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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陷入僵持之中,牛文强赶到包间门外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不由得有些头大,可看到张扬仍然安之若素的在那里喝酒,心中顿时又明白了过来,人家张扬都不急,自己急什么?田斌、安语晨这两人随便哪个都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他俩人掐起来了反倒好了,这件事田斌十有**讨不了好去,不过作为歌厅的老板,牛文强还是必须要出面的,尽管他内心很不情愿,他慌忙道:“误会,全都是误会!田大队,这位是香港考察团的团长安语晨小姐,安老的孙女!”
田斌听到最后一句心里愣了,麻痹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邵卫江的意思是让自己敲打敲打牛文强,说他卖假酒给香港考察团,怎么兜了一圈,安语晨会在他的歌厅里喝酒?田斌是个疑心很重的人,眼前的情况也由不得他不去多想,他感到自己被人利用了,慢慢放下手枪,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道:“安小姐,原来都是误会!”
安语晨却没有移开他脖子上的军刀:“我不觉得这是误会!”
张扬这才走了上来,笑着拉开安语晨的臂膀道:“田大队说是误会就是误会,道理肯定在田大队的这边!”
田斌脸色铁青,这厮居然敢讽刺挖苦自己。
田斌在安语晨的军刀上扫了一眼,低声道:“刀不错!”,心说你要不是香港投资商,单凭携带管制刀具,老子就能拘你。说完这句话,他挥了挥手,两名警察架起被击倒的那名同事灰溜溜向门外走去,田斌就快出门的时候,安语晨冷冷道:“你好像还忘了道歉!”
田斌魁梧的身躯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继续向门外走去。
田斌带领那帮警察刚走,牛文强.就接到了姜亮的电话,姜亮提醒他注意,牛文强有气无力道:“晚了,***砸完场子就走了。”
姜亮不禁紧张了起来,听牛文.强说没事,这才放心下来,可当牛文强告诉他田斌差点把安语晨和张扬当成ji女嫖客给抓起来,姜亮忍不住大笑,事情的发展真可谓峰回路转,他低声把这件事的背后主谋告诉了牛文强。
牛文强忍不住骂道:“我早就看宋树诚那孙子不顺.眼了,他这次根本是趁机整我。”
姜亮提醒他道:“上次太子爷在你的歌厅出事,咱们.书记也不是不记仇的人!”
牛文强咬牙切齿道:“老杨我惹不起,***宋树.诚我是记住了!”
回到包间悄悄.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张扬,张扬微笑着点了点头,今天晚上他始终以局外人的观点来看整件事,田斌分明是被人利用了,宋树诚想搞的原本就是牛文强,谁也不会想到安语晨会来到牛文强的歌厅喝酒,看来牛文强还真有些福气。
经过这帮警察的闹腾,安语晨已经没有了喝酒的心境,起身离开了歌厅,张扬负责护送,经过晚上的交流,再有这场风波,两人不觉产生了同仇敌忾的心情。
安语晨关上吉普车的车门,愤愤然道:“我不会放过那个田斌!”
张扬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田斌也是被人利用,再说,今晚的事情也不是针对你,宋树诚因为假酒的事情想找牛文强的晦气,所以才策划了这家事,说穿了人家是想给你出气呢。”张大官人阴着呢,看似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其实是将幕后的主谋宋树诚给交代了出来。
安语晨皱了皱眉头:“这个宋树诚我很不喜欢,是个小人,老是在背后搞小动作!”
