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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若萱可不知道,她鄙视的这个鹤符究竟是出自谁手。不过,就算她知道,估计也只会送对方一句徒有虚名吧。
由于之前在速度上的问题,她也有点怀疑这碧澜界的鹤符是不是连操纵方式都和她知道的不一样。
所以,给了符箓之后,她也没有马上启程,而是守着少年,确定他会用而且能用以后,才重新在前面带路。
换了符箓,少年就能很顺利地跟上她的进程了,两人一路疾驰,稍微绕了个路,来到了这层的传送阵所在地。
卞若萱示意少年跟上,率先刷身份牌进了门。
虽然不是第一次用这身份牌了,但在发现这身份牌正如卞若萱所说,能够进入这宗门大部分场地之时,少年还是惊异的。
太一宗作为赫赫有名的本域大宗,自然也是有身份牌等一系列设定的。
可是,在他的理解内,身份牌是和本人绑定的,即使有回收利用的情况存在,也是清空过前任再重新绑定的后人。
卞若萱给他的这个,和他一贯的认知已经不相符了,按理说,他若是能用,这里边应该是已经没有了前任的信息则是。
他虽然不怎么认识这个年代的字,里面大部分的内容他都看不懂,但至少里面有的的宗门地图他还是能看懂的,依稀认出的字也告诉他,这是这令牌前任主人的种种信息。
他甚至有点怀疑,新认识的这朋友口中所说的已经不在了的师傅,该不会,就是这宗门里的人吧。
下意识地他又觉得自己这个猜测不靠谱,若是这小伙伴的师傅真是这宗门的人,怎么着都会显示出一点孺慕之情之类吧,但看小伙伴在这秘境里的种种表现,他觉得这点完全没有体现出来。
打断他胡思乱想的是卞若萱的提醒声:“回神了,我们要坐个传送阵。”
卞若萱插完令牌定了位,回头发现自己的新队友明显是不在状态的样子。
坐传送阵时最好还是不要分神,不然这后遗症可能就会加重,这毕竟还是在人员混杂的秘境当中,平时可能不打紧的轻微后遗症,在这时候可能就会造成非常不利的后果,故而她多嘴提醒了一句。
被提醒后的少年很快也恢复了专注,集中了精神准备应对之后即将袭来的传送后遗症。
这次卞若萱的目的地是镜像的另一半的内门区域,地图上这边的地形和她刚才来的时候并不相同,所以她也没急着出去,而是先在这当中稍微规划了一下之后要走的路线。
根据她在之前对这秘境当中门难开程度的了解,这了解一部分来自于卞诺荟不知从哪收集到的情报,在进秘境之前对她的灌输;另一部分则来自她之前和沐修齐等人进来的那次她自己的亲身体会,她把这秘境里门的难开程度大概划分成了几个等级。
最容易打开的肯定是弟子住的房间,这种房间很多甚至都没有设禁制或者关上,直接大敞开。之前有人进来时描述的就那种门大开,可以进入或者看到走廊的就是这种房间。
其次就是各长老的房间,这也非常容易理解,长老身份地位普遍高于弟子,财力也是,不管是宗门统一设置,或是自己另外设置,应当都是强于弟子的。
最后就是各类能称得上宗门重地的各处了,比如藏经阁,仓库等。
她现在要去的只是内门的藏经阁,离她上次去的那个中心地带隔了至少七八层,那些有能力去开门的,估计都往核心部位窜了。
会留在这的,有能力打开这种门的并不多,所以,只要一旦进入了这些个地方,她和她的这位新队友应该都死安全的。
不安全的反而是去往这些地方的途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找到方法打开房门,或者原本就不用打开房门,可以直接四处寻找机缘的人就越多。
在路上碰到这些人,反而不太好处理,虽说各家是有默契,不伤及性命。
但是,架不住有那种头铁无视各家声明的人,又或者,被之前碰到的那种仗着人多抱团打劫的,也比较不好处理。
所以,她得好好规划一下行程。
这时候,少年作为一个好队友的另一个特点就显现出来了,这位见她在研究什么的样子,也不催她,只在一旁耐心等待,可谓给足了她尊重。
队友这么合心意,下次‘分赃’不多分人家一点,她心里都好像有点过意不去的样子。
稍微纠结了一下,为了最大程度地避战,她还是把之前准备的那两种符箓递给了少年。
“道友,你可有掌握敛息法?”
少年大概是那种习惯走正道的人,回答让她有些纠结:“有学过,但所用不多,不太熟练。”
不熟练就不熟练吧,有总比没有强。
“不熟练倒也无妨,你先用了这符箓,配合你所掌握的敛息法,效果应该会更好。”
少年依言照做,卞若萱已经先他一步完成,然后他惊奇地发现,虽然他知道小伙伴就在这房中,甚至他还能听到对方的声音,但他却无法看到以及感知到对方所在的位置了。
小伙伴掏出来的符箓好像都特别好用的样子?
