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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5-4
一个男人究竟要修几世功德才能和狐狸精躺在同一张床上?
感恩戴德,屁颠屁颠,小心谨慎,迫不及待……爬上床,风清歌想哭。他觉得自己前几世肯定是一头敬业的胖和尚,绝对就是吃了比别人多不知几百倍的斋,念了比别人多不知几百倍的佛,攒了比别人多不知几百倍的德,今生今世才能与胡媚娘躺在同一张床上。他已发愿下辈子再做和尚,胖的。
出于虚荣心,也出于缓解自己和胡媚娘的紧张,风清歌屁股还没放稳就垂询,“长老姐姐,你和思思姐的感情那么好,有经常秉烛夜谈或连床夜话吗?”胡媚娘背靠在床头上,一双长腿舒服伸直,小脸惬意阑珊,两小手抱着枕头在怀中,非常肯定,“有。还有,不是告诉你不要叫我长老了吗?”
风清歌小心翼翼放好屁股,双腿盘起,也学着抱起枕头,意味深长,“那思思姐半夜会踢被子吗?”胡媚娘没忍住隔空白了一眼,“我怎么知道?”风清歌心中狼嚎,小脸懵懂,“你怎会不知道,你们不是经常秉烛夜谈或连床夜话吗?”胡媚娘没好气着,“她又不曾留宿,试问我要如何知道?”
莫非,自己竟是第一个与胡媚娘同床的男人,甚至是第一个与她同床的人?风清歌咬着小嘴,不敢喜极而泣。胡媚娘直接把枕头当成是某人,使劲地抓着挠着掐着,“你为何会对思思踢被子的事儿感兴趣,莫非你半夜也会?”风清歌对天发誓,“我睡觉从来都是用被子把自己给捆成粽子的。”
胡媚娘眨巴着大眼睛使劲想象着某人的粽子模样,问,“那我岂不是还要把绳子借给你?”风清歌一屁股雾水,“这话怎讲?”胡媚娘把枕头抱起来,用小脸蹭着,“粽子不都要用绳子绑着的吗?”风清歌深为自己的业余而汗颜,“姐姐想的真周到……要不,下次?”胡媚娘眼角撇着,“谁管你。”
风清歌一头栽在枕头上,颜面扫地,“姐姐,你晚上不会打呼噜吧?”胡媚娘小脸蹭着枕头,嘴角新月弯弯,“难说。”风清歌大义凛然,“你放心,我睡觉就算打雷都吵不醒。”胡媚娘忽然举起小手,玉指一翻就翻出两枚铜钱夹着铛铛的敲,“那这个能吵醒你吗?”风清歌当场面如土色,“会。”
胡媚娘玉指一弹,将铜钱弹给风清歌,慵慵懒懒,“送你。”风清歌小嘴哆嗦着接过铜钱,宝贝般藏好,“这算聘礼,还算定情信物?”胡媚娘深呼吸,强压下暴走的心,“赏钱。”风清歌媚笑着,“无功不受禄,要不我给你捶捶背?”胡媚娘转脸一瞪,很受伤,“我已经老到那种地步了吗?”
风清歌简直想扇自己几大嘴巴,“我的意思是帮您……开背。”胡媚娘悠悠转过头,重新把小脸蹭在枕头上,“开背就算了,不过你要是会开光,那我倒是乐意。”风清歌讪笑着,“学校没教这个,再说那不是封建迷信吗?”胡媚娘运动着脚趾头,很有自己的主见,“我就愿意信怎么着?”
风清歌赶紧献媚,“姐姐真是新一代的女性,有主见。”胡媚娘当耳边风,没忘记问,“刚才你说睡觉时喜欢包粽子,那半夜会滚来滚去吗?”风清歌对天发誓,“主权领土神圣不容侵犯,所以今晚我决定不包粽子,请姐姐放心。”胡媚娘悠悠着,“我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担心你成一畜生。”
风清歌无言以对,“我保证不做畜生。”胡媚娘笑眯眯赞道,“有志气。”风清歌想哭,“江湖险恶,想要不做畜生其实还挺难的。”胡媚娘想了一下,严重赞同,“有道理。”风清歌差点三跪九叩,“姐姐有后悔入世进江湖吗?”胡媚娘想到不想,“每天。”风清歌感同身受,“我是每三天。”
大美人忽然芳华绝代地打了一个小呵欠,呆了某人。呵欠完毕,胡媚娘捏着粉雕玉琢的小拳头,惬意地伸了个倾国倾城的懒腰,然后盯着风清歌不放。风清歌被得又呆又小脸通红,双手使劲在头上抓来抓起,以为上面忽然长出了一颗狗尾巴草。胡媚娘丝毫不为所动,严肃着,“你该睡了。”
风清歌芳心一松,马上在小脸上抹出严重的睡意,眼皮耷拉,“呵了个欠的,姐姐人真准,我现在困得睁着眼都能睡着。”话刚说完,这货便乖宝宝地躺直,含笑九泉。胡媚娘还在盯着,监督着,“需要我帮你把眼皮抹下吗?”风清歌刹时间狠狠闭上眼。胡媚娘继续监督,“枕头……”
风清歌马上把枕头从怀里解放出来,镇压到脑后。胡媚娘还在监督,“被单……”风清歌双脚一夹,一撩,当场就不知从哪里把被单给挑到身上,然后小手乱动将全身盖好。胡媚娘没有情绪着,“脸不用都盖住……”风清歌一口气就把脸上的被单给吹开。胡媚娘还是没有情绪着,“身体不用这么僵……”