从安语晨的反应张扬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把安语晨送回明珠宾馆,开车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远处驶来一辆红色桑塔纳,张扬一眼就认出那辆车是经贸委的。
桑塔纳直接在明珠宾馆前楼停下,宋大明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他拉开了车门,里面又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郎,那女郎姿色中等,不过胜在丰满,下车的时候,宋大明还在她丰满的**上捏了一把,那女郎娇滴滴道:“讨厌!”两人手挽手向宾馆走去。
宋大明也算倒霉,这厮趁着香港考察团入住明珠宾馆,也让康国强帮他订了一个房间,走招商办的招待经费,晚上就带着女伴来颠鸾倒凤,这也算得上搭招商办的顺风车。
张扬原本就记恨着宋树诚呢,现在看到了他的儿子,这笔帐自然算在了宋大明的身上,父债子偿,打大隋朝就是这个理儿。
宋大明和他的女伴刚刚进入房内顾不上开灯,就扑上去抱着啃了起来,两人边吻边向床边挪去,宋大明一手去扒女友的衣服,一手忙着去解开自己的裤带,这衣服刚刚脱下来,就被人在背后点了一记,他女伴也没只觉着宋大明高大的身躯轰然压了下来,险些没被这厮给压死,嗔道:“你不会温柔一点儿,跟头死猪似的……”话没说完,也是身上一麻。
当地派出所接到有人在明珠宾馆的举报,马上出警,一敲门,发现房门没关,走进去开灯一看,一对男女正**裸的抱在一起干那事儿呢,虽然具体情况没看清,可这姿势一看就明白了。
几名警察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其结果可想而知。
宋树诚知道儿子被抓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这个夜晚对他而言注定是无法平静,儿子带个女人去明珠宾馆开房本来没有什么,可是最麻烦的是,这小子在服务台是用招商办的名义登记的,而且那女人是经贸委有名的狐狸精,不知怎么跟他儿子勾搭上了。
宋树诚感觉到这事儿有些蹊跷,可是也来不及细想,去派出所把儿子给领了回来,这一折腾,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原本想在家里好好睡上一觉,可杨守义又一个电话把他给招了过去。
看到杨守义的脸色不善,宋树诚顿时就觉着有些不妙,果不其然,杨守义怒吼道:“你到底是怎么搞的?我让你去招商办,不是让你假公济私的,你看看,现在整个春阳都知道你儿子利用公款**,还打着招商办的旗号!”
宋树诚苦笑着解释道:“他不是**!”
杨守义重重拍了拍桌子:“不是**,被人捉奸在床,一个未婚小伙子跟一个有夫之妇搞在一起,你不觉得丢人啊?”
宋树诚一张老脸红到了脖子根:“我真不知道这小子敢打着招商办的旗号去开房!”
杨守义正要骂他,秘书从外面探出头来:“杨书记,市委办公室李主任的电话。”杨守义愤愤然指了宋树诚一下,然后拿起了电话,可他听到对方的话之后,脸色又变了,陪着笑说了几句抱歉之类的话,放下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冷汗,他咬牙切齿的骂道:“宋树诚,你真是一个废物,我让你陪好香港考察团,你究竟是怎么做的?”
宋树诚一头雾水道:“吃喝住宿我都是最高标准招待的!”
“放屁!安小姐怎么会在牛文强的歌厅?你不是说牛文强卖假酒给人家吗?”
“这……”
杨守义冷笑道:“你可真行,田斌昨晚出警去牛文强的歌厅,差点把安小姐当ji女给抓起来!”
“啊!”宋树诚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杨守义恨恨点了点头道:“安老直接给市委打了电话,投诉我们的野蛮作风,我告诉你宋树诚,以后捕风捉影的事情,少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宋树诚分辨道:“一定是张扬那小子搞出来的!”
杨守义懒得听他解释:“接待香港考察团的事情你别管了,交给张扬去负责!”
“什么?”宋树诚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杨守义道:“这是香港方面自己提出的要求,说你古板虚伪缺乏灵活性,你好好冷静冷静,把自己一身的烂事儿给我弄干净了!”
