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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牛:明天去厦门了,我会尽量抽空写作。
“援军来临了?”
当石门山,小凌河边杀声大作,铳炮鸣响时,锦州城内的祖大寿、祖大弼等都非常关注。这些日,清兵对锦州城一日数攻,城内的守军,都感觉难以坚持。
不过今日,城外清兵,破天荒的没有再次攻城,反而是石门山那方,隐隐传来激烈的撕杀声。
祖大寿等关宁军将,不约而同登上城池西南的千年辽塔,往东面的石门山处张望。放眼身旁各将,皆是喜形于色,特别当小凌河那边传来浮桥焚烧的火光浓烟,显然增援的明军,己经打到了河边。
消息传开,锦州城池无论军民,均是欢呼雀跃,明军很快就要过河了,锦州之围要解了。
只有祖大寿叹息:“此为贼奴奸计啊,大军想要渡河增援,难!”
他看着城外数里处,层层叠叠的清军营寨,心下忧虑,明显的,贼奴使的是半渡而击之术。他可以预见,一场惨烈的血战,将在小凌河两岸展开,援军顶得住吗?
“快去报捷!”
唐宗最后对那亲卫吼道,顺手抛去一锭五两重的银子。
那亲卫喜滋滋的收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五两银子,待捷报传到,又有赏银,真是肥差也,他跨上马匹,往后方急速奔去。
此后唐宗各将对着河流对岸指指点点,小凌河在纳入女儿河后,河水暴涨,形成广阔扇地。眼前的地段,对面有石桥子水,又有百股河水,东至紫荆山下,转向东南流出。
可以明显看到,此时河流对岸,数里,十数里之外,在锦州城的东面,北面,遍布着清军连绵的军营旗帜,他们将锦州城团团围困。对岸边上,各色清军哨骑密布,己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注视范围之内。
半晌过后,唐宗面庞上露出一丝冷笑,漫手指道:“依我师方略,我军在攻占河谷地后,立时河边立寨,挖掘壕沟,再次的前后包抄,从背后攻打石门山。不过兵凶战危,岂可不慎?马帅那边兵力雄厚,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将我们的营寨壕沟立起来再说。”
身旁各将大赞,唐参将未预胜,先预败,深得兵法精妙,此等举动,足让我军立于不败之地。
当下数千密云军忙活起来,沿着河岸,深深的挖掘壕沟,壕沟边上,还密布战车,便是清兵突然渡河,己方也可以从容不迫迎战。背后的一些山地中,同样密布兵马,深挖壕沟。
众军挥汗如雨,唐宗等将,不时来回指导,早将山那边苦战的马科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在臼炮及火箭支援下,潮水般的山海军,一波一波的向石门山各处寨墙攻击。
毒弹灰弹威力明显,虽然发射出的炮子不多,但给守护寨墙的清兵,造成极大的困扰。特别那些灰弹,因为很多清兵,使用湿布蒙脸,石灰遇水,就会沸滚变热,烫得一些清兵啊啊惨叫,最后皮肉都被烧下来。
还有一些石灰粉末进入眼睛,明军的灰弹,同样加入沥青,砒霜等狠毒之物,对眼睛造成的伤害可想而知。战场上,也不可能准备大量的菜油等,就见寨墙后,到处是捂着眼睛嚎叫的各旗甲兵及杂役。
趁着这个机会,攻山明军,大大逼近寨墙,不过随着明军的逼近,神机营臼炮及火箭的发射,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清兵军纪森严,未得号令,不得私自撤退。因为主将没有发布撤退命令,所以守寨的清兵,与逼近的明军展开了血腥的肉搏战,连那些辅助的杂役们,都拿起了武器迎战。
这些杂役们,很多是各旗的余丁,同样拥有强悍的作战能力,很多人更射得一手好箭。
双方在寨墙前后纠缠,反复搏杀,箭雨的呼啸,铳声,万人敌的轰响,在石门山的上空回荡。
战事的绞着,让在后方督战的马科心急如焚,己经全线攻击了,还发出重赏,怎地进展还是如此缓慢?他忽然想起,唐通那边,似乎己经攻下河谷,怎么还不前后夹击?
他回头一看,半个时辰前还在旁边的唐通,己经不知跑到哪去了。
抓过一个亲兵,他怒吼道:“唐帅呢,他到哪去了?”
那亲兵见大帅扭曲的脸色,心下畏惧,忐忑不安道:“好象密云军攻下了河谷,唐大帅领着亲卫,往那边指挥布置去了。”
马科大骂:“他娘的,早不布置,晚不布置,现在去布置!”
他恶狠狠道:“你去告诉唐通,让他立时从山后发起攻击,否则的话,我就向洪督弹劾他!”