风清歌马上将全身给瘫痪如烂泥。胡媚娘无奈叹气,但一双大眼睛还是睁着,没敢松懈下监督的动作。感受到大美人的杀气,风清歌拼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安抚着美人紧张的心。胡媚娘一丝不苟地监督着,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六,六而九地确认某人乖了之后,她这才敢抱着枕头悄悄躺下。
刚一躺下,胡媚娘就警惕地转头,以防某人诈尸。风清歌诈尸经验十足,没有露馅。六十息过,胡媚娘转回脸,又马上转过去。风清歌依然瘫痪如烂泥。又六十息过,胡媚娘这才把自己的脸给劝了回来,可三息不过,她又转过去。风清歌一如既往地瘫痪如泥。关键时刻,他的耐心向来不错。
终于的终于,胡媚娘总算安心地把怀里的枕头给放到脑后,全身放松三分,但还是没敢闭上眼睛。风清歌呼吸均匀,仿佛已驾鹤西归。胡媚娘于是偷偷又将全身放松了两分。风清歌继续驾鹤西归,与世长辞。胡媚娘于是安心着再将全身放松两分,闭上了眼睛。可惜,三息不过,她却又猛地睁开眼。
这一次,胡媚娘不止睁大了眼,还狠狠抹红了双腮,续而全身不自在,再续而双腿慢慢绞紧。一股难以启齿的紧张的不安不适,正源源不断从胡媚娘的丹田之下压抑不住地蔓延全身。江湖自古传言,再美的美人也是吃喝拉撒的,从来不用上厕所的美人只可能在小说中出现。江湖从来就不是小说。
仿佛经过了一个劫数,胡媚娘满脸通红,终于决绝地,赫然地,特意动静很大地坐了起来,差点没把中间那碗水给震泼出来。风清歌铁了心地跟牛头马面下棋着,不为所动。胡媚娘大力绞着一双长腿,爪子紧紧握成握拳,转头猛盯着风清歌狠狠,死死咬着小嘴,仿佛已忍不住要谋杀亲夫。
杀气凛冽,风清歌岿然不动。胡媚娘死死绞着长腿,全身火烫,终于,她叫了,“风清歌你给我醒来。”风清歌敬业地装死。胡媚娘怒了,抓起枕头就扔,于是某人不得不给惊醒。衣衫凌乱,风清歌睡眼惺忪地撑起上半身,无辜懵懂地望着美人。胡媚娘一脸寒霜,“立刻,马上把耳朵给堵死。”
风清歌大吃一斤,乖乖照办,不敢问为什么。胡媚娘玉指一刺,“立刻,马上转头墙。”风清歌很机智地没有照办。耳朵都堵死了,又怎可能听到命令呢?他才不会上美人的当。胡媚娘果然松了一口气,作了个手势让风清歌放下耳朵。风清歌于是松开堵住耳朵的手,照旧一脸的无辜和懵懂。
胡媚娘迫不及待,“转身,墙。”风清歌马上转身墙。胡媚娘火烧眉头,“堵死耳朵。”风清歌马上伸出手指堵死耳朵。胡媚娘赶紧从床上下来,着急着冲向卫生间而去,可未至半途,她又被鬼追似的紧急折返,冲到风清歌的身后大叫了一声。泰山崩于眼前的风清歌完全不为所动,敬业面壁。
可怜的大美人这次总算安心,撩起裙摆就飞一般冲进卫生间,然后把门锁死,还把里面的水龙头给全部扭开至最大。水声于是哗啦响,从卫生间的门缝下传到风清歌的耳朵中。手指虚戳在耳中,风清歌面对墙壁笑得贼兮贼兮,很不懂,“撒尿就撒尿呗,何必搞得像战役那么隆重?女人好麻烦。”
吃喝拉撒睡,是人的正常需求。美人再美也是人,为何小说上从来只见美人吃喝睡,不见其它两项?风清歌抽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鼻孔,仔细分辨着从某处传来的水声。他记得卫生间中一共有三个水龙头,可如今却听到了四处水声……于是,一股难以启齿的罪恶的刺激感,压抑不住在他心头窜起。
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风清歌从来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他只是一头活生生的凡人而已。平凡的生活是需要刺激的,否则又要如何熬过漫长的一生?风清歌于是鬼鬼祟祟地偷听,邪恶地满足着自己的偷窥**以调剂平淡的人生,同时还好奇着,为何美人们都这么介意自己的正常生理需求?
风清歌已很不幸地联想到凤女教官。在图书馆初次邂逅,风清歌好心好意地为凤女教官指正卫生间的准确坐标,谁知却换来美人的抓狂……如今胡媚娘也因同一件事而暴走,这是否就证明了什么至理?风清歌完全想不明白,唯美浪漫也不该脱离现实呀?美人就不用新陈代谢吗?这里可是活生生的江湖。