张扬根本没有把宋树诚当成自己的对手,这样的小人远远没到值得他重视的地步,再次走入经贸委,所有人看小张主任的目光已经有了很大不同。
招商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争取安老的投资及早落实,他们的设立正是为了这件事而存在,整个招商办,乃至整个春阳,张扬是唯一让安老信任的干部,一旦搞清了这件事,招商办的主任副主任们马上明白谁才是主宰他们命运的人。
宋树诚虽然还挂着招商办主任的职务,可事实上他连招商办的办公室都懒得去了,儿子闹出那么丢人的事情,现在那女人的老公三天两头的跑到经贸委来骂街,宋大明干脆歇了病假,宋树诚身为领导不能像他儿子那样一走了之,只能厚着脸皮为儿子代过。
赵成德看他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嘲讽和不屑,刚来才几天,来的时候还风风光光,牛逼朝天,一转眼就变成了这幅焦头烂额的模样,实力啊,你***实力不行就别出来冒充大瓣蒜了,赵成德也清楚,宋树诚之所以落到这种地步,十有**是拜小张主任所赐,心中对张扬更多了几分欣赏和敬畏,无论在哪里,真正有实力的人都会受到别人的尊敬。他也明白张扬在开始时表现出的低调并非忍让,而是张扬根本没有把宋树诚看在眼里。
张扬把车停在经贸委院子内,然后来到了赵成德的办公室。赵成德热情的站起来把他迎到了房内:“小张主任可是很久没有来过经贸委了!”
张扬笑了起来:“我这次来是跟赵主任汇报工作的!”
赵成德笑道:“现在招商办的主任可是宋树诚,小张主任搞错对象了吧!”
“没错,招商办属于经贸委下面的一个部门,您是经贸委主任,我不找你找谁?”
赵成德心中一暖,张扬的这句话让他感到很有面子。想要获得别人的好感,首先就要尊重别人,张大官人已经懂得了这个道理,若想别人敬你一丈,你首先就要敬人一尺。
张扬道:“我下周要去江城党校参加一个学习班,所以这边招商办的事情要劳烦赵主任帮忙监督一下。”
赵成德心头一动,去党校培训如同镀金,市党校、省党校、中央党校,级别不同,镀金回来的光彩不同,张扬如此年轻,一个刚刚走进体制不到半年的年轻人就能够得到这样的机遇,没有深厚的背景显然是不可能的,赵成德不由得想起了已经升任江城副市长的李长宇,看来民间说张扬是李长宇的私生子果然是空**来风未必无因啊!李长宇虽然去了江城,可是仍然没有忘记对张扬的关照,这就是舔犊情深。
在赵成德的眼中,张扬俨然已经成为一支政治潜力股,此子前程无限,有了这样的论断,赵成德和张扬相处的过程中表现的更加坦诚。
张扬道:“香港考察团对这次考察相当的满意,他们拿到文化部的批文之后就会开机,下周就会有剧组过来进行先期的准备工作,我身在江城,不可能每天都两边往返,所以春阳的方方面面还要赵主任帮助掌舵。
赵成德笑道:“掌舵的应该是你,如果你真的那么看重我,我硬着头皮给你当个大副!”以他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带有明显献媚示好的意思。
张扬道:“回头我想给招商办召开一个小会。”
赵成德马上领会了张扬的意思:“我来召集!”赵成德绝对是个心思玲珑的主儿,张扬虽然是招商办副主任,可以他现在的职务召开会议显然名不正言不顺,自己出面就不同了,张扬找他正是有这个心思,而且赵成德站出来足以压制宋树诚。
会议定在经贸委的小会议室召开,出人意料的是,宋树诚选择了回避,自从上次受挫之后,他就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只要张扬在这里出现,他就老老实实呆在屋里,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你吗?
赵成德说是主持会议实际上是给张扬压阵来了,他笑眯眯道:“今天召集开这个会,是想安排一下招商办近期的工作,香港方面下周就会有人和资金到位,具体的工作由张主任给大家安排。”
张扬笑了笑道:“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上次香港考察团前来考察的结果很满意,龙盛电影公司已经做出了决定,把清台山定为他们的外景拍摄基地,根据初步的意向,今年下半年就会有三部电影在清台山拍摄外景!”说到这里,张大官人故意停顿了一下,按照这厮的经验,现在应该有人鼓掌了。
会场内静悄悄的,居然无人鼓掌,静了足有五秒,于小冬才第一个鼓起掌来,赵成德也鼓了掌,其他人这才跟着无精打采的鼓了两下,张扬留意到梁在和只鼓了一下,康国强更过分,两手看着好像拍了拍,其实压根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张扬心里冷笑着,麻痹的,不尊重我,对我有成见!你俩小子给我等着吧!他清了清嗓子道:“下周剧组到达的时候,运输方面的事情由梁在和负责!”
