮忙了。
卞若萱把手里的这个比她拳头稍大的炼器产物翻了个面,终于确认了它的反拆卸装置到底在哪个位置。
大概是在一旁看得太过无聊,这人忽然问了她一个问题:“小小姐,咱们刚刚拆分的这些东西,到底叫什么啊。”
这就涉及到卞若萱的知识盲区了,她已经解封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啊,她要是知道这东西该叫什么,能一直用这东西这玩意儿之类的代词来称呼吗?
对于这些人而言,卞若萱这种被问住的情况也是匪夷所思的,看她拆东西的时候那叫一个熟,说明她肯定对这东西很了解。
都这么了解了,怎么会连名字都不知道呢?
被他们诡异的眼神盯得发虚,卞若萱很没有信心的辩解了一句:“这个,师傅教我的时候只说让我记住怎么用,也没和我说名字叫什么啊。”
“你们要是实在好奇,不如去问问杨老?杨老应该是知道的。”
一提起杨老,这群人就不吱声了。
“怎么了?杨老不是还挺和善的么?”
在卞若萱的追问下,几人才说出了其中缘由。
“就是因为杨老太过和善了,我们才不敢去问的。杨老而今年事已高,精力已经大不如前的,家主说过,若无要是,连少主都不能擅自去打扰,我们平日里连杨老的面都是见不着的。”
这个回答很是合理,卞若萱很是苦恼地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一会儿,提议道:“为一个名字去打扰他老人家确实不太好。要不这样吧,给它取个代号,暂时叫一下,等我去翻翻师傅留给我的东西,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小小姐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取个什么代号好呢?”
“得贴合它的特征吧,不然叫起来多别扭啊。”
卞若萱手里的这个已经被她翻了不知多少遍,总算被她相出了个代号:“这东西的主要作用就是爆炸,要不叫它爆爆蛋?”
这名字一出来,她见着几人的脸色好像不太对,憋笑憋得很辛苦的样子。
“怎么了,这个名字不妥?”
“小小姐,您还未去过中域不太清楚,中域有一种特色食品就叫爆爆蛋,是他最爱吃的,不当值的时候他几乎每日都会去吃的。”
被指的那人猛点头:“小小姐,那爆爆蛋可好吃了,可我要是想着这么恐怖的东西也叫爆爆蛋,以后可不得有阴影了么。”
卞若萱理解他这种感受,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不能吃了,确实很痛苦。
“那好吧,改一个,叫灵爆蛋如何?”
新取的名字得到了在场几人的一致同意,鬼知道这个被随便想出来的名字就替代了它原本的正经名字,被这么一直叫开了。
后来有人问卞若萱怎么想的这个名字,显得她跟她取名鬼才一样。
卞若萱还能怎么样,她内心也是崩溃的,怎么想的,随便想的呗。
遏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她一本正经地跟人说着瞎话:“名字,自然是要生动形象又好记的,此物是用来爆破地底的灵脉,‘灵爆’二字取灵脉以示其效,为引爆灵脉。当时考虑到只叫二字名称有些绕口,也太过短促,正好其外观多为蛋型,便取了这个‘蛋’字,使其更加形象,也更顺口些。”
是不是一听就很有理有据,她自己都快信了。
这名字自然也传到了杨老耳朵里,对此,杨老给出的评价是:“大俗大雅,又形象具体,比原名更容易记忆了,不错。”
当时卞若萱心里这虚啊,甚至都想去跟杨老这样的知情人认错了,她就不该图省事瞎去代号的。
这时候,取完代号的卞若萱一身轻松,拆除手上这个灵爆蛋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每到这时候,她就格外庆幸自己看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玉简,知识这东西啊,永远都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得上的,屯着反正是笔只赚不赔的好买******方说她手上的这个灵爆蛋吧,里面有双层的反拆除装置,按她对那些大路货的手法的观察,被师伯带走的那个估计是没有这个水平来设置这么复杂的结构的。
若是那人可以,他就会在制动装置上加个定时了,加定时可比加反拆除要简单多了。
所以,手上这个比较高级的灵爆蛋,应该是被带走的那个从别人手里拿到或者买到的,而那个给他灵爆蛋的人对他并不很信任,怕他偷学,所以设了这么个反拆除装置。
要她说,设两重真是那人太高看被带走的这个了,看他组装时那种粗糙的手法,不设反拆除他都不一定能看出来。
就算这人拆开了,按他这种设计不出足够的结构,只能用材料的不同来勉强替代的渣渣水平,估计也是看不懂的。
这么一分析,卞若萱觉得,这些个水平比较高的灵爆蛋,应该是买的吧。
她本人在以前,也并不很擅长反拆除装置,但是,在看过那个记载着机关术的玉简,事情就变得不同了。
在会机关术的人眼里,做出来一个东西可能不容易,可要是让人来拆,他们能给你换百八十个不同的拆法。
卞若萱的水平还没有到这个程度,但拆除这个双重的反拆除设置,也难不倒她。
而且,由于反拆除装置在一定情况下会影响灵爆蛋原本的效果,所以用的材料要比其余的部分更好些。
这就又是个意外之喜了。
她离筑基虽然还有些年头吧,但是东西都是要攒的,好不容易看到这么好的能导灵的材料,量还不少,她要是不缠着师伯匀她一点给她用来做符笔,她简直不是人。
以她对师伯的了解,虽然口头上师伯是很抠门的,但是在该大气的时候,师伯是从来不小气的。
所以,她对自己能要来这东西作为战利品,是一点都不怀疑的。
怀着这样一种轻松愉快的心情,卞若萱很快就把这个灵爆蛋的外部结构和它的制动装置给分开了。
外部结构除了那两个反拆除装置,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要她来评价,外部结构还是太累赘了些,再缩减一些结构,可能爆炸的效果会更好。
所以,她先把这部分给丢到了一边,研究起了这里面的制动装置了。
将这个小小的制动装置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卞若萱的眼神停在了其中一处上,气血有些上涌。
这个标记她也眼熟,在密宗那个残魂的记忆里,她也是曾见过的。
那个势力里,也是有稍微能见人一些的产业的,四大辅修占了个齐。
当中负责炼器的那个,为了做出品牌效果,虽然并不公开贩售,但所有出自他们之手的东西,总会在某些隐秘处有这个标记。
这个标记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为了防止自家售出的东西被用于反制自家,每样卖出去的东西,应该都是有一个只有他们的核心成员才知道的缺陷。
那残魂要不是混得好地位升得快,这等隐秘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就让他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