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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5-
茶香飘满花院,白云蓝天之下呻吟四起。
风清歌其实早就从青龙纹中拿出极品之下的上品好茶,但好茶也需要好水,有水的苏大掌柜偏偏无动于衷,足足等到她那两头伙计的气息完全消散于空中,她这才歉意回房端水端茶具。没办法,掌柜确实就是有足够的理由担心。刚才可不就是因为她的松懈,导致那小二哥俩捞走了一半有多的酒菜。
酒足饭饱,茶过三巡,众人话兴鼎沸,不过开始的时候还是有各自为营。胡思思习惯性地掐着冬二主任的大腿,嘀嘀咕咕回味着那小二哥俩刚才倾力奉献的大戏。胡媚娘神不知鬼不知地踩着风清歌的玉足,唠唠叨叨地提醒他身为淑女所应该有的吃相。苏三侍寝则在卖力地为柳飘飘大王扇风解热。
桌边成双成对的,就大炮教官一个孤家寡人在磕点心,但他还是磕得很开心,因为现在没谁有空跟他抢。至于之前不慎对小二哥俩炮制的意外情伤,他早已抛之脑后。也对,没点磨蹭又算啥子兄弟?磨蹭才能生火,生火才能燎原,燎原才能表达出气撼九天的兄弟之情。大炮教官向来都想得很开。
饭后的点心没有任何意外地被大炮教官倒入肚中,自己的,也包括别人的。别人光顾着聊天和被聊天,点心不吃多浪费粮食,过期了怎么办,喂狗了怎么办?所以胸毛汉子义无反顾地为大家代劳了,就算吃撑了也没关系。还好风清歌眼疾手快,这才终于抢到半截菊花糕,可惜到嘴却又被胡媚娘抢去。
胡媚娘优雅地小口小口磕着点心,耐心教育风清歌姑娘,“身为一个淑女,怎么可以趴在桌上吃饭呢,怎么可以流口水还喷出来呢,怎么可以吃得那么大声呢,怎么可以连嚼都不嚼就光吞呢,连猪都嚼……老身知道这是你的习惯,但是,你就这么想金玉帮的匪人到时候一眼就穿你的伪装吗?”
大炮教官勤勤恳恳地插话进来,“他没错就是想让异性对自己动手动脚。”天可怜见,这话放在平时确实是风清歌的心里话,可惜,他现在却是一身娇滴滴的女人模样,如今他的异性会是女的吗?风清歌很担心胡媚娘会误解,“婆婆,我平时虽然很被动,但异性对我动手动脚我还是会反抗的。”
胡媚娘很想不误会,但只能作罢。大炮教官鬼鬼祟祟地插话,“原来你还会主动挣扎,难得难得。”风清歌当场就怒了,“对方辩友,请注意自己的角色好吗,天底下哪有奴才这样对主子说话的?”大炮教官当场也怒了,他怒向冬二主任,“导演,你竟然敢擅自改动俺的戏码,说好的首席保镖呢俺日?”
冬二主任还没表态,胡思思却抢先抓狂了。她死命地掐着人妖,对他狂喷口水,血脉喷张地捍卫着自己的领土,“没有我的允许,你居然敢擅自被头牛日了,胸毛长硬了可以自己单飞了是吧?”围观群众顿时被她的彪悍吓得堵住自己的耳朵。胡媚娘更是直接想扇自己一个大耳光,以为在做梦。
昨晚首度确立对冬二主任的绝对占有权之后,胡思思姑娘不失时机地就大胆发动了泼妇攻势,强势地捍卫主权领土的神圣不可侵犯。女人的主权意识绝对是比男人的要高上三层楼,为了捍卫自己的权力,她们可以不顾形象,甚至撕破脸皮。男人就不行了,他们为了面子往往可以牺牲掉主权。
苏大美人已在为同类热烈鼓掌,并表示遗憾,她觉得胡思思刚才应该猛扇冬二几大耳光再宣告自己的权力,因为这样才会更具震撼力和威摄性。女人嘛,就得如此,犯我玉威者,虽远必诛。柳叶教官已狠狠地闭上眼睛,心有戚戚。风清歌则傻傻地一会儿天,一会儿云,一会儿地上的蚂蚁。
冬二主任早就对着胡思思姑娘狂摇狗尾巴,发毒誓保证着自己的守身如玉。胡思思当然不信,很想马上就夺门而逃的大炮教官只好腆着脸为冬二抬桥,“嫂子,俺们真是清白的咧。”胡思思白眼翻天。大炮教官马上拱出自己的婆娘,指着冬二,“俺以俺媳妇的名义发誓,俺从没想要圈圈叉叉这货。”