梁在和微微一愣,脸上呈现出错愕的表情,这阵子听别人梁副主任梁副主任的叫惯了,猛然听张扬叫他名字还真有些不适应。
张扬冷冷看着他:“剧组从香港会带来不少的演出道具,这些事情都由你统筹,我希望不要引起香港方面任何的不满!”
梁在和很快意识到这可能是个苦差,张扬的真正用意是要让自己当一个搬运工,也在提醒他的身份就是个司机,剧组是要进山的,自己以后岂不是要长期在春阳和黑山子之间往返,想想那盘旋的山路就不由得有些头大,他低声道:“小张,这工作有些繁重,我一个人可能应付不来……”
张扬斩钉截铁的打断他的话:“如果你现在觉着应付不来可以及早提出离开招商办,我们绝不勉强!”
梁在和愣了,可马上又愤怒起来,老子也是招商办副主任,你凭什么对我呼来喝去,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张扬,你这是什么态度?招商办还轮不到你说话!”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赵成德的威力来了,他冷冷扫了梁在和一眼:“梁在和,有你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你什么态度?”这句话充分表明,你他**不过是一个司机算个鸟领导,县里正式下文的也就是宋树诚和张扬两个,你们这群人全都是临时抓过来的,叫你们主任,你们还真当自己是盘菜啊!
梁在和懵了,他虽然知道赵成德和张扬是一伙的,可也没想到赵成德会旗帜鲜明的站在张扬一边,赵成德道:“经贸委共有四名司机,你觉着不能胜任工作,可以要求调职!”
梁在和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坐了下去,他敢跟张扬拍桌子,可是却不敢跟赵成德对着来。
张扬的目光又落在了康国强身上:“老康,你工作的很努力,大家都看到了,可是招商办毕竟不是你自己的家,有些人情是不可以随便做的,否则人家会说我们以权谋私,假公济私!”
康国强也是个人精,马上听出张扬在暗指他上次借着香港考察团的名义给宋大明开房的事情,为这事他已经被宋树诚狠骂了一顿,想不到张扬也拿这件事做文章,他毕竟是在体制中打拼多年的老人,也是名正言顺的副科级,对张扬骨子里是看不起的,虽然被张扬抓住了短处,嘴上却仍然是不服软的:“小张,那件事我已经做过检讨,房款宋大明也已经补上了,人谁能没有错误,难道犯了点错误就要一棒子打死?”
张大官人极其得意的笑了笑:“老康,咱们是同事,我怎么舍得把你打死,可是香港方面却因为这件事很生气,认为宋大明的行为抹黑了他们考察团的形象,他们要追究你的责任,我看你还是暂时回避一下,以免矛盾激化,赵主任会为你做出新的工作安排。”
康国强明白了,人家这是摆明了要把自己从招商办中踢出去啊。
赵成德之前虽然已经和张扬交流过初步的想法,可是也不禁为张扬的手段击节叫好,招商办里宋树诚真正的亲信也就是康国强和梁在和,有他们在里面始终都是不安定因素,把他们踢出去无疑是最为正确的选择,可赵成德也发现,自己被张扬绑到了一条船上,这让他颇有些无奈,可是既然开头做出了选择,只能力撑张扬到底。
康国强愤然道:“我的工作是县里委派的,你无权对我做出这样的安排!”