这亲卫匆匆去后,马科想了想,又点出一人:“你去洪督那边,让他催催唐通的兵马!”
大军的后方,洪承畴眉头紧锁,眼见山海军与石门山鞑虏焦着血战,只需加把力,就可攻下寨墙,夺取山岭,却迟迟不见密云军动静。先前他们捷报传来,洪承畴等人还大为欢喜,却不料他们就在河谷不动了,任凭马科在这边苦战。
眼前形势,吴三桂的宁远军未动,不过山海军与山上清兵战成一片,他们便是支援上去,也只是拥挤一处罢了,没有他们施展的空间余地。若山海军退下来,宁远军顶上去,先前马科部的苦战结果,就要付之东流。
目前最好的,就是唐通领军从山背后一击。
所以马科的快马信使到来后,他立时派人前往密云军催促。
唐通第一时间派快马回来辩解,却仍然没有动静。
洪承畴越发的恼怒,再次的派人催促,唐通又急派快马过来。
此时这信使单膝跪在洪承畴面前,双手抱拳,口牙齿伶俐地道:“……大军血战,攻下河谷,不过河对岸奴贼十万众,虎视眈眈。唐帅忧虑奴贼进逼,令军士广泛挖壕,精心布置,务必不使奴有可趁之机!”
“我密云军立住阵脚,立时便从石门山之后包抄夹攻,全歼山上群奴,痛饮鞑虏之血!”
洪承畴看着这信使款款而谈,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淡淡道:“尔不必多言,你便传本督将令,密云军立时从山后发起攻击,违者,军法处置!”
那密云军信使顿了顿,声音响亮道:“是,卑职遵命!”
跨上马匹,匆匆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辽东巡抚邱民仰不满地道:“什么时候了,还存了保存兵马的心思!”
洪承畴收回目光,良久,也是心下一叹。
小凌河边,唐通正与唐宗几人欢声笑语,他口齿便给,不吝夸赞之言,说得镇内几营将官眉欢眼笑。
这时先前信使回来,听了他传达的督师帅令,密云军各将皆有不满之色。
唐宗冷哼道:“马帅号称强军,兵马近达三万,结果区区几座山岭也攻不下来!”
身旁各营将官皆道:“不错,我们密云军虽少,但论起打仗,还要看我们营的兄弟啊。”
唐通弹了弹大红披风上不存在的灰尘,正了正自己的头盔,拔出自己的佩剑照了照,对自己玉树临风的形象满意,他淡然道:“罢了,都是为国效力,就不需分别彼此了,便按洪督说的去做吧。”
唐宗等人齐赞:“大帅一片忠义为国之心,末将等感佩得五体投地!”
唐通看了看河对岸,隐隐现出的,密密麻麻的清军大营,裂了裂嘴,谨慎地道:“孙子有云,兵者,国之大龘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尔等对奴的防患,都有准备妥当了吧?”
唐宗等人道:“大帅放心,不论河这面还是山那边,兄弟们都挖了深深的壕沟,鞑子便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钻过来!”
唐通满意地点头:“小心无大错,咱们功劳可以不立,但错误要尽量避免。要知道,一个不慎,折损的就是自家兄弟。
这都是爹妈生的,一泡屎一泡尿的抚养长大,多不容易!”
唐宗叹息道:“大帅就是仁厚,体恤自家兄弟,我等能追随大帅,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唐通挥挥手,意气风发地道:“好了,攻山吧,从鞑子的背后抄过去!”
几番催促后,临近未时,唐通终于领军,从石门山后雷霆攻击。
此时山上的清军己是强弩之末,密云军的涌入,成为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各处寨墙清军,纷纷败退。
而此时,在乳峰山城密切关注战事的皇太极,也传出了撤退的旨意,石门山上,响起了咣咣的鸣金收兵声音。山上的清军潮水般的撤退,纷纷往西南面的乳峰山退去。
马科的山海军,顺势攻占了各处山岭,他们将旗帜插上山头,欢呼着,叫喊着,享受着胜利的果实。
不过登上山岭火路墩的马科,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之意,此次攻打石门山,镇内各营,伤亡惨重啊。他粗粗估计,伤亡就高达二成,斩获却是寥寥,石门山,只不过几千的鞑子兵,而河的对岸,却有十几万鞑子兵,这仗,怎么打啊。
特别对唐通的,他更是恨得牙痒痒的,这个阴险的小白脸,是在故意耗损自己的兵马?
他站在火路墩上眺望山下,心中不无悲凉之意:“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他又想起以前王斗说过的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句话感觉很贴切啊,为什么自己身边,尽是猪一样的队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