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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哪里的贵公子,街上的人都不认识,但从穿着打扮以及奴仆的嚣张行事就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
齐悦急的团团转。
“没见过啊,真没见过。”四周被问道的店铺都给出这样回答。
看着齐悦又要悬赏,几个店铺老板忙阻拦。
“真没见过,听口音不是咱们永庆府的。”一个年长的说道。
齐悦冷静下来。
“现在是正月里,走亲访友的多,那就是谁家来的亲戚了。”她说道。
这要是查的话,可就大海捞针了。
“阿如你回家叫人。”她摆手说道,又吩咐弟子们,“我们一路问,人往哪里走了,总能问的到。”
黄子乔从酒楼上冲下来,这要一群还在举杯豪饮的公子哥们很惊讶,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群人呼啦啦的全跟下来,却见黄子乔站在酒楼门口望天。
天上有什么好看的?
一群人跟着看去。
那个女人已经走近了,自己是主动过去打招呼啊还是装作没看到?
黄子乔纠结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主动打招呼,太掉份了…
当然如果她主动叫住自己打招呼的话,小爷我也勉为其难应付她两句。
下定决心,黄子乔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气迈出门,到门口又停下了。
那是和她迎面走,还是顺着走?
“小爷,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有人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还有人小声去问黄子乔的随从,他家小爷除了肚子被割开过,脑子没事吧。
“滚。”黄子乔没声好气的瞪他们一眼,“我要买点东西去。”
他说罢不理会他们,迈步出去了。
他晃晃悠悠的走着,除了身后那些叽叽喳喳的胡言乱语的狗友们,并没有女声叫住他。
“去去,你们站开点,挡住了。”黄子乔回头挥手。
狗友们低头看看自己。
“挡住什么了?”他们不解的问道,一面扭头四下乱看。
“挡着路了!”黄子乔瞪眼说道,目光看到那女人停下来,拉着几个路人在说什么,神情有些焦急..
问了几句又忙忙的向这边过来。
黄子乔猛地转过头,接着抬脚迈步。
那女人一阵风似得从身边过去了…..
喂….
黄子乔瞪眼看着,却见那女人在几步外停下,招呼一个店铺伙计。
“你有没有见几个人绑着一个人,千金堂的胡三,过去了?”齐悦问道,一面和他比划着胡三的个头长相。
千金堂如今很有名了,店铺伙计摇头,又忙忙的招呼其他人问。
“街上人多,真没注意。”最终结果很遗憾。
齐悦有些忧急的吐口气,追到这里之后,或许是街上人太多了,又或许那些人已经将胡三捆绑结实没有挣扎吵闹了,竟然没人注意到这一群人过去。
是走错路了?还是这群人的住处就在附近了?
她转过头,忽的眼睛一亮。
“小乔。”她喊道。
伴着这一声喊,狗友们发现他们正准备要扛着去找大夫的黄子乔终于动了。
黄子乔浑身僵硬,看着这几步站到面前的女人,只觉得耳根子发热。
他嗯嗯啊啊几声,带着几分这女人谁啊我可不认识你的神态。
齐悦没理会这小屁孩的别扭神情。
“你知不知道最近谁家来了外地的亲戚,是个年轻公子。”她忙问道,一面和他比划围观群众描述中的贵公子的个头形象。
黄子乔收起了别扭,认真听她说完。
“过年来的人多了。”他皱眉说道。
“刚刚把胡三抓走了。”齐悦说道,“因为在街上发了急诊,胡三给他人工呼吸心脏复苏,结果可能被误会了。”
胡三?黄子乔还有印象,那个贱兮兮的男人,就他那贼样,早晚有这一天。
“你们快想想,这几天都有哪家有亲戚来了?”他忙回头对一群狗友问道。
结果一群人你说我说,也说不出个一二三。
“算了,别瞎问了,我回去叫衙门派人,挨家挨户的搜!”黄子乔小手一挥说道,“反了天了,打大夫的教训还没过去几天呢,就又敢绑架大夫了!找出这孙子,扔出永庆府!”
知府公子开口了,这比他老子还更管用,其他的公子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展现弟兄情义顺便巴结神医的机会,于是各自招呼人马。
呼啦啦的街上不断跑过一群又一群拿着棍棒的家丁。
百姓见多识广,看到这帮人的架势,就知道又是谁家的公子哥要去打架了,以往打架的也有,但都是小场面,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跑来跑去的,而且几乎是那些有名有姓的大家族都出来人了,好家伙,这是要大大的打群架啊!
不知道对战的双方是谁?又是因为什么?最近也没听说哪个青楼里来的新粉头啊?
