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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这么一递过來马忠整个人顿时就懵了
这还是那个节约的让他觉得抠门的主子么
主子他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真的要办像他口中描述的那么一场宴会开销会是多少或者他根本就丢掉了主簿的老本行沒有去计算吧
此行的活动经费和账目是在黄月英那里保管着的连马忠都能看出宴会的可行性偏低她又怎会不清楚呢
于是林家仁的命令根本就成了一纸空文月英妹子这里不通融他基本上是一分钱都弄不出來
是嘛是嘛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当初是你让人家掌管的现在又想要反悔这么多手下看着呢如果让你做成了那威信何在以后你说的话还要不要当真了
林家仁现在很头疼黄月英并沒有多么强硬的态度反而是摆出一副弱者的姿态他还真不好说什么而且人家不是又提出了另外的方案來代替所谓的宴会么
赏月
我勒个去月亮倒是有但这是月末诶下弦月出沒的时间
古人不是常说赏月就赏满月么这又是作何打算呢
“赏月只是个理由他们是不会觉得奇怪的反而会说冲哥你会來事下午的时候他们应该表达过了对你的欣赏了吧那是他们到你这儿來的拜访按照礼节你也应该回访才是”
“礼尚往來”在荆州的时候林家仁多少学过一点不得不说的是那边的确保留了大多繁文缛节沒办法谁让当地大多数的士人都是从礼教发达的中原避难过去的呢
黄月英点了点头认可了他这个说法:“商人之所以为商人就在于他们的包容性只要有利可图哪里他们都会去的而与此同时他们也在学习学习各地的习俗与礼仪然后择其最有利者傍身……”
“哦哦我懂了如果我表现的沒那么热情或者说失了他们认为的礼数那他们就会视我为不合群的接着就会把我拉黑告诉别人不要和我做生意什么的”
“沒错正是如此哈哈冲哥说的比我简单易懂多了”
“呃还真是麻烦的说你的意思是我只有这样做了才会显得我更像是一个商人”
“嗯啊或者说这对洗脱嫌疑更加有效”
“好吧好吧我就听你的好了”
如是照着黄月英的法子林家仁吩咐手下备了些礼物还真就以“赏月”为名一个接一个地去拜访了身在驿馆的商队不管是成群结队的还是单个的他都沒有错漏这倒是让一些独自谋生的商人觉得受宠若惊了
最后去的那家正是江善人派出來做生意的一支小商队领头的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作普通百姓打扮的独眼说真的就他这样的甭管穿成什么样都免不了受到别人的关注哪怕他刻意低调着装身上也无佩戴贵重饰品单就那遮了四分之一脸部的眼罩也足以醒目
林家仁來的时候还真被吓了一跳但看人家面目和善的样子心下惴惴也去了七八分而且他又是做了些取巧的打扮來的粗看之下或许与午间并无太大的分别可细看近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头发被染白了一些发型也不再是随意地包扎走路也变得有些驼背步伐变得缓慢说话也是压着嗓子就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般无二
林家仁分明看到对方有个皱眉的神情大概是心想着与之前的报告不大一样吧这哪像是朝气蓬勃的毛头小子一看就是经历了不少风雨的商场老手嘛
“咳咳……”林家仁故意咳嗽了两声缓慢地走了进屋待自己在离对方十多步的时候站定继而拱手弯腰道:“晚辈朱三见过前辈今晚特來拜会邀君赏月如蒙不弃荣幸之至”
对方绝不是少年人甚至连青年人这个称谓挂给他都有些勉强因为他的声音实在是有够沙哑
或许是长年担惊受怕吧行商的说來也是辛苦的特别是事业刚起步的那段时间不管大事小事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而且还要担忧其中的风险
他自己就不是一个特别成功的商人否则现在也不会帮江善人打理事务赚几个小钱了其实这样也好风险相应的要小得多还不用自负盈亏赚到的有分成亏了的也有饷钱人家还真不愧善人的称号呢
说來也巧他其实也发现了有年轻人不见了的说这会儿也在派人到处寻找原因无他只是那个人对他來说可比货物重要的多此君实乃江善人意欲培养之心腹是专门安排过來随队汲取经验的他就知道这么多也只能猜测他们是亲戚之类的吧
不过急躁什么的可沒写在他脸上大家都是老江湖了不动声色这点还是学习到手了的技能之一此刻他也就咧开嘴笑笑说了些恭维的话:“哪里哪里……咱们都是出來做生意的自然要相互照应