张扬仍然笑眯眯道:“假如港方代表知道你仍然留在招商办的话,以后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威胁,**裸的威胁,可是康国强却明白,小张主任想让香港方面投诉自己,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连宋树诚都不愿继续趟招商办的浑水,自己勉强留下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他沉默了下去,既然不能抗争,那就只有保持沉默。
张扬的目光扫过苏岩、王莉和于小冬,他们三个跟自己也没有什么矛盾,不过张扬目光扫过他们的时候,一个个内心中都感到忐忑不安,每个人都意识到,这招商办并不是什么好地方,真正的权力还是掌握在张扬的手里,现在的张扬更像一个香港方面的代言人,张扬笑道:“你们还是负责原来的工作,我下周要去江城党校学习,在此期间还请各位同仁团结一致,共同努力,争取把香港方面的第一笔投资做得漂漂亮亮的,让春阳,乃至整个江城,整个平海都看到我们招商办的真正实力!”
这次不用动员,热烈的掌声就已经响起来了,利用这次会议,张扬成的排除了异己,也让招商办的每一位成员打心底产生了危机感,他们都清楚地意识到这招商办的真正主人是谁!
宋树诚在办公室内默默品味着他茶杯中的清茶,他的目光注视着窗外,树枝在不断晃动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
张扬周日抵达了江城,考虑到最近可能要频繁来往于春阳和江城之间,他选择自己开车前往,不过这厮的路感的确不怎么强,一路之上不时的停停问问,到江城不过八十五公里的距离他开了整整两个小时,等进入江城城区,川流不息的车流,错综复杂的路口更让这厮眼花缭乱,虽说他去过北原的省会静安,可那毕竟是在楚嫣然的带领下,江城虽然不是省会,却是平海北部最大的城市,北方经济的中心,城市面积并不次于静安,而且因为历史悠久的缘故,城区道路十分复杂,张扬一边开着车,一边四处张望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买地图的地方,可在二环路上挪了老半天,也没找到一个。
一不留神闯了个红灯,交警指着他示意他把吉普车靠边停下,张扬暗叫晦气,把车慢慢靠在路边,把本儿掏了出来。
交警走到他面前敬了一个礼,礼貌的说:“同志,请你出示您的驾驶证,行驶证!”
张扬慌忙把本儿递了过去,行驶证倒是有,只不过是过期的,毕竟这辆车是驾校的报废车,张扬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妙了,所以就没把行驶证拿出来。陪着笑脸道:“交警同志,我没留神,我承认错误,您开罚单吧,我认罚!”心说你开多少罚单我都不怕,反正车是报废的。
交警坚持道:“请出示您的行驶证!”
张扬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包,一惊一乍的道:“坏了,我这行驶证忘带了,你看你看,我只顾着来江城办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请下车,按照规定,车辆没有行驶证是不能上路行驶的。”
“同志你看我还有急事儿,能不能通融通融?”张扬从后座上拿出一条阿诗玛想塞给那交警。
想不到这交警还十分认真,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同志你不要搞这种事情,请下车!”
张扬这时候才意识到有电话的好处,假如手上有部手机,给李长宇打个电话这种事情应该很容易解决。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张扬道:“警察同志,我真有急事儿,我是来找你们新来的李副市长汇报工作的。”
“你认识许书记也没用,违章就要处罚!”
张扬欣赏坚持原则的人,可是却不喜欢这种毫无底线坚持原则的人,他点了点头,忽然开动了汽车重新向主干道驶去,交警怒吼道:“你干什么?给我站住!”
张扬也没有开走的意思,车子刚刚驶入主干道就停了下来,然后推开车门笑眯眯望着那个脸涨得通红的小交警:“不好意思,一不留神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钥匙!”
张大官人手一扬,一串亮光闪闪的东西准确无误的从下水道的格栅中漏了进去:“吓死我了,坏了,钥匙掉阴沟里了。”
这下可麻烦了吉普车停在道路中间,很快就造成了路堵,交警怒气冲冲的用对讲机联系拖车,可他联系拖车这夫路堵已经变得越发严重起来,张扬抱着膀子乐呵呵看着他。
一名年纪稍大的交警走了过来,向那名交警吼叫道:“秦白,你搞什么名堂?”