不过不管为什么吧,打架自来是民众喜闻乐见的场面,尤其是正月里,闲人更多,于是不多时起哄看热闹的人挤满了,跟着这些人从东跑到西,从西跑到东,人越跑越多,乍一看还以为闹了民乱了。
两边县衙都听到动静,派出差役要驱赶,结果在其中各自看到自己大人的公子在内,结果不仅没驱散人群,反而也被呵斥加入进来。
理由是城里来了狂徒了,还不速速查明,以保证民众人身财产安全,还好意思当差吗?还好意思穿着这身衣裳吗?回家卖豆腐算了!
一时间店铺纷纷关门,行人们也纷纷避让,正月里的永庆府瞬时变得气氛凝重起来。
范艺林不会想到,自己下人随手抓着的一个明显是穷酸的登徒子,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
胡三是被扔进柴房的时候醒过来的。
在街上刚被下人按住时,他也是很气愤的。
他胡三已经多久没有再受到这种待遇了!
自从上一次赢了那王庆春后,千金堂一举成名,且身后有定西候府撑腰,在这永庆府也算是横着走了,弟子们别说挨打受气,就是冷言冷语都遇到不了,尤其是他胡三,负责师父交代的器械打制,被那些铁匠木匠等等铺子视为财神爷,今年过年酒宴都吃不清。
胡三气势汹汹的跟这些没眼力见的下人们争执几句,回应他的是更凶猛的老拳,因为忙于工作疏于锻炼的胡三被打晕了,所以一路上被拖着走,连个求救也没机会发出。
“我是大夫!”他扑到门上,喊住要走的下人,“我是在给你们家公子救治,急救。”
下人回头啐了一口。
“你个兔爷,等我们少爷压了惊,阉了你。”他们恶狠狠的说道。
胡三下意识的觉得双腿之间一凉,不由夹紧腿,出了一身冷汗。
“告诉你们少爷,我是千金堂的人,我是定西候少夫人的第一大弟子,你们敢动我,我师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喊道,这时候知道说好话不管用了,干脆撂狠话了。
“呸,不仅是个兔爷,还是个疯子。”
下人们哄得笑了,再没人看他一眼,说笑着走开了。
这边胡三一把抓住柴房的门,哪里还有半点气势,鼻涕眼泪齐流。
“师父啊,你可快点来救我啊…”
转念又想自己被抓的时候昏迷着,只怕没人知道去报信,自己又常去匠人铺子上,一时半晌不回去,千金堂的弟子们也没人在意,就算真察觉不对,估计也都到明日了,那时候,只怕自己已经被人阉了…
被人阉了,就算事后师父帮自己出了气,那也无济于事了!
天啊,难道他胡三的命就到此为止了?
胡三抓着门软倒在柴房里。
师父啊~
而此时,范艺林也正在诉苦抱怨。
“…还说什么永庆府地杰人灵,养的都是什么人啊,当街就有如此…”他说到这里啐了口,不说话了。
“..小姑夫,当街就有什么?”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公子好奇的问道。
“当街抢劫。”范艺林黑着脸说道。
他知道他自己风流倜傥英俊不凡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那只是针对漂亮小娘子们,当街被男人压,这可一点也不值得炫耀!
那种丢人的事,他打定主意烂到肚子里也绝不会再说。
当然那些下人们也都被他下了封口令。
“他娘的,疼死我了。”范艺林揉了揉胸口说道,羞气过后,才发觉浑身疼,该不会是被那兔爷压的…
呸,范艺林狠狠的摇头,甩去这可怕的想象。
“又出去胡闹什么了?”门外传来老者威严的声音。
看着岳丈王同业走进来,屋子里的人忙够站起来,一个个神情恭敬。
前吏部尚书王同业自从致仕后就搬离京城,回到老家永庆府,为人低调,每日以养花钓鱼为乐,一多半的时间都住在乡下的老宅里,到过年了才被请回来,在乡下散漫惯了,越发像个田舍翁,但可没人真敢把他当田舍翁,王同业为官多年,弟子遍地,六部九卿中也有重任。
“父亲大人,没..有什么,就是路上遇到个小贼,差点被抢了。”范艺林恭敬的说道,哪里还有半点吊儿郎当的样子。
王同业看了一眼这个小女婿,心里有些不满意。
“你都这么大了,还没想到要去做什么吗?”他说道。
又来了..
范艺林心里哀呼一声,这个岳丈真的跟自己爷爷一般,年纪相似,说的话也相似。
“我.”他张口要说话,就听门外有人急匆匆进来了。
“老爷,不好了,外边好些人把门给围上了,管家爷也被打了。”下人神情慌张的进来说道。
这话让王同业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他问道,以为自己听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