自己媳妇都拱出来了,可见这头汉子的诚意,胡思思姑娘这才悻悻收起下巴,并于三息之内变回胡媚娘心目中的那个好妹妹。剧情转换之跌宕,情绪变化之激烈,让目睹这一切的胡媚娘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并不断暗示自己刚才确实是在做梦。可惜,她却不知道不久之后,自己会比胡思思更甚。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该问的还是得问,大炮教官这次只敢小心翼翼地问冬二,“导演,你怎可以擅自改人家的戏份呢,太讨厌了。”全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但胡思思姑娘总算没再发飙,并示意一个劲儿对着自己媚笑的冬二赶紧回答问题。冬二主任于是马不停蹄地答,“我是清白的。”
大炮教官伙同风清歌就怒了,“导演怎么说话的,说的好像是我们不清白了?”冬二主任温温顺顺地离开胡思思姑娘的视线,势利尖酸地对着自己的下属好长一会儿,在顺利击碎他们想当家作主的雄心之后,他这才苦口婆心,“诸公这么智慧,这么明白事理,想必是一定能理解我的苦心的。”
大炮教官和风清歌手牵手着点头,又摇头,“我们当然能理解导演的苦心,可是我们说服不了自己。”冬二主任对着风清歌将下巴一抬,“又没改你的戏码,何必如此蹦跶,给我滚开。”风清歌心中一喜,马上将小脸蛋儿摆在桌上,滚开。大炮教官于是耷拉着胸毛,全身都是势单力薄的模样。
冬二主任翘着二郎腿,左手转着御扇,右手敲着桌,对着大炮教官苦口婆心又语重心长,“小炮啊,我向来都是很欣赏你的艺术基因的,也一直都在为你苦苦寻觅着显摆演技机会,好让你一炮而红……不用谢。如今这机会可算是来了,所以,我便更改了剧本,为你的角色注入了厚重的深刻的哲学成分。”
一听戏码居然是加重了,大炮教官刷的一声,抽出从不离身的象牙小梳子将胸毛给刷得服帖又挺拔。围观群众熟视无睹。冬二主任继续砍砍而谈,哦不,是侃侃而谈,“角色要深刻厚重,巨大的矛盾的内心戏无疑是必须的。试想,一位首席保镖居然身兼着奴才的身份,这戏码的冲突够不够磅礴?”
大炮教官点头如捣蒜。冬二主任欣慰之极,“阁下拥着如此可歌可泣的艺术天分,想必,应该就是能深藏不露地表现出这角色内心里的剧烈挣扎吧?”大炮教官点头如擂鼓。冬二主任含笑九泉,“想必,阁下应该就是能面不改色地表现出这双重身份的冲突感和和谐感吧?”大炮教官直接以头敲桌。
冬二主任深感没有错人,并不做奢望地提出了更高层次的要求,“关于这角色所涉及到的阶级冲突,社会矛盾,命运羁绊,性格分裂,情感纠缠,高尚优雅,卑鄙下流,苟且偷生,忍辱负重,能屈能伸……等一系列哲学命题,阁下你能……”大炮教官赫然抬起艺术家的头颅,胸有成竹,“我能。”
冬二主任深受感动,“辛苦了,鄙人谨代表正义之神感谢你不加薪酬的付出。”大炮教官仰天长啸,“应该的。”冬二主任企图功成身退,转眼却见了风清歌那幽怨的艺术眼神,“导演,其实人家的艺术基因也是优秀得难以自弃的,不如您也为我深刻厚重下角色的矛盾和冲突以及哲学意义呗?”
冬二主任大受刺激,勃起大怒,哦不,是勃然大怒,“人妖这种不男不女的角色,还不够矛盾和冲突以及富有哲学意思啊?这里头简直还饱满着宇宙的真理啊喂。”风清歌恍然大悟,倍感责任重大,“说得也是。”冬二主任愤愤不平,“如果是不是身兼总指挥和运筹帷幄的重任,老子都想演了。”
风清歌和大炮教官异口同声,“委屈您了导演。”冬二主任嘴角含着晶莹的泪珠儿,“为了正义之神,牺牲再多也是应该的嘤嘤嘤。”风清歌和大炮教官马上指鸟发誓,“无论角色再难再重再辛苦,我们决绝不辜负导演的殷切期盼和正义之神的天降大任。”冬二主任抽泣着摇摆起小手绢,“嗯哼。”
多么感人肺腑的场面啊,得柳叶教官也蠢蠢欲动,还好苏大美人及时发现,伸出爪子就把他的苗头给掐灭在大腿内侧的嫩肉之上。冬二主任凯旋而归,荣幸地得到了胡思思姑娘的玉手捏骨。风清歌和大炮教官手牵着手,脚踩着脚,兀自沉浸在天降大任的责任感和荣誉感以及艺术使命中无法自拔。
作为全场还勉强保留着一丝清醒的胡媚娘,揉着太阳穴对冬二问,“剧本应该不会再改了吧?”冬二主任很有信心,“最多就再加几个死跑龙套的角色。”胡媚娘一声叹息,“道具,化妆,服装,宣传,后勤……应该都准备妥当了吧?”冬二主任信誓旦旦,“全部资源都已到位,就等主角入场。”
胡媚娘瞅了瞅那还在自我感动中的两货,深感前途渺茫,“唉,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