中品鹤符比他自带的上品鹤符要飞得快,新给他这两种符箓组合后不但能屏蔽人的感知,还能让人消失在视觉中。
教给小伙伴所有这些内容的师傅,大概是个特别厉害的人吧。
两人都看不到双方了,这队伍自然就容易失去一体性,这时候,卞若萱刚研究出来的这身份牌的新功能就能派上用场了。
这地图不但能显示自己的位置,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还能实现位置的共享。
大概是为这宗门里的弟子在进入某些险地时,彼此能互相联络互相关照而设立的吧。
这点倒还真有点像蜂类妖兽。
准备工作做完,两人这才一齐出了这门,往这层的藏经阁行进。
一路上两人都将高度抬到了接近天花板的位置,然后以一个比较快的速度赶路。
坏事就坏在这速度上了,由于速度太快,俩人虽然已经尽力贴近了天花板,但大家都是修士,这种接近于密闭的环境下头顶突然飘过一阵风,谁都明白这是上面过过东西。
开始遇到的几个倒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虽然那几人也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但一抬头四处望的功夫,卞若萱和小伙伴早就飞远了。
在即将到达这秘境门口时,真正的麻烦却来来临了。
这次遇到的,是个筑基期的剑修。
剑修的神觉一向灵敏,卞若萱敛息法用得熟,还算勉强地躲过了对方的探查,但少年神识修为低于卞若萱不说,这敛息法用得也不熟,在对方的探查中就非常地明显了。
原本两人要是正常飞,可能还不会有这麻烦,问题是这一遮掩,对方在心里就先认定了少年行迹鬼祟,大概不是好人,于是一剑就直接刺向了少年的纸鹤。
卞若萱在对方一剑出手之时就直接撤去了自己的伪装,说好的队友,总不能看队友遇险而自己先跑路了。
少年对鹤符的操纵还是没有卞若萱熟悉,一时闪躲不及,被劈了个正着。
这一剑对方并未收手,在斩碎了少年所坐的纸鹤之后,剑势未见,直接劈到了少年身上。
还好少年正如卞若萱猜测,是个身家雄厚之人,这一剑最终劈在了少年的护体法器上,没有给少年造成太大伤害。
但是,这一剑的力道还是灌注在少年身上了,直接把少年掀翻在地,倒飞出去好远。
少年落地后,明显摔得不轻,闷哼一声,吐出好大一口血。
这下,原本只想丢个符箓放个雾,就带着少年马上帕鲁的卞若萱也改了主意。
剑修她特别不喜欢,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剑修她更加不喜欢,动手还不知收敛,非要下重手的人她更是格外讨厌。
那人接下来所说的话,更加重了卞若萱心里的愤怒。
“哟,我没看错吧,这是谁啊,刚刚鬼鬼祟祟地路过我头顶上,我还以为是敌人了。”
“为兄一时不查,出手重了点,你不会怪罪为兄吧。”
说着,这人就提着剑过来了,一边走一边还假惺惺道:“贤弟啊,为兄这倒是有点上好的伤药,对治疗内伤格外有效。”
“唉,这事还真是怪为兄,为兄也没想到啊,你都有了护体之物了,还会被我这一剑的余力所伤。待从这秘境当中出去了,为兄必定登门道歉。”
说是这么说,这人的表情可不像是上来道歉的样子,反而像是想上来再补一刀的样子。
少年在卞若萱的搀扶下勉强站起,筑基期剑修的全力一击,即使余力,对他这个并不精修炼体的法修而言,都不是好受的。
“心领了,伤药我有,不劳费心。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想带着卞若萱走人。
后方响起破风声,紧接着眼前黑影一闪,前方就金石撞击之声。
那人离他们本还有一段距离,为了阻拦他们的去路,竟是直接扔出了手中的剑。
在听到破风声之时,卞若萱和少年就各自做出了闪避,这一耽误工夫,就已经处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了。
“你想怎样。”
那人恶劣地笑着,取出了一把新的剑,这把比他之前用的那把材料更好,和他的气息也更契合,估摸着是打算用作本命剑的。
“我想怎样?贤弟,你难道还不清楚么?之前那么多次,你说身旁都有你师兄寸步不离地看护着,为兄想和你切磋交流一二,一直不得成行,这内心实在是遗憾万分。”
“这好不容易你单独行进一次了,身边还带了个小拖油瓶,为兄自然是不能放过这机会。”
见少年摆出了防御之势,浑身肌肉也紧绷着,这人打趣道:“贤弟不要如此紧张么,看在你那去世的娘亲的份上,为兄一定会注意力道的。”
那人一字一顿地补充道:“点,到,为,止。”
少年沉默了一瞬,然后对已经站到他身旁的卞若萱说道:“道友,你不是老说打架费符箓费灵石么,这次你便先行离去吧,这是我的一点私人恩怨,实在不好意思连累到你。”
“这位道友不过练气三层,年纪也不大,且与你我二人恩怨无关。你若是真想与我切磋,先放她离去,我自会与你切磋。”
那人还未回应,卞若萱就先行拒绝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站都站不稳了还想跟人打架?这秘境里是不能伤人姓名,但他若是在你经脉内留点剑气之内的,故意毁你前程呢?你俩可不像什么关系好的样子。”
“再说了,这路是我带的,哪有遇到了麻烦我先跑路,留你一人面对危险的道理。”
少年还想说什么,那人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语:“我说过答应让这小丫头走了吗?谁知道她是不是能找到你师兄。我可不想这次好不容易寻来的切磋功夫,会被你师兄打断。”
“你放心,我不至于跟个还在吃奶的小娃娃计较,虽然她对我出言不逊,我大人有大量,不会把她怎么样。”
那人托着自己的下巴,啧啧几声,然后道:“不如这样吧,我先和你切磋了,再给这小丫头一点小教训好了。”
“你也别害怕,小丫头说得对,这秘境里边不能伤人姓名,我顶多就让她疼一疼,记住这教训而已。”
少年一听此言,怒道:“程星衍,你过分了!她不过是个和你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
程星衍不屑道:“是个孩子又怎么样,谁让她不长眼,要和你混在一起。”
“你确定不会放过她了?”
“对,”程星衍直接拔剑了,“我今儿心情不好,特别需要有人陪我练剑,你一个肯定不够我玩的,她自己撞上门来了,又正好和你一起,就别怪我让她做了这被殃及的池鱼。”
“小丫头,你可记住了,让你成为这池鱼的罪魁祸首,可不是我,是他呢。”
“以后啊,眼睛擦亮点,你眼前这人啊,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