那名叫秦白的交警愤然道:“他没有行驶证,还抗拒执法!”
张扬做了个无辜的手势:“我可没抗拒执法,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本儿还在你手里,车我也没开走!”
老交警到底经验丰富,他低声询问秦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走向张扬:“走吧!别跟我这耍无赖了!”他已经看出张扬肯定是在玩心眼儿,这种报废车显然是从驾校下来的,凡是能开这种车的多少都是有些关系的主儿,江城这片地方随便找找关系搞不好就找到了自己人的头上,又不是什么大事,造成了交通路堵可就麻烦了。
老交警把本儿交到张扬手里:“下次注意点!”
“嗳!”张扬乐呵呵接过驾照,上了车,从兜里拿出钥匙启动引擎就走了。
那小交警急了:“他明明有钥匙!”
老交警呵呵笑道:“兔崽子有一套啊!”他转向秦白道:“执法也要灵活,现在正是下班的点儿,造成了路堵,最后领导还不是要追究我们的责任。”
“可是也不能不坚持原则啊!”
“原则几分钱斤?为了他一辆车,你造成这么多车堵在后面,这笔经济账你算过没有?真是幼稚!”
张扬在城内摸索了一个多小时才来找到江城党校,党校位于江城的南区,毗邻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对面就是青龙潭公园,说起来他走了不少的冤枉路,从东区绕到北区,然后折转西区最后才找到地方,等于围绕江城转了一圈,进入党校大门的时候,张大官人自然又受到传达室警卫的询问,对付他们,就容易了许多,张扬扔了两盒阿诗玛,然后又出示了自己的入学通知书,警卫小陈热情的指给他党校招待所的位置,又亲自指挥张扬把车倒好。
张扬这次学习经费由乡里出,不过他也没有浪费公款的习惯,党校为这帮学院安排了食宿,住宿是两个人的标间,和张扬同屋的是沂南县茶楼乡副乡长周占元,今年三十三岁,也算得上一个年轻干部,可是跟张扬比起来却是不折不扣的老同志了,相互介绍的时候,张扬自然不好意思把计生办主任的牌子亮出来,还是春阳县招商办副主任听起来威风些,周占元听说张扬这么年轻已经是县招商办副主任,目光中就多了几分羡慕和敬佩,可他并不清楚这厮的底细,连副科都没有落实呢。
周占元在制度里打拼多年了,这种党校学习班也不是第一次参加,所以各方面的见识都要比张扬强上许多,从他的口中张扬知道,这次主要是学习老爷子的南巡讲话,所以各乡镇各县都选出了一批年轻干部骨干来参加这次的学习班,明天市委书记许常德还会亲自前来参加他们的开学典礼。
张扬原本还计划着去李长宇那里看看,这次临来的时候苏老太让他给李长宇捎了一些东西过来,可是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餐厅也已经关门,只能草草在党校门外吃了碗面条,回来的时候正遇到周占元和几名沂南县的老乡出去喝酒,周占元招呼张扬同去,张扬谢绝了他的好意,毕竟人家这个***自己不适合掺和进去。
张扬洗漱之后,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屏幕上忽然闪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当海兰亲切柔和的声音在张扬的耳边响起,他整个人呆立在那里,望着屏幕中海兰美丽的俏脸,一段时间不见,她似乎也清减了一些,海兰正在直播着平海夜新闻,张扬静静望着她,内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这一夜张扬辗转难眠,他发现自己始终未能忘怀海兰,虽然他已经将这种感情深深埋在心里,可是一旦看到海兰的音容笑貌,那深藏的感情便如同雨后春笋般迅速萌生了出来,这感觉让他失落,他不知道一个女人何以会如此理智,她为何能够这样轻松放下?