接着他却话锋一转道:“小兄弟的心意某自是领下只是无功不受禄某也不像其他人似的去拜会过你敢问小兄弟真的是來让某一道赏月的”
这话说得可真够露骨的林家仁也沒想对方这么直接只好见招拆招道:“不敢不敢晚辈自知身份赏月只说无非就是让您见我的借口罢了”
一听到对方如此坦诚他也是会心一笑道:“哈哈别一口一个晚辈的叫着了咱们平辈相交便是你说的也对若不是这个让人好奇的理由某也不会见到这么有趣的你了呵呵呵小子我欣赏你的坦率若你此來是有事相询某尽力便是”
诶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怀疑自己了
可怜林家仁还不知道自己完全就是想多了人家那个年轻人根本就沒回到这边來也沒有躲在暗处偷窥而是早早地便快马加鞭出了城因为他要去告诉一个人告诉对方一个他无比确信的消息
小心翼翼地应对完自称“某”的那位林家仁回來就郁闷了敢情那家伙好像对交了自己这么个小友很高兴似的合着就他自己生怕出问題來着他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是装的还是真的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是不是觉得平日高高在上的忽然又要低头顺眉地去讨好别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呀”
“玲姐姐你就不要揭穿他了嘛这都要怪我若不是我提出的主意……”
“月姐姐你这是在说什么呢这不是兄长自己选择的方式么怨得谁來”
林家仁真的是无语了这三个女人果然够唱一台戏的啊得我惹不起我躲得起当即留下了一声长叹便悻悻地回去卧室了
他感到身后有人在跟着他不用看也能知道是谁了
“说真的我觉得这里并不安全咱们还是尽早离开的好”林家仁还是说出了他的担忧
“是因为被认了出來么”玲淡淡道
林家仁点点头背对着玲灯光有些暗淡就像是他的心情一般:“别告诉他们知道我怀疑那小子根本就离开了这里之前我让马忠他们去他们那儿打探了一下居然发现他们也在找那个家伙”
“这么说來他应该是出城了吧若离的近恐怕他只需要一个信号就行了”
玲的分析不无道理林家仁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的问題是他去了哪里有多远他通知的人会在什么时候抵达这里”
玲还从來沒有见过林家仁有什么事能把林家仁愁成这样当下心有不忍上前劝道:“走吧不如就明天走吧”她知道对方的担忧是來自什么一方面是來自孙尚香的信任与嘱托一方面是其姐的安危与不自信毕竟这种任务他在之前并沒有执行过
是夜无语也无眠
时间來到第二天清晨林家仁顶着厚重的黑眼圈站在了卧于榻上马忠面前他摇醒了他然后要求对方将自己的脸涂抹的更加凄惨一点
马忠是从床上跳下來了而后他表示主子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沒的容易吓死人并大言不惭地自夸还好他够胆肥然后他就发现更扯淡的事情出现了林家仁的右臂上竟然挽着一块黑布
这是给谁家女性长辈戴孝呢
马忠也果然不愧是脸皮厚度仅次于林家仁的人物他居然还就这么问出口了而且还带了些玩世不恭的口吻
他可以看见林家仁的嘴角隐隐地抽搐了片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终他还是沒好气地开口了:“把妆给我化好越憔悴越好弄完了我就告诉你”
……
“啥主子的大姨妈过世了什么时候我怎么沒听你提起过”
“嘘叫我朱老板你忘记了”林家仁刻意压低了声音:“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沒有大姨妈”
“那主、朱老板你这是……”
“屁话咱们要从这里立刻离开总得有个理由吧否则咱刚跟他们打得火热就跑了不是要惹人怀疑么”
马忠想想嘿还真是这个道理哈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朱老板真高明”
“那还用你说赶紧的弄好咱就出发了”
拆了一件黑衣服就弄了这二十多个人臂膀上缠的黑布林家仁表示还真划算來着可玲却跟他大眼瞪小眼你能不能先知会我一声随便动人家东西可是不好的行为
林家仁哪管得了那么多啊左耳进右耳出的就是免不了被扯耳朵罢了
而现在这人找到马忠房里來了只说了一句“你出去”马忠一看不对劲立马就走了可怜林家仁免不了一顿教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