临近天明的时候,张扬才迷迷糊糊的睡去,梦中似乎海兰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们两人疯狂亲吻缠绵着。
朦胧中有人用手轻轻推着他的肩膀:“醒醒!”
张扬睁开双眼,眼前的景物从朦胧渐渐变成清晰,这是一张美丽的面孔,长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在头顶挽了一个发髻,两道柳叶长眉展露出女人中少见的勃勃英气,宽边黑框眼镜下,一双大眼睛如同秋水般明澈,充满了理性和睿智的光芒,鼻梁高挺,嘴唇丰厚,充满了一种西化的美感,可是张扬虽然承认她的美丽,却感觉到这种美丽中欠缺一种生动,一种女人应该具有的妩媚。
她的身材很高,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身穿黑色套装,有着模特儿般绝佳的轮廓,白色衬衣的箭领翻在外面,彰显出职业女性的高贵与典雅,张大官人恍惚间仿佛回到过去面见皇后的时候,这女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势和威压。可他实在想不清,自己的房内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女人?
没等张扬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气质美女语气严肃的训斥道:“你怎么回事?都九点半了?为什么还没有起床?”
张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打了个哈欠道:“你有没有搞错,这是私人地方,你是我妈还是我女人,管得着吗?”
气质美女咬了咬嘴唇,抓住张扬的被褥一把给掀开了:“给我起来!”
张大官人愣了,麻痹的这啥事儿,老子两世为人还没遇到过这么彪悍的女人!楚嫣然和安语晨虽然都很有性格,可她们两个也断然不会做出掀男人被子的事情。
气质美女也有些愣了,她掀被子的时候已经看到张大官人是穿着衬衣衬裤的,可掀开才发现,这厮虽然穿着衬衣衬裤,可**的那根东西却把衬裤顶出了一座高峰,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恨恨点了点头道:“穿好衣服,马上给我出来!”
张扬心说你不好意思,麻痹的我才害羞呢,晨勃我也控制不住啊,想想自己被她弄醒那会儿正做梦跟海兰xxoo呢,张扬一面想着这女人的来路,一面穿上了衣服,慢条斯理的去洗手间刷牙洗脸,足足有十多分钟才晃出门外,发现那女人仍然站在门外虎视眈眈的等着自己,张扬这才发现走廊上还站着十六名来党校学习的同期学院,其中就有周占元,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跟小学生见到老师似的,张扬就纳闷了,这女人干什么的?怎么都这么怕她?
“现在马上去礼堂开会!你们的行为我会让党校写在你们的结业评语中!”她说完转身走了。
十多名党校进修生这才如释重负的直起腰来,张扬一脸迷惘道:“她谁啊?怎么那么牛逼?”
周占元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团市委书记秦清!”
“什么?”张扬惊愕的睁大了双眼,是凡江城市的干部没有不知道秦清大名的,她十九岁就毕业于北京大学,而后赴美留学哈佛,三年之内拿到博士学位,未婚夫李振阳是哈佛的高材生,他们在国外认识相恋,李振阳回国后便进入官场,担任市长黎国正的秘书,可就在他们婚礼的当天早晨,李振阳死于一场车祸。秦清也是从那时起开始从政,短短的五年内已经登上了团市委书记的高位,别说是江城,就是整个平海也少有这样的先例,秦清处事作风果断干脆,颇有大将之风,可是在同事和手下看来,却有些不近人情,时间长了,有人给她起了外号,寡妇清,一来二去,在江城的官场内已经众所周知。
张扬默默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寡妇清,团市委书记,那可是正处级干部,人家是跟县委书记平级的,自己这个春阳县招商办副主任、黑山子乡计生办主任属于被人家秒杀的一列,想想刚才自己的反应,张扬不觉有些汗颜,两腿夹了一下半软不硬的小弟弟,心中骂道:“就你也敢跟人家硬!真他**不分场合,不知轻重!”
周占元苦着脸道:“这下麻烦了!”
张扬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刚才一定是这厮开的门,不然寡妇清也不会闯入自己房内。
周占元从张扬的目光中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红着脸道:“她逼我开门,我没办法!”
张扬笑了笑:“没事儿,还是去开会吧!”
这帮晚起的进修生灰溜溜的走入会场,场内这时候响起欢声雷动的鼓掌声,把张扬吓了一跳,一看前面才知道,原来市委书记许常德到了。
陪同在许常德身边的还有市委秘书长刘劲,团市委书记秦清,此外还有党校的一帮领导,他们来到主席台上就坐,先是党校校长兼书记进行了一番慷慨陈词,然后引出了许常德书记的讲话。
张扬对江城大佬的讲话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更多的时间在打量着许常德的样子,许常德今年五十一岁,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比实际上要年轻一些,满头黑发,浓眉大眼,不过皮肤有些过于白皙,在水银灯和镁光灯的不停照射下显得更加的苍白,他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充满了力度和鼓动性,如果单从脸谱上判断,这位许书记应该属于白脸,张扬端详了一会儿许常德,就感到阵阵倦意,居然靠在椅子上睡了起来。
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会议已经散场了,鼻息间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他愕然转过身去,看到秦清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张扬无奈的笑了笑:“怎么巧,又见面了?”
秦清紧绷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你跟我出来一下!”
张扬看了看身边的几名同学,包括周占元在内的几个全都躲得远远的,张扬心中暗骂,麻痹的,一帮***东西没一个讲义气的,秦清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提醒我一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官场作风被这帮孙子带到了学校里。
张扬郁闷的跟着秦清走了出去,官大一级压死人,秦清的官比张扬大了不止一级,气势上压压他那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作为这次学习班的负责人秦清在党校也有一间临时的办公室,不久前她刚刚参加完省委党校的学习班回来,这次还会有她的课程,而且她会参加最终的考评打分,在进修班诸多干部的眼中,秦清的位置俨然相当于他们的班主任。
张大官人的目光聚焦在秦清套裙包裹的**之上,秦清的腰身很细,臀部曲线很优美,跟出众的身高相比,臀部稍嫌小了一些,不过这是张扬的个人观点,这样的臀部更符合模特儿的标准体态,秦清穿着一双黑色的平跟鞋,小腿的曲线完美,张扬品评了一下她身材的比例,这位团市委书记真的很适合做模特儿。
秦清率先走入办公室,在大班椅上坐下。
张扬看了看,整间屋子只有一个座椅,也就是说他不得不站着。
秦清柳眉倒竖,凤目含威,怒道:“张扬,你从春阳基层过来,可是身为一个国家干部你应该懂得组织纪律性,党和政府给你们组织这次学习的机会有多么难得?你怎么不懂得珍惜?你这样的懒散态度,怎么能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怎么能对得起老百姓对你的期望。”
张扬对她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有些反感,皱了皱眉头道:“我只不过是晚来了一会儿,你不至于怀疑到我的工作能力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总得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不能把我一棒子打死啊!”
秦清想不到这厮对自己非但没有任何的畏惧反而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怒道:“你不仅仅是晚来的问题,会场上睡觉那是对领导的不尊重……”
张扬笑道:“我尊不尊重他跟工作有什么关系?党教育我,我们是人民的公仆,又不是领导的仆人,我尊重人民就行了。”
“你……”秦清被这厮噎得说不出话来。
张扬又道:“话说回来,许书记讲话的时候,大家都尊重他,也不缺我这一个,人家许书记也不会留意我这个小角色,应该是秦书记注意我,我承认,我对秦书记不尊重,以后我保证加倍的尊重你!”
秦清警告他道:“你少给我在这儿油嘴滑舌,什么样的干部我都见过!”
张扬听出她这句话中的威胁成分,呵呵笑了一声,向秦清走进了一步,低声道:“秦书记,眼中带有血丝,皮肤有些干燥,舌质暗红,应该是有些气血不调,我学过中医,要不帮你把把脉!”这厮言语中透着关切,脸上拿捏出一副阿谀奉承的献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